韓經年即將碰上夏晚安的指尖,驀的停頓在了半空處。
這不是我家……她這話是什麼意思?
在他正不解時,蹲在地上的夏晚安,又出了聲:「這不是我家……他說過的,這個房子的房產證上,我給了你名字了嗎?」
聽到這裡的韓經年,心沒來由的一陣緊縮,使得他的呼吸都跟著一窒。
「這不是我家,就算是我們結婚了……也不是我家……他所有東西都跟我沒關係的……」
韓經年覺得自己的心,就像是被蜜蜂狠狠地蟄了一下似的,泛起鑽心的痛。
他當初憤怒之下,口不擇言的話,竟傷她這般深嗎?
「我有事從不敢找他的……生日是我一個人過,除夕也是我一個人過,中秋節還是我一個人過……從來都是我一個人……他從來都沒想過我是這個家裡的人……」
不敢找他……她說不敢找他……不敢……敢……
這個「敢」字就像是一把凌厲的刀,狠狠的刺進了韓經年的胸膛。
她有事從未找過他,他為此憤怒不甘,以為她是不願意和自己有任何的牽扯和瓜葛,直到現在,他才知道,不是她不找他,而是不敢……
就像是她說的,他和她結婚兩年來,他從未陪著她過過一個節日。
除夕去老宅吃過飯,他和她就會分道揚鑣,她回家,他去忙工作或者參加聚會;中秋節,他有時出差,有時加班……所以這兩年來,那些人人都在相聚狂歡的節日,她都是一個人在這個房子裡度過的嗎?
「我不喜歡這個房子裡的床單被罩,可我不敢換……我也不喜歡這些窗簾,雖然很漂亮,但是不夠溫馨……我想養隻貓,但我不敢養,因為這不是我的房子,我還想把陽台改成花房……」
女孩的聲音,變得有些哽咽。
醉酒的她,壓根沒察覺到身後有人,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裡,還在嘟囔個不停。
「廁所燈泡壞了,是我自己換的;下水道堵了,也是我自己搞不定後,喊物業的人來弄的;去年秋天,我得過一次急性腸胃炎,是我自己叫的救護車,在這個家裡,我一直都是一個人……」
韓經年覺得自己像是被困在了一個密不透風的環境裡,無法逃離,無法呼吸。
這種窒息和沉悶感壓抑的他整個人彷彿隨時會爆炸。
他一直都在糾結,她太過於疏離他,可他卻忘了,在他注意她之前,她對他來說,一直都是彷彿空氣一樣的存在。
他從未關心過她,甚至就連她進韓氏企業,是奶奶和大嫂當著他面提的,他都沒走心。
他從沒盡過一個當丈夫的責任,他和她雖然結婚了,可他們就像是兩條不相干的平行線一樣,沒有任何的交集過……
女孩沒再說話了,指尖在牆壁上不斷地滑動著。
好一會兒,韓經年胸口的疼才平歇了下來,他盯著她蔥白的指尖看了半天,才看清楚她寫的是一個又一個的「正」字。
她反覆的寫「正」字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