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經年沒再說話,但他微蹙著的眉心,讓張特助知道,他也在疑惑著同樣的問題。
車內安靜了良久,張特助想到了一件更重要的事情:「韓總,夫人的身體狀況,現在是不是很差,若是謝醫生的藥起不到作用,夫人真的無法懷孕的話,那你這邊是不是要考慮……」
張特助後面的話還沒說出口,韓經年的眼神就無比凌厲的掃向了他:「張承!」
張特助嚇的噤聲不語,過了大概半分鐘後,張特助頂著韓經年駭人的氣勢,又大著膽子出了聲:「韓總,您還記得您當初為什麼答應這門婚事嗎?」
隨著張特助話音的落定,韓經年腦海裡突然劃過那份文件,他週身的氣焰頓時消散了許多。
他沉默不語的盯著窗外飛速倒退的夜景看了好一會兒,才出了聲:「我記得,但是……我不考慮。」
我記得我當初為什麼肯點頭娶她,但是我不考慮你剛剛沒說出口的提議。
儘管韓經年的話說的很簡練,但張特助還是聽懂了,他張了張口,剛想再說什麼,只是他的話還沒到嘴邊,坐在後車座的韓經年,又出了聲,語氣和剛剛一樣,淡淡的,但卻又藏著濃濃的力道。
「她不是棋子,她是我妻子。」
張特助頓時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了,也不敢再說了:「……」
韓總這是擺明了在告訴他,無論最初他娶夫人的緣由是什麼,他都不會捨棄夫人的。
他特意咬重的「妻子」兩字,已是在暗暗警告他了。
…
遲慕一點鐘,拎著大包小包進的韓家老宅,不到兩點鐘,她就離開了。
張媽親自送她出來的,跟在張媽身後的傭人,手裡拎著一大堆袋子,是她帶來的各種禮物。
「遲小姐,老太太說了,這些東西她都用不著,還讓您都帶回去。」張媽一臉恭敬地說完這些話後,就看了一眼身後站著的傭人,傭人立刻識趣的將大包小包放進了遲慕的後備箱裡。
等到傭人將後備箱車門關上後,張媽又開了口,看似很尊重,實則不卑不亢:「遲小姐,您請慢走。」
遲慕維持著面上的冷靜,勾了一下唇角,道了句「再見」,就彎身鑽進車裡。
等到車子開出一段距離後,遲慕立刻翻臉的將手中的包,往旁邊的空位一丟,就衝著開車的助理出了聲:「這死老太太,真把自己當回事了,要不是看在她是韓經年奶奶的面上,她以為我願意一次又一次的討好她?!」
「遲小姐,您消消氣。」助理出聲勸道。
「消氣?讓我怎麼消氣?你知道這個老不死的,是怎麼給我擺譜的嗎?我一進門,畢恭畢敬的喊她奶奶,她倒好,當做聽不見的樣子,對著張媽問,給夏晚安買的補品都到了嗎?如果到了,就趕緊給夏晚安送過去……她這是什麼意思?不就是擺明了打我臉嗎?我忍著性子,再三跟她問好,她總算理我了,可她任由著我站了好一會兒,才喊我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