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都在關注你,以你知道和不知道的方式。」
「你總是這樣,弄亂了我的心和我的床,就再也不回來了。」
「你怎麼又不回家了?」
「韓經年,你怎麼總是不回家呢?」
「韓經年,你知不知道我真的很怕自己有一天選擇放下你?」
韓經年手裡的紙張,輕輕地顫動了起來,頻率越來越快,到了最後,他的指尖哆嗦的已經握不住了那張紙。
輕薄的白紙,從他手中脫落,緩緩地飄到他的腳邊。
他像是沒察覺一般,怔怔的盯著自己的指尖,維持著剛剛低頭看紙上那幾行字的姿態,動也不動。
過了沒多久,他的胸口開始明顯的起伏不定,他的身子隨著他的手慢慢的開始發抖。
他極力的想要控制著自己的情緒,可鋪天蓋地的疼痛,他想鎮壓都沒來得及,整個人就先失態了。
他以為自己已經夠痛了,卻沒料到,她隨意丟棄的一個紙團,卻讓他嘗到了比平時更痛的痛。
原來,從前他不回家的那些日子裡,她一直都在盼著他回來。
原來,在他沒注意到她的那些時光裡,她一直都有在悄悄地關注著他。
原來,她在他身邊時,曾受過那樣多那樣多的委屈和苦楚……
原來……
韓經年沒能繼續想下去,他像是失去了力氣般,忽然就狼狽的跌倒在了地上,他望著飄落在地毯上的那張白紙,他看著上面她寫下的那一行一行娟秀的字跡,他終究沒能忍住,肩膀一點一點的開始抽動了起來。
他一直都知道,他有那麼一段時間,是對不起她的,可到現在,他才知道,對不起她的那段時光裡,他辜負的是她滿腔情深。
她在等他回頭看她一眼的那段日子裡,過的一定無比煎熬吧?
她等了多久,才等來他的回頭呀,可他都還沒來得及好好回頭,好好牽她的手,她就已經……離開了他。
他曾說好,要好好護著她,要用自己的命護住她的命,可最終他還是連累了她……
韓經年抬手掩住了自己的臉,有著大顆大顆的淚滴從他的指縫中滲了出來。
他從未像現在這樣心痛過,痛到難以呼吸,痛到他覺得就像是有一雙手在用力的撕扯著他的心臟。
…
距離北京約莫四百多公里外的大海上,有一輛快艇漂在深海上,隨著海浪浮浮沉沉。
快艇的甲板上,站著一個人,在寒冬臘月裡,迎著呼嘯而又冰冷的海風,似是感覺不到冷一般,動也不動。
過了沒多久,從遠處的岸邊,駛來了一輛水上摩托車,摩托車速很快,沒多久,就抵達了遊艇旁邊,騎摩托車的是個女人,她將摩托車停好後,就拉住遊艇的護欄,身手矯捷的一個翻身,跳上了遊艇。
她脫下頭盔和救生衣,露出裡面緊身的潛水衣,然後甩了甩銅紅色的長髮,隨手拿著毛巾擦了擦身上的海水,就衝著甲板上站著的那道身影走去:「老闆,我就知道你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