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
雅洛藍滿懷期待的瞅著唐恩,後者剛替他檢查過傷口,並重新包紮完畢,一抬眸便見雅洛藍用那種透著深深的祈求,順帶幾分威脅的眼神盯住他,喉嚨一陣癢,差點失聲笑出來。
「很抱歉,雅洛藍,」他移開目光,以免真的笑出來。「你的傷痊癒速度相當緩慢——因為心臟不能停下來休息,雖然已經開始收口了,但尚未收完全,只要動作稍微粗魯一點,很容易就會崩裂出血。所以我認為最好再過幾天……」
「請別認為!」銀眸星光閃閃,雅洛藍虔誠的仰望著唐恩,雙手合什。「我保證,我發誓,我賭咒,我一定會非常非常小心,絕不會讓傷口崩裂,更不會再出血,真的,我會做個乖小孩,你說什麼我就做什麼……」
「我說你最好不要下床!」唐恩的語氣輕快得令人懷疑。
雅洛藍的臉皮僵了一下。「我保證,只要你讓我下床,我一定會很小心,你說什麼我就做什麼……」
「最好不要下床!」重複。
雅洛藍的臉皮開始拉長。「我發誓,絕不會讓傷口崩裂……」
「不要下床!」再重複。
倘若有人想知道長頸鹿的脖子究竟有多長,現在來看看雅洛藍的臉正是時機。
「我賭咒,絕不會再出血……」
「不·要·下·床!」又重複。
「該死!」火山爆發了。「唐恩,我警告你,別忘了我是巫馬王,你……」
「好吧,你可以下床,不過倘若絲朵兒問起的話,我會告訴她……」
「好好好,不下床、不下床!」火焰熄滅了,只剩下一縷可憐兮兮的輕煙,隨便飄兩下就散了。「真沒良心,竟然用朵兒來嚇我!」雅洛藍抽著鼻於嗚咽。
神官、嘉肯和唐恩都笑翻了,
「所謂的歷史重演,大概就是這麼一回事!」神官笑歪了嘴。
「真……真懷念!」嘉肯笑出眼淚來了。
「不管跳到哪裡,兔子還是兔子!」唐恩抱著肚子蹲在地上。
「我是巫馬王,不是兔子!」雅洛藍喃喃嘟囔。「不過千萬不能告訴朵兒。」
嘉肯橫臂擦眼淚。「說到這,我一直想問你,為什麼不能告訴絲朵兒?」
「你以為我喜歡做神秘人物嗎?」雅洛藍哀怨的橫他一眼。「她想回復記憶得靠她自己,我一告訴她,她就什麼也想不起來了。」
「好吧,那大家小心一點,別說溜了嘴。」神官揮揮手。
「我們幾個當然不會,但外頭還有幾萬人……」唐恩比比窗外。
「武士軍團並不認識雅洛藍是誰,特衛隊我也囑咐過了,他們絕不敢扯巫馬王的後腿,所以……」看雅洛藍嗚咽得好不可憐,嘉肯體貼的倒了杯茶給他。「放心吧,雅洛藍!」
「對對,特衛隊絕不敢扯你的後腿,你可以放心了,」唐恩附和道。「絲朵兒絕不會知道你是巫馬王的!」
話剛說完,房門被人砰一下推開,眾人不禁駭了一大跳,嘉肯正想表現一下他的學問,好好罵上幾句三字經四字成語之類的,再見一頭莽莽撞撞闖進來的人竟是妮貝拉,不由失聲怒吼。
「妮貝拉,你怎會在這裡?」
而妮貝拉卻連看他一眼也沒,歡呼一聲,筆直的撲向床上的雅洛藍,標準的餓虎撲羊。
「雅洛藍,我終於見到……神官,你幹什麼?」
神官及時橫一步擋在前面,妮貝拉往右他就往右,妮貝拉往左他就往左。
「雅洛藍受傷了,禁不起你的『虎抱』!」
「雅洛藍受傷了?」
妮貝拉的尖嗓門搭上隨後進來的茜亞的大喉嚨,交織成一道超高震盪的音頻,男人們的手都不由自主的掩上雙耳,擔心耳膜被震破。
「應該讓這兩個女人去打前鋒的!」唐恩喃喃道。
「走開啦,幹嘛擋住我們嘛!」
一個是太久沒見,一個是從來沒見過,兩個女人一左一右爭相要探視雅洛藍,幸好神官、嘉肯、唐恩適時排成一列擋在床前,不然雅洛藍肯定會被她們當場切割成兩半。
「你們給我乖乖站在那邊,」嘉肯憤怒的指著窗前。「不然誰也別想見到雅洛藍!」
「父王……」
「閉嘴,過去!」嘉肯咆哮。「還有,茜亞公主,請別忘了,你的王兄正在跟我們打仗!」
見嘉肯真的生氣了,兩個女人不情不願的磨蹭到窗前排排站。
「只要雅洛藍和我結婚,我保證王兄立刻退兵!」茜亞乘機推銷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