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
任育凱看了忍不住竊笑不已,接著,他把臉上的惡魔面具戴正,然後朝曉晨做了個紳士禮。
「大嫂,我有幸請你跳支舞嗎?」
曉晨一聽,更往盆景後瑟縮。「不……不好吧?」
「為什麼?」任育凱俏皮地歪著腦袋。「大哥說你很會跳的啊!」
曉晨神情惶然地拚命搖頭。「不、不好,我……我不習慣……」
好戲才要上場,怎能容許她怯場?!
「沒關係啦!一回生兩回熟,多跳兩支舞後就會習慣的啦!你只要注意在這裡只能說英文,不能說國語,兔得被人家懷疑,懂嗎?OK!來,我們下去跳吧!」
不容她抗拒,任育凱硬是把她拖進場,抓住她的手便開始踏起詩情畫意的BLUES舞步……
而另一頭的美姬正拚命勸誘著任育倫下場去跳舞。
「對不起,我剛剛吃過東西,現在不想動。」任育倫盡量保持溫和的口氣。
「怛這是BLUES啊!很慢的,不會讓你不舒服的,好嘛!一支就好了啦!」
美姬嬌嗔道,拉丁人特有的異國風情教人忍不住心跳不已。
然而,不解風情的任育倫連看也不看一眼,只是盯著手裡的酒杯。
「晚一點好嗎?我現在真的不想跳。」在那個不幸的時刻來臨之前,他一定要想到辦法溜走!
「晚一點?」美姬不情願地蹶著嘴。「好吧!那你說要什麼時……」
「大哥,原來你在這兒啊!」
任育倫聞聲轉眼一瞧,就見面戴魔女面具的任琉璃噙著詭異的微笑緊貼在他身邊,不知為何,他突然覺得一股寒意從背脊竄起,不由得打了個哆嗦。
「我一直都在這兒啊!」他沒好氣地說。
「真的啊,」任琉璃誇張地嚷嚷,「我都沒注意到耶!那你知道二哥在哪裡嗎?」
任育倫的雙眸隨便往場中一掃,「誰知道,明明大家是一起到這兒來的,可是一晃眼,我就沒再見過他了。」他繼續垂眸啜酒。
「我也是耶!」任琉璃緊盯住場中遠處的一雙儷影,臉上詭譎之色益發濃厚,嘴裡卻仍語氣誇張地說著。
「可是,他說要跟人家跳第一支舞的說,怎麼可以這樣……呀!他在那兒。咦?他在跟誰跳舞啊?奇怪,那女人的身材很熟悉耶……大哥,你認得嗎?啊!那個女的換舞伴了,是唐明尼爵士……」
她的口氣實在詭異得很,令住育倫不由自主地隨著她手指的方向望去……
鏘!任育倫手上的酒杯陡地失手落地,濺起一片清涼,還好是無色的,否則他那身白西裝肯定要毀了。
「曉晨?!」
他不敢置信的雙眼正好對上她那對委屈哀怨的大眼睛,就算有再大的面具遮住她整個人都沒用,單單那雙眼就足夠教他認出她來了。
「她……她怎麼會來了?」
任琉璃當作沒聽到,繼續誇張地數著,「哦喔~~又換了,她可真搶手啊!那是馬德里最負盛名的鬥牛士亞里阿得耶!」
任育倫的臉色開始發黑,任琉璃則竊笑不已,依然忙著煽風點火。
「現在輪到西班牙電影界新秀佛朗哥了,他長得真俊,不是嗎?啊!後面那位排隊等候的好像是……」
任育倫的神情已經郁卒到了極點。
「哇~~倫巴,換倫巴了耶!大哥,你看,她的個子雖然很嬌小,但是跳起倫巴的那股子柔湄神態真是迷人得很哪……嘖嘖!塔米拉也真是的,彼此又不認識,幹嘛跳個花步就把人家抱得那麼緊……」
任育倫怒哼一聲,再也顧不得什麼風度了,他用力將美姬纏住他的手扯開,繼而大步穿過舞池中的人群往那頭走去。
忍住出拳的衝動,他拍了拍那個正專心吃他老婆豆腐的男人,意思他換人,然後也不等對方有所回應,就直接搶來老婆的嬌軀攬在懷裡,跟著就開始跳起纏綿浪漫得令人臉紅的勁熱倫巴。
「你怎麼來了?」一個左曲轉步後,他低聲問,通常像他們如此熟練的搭檔,是不會因為談話而影響舞步動作的。
「我……我本來沒想到要來的嘛!是……是小凱和琉璃硬拉我來的呀!」曉晨委屈地囁嚅道,而後往美姬那邊看過去,發現臉色鐵青的美姬正抓著任琉璃追問著什麼。
「對不起,破壞你和公主的舞會了。」她垂首咕噥,心頭的苦澀酸楚再次清晰地浮上來。
任育倫雙眉一挑,然後一個紐約步兩人單手牽分開,當回復面對面時,在眾目睽睽下,他乘機俯首在她的唇上親了一下。曉晨雙頰刷地一下紅了,四周的人則驚呼連連,美姬更是當場愣住。
「其實你來得正好,我快被她纏瘋了,你沒注意到嗎?我根本沒下場跳過舞,今天頭一個就是和你跳,而你呢……」他孩子氣地嘟起嘴。「居然和那麼多男人跳過了!這叫惡人先告狀!」
「對不起啦!我也不曉得為什麼會這樣啊!」曉晨連忙懺悔,且不知所措地往兩旁偷覷一下。「我又不認得他們,誰知道他們幹嘛來找我跳舞,我都快嚇死了呢!」音樂停止,任育倫仍抓著曉晨緊盯住她。
「我原諒你,但是,你不准再跟別的男人跳了,只能跟我眺,知道嗎?」瞧見曉晨溫馴地點頭,任育倫這才滿意地頷首。「好,我們繼續跳吧!看看我們過去練習出來的成績能不能讓他們羨慕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