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臻塞過一勺金沙玉米,堵住了他那迫不及待的嘴。她怕燕綏一開口她就忍不住應了,可她一點也不想現在就便宜了他。
一邊心中想笑,想著如果是三年前,他一准說:「這是我倆的事,要不相干的人摻和做甚?」如今卻也學乖了,曉得不要節外生枝,趕緊打蛇順棍上了。
林擎哈哈一笑,卻也沒工夫鬥嘴,左右開弓,只恨只得一個胃一張嘴,卻見燕綏穩坐釣魚台,文臻則將另一碗麵推給燕綏,道:「炒麵需要油蔥提香,我知道你不愛飯食裡出現這些零零碎碎的東西,油蔥都給你撿出來了。」
又舀一勺金沙玉米放在他旁邊的碟子裡,道:「趁熱吃,冷了就腥了。」
順手給他舀一碗湯,去蔥,去姜,不放爐肉和丸子,冬菇雙數。
燕綏便笑著,由她安排。林擎看著面前菜色,和文臻的自然姿態,忍不住搖搖頭,心想這丫頭做了幾年封疆大吏,前呼後擁獨霸一方,竟然心意不改,依舊能為愛人下廚,還這般熟練,想來這幾年也沒將廚藝擱下,更不要說幾年不見,再見毫無生疏滯澀之感,諸般照顧,細緻無倫,種種般般,實在難能,也難怪燕綏這樣一個性子疏懶漠然的人,也把她當性命似地守著。
越想便越是又羨又妒,將餅子碟子往自己面前拖了又拖。文臻向來是個照顧所有人情緒的人,便笑道:「林帥少吃些,傷病之人不宜太過油膩,我這些菜都沒用豬油,炒麵用牛骨髓油炒的,鐵板牛柳也是低溫少油的做法。」一回頭看見燕綏沒動,「咦,怎麼不吃?不喜歡嗎?」
「你下廚我什麼時候不喜歡過?」燕綏往椅子上一靠,「只是手傷了,抬不起來,便是你沒來時,也都是隨便兒餵我。」
深受刺激的林擎把湯也拖自己面前去。
覺得自己涵養甚好,最起碼沒把湯倒他頭上。
馭使從未見過的三歲的兒子也好意思拿出來誇耀。
要不要臉啊你!
更不要臉的是,老子鎖環鐵刺是硬拔的,傷得比你還重咧!
情人分離兒子也不在身邊的神將含淚嚥下一個又一個丸子。丸子外層牛肉,裡層魚肉,外層勁彈,裡層滑嫩,真不知道怎麼做出來的,口感絕妙。
何以解憂,唯有美食。
文臻看一眼林擎的手腕,再看一眼燕綏的手腕。哼笑一聲道:「隨便兒素來靈巧,想必餵飯喂得甚好?」
燕綏便唔一聲,道:「尚可。」
「那是,隨便兒喜歡養小貓小狗,我和他說,你要養可以,但是一切吃喝拉撒你自己負責,所以他從小喂貓餵狗習慣了的。我還幫他專門製作了貓糧狗糧,貓糧做成小魚顆粒狀,狗糧做成骨頭顆粒狀。」文臻笑瞇瞇舀一勺金沙玉米,遞到燕綏嘴邊,「就像這形狀,就像這樣,來,乖,吃吧。」
林擎:「哈哈哈。」
……我笑得好大聲。
燕綏:「……忽然覺得這盤子玉米都該歸林帥。」
林擎:「嗯?」
燕綏:「單身狗就該被狗糧塞飽,看那狂雨冷冷地在臉上拍。」
文臻:「哈哈哈。」
……我也笑得好大聲。
林擎:「……」
雖然不懂這個典故,但依然能感覺到其中深深的惡意。
彷彿已經被全世界傷害。
被全世界傷害的林帥,發現那對打情罵俏的小夫妻,不知何時已經一個喂一個吃你來我往,原來方纔的人身攻擊只能叫餐前前戲。
林擎也不說話,悶頭猛吃,算準了一個喂一個吃效率怎麼也沒自己吃來得快,如此多塞些在自己肚子裡也算間接報仇了。
直到撐到了喉嚨口,他才擱下筷子,打個飽嗝,道:「現在才知道軍營伙食果然是豬食!」
燕綏卻道:「這一餐吃飽些。以後也沒你的份兒了。」
文臻哪能天天下廚帶他的伙食,做夢。
林擎哼笑一聲,也不和他辯駁,忽然道:「這是我吃過的兩頓最美味的食物之一。」
「上一次是誰啊?」
文臻以為是哪次國宴賜宴什麼的,結果卻聽林擎悠悠道:「上一次還是二十七年前,吃的側側做的一餐。炒雞蛋,熬小魚,青菜湯。」
文臻這回真意外了,連燕綏都抬起頭來。
德妃那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派頭,會做菜?
「菜色簡單,卻令林帥念念不忘,想不到娘娘廚藝竟然如此精湛。」文臻並不想多誇,怕燕綏因此心中不快,轉眼看燕綏,卻見他神色平靜,只專注看著林擎。
她便明白燕綏這是放下了,心中一喜,又微微一酸。
林擎嗯了一聲道:「是啊,雞蛋黑如焦炭,小魚卻還沒熟。青菜湯看著一切正常,裡頭還加了料,一條肥肥白白看著便十分香美的蟲。」
文臻:「……」
燕綏不出所料地笑一聲。
林擎笑道:「側側很懊惱,要一起扔了,我給攔了,不過確實也沒能吃完,吃到一半我就鬧肚子了。但是這後來的幾十年,我一直在後悔……」他頓了頓,才道,「如果知道以後再吃不著,當初我無論如何都該吃完的。」
文臻靜了靜,笑道:「林帥莫說喪氣話。皇帝已經答應放娘娘出宮榮養。屆時燕綏將娘娘接出來,林帥自然還有無數機會嘗著娘娘的……美食。」
燕綏卻道:「想陪她多活幾年,還是莫要再拿命邀寵的好。」
文臻就掐他腰肉,左一扭,右一扭。
林擎瞧見,便壞心地不說話,垂下眼做哀傷狀,引得文臻本來掐一下就好了,這下又多掐了幾下。
燕綏也不反抗,反正掐了我的最後都得給我哄回來。
掐越重,之後床上人越軟,哄越狠。
挺好。
林擎並不是那種沉溺憂傷的人,說了幾句也便放開。文臻便起身,去給中文他們也送點吃的。
她親自去送,端了個托盤卻沒找到中文的人,一抬頭卻看見中文和德語在屋頂上,那個中規中矩可以做護衛模範的中文,此刻不用伺候燕綏,難得地坐沒坐相地躺在冰冷的屋瓦上,舉著個酒葫蘆,嘩啦啦地往嘴裡倒,卻又技巧不熟練,倒了個滿臉。
或許也不是技巧不熟練。
滿臉的液體橫流,便當都是那酒落愁腸。
文臻聽見他對德語道:「我別的不恨,就恨我是個拙嘴葫蘆,好幾次當說的時候都沒說,等到想要說,已經再沒有機會了。」
德語便默默拍拍他的肩。
中文舉起葫蘆,對著月亮舉了舉,輕聲道:「君姑娘,願你來生永樂長安。」
文臻站在屋簷下,低頭摀住了臉。
半晌,她將酒菜輕輕放在簷邊,轉身離開。
……
回到燕綏的屋,文臻已經將臉容收拾清爽,誰也看不出任何痕跡。
今晚沒人伺候,燕綏一句沒問。林擎這方面是粗疏的,也不在意。一笑拖過輿圖,和文臻道:「我和燕綏商量了,要想盡快趕回邊軍,走官道太遠了。山間小路雖然安全,但是也繞道,倒是有一條道,雖然冒險一些,卻最快,十日之內,就能趕回邊軍。」
文臻目光落在地圖上,一挑眉:「過西川,穿川北?」
地圖上一條鮮明的指甲印子,看起來是最短的路程。
只是這條路看起來很是不切實際,不僅要擦過西川,還要從川北中心過,前者也罷了,後者便是穿過唐家地盤,危險性不言而喻。
常規的去邊軍的道路,是文臻走過的去長川的路,再穿長川而出。但那條路其實是繞路的。
文臻從懷裡摸出一個袋子,遞給林擎,道:「只怕我們最後走的路比這個還要危險一些,這是德妃娘娘給我的,但我覺得她真正要給的是林帥。」
林擎打開袋子,倒出一枚雞血石的印章,那雞血石色澤鮮紅濃艷,正所謂「鮮、凝、厚、潤」,其上血印若梅花狀,則是極品的梅花大紅袍。印章底部純紅,雕刻著「情冊」二字。
乍一看莫名其妙,燕綏文臻卻一看便知,果然是德妃給林擎的。
「娘娘囑咐我去德安一趟,屆時見集市招展紅梅燈籠者進店,自有所得。」文臻道,「若是要繞道德安,只怕路線還要改一改,若想不被耽誤行程,只怕西川也要穿主府而過了。」
燕綏聽見「德安」二字,眉頭微微一蹙。
當年正是在那小縣,發現了娘娘的貓膩,事後他並沒有深入調查,只口頭警告了她,如今想來,她並沒有收手麼?
林擎凝視那雞血石,忽然道:「當年和側側分別,雪地裡梅花開得正艷……」他握緊了雞血石印章,「既是她留給我的,自然要去看一看。」
這事也便這麼定了。
至於艱難險阻……這幾位的人生裡,有過風平浪靜時刻嗎?浪啊浪的也就習慣了。
晚間回到房間,文臻假惺惺地一人開一間房,當時燕綏也沒說什麼,可等到文臻收拾好上樓時,忽然被掌櫃的攔住,苦著臉和她道:「對不住姑娘,你那間房不知怎的屋頂瓦片壞了,今夜是來不及修了,這怕萬一夜裡下雨,小店也沒法交代。要不,您看您和誰擠擠?」
文臻:「……呵呵。」
西皮大粉採桑:……殿下好聰明喲。
「你這客棧就沒別的房間了?」
不等掌櫃的回答,文臻一擺手,「好的,知道了,沒房間了,必然沒房間了,別說上房,下房連帶雜物間都沒了咧。行吧,趕緊去招徠住客吧,明兒早上我要發現你房間有空著的,可別怪我把某人塞給你的銀子都罰回來。」
掌櫃的一頭汗走了,嘟囔著一對小夫妻不好好睡一起玩什麼花招,帶累得他一把年紀撒謊,有錢人毛病就是多。
文臻靠在燕綏門邊,抱著臂對採桑眨眼:「要麼,採桑,我和你擠一擠?」
採桑驚訝:「小姐,婢子是下人,怎麼能單獨開房?婢子肯定是在您房裡打地鋪伺候啊,您沒房,婢子也就沒房,哎呀這可怎麼辦……」轉身就敲燕綏的門,「少爺,少爺,您給出個主意啊!」
文臻瞅著這吃裡扒外的丫鬟,心想賣給人牙子算了。
也不知道怎麼就那麼崇拜燕綏,在外頭不能叫殿下,她說叫老爺,反正兒子都生了,應該升級了,說不定叫著叫著,日後也就真和老爺一般穩重了,採桑偏不肯,說老爺這種稱呼對不住殿下英姿,非要稱呼少爺。
一聲少爺一喊,門立刻就開了,一隻手伸出來,二話不說把文臻往裡拖,文臻哈哈一笑,拍開他的手,笑道:「我還有點事,你且洗乾淨了等我。」
採桑噗嗤一聲,旁邊正好一個小二經過,聽見這驚世駭俗一句,瞠目以對,上下打量文臻如見採花狂魔。
採桑便豎目:「瞧什麼瞧?沒見過恩愛夫妻?」
小二受到驚嚇,一溜煙跑了,裡頭燕綏滿意地嗯了一聲,拋出一支白玉錢來,採桑便接了,笑盈盈道:「謝少爺賞!」
文臻駭笑。她真的從未見過燕綏打賞任何下人,不是他小氣,他的護衛待遇非常優厚,中文他們個個都是富翁。但是平常這些小處收買人心手段他是沒興趣的,殿下眼裡皇帝皇后都未必算什麼,哪裡會在意下人做得好不好。好自有豐厚月例,不好攆了滾蛋,哪需要費那許多心思。
也就採桑一個異數,憑借狂熱的西皮立場破例得了殿下青睞。
文臻笑著走開了,過了會兒,她提著熱氣騰騰一個大鐵壺進了燕綏房間,一進門卻也看見騰騰熱氣,燕綏坐在一個小凳子上,笑著招呼她:「天冷,來泡個腳吧。」
文臻怔了怔,半晌啼笑皆非舉了舉手中的壺。
她拎了水壺來,也打算幫燕綏泡腳的,順便看看他腳腕傷口恢復得怎樣了。這人換藥總是避著她,何必呢。
燕綏眼底便漾開笑意。
分離三年,還能如此心有靈犀,不能不叫人心生愉悅。
最後兩人一人一個盆,對坐泡腳,誰也不用伺候誰了。
文臻泡著泡著,腳尖一撩,盆裡的水潑到燕綏盆裡,「嘎嘎嘎,饒你奸似鬼,也要泡老娘的洗腳水。」
燕綏便一伸手抓著她腳腕,順勢搔了搔她腳心,文臻怕癢,又怕扯到他傷口不敢用力掙扎,燕綏另一隻手一抄,她便坐到了他腿上。
文臻順勢摟住他脖子,笑嘻嘻湊過頭去,道:「香個嘴兒。」
燕綏的唇卻落在她鎖骨上,不知何時衣領已經開了,燕綏埋在她頸項裡,語聲有點含糊不清:「文大人,今晚可算輪到翻我的綠頭牌了?」
文臻一怔,格格一笑:「隨便兒和你吹噓的?」
「和我吹噓夜夜侍寢來著……」燕綏的語氣聽來有些酸,文臻給他吻得渾身發軟又發癢,笑著往後仰著躲避,腳尖踢著盆,水嘩啦啦潑了一地,她掙扎著道,「哎呀,水灑了……」
「別管……」
「萬一地板漏了水滴到樓下……」
「樓下睡的是中文,他要敢上樓來問我跟他姓。」
文臻悶笑,笑聲被他的唇堵住,泡腳是在榻邊,此刻已經和被褥纏成一團,衣服輕輕巧巧地從被子底下飛出去,燕綏的手忽然停住,在她身上摸摸,又掀開被子看看,挑眉:「這衣裳……」
文臻翻個身,托著腮,扯扯自己身上的現代式樣薄透材質繡花精美的大紅色低胸睡裙,拋了個風情萬種的媚眼:「怎麼樣,現在熟女了吧?」
燕綏盯著她,良久哧地一笑。
文臻倒很少見他這麼笑來著,世事於這人多半透明,因此也便少了許多驚喜,便是笑起來,也常帶三分了然三分譏誚,今日這笑忍俊不禁,卻顯得鮮亮生動。
她莫名其妙,聽他笑道:「和初見隨便兒那晚他在床上對我邀寵一模一樣……」
文臻臉黑。
好比嗎?
好比嗎?
隨便兒有我的前凸後翹嗎!
還有,隨便兒也忒沒逼格了!
她悻悻地爬起來,實在不願意自己精心的準備在燕綏腦海裡和穿紅肚兜拋媚眼的隨便兒重疊,卻被燕綏一把拉住,燕綏手指一勾,便熟練地勾住了裡頭的褻衣帶子,笑道:「這活計瞧著眼熟。」
「也不知道是哪個巧手婦人做的。」文臻斜眼看他笑。
「不管是誰,做得如此精巧,總該有賞。」燕綏那手指像生了鉤子,輕輕一勾,崩地一聲輕響,飽滿初綻,燕綏的目光便移不開了,喃喃道:「果然熟了……」
文臻吃吃笑道:「想要什麼獎賞?」
砰一聲,文臻的背壓著了床板,伴隨著燕綏低低的笑聲:「自然是品嚐果子啊……」
文臻的低笑吃吃的:「三年不來,你的某些技能倒沒生疏,說,在哪操練的!」
「這也給你發現了……自然是……右手兄弟啊!」
「哈哈哈哈為毛說得這麼可憐兮兮……」
「這不指望你可憐可憐我嗎……別動……別猴急……慢點……」
「啊呸……到底誰猴急!掐著我的腰叫我別動你倒是要臉啊……」
「……我不要臉,我只要你……」
「啊哈哈哈燕綏真想不出這話居然是你說出來的……」
「這不是不容易麼……一別就是幾載……身邊早有另外一個男人……陪他睡陪他玩給他做飯給他一夜好多次蓋被子……夜夜侍寢椒房專寵……陛下啊,你還記得普甘小破街上的文甜甜嗎……」
「我只記得那個連兒子都坑,拿個破遺旨派隻狗談判就騙了皇帝一大堆赦免的坑貨甜。」
「不管哪個甜,反正都是甜……蛋糕兒,幾年不見,你怎麼比以前更香軟了呢,以前是蛋糕兒,現在是什麼……提拉米蘇嗎……想不出什麼更好的點心來……都是我好東西吃得少,給我再嘗嘗……」
「幾年不見你賣慘的技能高漲……哎呀不要……癢……女人嘛……生過孩子總是不一樣些……」
燕綏忽然安靜了些,隨即他轉過頭,長髮順滑地瀉在她耳邊,溫柔地吻了吻她的頰。
「一直沒和你說,辛苦了……對不住。」
文臻按住了他的唇。
「一切都是心甘情願。相愛的人無需道歉。」
目光相對。彼此的眼波都是一片海,那裡風和日麗,浪靜波平,島嶼如珍珠明光閃爍,那裡富有全世界,卻又只容得下一人。
片刻之後,燕綏一笑,再次俯首。
文臻的呢喃聲響起,「覺得生過孩子更香美了,那就想再要一個了?敢情就不待見隨便兒一個呢……」
燕綏的笑聲響起:「不,那是玩笑。有隨便兒一個就夠了。」
文臻有點詫異地抬眼看他。
「隨便兒和我說過你生產時的經歷……」燕綏密密地吻她的眼角,臉頰,到唇角,「……便是你能再生一個絕世奇才,我也不願那樣的苦楚再次重複於你身。」
文臻伸出雙臂,勾住他的脖子,「哪能次次那麼倒霉呢……話說回來,我當初還期盼過龍鳳雙胞胎呢,據說大燕雙胞或者多胞為不祥,但東堂正好相反,雙胞,尤其龍鳳胎一向被視為祥瑞……不過我可不是為了祥瑞,我是因為男人婆……你知道嗎……我得到了消息,我那失散的死黨之一,就生了一對龍鳳雙胞……竟然比我還早……天哪,打死我也想不到,四個人當中,竟然是男人婆最先生了孩子!她居然會生孩子!她居然會嫁人!她就算要孩子不應該也是無性繁殖麼!」
燕綏:「男人婆?」
文臻:「哦,一直沒和你說她們的名字。也不知怎的,總覺得告訴你名字你會使壞……不過現在,她們都大名鼎鼎了,你應該都聽說過。男人婆,南齊女帥太史闌,和咱們正時不時海戰的那位,對了,一直沒機會問你,你去靜海有沒有遇見她?」
燕綏:「……沒有!」
文臻也沒在意,繼續絮絮叨叨:「……小透視,君珂,堯國皇后;大波,景橫波,大荒女王。她們的消息,我都是在湖州陸續收到的,可惜駐守湖州,沒法去會合,我知道的時候,大家都有些麻煩,我便沒讓人送信,打算有機會親自去一趟,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有這機會……真是想不到啊,一個個都混得牛逼哄哄的……咦,你怎麼忽然停了。」
好半晌才響起燕綏微微含糊的回答:「……沒有。」
「我甜,我找到失散多年的好友了,老開心了,你為我開心嗎?」
「……開心。」
「等此間事了,陪我周遊大陸,去大燕,南齊,大荒都見見故人好不好?」
「……好。」
「我甜,為何我覺得你的語氣有點古怪?」
「……沒,只是太過歡喜……真是……太歡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