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被創造過的奇跡就不可能發生麼?」這下連躲在人群後的龍朝都探出腦袋道,「咱們大人在北嚴,三千對兩萬,力抗西番,計傷主帥,南齊之前有過沒有?」
眾人聽著,都一呆,隨即反應過來他說的是誰,忍不住一聲興奮的呼叫。
「太史闌!」
「太史闌又如何?」周營副還在嘴硬,「沒證據,都可以懷疑。」
「你要證據麼?」容楚忽然笑了笑,道,「我問你,如果這三百俘虜不是俘虜,是和太史闌勾結,那麼剛才,他們會死嗎?」
周營副頓時啞口。
第一輪射箭,因為俘虜被繩子串住,無法躲避,已經死傷大半。
「你可以說是他們假扮俘虜,然後遭受你們圍攻,一時沒來及解開繩索才被射死。」容楚道,「那麼第一輪箭停之後,他們繩索解開了嗎?」
周營副額頭汗滾滾而下。
有些事不是強詞奪理就有用的,群眾的眼睛雪亮,真俘虜,假俘虜,生死面前再扮不得假。人群裡已經有人在笑,道:「折威軍一年比一年蠢!」
容楚瞟一眼學生們腳上套著的草鞋,道:「戰場在插天峰?五越聯合堵截你們?人數多少?千人以上?」
他不過一眼,就已經說得八九不離十,蘇亞佩服地點點頭,一邊把那傢伙的解藥往自己手上敷,一邊道:「插天峰南麓半山,靠近一個豁嘴崖那裡,派人去看,應該還有屍首,五越丟棄的武器,以及作戰痕跡。」
容楚轉頭吩咐身邊護衛,「請駐紮在城外的極東上府兵立即前去插天峰查看。」
護衛領命而去,等待的間歇,人越聚越多,指指點點,周營副額頭汗滾滾而下。
到此時他也知道,十有八九是自己犯了大錯,一旦核實消息回來,折威軍丟了臉,自己的軍職也不保,現在唯一的希望是太史闌這邊給留幾分面子,就此罷手,不要當著全城人的面煽折威軍耳光,為此哪怕事後賠罪,也沒什麼關係。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全城人都得了消息,聽說了挾功而來的二五營被折威軍誤會,當街攔截殺人的事,人群圍了裡三層外三層。黑壓壓的人群,無疑給了折威軍很大壓力。
周七已經不需要再挾持周營副,早就嫌棄地下了馬,蹲在屋頂上監視。周營副感覺好了些,腦筋也能開動了,想了想,下馬向太史闌走來。
容楚和太史闌都沒動,容楚似笑非笑,太史闌無動於衷。
周營副覺得,和太史闌面無表情比起來,容楚的笑才讓人感覺壓力更大,因為你會覺得你心裡想的一切已經被他知曉,而他在等著看你笑話。
有種當面裸奔的感覺。
但他無可選擇,只能硬著頭皮,走到太史闌身邊,低聲道:「太史大人,可否借一步說話?」
「不可以。」容楚和太史闌同時答。
「這……」周營副還從來沒見過這樣不講理的人,更倒霉的是一遇就是兩個。
他咬咬牙,不屈不撓地道:「既如此,可否請太史大人帶著屬下,先行往客棧休息?不要停留在大街上,影響來往通路?折威軍在城中有專門招待貴客的客館,太史大人願意的話,可以帶屬下免費入住。」
容楚忽然給太史闌餵了顆藥。
太史闌立即來了精神,坐起身,大聲答:「是嗎?折威軍願意免費給我們住高級賓館,只要我們今日不要在大街上讓你們下不來台?呵呵!好算盤!不過我想問,現在要我給你們面子,先前又是誰不給我們機會?」
她嗓門瞬間大得出奇,四面聽得清清楚楚。
周營副恨不得煽自己一個大嘴巴……
百姓們一愣,隨即大笑。
「啊哈,當街收買啊。」
「折威軍也有今天?」
「做人莫太過,遲早自煽臉!」
「喂,不分青紅皂白,攔了人,射了箭,殺了無辜,就幾晚不要錢的住宿,就想輕輕揭過?折威軍,好大威!」
折威軍士兵臉上陣紅陣白,有人想發作,然而瞧一眼上頭虎視眈眈的龍魂衛,只好勾頭當作沒聽見。
周營副僵在那裡,眼看太史闌大嗓門說完,馬上又精神萎靡地躺了回去,恨得恨不得撲上去亂刀將這女人砍死。
可他不敢,他知道只要他動一動小手指,容楚就能把他先亂刀砍死。
忽然一陣馬蹄聲響,自城門外奔來,當先的人穿著上府兵軍服,眾人正詫異上府兵這麼快就調查回來了?卻聽見領頭人長聲道:「請問二五營諸位兄弟在嗎?」
於定雷元迎上去,老遠抱拳大聲問:「我等在此,軍爺有何吩咐!」
「不敢!」那些士兵都在馬上拱手,笑容滿面,「我等是極東上府第二營軍士,今日輪值巡察插天峰。有巡哨說發現插天峰出現作戰痕跡,屍首數十都已凍硬,經查為五越人士,我等詢問附近獵戶,得知昨夜插天峰有激烈一戰,五越首次聯合,堵截一隻過路隊伍,對方有二五營旗幟,所以我等前來詢問各位兄弟,此事當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