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那邊東堂男子的出手,眾人不禁詫異。
那人出手和他的人給人感覺一樣,軟綿綿的,閉著眼睛,雙手在空中一抓,似乎在將什麼東西抓出來。
這叫什麼動作?
太史闌心中忽然一跳。
她覺得這動作有點熟悉。
那人一抓之後,手臂微微停了停,平平懸在空中,似乎在計算位置,隨即他驀然發力,手臂重重一掄!
就是一掄,沒有出掌,也沒有成拳,看起來就像是拿著什麼東西在砸什麼東西一樣,可是他手中是空的,對面也是空的,牆還在一丈半開外。
「砰。」一聲更重的悶響,卻和剛才南齊學生打出去的聲音有點不一樣。
眾人被他詭異的動作驚得發出一聲長長的「咦」。
這是什麼武功?
再看那木板,那黑布,完全沒有任何痕跡。
太史闌霍然站了起來。
她知道這是怎麼回事了!
南齊……輸定了!
幾個裁判跑上來,先撩開兩邊的黑布給大家看,裡面空蕩蕩的,連隻老鼠都沒有。
然後將木板移開。南齊學生面前的木板爆裂,東堂那邊完完整整。
南齊這邊已經準備歡呼,這情形不用看,贏定了。
太史闌忽然歎口氣,坐下來。慕丹佩似乎也明白了什麼,臉色陰沉,怒道:「他們能不使詐麼!」
木板移開,黑布揭開,兩邊的牆露出來。
左邊屬於南齊的牆上,一個完整的拳印,不算深,只陷下去一點點,卻很清晰。
這已經很難得了。
南齊人正準備歡呼,一轉眼看見對面的牆,齊齊啞口。
對面牆上,沒有拳印,卻有好大一個豁口!
牆上被砸出一個洞!底下碎磚落了一堆!
這是怎麼回事?
南齊人震驚,交頭接耳四處詢問,東堂人唇角露出冷冷笑意。
此時結果也不用再說,大家都清清楚楚看見,一個不過是印子,還有一個是洞,勝負已分。
「使詐!使詐!」麗京總營的學生憤而大叫,「這不是拳印!」
「誰和你比拳印?誰規定的?」對方立即反唇相譏,「比的是印痕深淺,誰深?」
南齊人啞口無言。事實俱在,牆上的印子抹不掉的。
太史闌忽然站起來。
她一舉一動萬眾矚目,她一站起來所有人都把希冀的目光投向她,希望她能反轉敗局。
太史闌淡淡道:「輸就是輸,確實是你們搞的印子深。」
南齊人吁出一口長氣,齊齊默然。東堂人臉色卻變了變。
他們聽出了那「搞」字的深意。
太史闌走到牆下,彎腰看了看,隨即直起身,腳尖點了點右側牆根。
眾人這才看見右側牆根位置,少了一塊磚。
有人皺起眉,回想先前看見的牆——好像沒有這處缺損啊?
太史闌腳尖點點牆根,又抬手指指對面東堂人。
隨即她一言不發,回座。
南齊人莫名其妙,東堂人表情都開始不自然。
很明顯,剛才的把戲已經被太史闌看穿了。
那東堂人使用的不是武功,是異能,也就是這片大陸上所謂的天授能力。
「隔空取物」,也是景橫波能使用的異能之一,所以一開始太史闌就覺得眼熟。
那人藉著黑布遮擋,先隔空在牆根下抽出一塊磚,再用那磚砸上牆,這等於近距離用硬物砸牆,當然要比遠距離拳風擊出的印子深很多。
這是使詐,是討巧,但規則並沒有說不允許異能者參與武比。所以太史闌懶得爭。
她心裡也在思量,東堂是最早發現異能者,並有組織有計劃進行異能開發的國家。這麼多年早已形成了自己完善的培養體系,並且肯定是一年比一年強,這也是為什麼南齊始終無法勝利的原因。南齊起步太晚,追不上,以前南齊也有第一場武比獲勝的,但第二場天授大比往往一敗塗地,到哪裡去贏?
首先南齊的異能者就不會有東堂多,其次後天培養出的異能多半都是一些意識類,不夠強大的能力。比如太史闌後天培養出的「預知」,到現在也只是一個模糊的感受,還不能實化,這種能力遇險時作用不小,但在異能人才濟濟的東堂面前比試,肯定不夠看。
場中此時很安靜,因為太史闌那一點,那一指,東堂人終究心虛,也不敢太過囂張。裁判宣佈東堂勝的時候,他們也沒嚎叫歡呼。
此時場中勝負,竟然出現了二五營對戰麗京營同樣的結果。各自兩勝一平,平局。
那麼真正的勝負,就要看天授大比了。
南齊這邊的人大多數臉色都很難看,因為大家都知道天授能力南齊不如東堂,要想勝東堂,只有在武比之中成績突出,壓倒性全勝才行。以前武比五局三勝,最後都在天授大比之中因為敗局太多而告負,如今武比不過一個平局。這勝算何在?
東堂那邊喜形於色,私下已經在悄悄擊掌提前慶功。都覺得此時基本塵埃落定,有的人已經開始談論靜海城。
東堂那邊迫不及待地開始安排下一場的人選,雖然他們動作很隱蔽,但太史闌和慕丹佩一直盯著那邊,瞧著瞧著,眼神就不好看了。
對方參加天授大比的人數,似乎不少啊。
太史闌更有數,因為她知道司空昱是天授者,現在圍聚在司空昱附近的,都是即將參加天授大比的,有那個黃臉瘦弱男子,還有兩個少女,甚至還有白皎雪。
她問慕丹佩,「現在你可以對我說了,你們麗京營,能拿出幾個異能者?」
慕丹佩古怪地看著她,「兩個,你們二五營呢?」
「一個。」太史闌面無表情地道。
兩人都住了嘴,然後慕丹佩歎口氣。
「天授大比一直有個要命的規定。」她道,「就是只要有一方還在要求比,另一方就必須應戰,如果實在派不出人選,就算輸。現在只看人數,我們就輸了。」
「還有一點,」太史闌冷哼道,「有的人的天授之能,不止一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