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高手脾氣古怪了些,申君鑫和劉參議還是忍不住怦然心動,有這麼個絕無僅有的高手在,辦起布政使大人交的差事,豈不是事半功倍。
兩人對望一眼,想起申大人最近為那兩個江洋大盜焦灼不安,一時立功邀寵之心灼熱,申君鑫從懷中取出兩張紙,推給鳳知微,「大人,便是這兩人,據說飛簷走壁無所不能,而且巧舌如簧善於欺詐,布政使大人交代了,萬萬不能給這兩人有開口的機會,不知道衣大人能不能……」
鳳知微抓起寧弈那張畫像,嘖嘖讚歎:「畫得真逼真!瞧這賊眉鼠眼,瞧這猥瑣神情。一看就知道果然是惡貫滿盈陰險奸詐的惡盜,看著便令人覺得義憤填膺鬚髮皆張,申大人放心,拿奸除惡,我輩義不容辭!」
寧弈湊過來,拿起另一張鳳知微的畫像,也煞有介事的「看」,笑道:「是啊,畫得真逼真,瞧這細鼻豆眼,瞧這八字山眉,一看就知道果然是飛簷走壁無所不能,巧舌如簧善於欺詐的奸盜,看著便令人覺得氣從中來令人髮指。」
鳳知微抓著他畫像,他抓著鳳知微畫像,兩人溫和對望,微笑甜蜜。
重視容貌的女人,忍不住悻悻盯著那張半像不像的畫像,心想哪個混賬畫的像,明明我鼻子高多了眼睛大多了!
心懷叵測的男人,趁著重視容貌的女人還在糾結容貌失真問題,用畫像擋著,悄悄推過那杯剛剛自己噴過口水的茶。
重視容貌的女人心中憤憤,擱下畫像憤然將面前茶水一飲而盡。
喝完了才發現身邊男人端著杯茶,笑得眉眼花花,眼神裡滿是曖昧味道。
鳳知微有點困惑,心想這人剛才還在指桑罵槐含沙射影,一眨眼怎麼就蕩漾了,也不理他,順手將兩張畫像都遞給顧少爺,笑道:「衣大人,煩勞你。」
顧少爺低頭看了看,抓起一隻雞腿蘸著醬汁將鳳知微那張圖的眉毛塗了塗。
鳳知微熱淚盈眶看著,心想我家顧小呆就是貼心,能夠正視我容貌的美,不像某些人,眼珠子長了就是擺設。
隨即顧少爺又看了看寧弈那張畫像,以一個充滿嫌惡的姿勢,將雞腿狠狠的戳過去。
「啪」一聲,雞腿穿畫像而過,寧弈的臉支離破碎……
赫連錚眉毛一陣亂動,覺得自己的臉好像也被惡狠狠戳了戳。
鳳知微望著還在蕩漾的喝茶一點也不知道發生什麼事的寧弈,笑得很快意啊很快意。
「申大人放心,此事包在我們身上,既然在這裡叨擾,少不得要盡綿薄之力。」鳳知微又打個呵欠,劉參議和申君鑫立即知趣的告辭。
「在下受皇命監察隴西道。」鳳知微像是才想起來,笑道,「暨陽這裡已經看過了,很好,民風安定,倉廩豐足,此府台大人治事之功,將來一定要上本為府台大人請賞的。」
申君鑫臉色變了變,不知道她說的是自己呢還是彭知府,畢竟一直治理暨陽的,可不是他。
「再者這折子怎麼寫,還得和申大人好好商議。」鳳知微回眸一笑,「所以要問問兩位大人,過兩日世子要去豐州,少不得面見申大人,你們是留在這裡呢,還是陪我們一起去?」
兩人都是一喜,心想寫為自己報功的折子怎麼能自己不在場?再說接待好世子和監察御史,也算功勞一件,怎麼能不在布政使大人面前邀功?急忙道:「世子既然要去豐州,下官等自然要隨行護送。」
「好,很好。」鳳知微接得很快,「既然你們很快要隨世子去豐州,這邊的事務急著接也沒必要,我看還是彭知府先暫代了,待兄弟查清他的罪責,上表彈劾,由朝廷明發批文奪職,也好給本地父老一個交代。」
申君鑫愣了愣,隱約覺得這個說法有那麼點不對勁,卻又想不出哪裡不對勁,剛剛一猶豫,寧弈已經淡淡道:「申大人等豐州回來再一併交接,免得就這幾天,手忙腳亂的丟不開反而不好。」
他這麼一說,申君鑫倒心中一凜,想起彭知府在本地的人望,頓時連連點頭,他斜眼望著寧弈,眼神帶著幾分猜測,雖然赫連錚一直沒介紹這位男子是誰,看樣子也只是個隨從,然而官場老油子申君鑫就是覺得,這個一直淡淡喝茶不怎麼吃東西的男子,氣勢不僅不遜於在場任何一個人,甚至還有過之。
也許是哪位不喜歡暴露身份的微服私訪的大員吧,他一拉劉參議,安排人帶鳳知微等人去休息,小心的退了出去。
先前彭知府只給眾人安排了院子,還沒來得及分房,這院子一共四間房,倒是可以一人睡一間,但是現在鳳知微怎麼敢讓寧弈單獨睡?猶豫是把赫連錚配給他好呢還是把顧少爺配給他好呢,剛轉向赫連錚,世子爺開始微笑脫靴。
寧弈和鳳知微立即齊聲道:「赫連你單獨睡。」
鳳知微又試圖轉向顧少爺,顧少爺舉起那張油浸浸的被雞腿戳了一個洞的寧弈畫像。
鳳知微立即乾脆的道:「顧兄你也一個人睡。」
赫連錚抗議,「不行,要麼我和我小姨睡要麼我和殿下睡。」
「我不想做天盛王朝被靴子熏死第一人。」寧弈旗幟鮮明的拒絕。
「多少草原婆娘花重金為求我一隻靴子!」赫連錚不服氣。
「你家小姨永遠不會成為你的草原婆娘。」
「不是我的草原婆娘也不會是你的王妃!」赫連錚反唇相譏,「被多少女人睡過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