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浠想的一點也不錯。
嚴氏知道了這個消息之後,雖然明知道蕭浠沒安好心,可她還是忍不住向自己現在的郎君求助,並得到了現在郎君的支持,拿了一筆錢財趕往了建康城。
就在蕭浠和蕭韓商討這件事的時候,她趕到了夏侯虞的莊園,求見夏侯虞。
夏侯虞正在和吳氏說話。
吳氏道:「你把這件事交給了你二叔和七叔,萬一他們選出來的女郎不合天子的心意如何?」
在她的心中,始終覺得突然從蕭家挑選一個女郎去參與立後之選,太不可思議。
「他們選他們的,選出來了,我們總得過過目。」夏侯虞含蓄地告訴吳氏,「怕就怕家中的長輩不服氣,個個都覺得自己房頭的女郎好。」
這就是要蕭浠和蕭韓擔責的意思了。
吳氏恍然大悟,朝著夏侯虞直點頭,讚道:「還是長公主行事周到妥帖。」
夏侯虞謙虛了幾句,阿良來稟,說嚴氏拜訪。
吳氏還沒有回過神來,愣道:「她來幹什麼?難道是出了什麼事?」
夏侯虞心裡卻明鏡似的。
只是她沒有想到嚴氏來得這樣快。
可見蕭浠是多麼的急切的通風報信。
不過,就算是嚴氏來了,她很同情嚴氏,可也不能拿這件事做人情。
但嚴氏和吳氏素來親善,她也不能不見。
最好嚴氏提出來的要求讓吳氏也為難,讓吳氏看清楚蕭浠的面貌,從此離蕭浠遠一些,讓蕭桓能夠安安心心地去打仗,去對付盧淵。
夏侯虞遂笑著對吳氏道:「阿家,遠到的是客,何況她和你妯娌一場,也算是緣份。不管她是為何而來,我們也應盡盡地主之宜才是。」
吳氏猶豫道:「她從姑蘇趕到這裡來求見你,所求之事肯定不簡單。要不要我先探探她的口氣,你再決定見不見她。」
若是嚴氏真的所求極難,夏侯虞再拒絕她,豈不是不給吳氏面子?
夏侯虞笑道:「我陪著阿家一起去見吧?就算所求之事很難,回絕就是。」
卻不能讓吳氏先見她再回絕。
吳氏沒有想那麼多,只覺得夏侯虞貼心暖人,連連點頭,由夏侯虞虛扶著去見了嚴氏。
嚴氏顯得有些憔悴,眼睛裡都是紅血絲,但看得出來,她仔細地梳妝打扮過才來拜見夏侯虞的。
夏侯虞很喜歡這種從容和大方。
如果嚴氏嫁的是另一個人,人生會不會有所不同?
她出了會神,這才示意給她行禮的嚴氏坐下來說話。
嚴氏估計也覺得自己所求之事不是那麼理直氣壯,跪坐下來先給吳氏和夏侯虞又行了個大禮,這才出口求吳氏:「我沒有盡到做母親的責任,兩個孩子都沒能管教好,心中實在是愧疚傷心,兩個孩子也被毀了。還好阿斐遇到了貴人,能從那泥沼中爬出來,跟著伯玉先生學習做人做事。如今還有阿玫不知道前程。」說到這裡,她深深地伏地,請求吳氏,「求阿嫂收她為養女。我一定好好告訴她該怎樣孝敬阿嫂、長公主和阿桓的。」
夏侯虞沒有吭聲。
倒是吳氏,嘴角翕翕,半晌才悶悶不樂地道:「是二叔告訴你的嗎?」
這事是瞞不住的。
嚴氏一咬牙一橫心,應了聲「是」。
蕭浠怎能這樣?
這可是關鍵到蕭家的未來?
關係到蕭桓的前程?
吳氏想也沒想道:「阿玫這孩子不合適!性子太內向,又事事喜歡聽她二嬸的,沒有主見,我若是收了她做養女,那不是救她,是害了她。」
嚴氏卻比夏侯虞和吳氏想像的都要明白和清醒。
她直言道:「我知道她不適合送進宮去,可她若是成了阿嫂的養女,阿嫂卻可以名正言順地代我管教她。」
這才是嚴氏真正的目的。
夏侯虞忍不住在心底為她喝彩。
難怪蕭浠和計氏如此顧忌嚴氏!
沒有了蕭淙這個蠢夫壓著嚴氏,任蕭浠和計氏,根本不是嚴氏的對手。
夏侯虞突然很想幫幫嚴氏,但收養女兒事關重大,一旦吳氏收了蕭玫做養女,蕭玫就是長房的大娘子了,和誰家聯姻都有足夠的資本。
事關重大,她不僅要商量吳氏,還要商量蕭桓。
吳氏一切以蕭桓為重。
蕭桓卻回信給夏侯虞,一切都以她為主。
夏侯虞接到了信箋不敢相信,把那信翻來覆去的看了好幾遍,還問杜慧:「上次讓蕭家女郎進宮的事也是,這次也是,全都讓我拿主意,我若是坑蕭家一把他準備怎麼辦?」
杜慧則覺得這才是真正夫妻應該有的樣子。
一個主外,一個主內。
互相幫襯,這個家才能興旺發達。
她掩著嘴笑了笑,這才道:「長公主是蕭家婦,坑蕭家,豈不是坑自己?」
蕭桓也是這麼想的嗎?
夏侯虞微微有些出神。
前世,蕭桓對她可是一直很防備。
反倒是她搬到了莊園獨居,他對她卻漸漸地放心。
她一直以為那是因為她低了頭,自省地遠離了權勢中心的緣故。
可今生,她比前世要激進很多,蕭桓卻一反常態地讓她當家作主。
這是對她的考驗還是對她的信任呢?
夏侯虞輕輕展平了信箋的邊邊角角,把書信放進了專門的匣子裡面。
她和吳氏商量:「不如讓七叔收養阿玫吧?」
吳氏目瞪口呆。
夏侯虞道:「嚴氏只是想讓阿玫能有個合適人管教,我看姜氏就不錯。而且阿珊性格開朗活潑,正好彌補阿玫的內向。若家裡實在是沒有合適的人選,讓阿玫進宮,她也可以從七叔那邊出閣。」
正好把蕭韓和嚴氏都綁到他們這邊來,讓蕭浠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蕭韓和嚴氏和他漸行漸遠。
吳氏訝然,道:「你難道決定讓阿玫進宮嗎?」
「現在還不好說!」夏侯虞直言道,「要看蕭家有沒有其他合適的人選。」
也要看蕭玫有沒有能力抓住這次機會。
她道:「請了七嬸帶著幾個妹妹來建康城吧?」
就算是為了打破蕭家目前的局面,也要讓蕭玫出回風頭。
吳氏覺得不好,可她看夏侯虞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也就沒忍心潑夏侯虞的冷水,她道:「我這就讓人帶信回姑蘇。」
夏侯虞微笑著點頭。
蕭浠聽了卻差點把案幾給掀翻了。
還好他沒有失去理智,知道自己此時還夏在侯虞的莊園裡,雖然氣得額青筋直冒,還是壓低了嗓子問隨身的僕從:「阿嫂已派了人回姑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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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們,今天的第一更!
不知道有沒有提前放假的,應該已經回到家裡享受父母的溫暖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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