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夏侯虞醒來,蕭桓已去了書房和眾幕僚商量回建康城的事,夏侯虞卻臉上白一陣子紅一陣子的。
她沒有想到蕭桓那樣的無恥,也沒有想到自己居然會忍不住哭著向蕭桓求饒。
一想到這裡,她就坐立不安,恨不得地上有道縫讓她鑽進去,從此以後再也不要和蕭桓對面了。
她問阿良:「大都督在幹什麼?」
阿良笑得滿面春風,道:「大都督在和宋先生等人商量著回建康城的事。聽榮大總管說,皇上馬上要大婚了,封疆大吏都要回建康城朝賀。加之大都督打了這麼大的勝仗,天子高興,要重重的封賞大都督呢?榮大總管還說,大都督功在社稷,應該能封個爵位才是。」
夏侯虞壓根就不關心這些,她道:「你讓人盯著大都督那邊,大都督若是回來了,提早跟我說一聲,讓我有時間準備。」
阿良想著昨天晚上蕭桓和夏侯虞那樣的親密,以為夏侯虞是想迎接蕭桓,連聲應下。等到蕭桓那邊忙完了往這邊來時,忙去告訴了夏侯虞。
夏侯虞躲到了後面的小佛堂,吩咐阿良:「你去跟大都督說,我要抄經書,讓大都督自己用飯,自己先歇了。」
阿良目瞪口呆,在那裡站了一會,見夏侯虞並無改變主意的意思,只好退了出來,給蕭桓傳了話。
蕭桓興沖沖的,聞言像在寒九臘月被人從頭淋了一盆冷水似的。
他皺著眉道:「長公主還說了些什麼?」
阿良小心翼翼地打量著蕭恆的神色,低聲道:「沒說什麼了!」
這不對勁啊。
昨天他剛剛回來,憑著一股子蠻勁,沒有多想的就直接住進了夏侯虞的內室,之後又憑著一股子蠻勁做了自己想做的事。
夏侯虞可能不習慣,剛開始還有些害羞,全身都泛著紅,臉更是像火燒似的,可漸入佳境之後,她也曾情不自禁地抱著他,他甚至能感覺到她的歡快,不然他也不可能一個人唱獨角戲。
怎麼轉眼間夏侯虞就變了臉呢?
蕭桓想不明白。
但他是那種若是決定了的事就一定要弄明白的人。
他問阿良:「我走了之後,長公主都幹了些什麼?」
阿良茫然道:「長公主和平時一樣啊!用了早膳看了會書,午膳過後小憩了兩刻鐘,之後裁縫來了,長公主和裁縫說了會話,挑了幾匹今年新出的衣料,還商量著要重新打幾件首飾,說天子大婚,到時候要戴的……」
說到這裡,她眼睛一亮,忙道:「長公主醒來的時候叮囑我們,說若是大都督過來,要先告訴長公主的。沒多久您就過來了,我們提前稟了長公主。長公主突然就去了佛堂,還說要抄經書……」
這就是專程要避開他了!
可她為什麼要避開他呢?
是因為不喜嗎?
不可能!
從前他們剛剛成親的時候,他能感覺到夏侯虞對他雖然不至於冷漠,但也沒有多少的喜歡,他自尊心強,不願意求著她……
不願意求著她!
蕭桓心中一悸。
她昨天晚上可是苦苦相求他都沒有饒過她!
雖然他不是有意的,完全是因為在那種情況下他沒能控制住自己。
當然,他也不想控制住自己。
可若夏侯虞和他一樣,自尊心特別的強,難保她不是因為惱羞成怒,不願意見他。
蕭桓頓時像活了過來似,眉宇間掩飾不住的歡喜。
他對阿良道:「你去請了長公主回來用晚膳吧!可別餓著了!我那邊還有事,不過是回來拿點東西的。晚上也可能歇在書房了。還有一件事,你也跟長公主說一聲,我們月旬之後啟程去建康城,參加天子的婚禮。其他的事可以讓蕭榮去辦,天子的賀禮事關重大,恐怕要麻煩長公主親自幫著拿個主意了。」
阿良笑盈盈地應諾,蕭桓去了書房,一個人寫寫停停了半晌,獨自在書房裡用了晚膳,直到月上柳梢頭,這才悄然回了內室。
內室當值的是個兩個小侍女,看見蕭桓進來訝然地睜大了眼睛。
蕭桓沉著臉讓她們不要弄出什麼響聲來,免得吵醒了夏侯虞。
兩人連連點頭,看著蕭桓進了內室,等看到蕭桓放了帷帳才反應過來,她們還沒服侍蕭桓更衣,可這個時候,她們也不可能追過去了,只能無奈地歇了。
蕭桓的臉皮比夏侯虞想像的厚多了,膽子也比她想像的大。
當天晚上,任她求饒也罷,威脅也罷,冷漠也罷,蕭桓就像換了人似的,嬉皮笑臉的什麼都答應,可想怎樣還是怎樣,羞得夏侯虞覺得臉火辣辣的,最後捂著眼睛就當什麼也沒有看見,什麼也不知道。就這樣,蕭桓還興致勃勃和她糾纏到天明。
她累得睡到了下午才醒。
醒了就喝斥阿良:「讓你盯著大都督什麼時候過來,你倒好,還跟著大都督一起胡言亂語,騙我說不回來歇息……」
阿良很是委屈,道:「大都督真是這麼吩咐的!」
「我不管!」夏侯虞紅著臉道,「今天閂了門。」
看他還怎麼胡鬧。
阿良赧然應下。
晚上蕭桓還是摸到了她床上,沒等她開口問他是怎麼進的屋,嘴已被他堵上,裡裡外外的吃了個乾乾淨淨。
夏侯虞原想追問是誰放了蕭桓進來,結果早上迷迷糊糊地剛要睡過去,卻被侍女們的驚呼聲給驚醒。
她打著哈欠慵懶地想問出了什麼事。
已有侍女低聲地解釋:「不知道大都督是什麼時候回來的,嚇了我們一跳。」
蕭桓的騎射功夫很不錯,想必爬個牆開個窗也不在話下。
夏侯虞覺自己的門禁對於蕭桓來說如同掩耳盜鈴,有些沮喪的時候也覺得自己有點矯情。
反正蕭桓現在在她面前根本就不要形象了,而且他幹的事沒有最無恥只有更無恥——與前天相比,昨天晚上她更沒有形象。
又是幾乎一夜未眠,夏侯虞已經沒有力氣去追究這件事了。
她昏沉沉地睡著了。
之後的日子更荒唐。
她居然漸漸也習慣了。
在很長一段時間內她都是晝夜顛倒,蕭桓就算是偶爾和她休戰,也要把她摟在懷裡細細地摩挲,好像她是一塊珠寶,一尊上好的瓷器,讓他愛不釋手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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