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知道這樣,就不應該那麼快的收拾拓跋壽了。
蕭桓明白她的意思,呵呵地笑,摟了夏侯虞,道:「早晚總是要收拾他的。除非我們不出頭,不然夏侯有義總會心裡惴惴不安。可我們若是不出頭,就只能被盧淵壓著喘不過氣來。與其腹背受敵,還不如先壤外了再壤內。」
「應該是先壤內再壤外吧?」夏侯虞道,「我看夏侯有義是下了決心要把你拘在建康城了,你若是不能回揚州,又有何用?」
「所以我才不跟你說的。」蕭桓真誠地道,「我就是怕你擔心。你放心,我早有準備,會讓夏侯有義放我們回揚州的。」
夏侯虞點頭,心裡還是有些不安。
謝丹陽和鄭芬也有些不安。
兩人在謝家的書房裡說著話。
「不能讓蕭桓留在建康城。」謝丹陽皺著眉頭道,「蕭桓留在了建康城,你又離開了荊州,我們手中就沒有了兵權。沒有了兵權,就等同於被拔了爪牙的老虎,還有何用?」
鄭芬徐徐地點頭。
夏侯有義說這話的時候雖然看似在開玩笑,但又何嘗不是在試探他們。
「我已經向宮裡遞了帖子。」鄭芬道,「等會我就進宮去見天子。」
謝丹陽點了點頭,叮囑他道:「你說話要注意一點。現在的天子可不是從前的天子了。我等你的消息。若是天子還是執意要把蕭桓留在建康,我再現面去勸說天子。我們一塊兒支求天子,免得天子以為我們總在一起,有結黨的嫌疑。」
鄭芬聽著很是頭痛,道:「當初看他還挺乖巧的,誰知道卻別有心思。」
謝丹陽知道鄭芬所說的這個他,指的就是夏侯有義。
這的確是誰都沒有想到的。
特別夏侯虞。
若是知道事情會變成這個樣子,不知道會不會後悔當初的選擇。
而此時的顯陽宮,洪憐正和剛剛大婚卻沒有半點喜色夏侯有義在聽政殿的偏殿的交頭接耳。
「蕭桓肯定不會留在建康的。他若是敢抗旨不尊,盧淵就有了把柄,就算我們不動手,盧淵明明知道您在算計他,他也沒有辦法,只好想辦法把蕭桓留在建康城。」洪憐自信滿滿地道。
夏侯有義擔心道:「萬一蕭桓真被留在了建康城,那豈不是讓盧淵一家獨大?變成了和從前一樣的局面?」
「不是還有謝丹陽和鄭芬嗎?」洪憐不以為然地道,「那拓跋壽已經被蕭桓打得狼狽不已,不要說揮兵南下了,就算是和北涼的其他幾位王子爭鬥,也因為蕭桓耗費得差不多了,既沒有兵也沒有錢,最多也就只能防著他的兄弟們不去他的藩地上搜刮財物罷了。
「沒有了北涼人,我們還有什麼好怕的?」
夏侯有義神色凝重地頷首。
洪憐暗暗吁了一口氣。
他就不相信了,他布下了這樣一個局居然還弄不死蕭桓。
鄭芬和謝丹陽的求情自然都失敗了。
夏侯有義納了崔七娘子為妃。
納妃和立後不一樣。
立後是要群臣來賀的,納妃只需要在後宮裡吃頓飯,甚至是連頓飯都不用吃的。
夏侯有義與平時一樣,並沒有因為崔七娘子進宮就休息了一天。
甚至晚上並沒有留宿在崔七娘子那裡。
這讓崔七娘子又氣又羞,委屈的悄悄哭了一夜。
還是陪她進宮的崔家嬤嬤忍不住勸她:「娘娘這樣哭下去,明天眼睛該腫了。被別人看出來就不好了!」
她只好收了眼淚,睜著眼睛到了天亮。
夏侯有義對後宮的兩個女子都沒有放在心上,該怎樣還是怎樣。
盧四娘子在宮裡寫字繪畫,種花蒔草,悠然自在。
崔七娘子卻度日如年。
夏侯有義突然下旨,任柳冰為揚州刺史,蕭桓留在建康城,另有重任。
至於是什麼重任,卻提也沒提。
這份聖旨讓蕭桓和盧淵都非常的意外。
蕭桓和夏侯虞談起這件事的時候直歎氣,道:「可惜了!如果夏侯有義手握重兵,說不定還真的就壓制住了我和盧淵。他到底還是心急了一些,找的謀臣也太年輕了。」
盧淵卻冷笑連連,和范氏道:「我看夏侯有義怎麼收場!」
范氏道:「那您不管這件事了嗎?」
「怎麼能夠不管。」盧淵冷酷地道,「我還等著出面收拾殘局呢!」
可夏侯有義的激烈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十月二十二日,是盧四娘子的封後大典。
朝中臣子都進宮朝賀。
夏侯虞心煩夏侯有義的這些小計較,不想見他,沒有進宮。
杜慧只歎氣,在送走了蕭桓後道:「要不長公主去莊園裡住幾天吧?也免得應酬這些瑣事。」
夏侯虞點頭,吩咐阿良收拾行囊:「若大都督真的被留在了建康城,我們正好去莊園裡過冬。若是大都督有辦法離開建康城,我們正好從郊外直接去碼頭。」
杜慧直點頭,和她商量道:「吳夫人那邊讓人送了很多的東西過來,還說過要去揚州城和您一塊兒過年。您看,吳夫人是不是讓人送個信,讓她過幾天再啟程。若是吳夫人問起來,就說你還沒有決定跟著大都督去揚州還是留在建康待產?」
「可行!」夏侯虞想了想應下,正叮囑杜慧怎樣給吳夫人寫信,外面突然傳來一陣喧嘩。
夏侯虞和杜慧微慍,蕭備神色慌張地快步走了進來,他草草地給夏侯虞行了個禮,緊張地道:「長公主,我們被禁衛軍給圍住了。領頭的人說,城裡太亂了,他們是來保護長公主安全的。」
「怎麼會這樣?」杜慧臉色煞白。
夏侯虞心裡「咯登」一聲。
蕭桓還在宮裡?
難道蕭桓出了什麼事?
否則夏侯有義怎麼敢這麼大的膽子圍她的宅子。
她的臉色頓時很難看。
她問蕭備:「你問清楚了?來的都是些什麼人?我們還有多少部曲,一日三班,都在府內巡邏!那領頭的既然說是來保護我們,那就把他們都攔在門外,不允許他們進府。」
「是!」蕭備道,「我看過令牌了,那些人的確是禁衛軍的人。我們府上還有一千部曲,守府足夠了。」
可若真是和禁衛軍對上,和朝廷對上,那就是謀逆,有多少人敢動手就不好說了。
夏侯虞也明白,她面沉如水,讓蕭備想辦法去打聽蕭桓的處境:「若是我舅父不願意告訴你,你想辦法進一次宮。怎麼走,我來告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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