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几上的昏黃燭光在偶爾吹進來的夜風中搖曳生姿,不時發出爆出幾聲「辟啪」的燭花聲,讓這寧靜的夏夜更顯幾分靜謐。
傅庭筠只覺得全身酸軟,趴在趙凌的身上,連小指頭都不想動一下。可想到趙凌回家時滿臉的倦色,她不由得一陣心痛,強打起精神抬了頭。
「別動!」腰間一緊,頭頂傳來趙凌懶洋洋的聲音,「讓我在裡面多呆會……」
傅庭筠臉一紅,低聲道:「我就側個身……免得壓著你了……」
「不用!就你那體重……」趙凌霸道地道,手在她的腰間摩挲著,「你好像瘦了很多……」語氣裡帶著幾分寵溺。
傅庭筠動彈不得,輕聲道:「哪裡瘦了?我還覺得比從前胖了些……」她原來算著趙凌三月份會回來,自從過了年她就開始束身,不吃肥肉,本來就如山巒起伏的身材更顯玲瓏有致,連近身服侍她的雨微看了都羨慕不已……聽趙凌這麼說,她心中有些得意,嘴裡卻不肯承認,輕描淡寫地回應著趙凌。
趙凌有些拿不準。
他只有過傅庭筠一個女人。
新婚之夜留給他感受最深的就是他的囡囡身子如美玉般潔白溫潤,而他則腦袋被像灌了漿糊似的,懵懵懂懂間只知道熱血賁張地橫衝直撞,事後根本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過來的,只有那極致的淋漓暢快一直到今天還清晰地烙在他的腦海裡……直到月餘後,他的心情才逐漸平息下來,傅庭筠又懷了身孕……後來他去了貴州……再回來的時候,他勉強能控制自己的情緒,傅庭筠也開始大著膽子回應他,他又去了宣府……
念頭一閃而過。
趙凌情不自禁地沿著她曲線優美的脊背一寸寸地摩挲著,目光自有主張地停在了傅庭筠赤裸的肩頭。
燭光中,她圓潤的肩頭如羊脂玉般散發著溫潤的光澤。
新婚之夜的淋漓盡致又浮現在他的腦海裡。
他心中一動,埋在她身體裡的碩大又開始抬頭。
「你……」傅庭筠立刻感覺到了他的變化。
「噓!」趙凌灼熱呼吸已拂過她頸間的肌膚。
傅庭筠有片刻的呆滯……白生生的耳垂已被他含在了嘴裡。
「乖……」趙凌含含糊糊地在她的耳邊嘟呶著,輕輕啃咬著她細膩的耳珠。
一陣酥酥麻麻的快意從她的脊背竄到了四肢。
傅庭筠倒吸了口冷氣,不由自主地哆嗦了一下,急急地道:「別,別這樣……你日夜兼程從宣府趕回來……明天一早還要進宮覲見皇上,養足了精神為上……」
這已經是梅開二度了。
她心痛地撫著他的肩膀,「你不是還要在家裡呆些日子嗎?」她聲音有些嘶啞,「我們來日方長……」
趙凌聽著,猛地抬起頭來。
燈光下,眼底彷彿有團火焰在燃燒。
「那,那你答應我,哪天中午的時候你讓我看看……」他的手緊緊地箍著她的腰肢,讓她動彈不得,卻越發地能感覺到他的賁張。
傅庭筠知道他是什麼意思,不由面皮發燙,咬了朱唇。
大白天的……讓她玉體橫陳任由他……這,這也太荒唐了些……
「囡囡……」趙凌低沉的聲音有些痛苦,又帶著些許的哀求。
傅庭筠的心立刻軟了下去。
她別過臉去,輕輕地「嗯」了一聲。
趙凌聞言暢快地低笑,翻身把她壓在了身下,猛地馳騁起來。
「你……」傅庭筠不由瞪大了杏眼,可轉瞬卻被身下的腫漲拔弄得輕「哼」一聲,不禁弓起了身子。
「我只是讓你給我看看……」趙凌在她耳邊歡快地笑著,「又沒說這次就算了……」
「你這混蛋……」傅庭筠咬緊牙關,卻被趙凌一個撞擊,情不自禁地「嗯啊」一聲,夾住了他結實的腰身……
趙凌望著她越見明媚的面孔,不由在她耳邊得意地輕笑……
※※※※※
傅庭筠迷迷糊糊間,感覺到身邊有動靜。
她不由翻了個身,喃喃地道:「別……我好累……」
頭頂傳來趙凌爽朗的笑道:「小懶蟲,我進宮去了。今天中午不回來,你就不要擔心中午的事了……」
調侃的語氣讓傅庭筠一個激靈。
她忙睜開了眼睛,就看見已穿上大紅色朝服,神采奕奕地站在床前的趙凌。
「你怎麼這麼好的精神!」傅庭筠打著哈欠,低聲嘟呶著。
趙凌笑了起來,俯身,在她額頭輕輕地吻了一下。
皂角的清香撲面而來,讓傅庭筠的精神一振。
「乖!」他坐在了床邊,動作輕柔地把她散落的青絲捋在耳後,柔聲道,「天色還早,好好歇會。等我回來用晚膳。」
傅庭筠點頭。
趙凌摸了摸她的臉,這才起身出了內室。
外面隱隱傳來一陣嘈雜,又很快消失不見。
四周靜悄悄,寂然無聲。
傅庭筠閉著眼睛,卻怎麼也睡不著。
身體又酸又痛……空氣中還瀰漫著歡好後的特殊味道……皮膚上彷彿還殘留著趙凌炙熱的體溫……
她索性起身,喊了值夜的雨微。
雨微滿臉笑容地走了進來,幫著傅庭筠梳洗,又打開了窗,重新鋪了被褥,沏了壺金銀花茶端了過來。
清晨帶著幾分涼爽的風吹進來,帶來了綠葉的清香。
傅庭筠喝了盅茶,精神漸漸好了起來。
阿森過來給她請安,眼睛四處張望。
傅庭筠看著好笑,道:「你看什麼呢?九爺一大早就去了宮裡。」
阿森聞言不免有些赧然,笑嘻嘻地坐在了傅庭筠的下首,厚著臉皮問道:「我的事,九爺怎麼說?」
他是趙凌撿回來的,趙凌對他而言亦父亦兄亦師亦友,而且還讓他跟著姓了「趙」,他的婚事,自然希望得到趙凌的祝福。
十里鋪有禮部的人給趙凌接風,那是公事,她一個婦道人家,不能摻和。和趙凌打過一個照面,他們就回了史家胡同。一直等到了戌正一刻趙凌才回來。看著像小雞啄米似打著磕睡的呦呦和呼呼大睡的曦哥兒,趙凌只是摸了摸孩子的頭就讓身邊服侍的把他們帶了下去,阿森他們不過是見了個禮,就各自歇下了。
至於傅庭筠……自從他們見面到現在,還不曾有機會說起離別後彼此間發生的一些事。
她不由暗暗喊了聲「糟糕」,臉上微紅,極力做出副輕描淡寫的樣子,柔聲道:「昨天我還沒找到機會和九爺說你的婚事呢!」
阿森卻理解成傅庭筠怕趙凌不同意,想找個合適的機會說。
他不禁道:「嫂嫂,要是九爺不答應怎麼辦?」語氣裡充滿了擔憂。
傅庭筠只得安慰他:「九爺是個豁達之人,你且安心,待我跟他說了再說。」
阿森有些無奈地點了點頭。
呦呦和曦哥兒過來給她請安。
曦哥兒平時都和傅庭筠睡在一起,昨天被乳娘抱去跟雨微過夜,他看見傅庭筠嘴巴一癟,朝著母親伸出了小手:「娘,抱,抱!」
呦呦卻和阿森一眼,睜著那雙肖似傅庭筠的杏眼四處張望:「娘,我昨天夢見爹爹了。他還摸了我的頭,我要和他說話,周媽媽卻把我抱走了……」
這孩子,迷糊得都分不清楚什麼是夢境什麼是現實了!
傅庭筠笑著,抱了曦哥兒,對呦呦道:「你爹爹去了宮裡,晚上就回來和我們一起用晚膳。」
呦呦「哦」了一聲,拉了阿森:「二叔,您今天還去學堂嗎?我們一起去打棗子吧?」
趙凌每次寫信回來都要問孩子怎樣了,孩子們卻並不黏趙凌。
傅庭筠看著不由歎氣。
這或許就是仕途順利付出的代價。
她叮囑呦呦:「你現在把棗子都打完了,中秋節的時候可就沒有棗子吃了。」
呦呦不好意思地吐了吐小舌頭。
阿森就道:「不過是為了練準頭,我們不打棗子,打院子裡的石榴花好了。」說著,瞥了眼傅庭筠。
呦呦見狀不敢做聲,跟著阿森眼巴巴地望著母親。
傅庭筠只好道:「你們不如找個小碗放在小杌子上,打那碗,看誰更有準頭,豈不更好?」
呦呦高高興興地拉著阿森出了廳堂。
曦哥兒就指了傅庭筠桌上沏著金銀花茶的紫砂壺:「吃包子,吃包子……」
傅庭筠忍俊不禁:「你可怎麼得了?天天惦記著吃。」又吩咐雨微去廚房拿些吃食來。
她出門卻碰見金元寶和楊玉成兩人拖家帶口地過來給趙凌問安,她又折回來。
傅庭筠出去把他們迎到廳堂,互相見了禮,大家分主次坐下,傅庭筠這才道:「九爺一早進了宮,說是晚上回來用晚膳,你們今晚就留下來過一夜吧?難得這樣的熱鬧。」
兩人本就是過來串門的,笑著應了。
傅庭筠吩咐雨微收拾客房,乳娘們將孩子抱到了旁邊的耳房玩耍。
陌夫人派了管事過來,打聽陌毅在宣府的日常起居。
傅庭筠剛打發走陌家的管事,秦飛羽府上的管事送了帖子過來:「……請九爺明天過府小聚。」
鄭三收了帖子,還沒來得及給傅庭筠送進去,林遲派了管事過來:「……明天中午在蓬萊閣設宴給趙大人接風。」
鄭三把兩位管事安排在南房的廳堂坐下,何秀林也派了身邊的隨從過來:「……趙大人什麼時候有時間,我們家大人想登門拜訪!」
一時間人來人往,門庭若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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