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
「問他自己啊!」曹北琪沒好氣地瞥向一臉茫然的秦少游。「那回在重慶南路的書局,秦大少在偷摸我,被三哥看見了,三哥才會那麼生氣的!」
偷摸?羅楚秀和趙鴻宇兩雙訝異的目光譴責地瞪向秦少游,秦少游頓時尷尬地漲紅了臉,不知所措。
對趙鴻宇,他可以說實話,但對其他兩位女孩子,他該如何解釋?
「我……我只是……只是……」在「把握機會」。
「聽媽說,那回三哥真的很生氣,還發了好大一頓脾氣呢!」羅楚秀喃喃道,旋即面色一緊。「琪琪說得對,你最好趕緊離開,不然三哥真的會殺了你的!」
「百分之兩百!」曹北琪再加強效果。
「可……可是……」秦少游左右為難,害怕,想走,卻又不甘心。
「你真的不怕死嗎?」羅楚秀也開始緊張了,因為午飯時間到了,羅楚逸隨時都可能會下樓來。「還不快走!」
怕啊,他當然怕!
可是如果他現在就逃走了,不就表示他怕了那個魔鬼三哥,尚未開戰就先舉白旗,他還憑什麼「救」回曹北琪?
「我……我……」秦少游還在舉棋不定,到底是老命重要?還是女人重要?
「還在我什麼,你……」頓住,眼角一瞥,羅楚秀臉色翻綠,嗓門拔尖了,獰然拉出一道又長又尖銳的雞貓子鬼叫。「三哥!」
令人魂飛魄散、驚魂喪膽的顫音,聽得其它三人不約而同心腔子抖了一下,下意識循著羅楚秀的視線往上看去,目光甫一觸及樓梯上那男人的表情,趙鴻宇猛然倒抽了一口顫慄的寒氣。
那不是人,是惡魔!
不假思索,掉頭就跑,不出兩步,突然想到「義氣」那兩個字,馬上又回過頭來揪住早已嚇呆,根本就拉不動腿的秦少游,拔腿再逃;羅楚秀緊跟在後,準備在他們跑不及的時候,犧牲小命為他們阻擋發狂的惡魔。
唯有曹北琪不怕死的直接擋在已狂飆到樓梯下的男人面前,雙臂一圈,緊緊地鎖住了他的腰,臉孔埋在他胸前,再也不敢看那張窮凶極惡的惡魔臉第二眼。
好恐怖!好恐怖!
「不要啊,三哥,不要!」
「放手!」
輕飄飄的聲音從她頭上傳下來,雲淡風輕的語氣卻反而令曹北琪毛骨悚然地嚥了好幾口唾沬才說得出話來。「不,我不放!」
「……你怕我傷了他?」
「怕,我好怕!」她老老實實地承認。「因為他不是你從前交往過的那些女孩子,他是男的,你要是傷了他,他一定會告死你的,我不要你被那種人告,不值得啊,三哥!」
「……」
「到時候如果他說,要他不告你可以,但我必須和你分手,跟他交往,那……那我只好答應他了!」
「……上床!」
戰戰兢兢地舉眸看,見羅楚逸又是一臉的心不在焉,雖然仍蒙著一層陰森森的寒氣,但已不復見先前那種殺人狂的猙獰表情,曹北琪頓時鬆了一口氣,暗暗揮去一頭冷汗,這才敢解開雙臂,默默地尾隨他回到樓上去。
她知道,他是要把怒氣發洩到她身上,比起他傷人,再被人家告,這是最好的結果。
更何況……
又一次,他那麼的生氣,只因為見到那個偷吃她豆腐的男人,所以,他是真的在吃醋,這表示,他是真的有在意她的吧?嘻嘻嘻,超高興的!
一吃醋就想殺人,這種在意法,我可不敢頓教。
那是你好不好,我可是很開心的。
好好好,你開心就好。那後來呢?該說到主戲了吧?
還沒呢,在那之前,還發生了一段令人不太愉快的插曲……
什麼插曲?
是……呃,另一個女孩子……
第三者?怯,老梗。
就知道你會這麼說,不過,不是第三者啦,是……呃,也算是啦,可是……可是……
又是又不是,到底是怎樣啦?
就……就三哥對她很特別嘛!
是喔,那就不太妙了,男人對某個女人很特別,一定是那個女人對那個男人具有某種特別的意義。
你也那麼認為?
廢話,誰都會這麼想的好不好!
所以說啦,不能怪我太敏感嘛!
那不叫敏感,叫謹慎,OK?不謹慎一點的話,特別的男人就會被特別的女人拐走啦!
所以,你也認為我應該,呃,謹慎一點?
那當然!不過,話說回來,我能不能先請問一下,你那位特別的男人對那個特別的女人,究竟是怎麼個特別法呢?
怎麼個特別法啊?就是……就是……
「你不要再到我家去了,不,你最好離我家起碼一萬公尺以上!」
「我同意。」羅楚秀與趙鴻宇一搭一唱,秦少游不同意也不行,一想到那天看到的那張疑似殺人狂的惡魔臉,上課打瞌睡時都會作噩夢,然後大叫一聲驚醒過來,正好對上教授那雙不懷好意的奸臣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