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
深夜裡,木森給鄭偉打電話說木子剛剛給他打電話,她又喝醉了。
喝醉的狀態是木子真實感情的詮釋,她總喜歡在喝醉酒的狀態裡放飛她感情的風箏,飛到一個它們想去的地方。
鄭偉覺得心力憔悴了,整個晚上,他在電腦裡跟許多許多不知名的男男女女們一起在聊天室裡說話,唱歌,演繹著另一個層次當中真實的自己,或許裡面也有木子,又或許在不知不覺當中的某一天,木子和鄭偉在聊天室裡相遇,說許多許多的話以後驀然發現,竟是彼此。這是個盛產愛情與奇跡的年代,隨時都有愛情和奇跡出現。
而鄭偉給木子的那些想念則會像細碎的冰,堆積在胸口,然後無聲地融化,滲透在心裡。
總有些簡單的遺憾留在一個什麼人的心裡,追尋著一個遙遠的未知。
鄭偉把關於一個沒有名字的電影的情節定格在他的生命裡——男女主角站在月台上,是個很古老的站台,旁邊喲一棵同樣古老的樹,叫它什麼樹呢?鄭偉覺得那樹應該是很美,那片片的葉子在風裡沙沙沙地舞動,像是一個什麼人哭泣時候的抖動,那聲音也像,像極了一個什麼人迎著風流淚的聲音。
「我們叫它什麼樹?」男主角問女主角。
「叫它悟空樹!你像極了那個猴子。」女主角好聽的聲音。
飛來了一隻鳥,不知名字的小鳥,樣子很怪異,停落在悟空樹上,叫了幾聲,那棵奇怪的被女主角叫做悟空的樹上瞬間開滿了花,居然朵朵都是百合的形狀,在風裡面微微地顫抖,有幾朵被風吹落下來,落在他們的腳邊。
火車來了,鏡頭落在男女主角的臉上,他們吻別,百合散落了一地,叫悟空的那棵樹似乎也充滿了傷感。還有那樹上的小鳥,它還會記得樹下的兩個人嗎?
而那鏡頭只短暫地滑過吻別的臉,再也沒有回去過。
只拍到圍巾,長長的,紅色的一條絨線的圍巾,還有女主角的那只平底鞋,微微向上踮起的腳……
二十五,後記
這是關於鄭偉的一段真實的故事和有關鄭偉此時的心情,我把它記錄下來。
我知道,無論對於木子,舒簡或者許多陌生的人,鄭偉都會懷著惦念的情愫,常常會突然在某個午夜裡想起這些並不遙遠的故事,和故事裡的人們。
每次當我面對著鄭偉的時候,常常就會有很奇怪的感覺,就像面對著一本充滿浪漫情懷和溫情的小品,適合在淡淡陽光灑滿城市的午後,慢慢的品讀。
鄭偉是個細膩並且美麗著的男人,有時候甚至是女人般的男人,他有孩子一樣容易快樂的心,我不知道,過了許多許多年以後,我能不能像他一樣,安然地在痛苦當中飲啜昔日裡那些美妙的情懷。
我一直也沒有見過真實的木子,除了在電視上看到她和報紙上關於她的照片,因為我總是聽到鄭偉跟我講述著木子的種種的好,因此我斷定,木子一定也是如鄭偉一樣容易獲得快樂的,並且相信生活當中會出現奇跡的女人。我看鄭偉親自為她拍攝的那些照片,她是美麗。
這個世界上,總有些什麼東西是真實的,什麼東西是虛假的,我找不到一句合適的語言可以將鄭偉心裡的矛盾表達的清楚,只是,當我看著他為一件小小的有趣的事情,孩子般歡呼雀躍的時候,我無法想像,很多個他困惑於情感當中的黑夜裡,是怎樣面對著木子曾經去過的的那個網路當中聊天室裡陌生或者熟悉的語言甚至於那些人。我驚訝於他如此容易獲得的真實的快樂。
我知道鄭偉曾經擁有過無比的幸福也體味著深深的痛苦,並且持續到了現在,只是我不知道這中無奈還的掙扎將在鄭偉的心裡停留多久,只是我希望,如果,那些所有的令他感到不快樂的東西,它們如果不能到地獄裡去的話,我請求,上帝可以叫它們都上天堂,只要離開鄭偉遠一點。他應該是快樂的。
這是個沒有結局的故事,也許有一天,鄭偉和一個什麼人相互依偎著,在同一盞溫柔的燈下慢慢的閱讀關於他自己的這些故事。我希望他生活得永遠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