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瑟披著衣服躺在清岑身側,滑膩的雪肩露了一半,雙手不自覺地拉開他的衣襟,手指從他的脖頸往下滑,喃喃自語道:「我保證只摸一刻鐘,不會對你做別的事。」
清岑喉結滾動了一下,微側過臉看向床外,低聲問道:「你還想做什麼?」
寧瑟雙眼一亮,挨近他的臉親了親。
他沒有給出回應,只是呼吸不再平穩。
寧瑟來了興致,又在他的脖頸處輕吻幾下,飽滿的胸部貼上他的手臂,自己卻一無所知。
床帳垂落在光潔的地板上,隨風微微起伏兩下,像是幻化的雲霧,清岑抬手摟上寧瑟的腰,一個翻身後將她壓在了身下。
他握著她的手,目光格外深幽。
寧瑟與他對視一陣,忽而問:「你不想親我嗎?」
他低頭用深吻堵住她的話,將她纖細的手腕握得更緊,除此以外,他沒想過還要做什麼。
寧瑟雖然也沒有經驗,卻勝在博覽群書,於是她勾開他的衣領,率先剝了他的衣服。
雙手環上他的脖頸,她貼在他耳邊道:「我早就想這麼做了。」
聲音低軟動聽,像是雨夜守在湖邊的水妖。
窗外風雨瀟瀟,賬內濃情正好。
清岑起初任她為所欲為,到了後來竟是反客為主,他進來的那一瞬,她一度覺得很疼,疼得連呼吸都是奢侈,於是眼中蒙了一層水霧,定定看向錦繡床帳,下巴仰得更高。
臨到後半夜時,她又覺得身在雲端,甚至希望這個夜晚無盡漫長,好將這種體會無窮延展,直到攀至巔峰的那一刻,她才明白何為雨意雲情,其中滋味難以言狀。
破曉時分,風靜雨停。
晨光尚且熹微,窗扉沾了雨夜清露,寧瑟抬手蒙上了自己的眼睛,回想昨晚種種歡好,終於認識到這樣一個事實:她真的把清岑睡了。
她平躺著側過臉,從指縫中偷看他,白嫩的臉頰微微泛紅,眼中光彩異常明亮。
清岑半靠著床架坐得端正,身上披了一件鬆垮的黑衣,衣領敞得很開,從寧瑟的角度看,剛好能一覽無餘。
寧瑟打量片刻又移開了視線,心想再看下去怕是又要出事。
清岑見她已然轉醒,身體隨即前傾幾分,牽過她捂在臉上的手,低頭在她手背上落下一吻,而後嗓音沙啞地問:「你父王母后喜歡什麼?」
寧瑟雖然腰酸腿疼,腦子卻很清醒,聽見這個問題,愣了一愣道:「你為什麼要問這個?」
清岑聞言靠近她,目光落在她漂亮的鎖骨上,拉起被子將她捂好,而後從容淡定道:「為了向鳳凰宮提親。」
第24章 尋歡
為了向鳳凰宮提親。
這話聽在耳邊,彷彿身臨夢境。
寧瑟沒有吭聲,默默掐了自己一把,立時感覺到了痛,她抬頭望著帳頂,心想真是太好了,這並不是在做夢。
她從被子裡伸出手,牢牢圈住清岑的脖頸,仰著臉親了他一下,小心翼翼地問:「你是認真的嗎?」
清岑挨近她耳側,低聲反問道:「我像是在說笑麼?」
「一點也不像。」寧瑟鬆開手,抬眸與他對視,頓了片刻又道:「我等你從北漠回來。」
「不會讓你等太久。」
「等多久我都願意。」
寧瑟說完這句話,清岑的手就扶上了她的腰,隔著一層軟緞薄被,還是讓她呼吸一滯,想起徹夜不休的貪歡燕好,還有情到濃時的呢喃低語,她忽然覺得清岑在這方面似乎很有天賦,但他表面上看起來又總是一副不食人間煙火的模樣,彷彿永遠不會被桃花艷月挑撥心弦,沒想到原來竟是深藏不露。
清岑並不知道她心中所想,但見她瞳眸生輝,粉頰瑩澤,實在很討人喜歡,忍不住吻了她的額頭,同時出聲安撫道:「北漠的鬼怪算不上難纏,這場仗不會耗時太長。」
寧瑟聞言默不作聲,手指卻攥緊了被角,她知道蠻荒北漠原本是天界重地,卻因疏於防衛落入魔族之手,而今數千年已過,派去的天兵天將無不折損沙場,那裡的妖魔鬼怪怎麼會不難纏,清岑同她說的話,大概算是一番安慰話吧,就像他之前說的,三年內就能回來,大概也是一番安慰話吧。
思及此,她斟酌著回答道:「我今年已經三千多歲了,雖然在鳳凰族裡算剛成年,但是癡長了這麼多歲月,還是悟通了一些道理。」
清岑摟上她的腰,順手將她抱進懷裡,很配合地問:「什麼道理?」
「歲月如梭光陰似箭,百年都是彈指一揮間。」寧瑟道:「我還聽說小別勝新婚,也許我們可以試試。」
後一句話她說得無心,清岑卻聽得很在意:「這麼說來,你捨得和我一別百年?」
寧瑟愣了一愣,誠懇地表明心跡:「我在鳳凰宮待了兩天,日思夜想的都是你,就像書裡說的那樣,茶飯不思輾轉反側。」
她仰臉湊近幾分,額頭挨著他的衣襟磨蹭,像一隻正在撒嬌的雛鳥,「兩天我都覺得難捱,怎麼會捨得和你分開百年呢。」
言罷又說:「但你要去北漠,我心中只有贊成,即便非常想念你,還是可以忍得住的。」
這話其實半真半假。
正是因為思念難熬,所以清岑要去北漠,寧瑟勢必要跟著他一起去,好在對她而言,加入天兵營並非難事。
清岑摟在她腰間的手似乎收緊了些,嗓音依然低沉平穩:「我會給你寫信。」
「一天一封嗎?」
「兩封也可以。」
「好啊。」寧瑟道:「你剛才不是問,我父王母后喜歡什麼嗎?」
她拉著薄被坐了起來,鎖骨往下依稀幾道淺紅色的吻痕,濃密的長髮披散在雪背香肩上,此刻看來很是引人目光。
「我母后偏愛古董,最好是能裝酒的古董,比如酒缸之類的。」寧瑟試圖並上膝蓋,卻發現雙腿一陣酸疼,心下雖然一驚,還是強裝鎮定。
她輕咳一聲,繼續說道:「我父王喜歡萬年梧桐樹,鍾愛天界瑤池的美酒,他們兩個都很欣賞樸實耿直,心懷寬廣的青年。」
「樸實耿直,心懷寬廣。」清岑問:「還有別的要求麼?」
寧瑟沉思一陣,忽然想起在她剛成年的時候,她母后曾經給她安排過相親,相親的對象乃是某位雲君的長子,於是立刻和盤托出:「我母后同我說過,她很中意老實本分的神仙,就像我父王那樣,即便仙階很高,名聲很響亮,也極少出去晃蕩,而且從不沾花惹草。」
清岑隨她一起坐著,聞言接了話道:「這並不難,我也不會沾花惹草。」
寧瑟欣慰點頭,接著續話道:「我還想和你說,我母后曾經讓我去相親,那個神仙呢,好像是某個雲君的長子,我母后之所以看中他,就是因為覺得他為人老實本分,剛好可以和我湊一對。」
清岑挑眉,聽寧瑟又補了一句:「不過我沒有去。」
她側過臉瞧他,輕聲說:「因為那個時候,我已經碰見你了。」
他沒有應聲,低頭吻她紅潤的唇,甘願沉溺香澤,甚至很想重溫舊夢,然而片刻過後,寧瑟忽然推開他,半跪在床上道:「我得趕快回去,不能讓父王母后發現。」
散亂的青絲從他指間劃過,淺淡的甜香若有似無,她披著衣服跳下床,急急忙忙跑向落地明鏡,因為腿軟險些摔倒,好在清岑瞬移而去,一把扶住了她。
「腿很疼麼?」他問。
「還好。」寧瑟道:「騰雲應該沒問題,不到半刻鐘就能回去。」
清岑拉好她的衣領,又將她的頭髮撥到耳後,她仰起臉看他,聽他語聲平靜道:「你留在這裡休息,我向你父王坦白。」
寧瑟聞言一驚,假想了無數種可能的後果,心中彷彿架起一鍋滾水,熊熊烈烈燒得正沸。
奕和仙帝平日裡總是一副溫和內斂的樣子,似乎很少動肝火,並不像一位上古時期的戰將,倒像一個退位讓賢的文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