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八
「在我看來,表哥和表姊已是無藥可救,眼下我也只是看在雪菱的面子上,想盡點人事設法糾正他們的個性,岳父卻還想繼續縱容他們,」獨孤笑愚毫不留情的指控。「請問岳父這麼做跟寵壞他們的姑姑又有什麼兩樣呢?」
「我明白了,」宮孟賢冷汗涔涔的喃喃道:「你就按照你的想法去做吧!」
望著宮孟賢匆匆離去的背影,獨孤笑愚的笑容始終不減,而後,他轉注宮雪菱,她正在幫女兒換尿布,彷彿根本沒聽見他們的對話。
「老婆。」
「幹嘛?」
「你不生氣?」
「生氣什麼?」
「我對岳父的指責。」
「謝謝你。」
「嗯?」
「你把我想講卻不能講的話全都講出來了。」
獨孤笑愚靜了一會兒,然後悄悄來到宮雪菱身後,環臂圈住她腰際。
「你真是個好女人!」
現在,他總算能夠瞭解老爹為何會那樣寵愛妻子、呵護妻子,凡事都為妻子著想了。
因為她值得。
由於獨孤笑愚一番話,宮孟賢不但打發手下的鑣頭趟子手回鑣局,也想打發宮仲卿兄弟倆回去,但宮仲卿兄弟倆打死都不肯離開宮孟賢,他只好讓他們留下來。
十月初,宮孟賢一行人終於到達大理城,此時離限期已不到十天。
陸學季的臉是青綠的:因為害怕超過限期之後將會面臨的慘況;陸佩儀的臉是褚紅色的:因為刁蠻的憤怒無法發洩;宮如媚的臉是烏黑的:因為焦急,還得分心防範陸佩儀向獨孤笑愚做愚蠢的挑釁。
而獨孤笑愚卻還好整以暇的說要在大理住兩天,因為他的寶貝女兒累了。
「但期限快到了呀!」宮如媚急道。
「你急?」獨孤笑愚若無其事的把萬年冰玉盒的包袱遞出去。「那你自己進毒龍谷去找蛇芝血蘭好了!」
「你!」宮如媚氣得鼻孔生煙又拿他無可奈何,驀而轉向宮孟賢。「大哥!」
「什麼事?」宮孟賢卻也像沒事人般。
「看看你的女婿呀!」
「他怎麼了?」
「期限快到了,他不但不加緊趕路,還說要逗留在這裡住上兩天,存心要讓大哥你的外甥、外甥女受罪,」宮如媚憤慨的指控。「你怎麼都不管?」
「我不想管,因為……」宮孟賢深深注視著宮如媚。「他們是該受點罪了。」
宮如媚呆住了。「大哥?」
宮孟賢搖頭歎息,「他們被你寵壞了,再不乘機糾正,他們這一輩子就真的完了!」語畢,他便逕自回自己的房間去了。
「不,大哥,」宮如媚急忙追上去。「他們已經知道錯了,真的啊……」
靜靜地目送宮如媚追進宮孟賢的房裡去,獨孤笑愚和宮雪菱相對一眼,也回房去了。
「笑哥。」
「嗯?」
「你不覺得奇怪嗎?」宮雪菱靠在床頭哄女兒睡覺,一邊問坐在桌旁喝茶的獨孤笑愚。「爹都叫鑣頭他們回無錫去了,但海公子、夏侯嵐和崔景兄妹為什麼還不肯回去,爹也有叫他們回去呀!」
獨孤笑愚淡淡一哂。「崔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