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一


  毫無疑問,那是一隻老虎。

  可是,老虎是雪白色的嗎?

  不是。

  老虎有房子那麼大嗎?

  沒有。

  所以,那絕不是老虎!

  那麼,它究竟是什麼?

  濛濛呆坐在雪地裡,張大嘴巴看著君蘭舟與那只不是老虎的老虎對峙,然後,他慢條斯理的自懷裡掏出一支瓶子,打開,飛快的將瓶子裡的血紅色液體朝那只不是老虎的老虎揮灑過去,彷彿魔法似的,那只不是老虎的老虎一沾染上血紅色的液體,立刻驚天動地的怒嚎一聲,旋即開始融化了。

  對,融化,就像春天雪融那樣融化了。

  而後,君蘭舟回身朝她走來,在她身前蹲下,先從書篋裡取出一支相當大的長方形扁盒子,再從包袱裡掏出一塊絨布包裹住右手後,直接采入濛濛的棉襖裡捉出那只不停掙扎的「小動物」,放入扁盒子內,迅速鬆手、蓋上蓋子,用布繩牢牢綁住扁盒子,收進書篋裡,起身。

  「走吧!」

  他要走人了,濛濛卻依然張著嘴呆在雪地上。

  那是小動物嗎?

  不,不是,毫無疑問,那是人摹。

  可是,人參是如水晶般透明的嗎?

  不是。

  人參會動、會跑、會飛嗎?

  不會。

  所以,那絕不是人篸。

  那麼,那究竟是什麼?

  「相公。」

  「思7.」

  「那……」一根手指頭指住那堆只剩下幾泡雪的地方。「是什麼?」

  「雪虎。」

  「真的是老虎……」

  「是。」

  「那它呢?」

  「融化了。」

  「……那麼,」拉回手指,改指住書篋。「這又是什麼?」

  「萬年冰蓼。」

  「真的是人摹?」

  「是。」

  「那它為什麼會動?」

  「因為它是萬年冰爹。」

  「……」

  愈聽愈糊塗,算了,既然找到相公要找的藥材就好了,那麼……

  「相公,我們要離開長白山了吧?」

  「嗯。」

  「老天保佑,等我先向老天爺磕個頭再走!」

  「……」

  從南陽出發到長白山,在長白山各峰巒問繞了兩個月,當君蘭舟和濛濛離開長白山區時,業已是來年近端午時分了,然後,他們開始往南走。

  「相公,我們現在又是要到哪兒?」

  「無錫。」

  「到無錫幹嘛?」

  「托人把萬年冰篸送回我家。」

  「那相公什麼時候才要帶我回家拜見公婆?」

  「還不是時候。」

  「喔,好吧,不是時候就不是時候。」

  於是,濛濛又開始沿路替人家打工,洗碗、洗衣服賺點零錢來買熱食,再開開心心的跟夫婿分享。

  雖然君蘭舟什麼都沒說,但是他愈來愈常用那種深沉莫測的眼神凝視她,而他眼中的表情也愈來愈清晰、愈來愈明顯,雖然濛濛看不懂那是什麼表情,但只要有表情就好了,管他是在臉上或眼底。

  還有,他們之間的距離已經從七步縮減為三步了。

  「咦?相公,我們到這裡來幹什麼?」

  一路走,他們來到了濟南府,君蘭舟並沒有繞城而過,濛濛以為他要買饅頭,沒想到他不但不買饅頭,而且直接來到城內最富麗堂皇的宅邸前。

  他不會是想進去吧?

  
《最毒男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