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幾日,便聽說令妃娘娘不知怎的,衝撞到寶月樓的和嬪,其實按理來說,一個貴妃與一個嬪,根本就沒有衝撞的說法,但是壞就壞在和嬪有了肚子,結果這一鬧,把整個太醫院的人招來了,折騰了大半天,總算是把肚子裡的孩子保住了,可是含香委屈了,捂著自己的肚子向皇帝傾訴了她的恐慌,她對孩子的期待云云。
乾隆這個對女人沒有抵抗力的男人這下子自然發怒了,本來他就覺得令妃心思不純,如今還差點害得含香小產,一定要懲罰,嚴懲。
不久後,延禧宮就得到了皇上的一道旨意,令貴妃降為令嬪,並且以剛生產身子虛弱的緣由,撤掉令嬪半年的綠頭牌子,這無疑就是把令妃打入了冷宮。
荊央聽到這件事後沒有多問,既然她說過不想多管這些事情,自然不會再參言,對於乾隆的腦殘她已經有了深刻的認知,別的她也就不期待了,難道她能期待乾隆突然變得有康熙聖祖爺的能耐?那又不是懸疑片。
所以荊央也就學著真正的修身養性,偶爾去坤寧宮看看十五阿哥,嗯……好吧,長開了過後的十五阿哥也是能看的,但是想到以後大清朝一代代的衰敗下去,她就覺得,從乾隆後期這些當皇帝的,都入不了她的眼。
好吧,可能只要想起八國聯軍做的那些事情,沒有誰不對清王朝的無能感到氣氛,荊央雖然不是憤青,但是至少還是愛國的,想到自己面前躺著的是個清王朝中後期的皇帝,即使這孩子長得再可愛,她也喜歡不起來。
偶爾逗逗孩子,戳戳他的包子臉,然後回慈寧宮唸唸佛經,雖然無聊了些,但是比天天見著一些不著調的東西要愜意不少。
沒過多少日子,荊央便讓皇帝給晴兒指了婚,很好,這次還是傅恆家的孩子,晴兒指給了福康安,年後出嫁。
到了十五阿哥的滿月酒,十五阿哥的滿月酒辦在慈寧宮,各宮妃子,阿哥格格都參加了十五阿哥的滿月酒,令嬪一副哭哭啼啼的摸樣出現在十五阿哥的面前,可惜十五阿哥比她還能哭,令嬪剛剛抱著他,就嚎啕大哭起來,最後還是皇后哄著才安靜下來。
眾嬪妃看令嬪的眼神各異,但是都不乏嘲笑在其中,自己的孩子與自己不親,卻親近養母,這不是大大的諷刺是什麼?
五阿哥同樣出席了這次滿月酒,但是因著太后不喜的關係,他的座位安排得比較遠,是阿哥們位置比較靠後的,加之他出宮建府沒有爵位,在眾阿哥裡面也抬不起頭來。
聽著四周阿哥們有意無意的嘲笑話語,永琪感到很難堪,又想到自己進宮前,小燕子的罵罵嚷嚷,他就覺得非常的疲倦,說不出的難受,明明他是最受皇阿瑪寵愛的皇子,怎麼就走到了這一步呢。
所謂三個女人一台戲,荊央看著被眾嬪妃排擠的令嬪,暗暗搖頭,令嬪又何曾想到會有這麼一天,宮裡的女人啊。
滿月酒上,乾隆給十五阿哥賜名,永琰。
永琰,荊央瞇了瞇眼睛,歷史上的嘉慶皇帝,從今天開始,就真正的出現了。
這齣戲,也該快要謝幕了吧。
52 何謂找死(抓蟲)[VIP]
乾隆二十七年元月,晴兒出嫁,慈寧宮少了一位善解人意的格格,冷清了不少。
克善在荊央的教導下,越來越懂得為人處世的道理,文學騎射都學得不錯,京裡都說克善世子養在慈寧宮後是越發的聰慧了。
荊央聽著這些話,只當是這些人奉承之話,並不記在心裡,她只是讓克善明白一個道理,一個無依無靠的世子,如果不懂得做人的道理,那麼這輩子端王府也不一定有重振的機會。現實總是比理想殘酷很多。
荊央從來不認為自己是救世主,她只是做了自己想做的,命運之輪究竟走向何方,是她自己也不知道的一件事情。她每天要做的,就是好好的養身體,讓自己活得更久一點。
乾隆二十七年四月,他他拉老將軍府裡增添了一個小少爺,滿月酒時少有人前去祝賀,只是派了下人意思意思的送上了賀禮,怒達海早已經不是曾經那個征戰沙場的將軍,而是失勢不受皇上寵愛的臣子。
因著驥遠與怒達海分府,加之因著雁姬在太后面前受寵的關係,朝中官員對驥遠大多比較客氣,也沒有受怒達海多大的影響,但是驥遠與怒達海卻漸漸疏遠起來,因為怒達海的所作所為,早已經讓驥遠寒了心,先是一個新月格格,現在又是一個漢女,現在還收了那個女人為側室,這讓他這個做兒子的還有什麼可說?
作為孝道方面,他沒有權利指責他的父親,可是他卻不能忘記額娘受到的傷害,最後在面對很多事情上他只能沉默,只能做一個兒子該做的。
宮裡,荊央卻是明白,現在的永琰如果一直養在皇后身邊,還是有繼位的機會的,可是若是拿給令嬪養,那就真正的失去了機會了,畢竟由一個貴妃降為嬪,不論是什麼原因,她的孩子就已經失去了繼位的機會。
荊央沒有想要改變歷史的意思,她只希望永琰好好學會一些事情,不要那麼不著調,至於最後做那個皇帝,也不是她要管的事情,她只是一個太后而已,身份再高貴,後宮也不能干政,她只能影響誰不能做皇帝,卻影響不了誰可以做皇帝。
乾隆二十七年初,乾隆給紫薇指了婚,對方是一個外姓郡王嫡子,身份雖然不算顯赫,但是配著紫薇的身份,卻是有餘了。
乾隆二十年末,紫薇三年守孝期滿,乾隆封她為和碩和薇格格,年底出嫁。
紫薇明面兒上的身份是比不上蘭馨與晴兒的,晴兒與蘭馨都是親王格格,加之養在太后和皇后身邊,封公主並不是什麼難事,可是紫薇就不同了,雖然是掛在一個親王頭上的,但是朝中之人終究都是明白人,因著這兩年養在太后身邊,最後才被封為和碩格格,這已經是一個大大的恩寵了。
乾隆二十七年的秋天來得很快,荊央看著滿地的落葉,微微一歎。
到了年底,紫薇出嫁,在一片歡樂的氣氛中,宮裡出現了一個形跡可疑的太監,這個太監自然被堅守崗位的侍衛們逮個正著,帶出啦一看,竟是削職一年多的福爾康。
眾侍衛想起以前受的氣,自然是先把福爾康暴打一頓,而且專打看不見的地方,然後再把人提到負責宮廷護衛安全的善保大人面前去。
今兒是受太后寵愛的和薇格格的大喜日子,若是被一些不長眼睛的人鬧得沒了臉面,他們雖然都是八旗弟子,但是也別想好好過日子了。
「喲,這不是福大人家的大公子嗎?」善保蹲下、身看著一臉憤恨不平的福爾康,「皇上不是說以後福公子沒有召見,不得入宮,今兒個福公子穿成這樣是要做什麼?」善保頓了頓,臉上的取笑換成嚴肅,「難道說福公子意欲刺殺皇上或是太后,其心如此歹毒,看樣子我只有上報皇上了。」
「我沒有,鈕鈷祿善保你不要含血噴人,」福爾康想站起身來與善保來個平等對視,結果被身後的侍衛一腳踩在地板上,「亂闖皇宮,其罪當誅,福公子還是老實點比較好。」
福爾康一聽這話,掙扎得更厲害了,但是身後的兩名侍衛哪會讓他如意,反手扭著他的手,讓他越是掙扎,手腕就越疼。
善保可不是腦子不清醒的人,福爾康這次來是為了什麼他也明白,可是他實在懷疑福爾康的智商,他以為這是民間流傳的那些小雜記麼,什麼私奔的哪有那麼容易,這裡是皇宮,不是大門隨時敞開的街頭破房子。還有,他究竟有沒有想過此舉可能給他們一族帶來的災難,男女私相授受,是件多麼不能見光的事情,更何況人家這位和碩格格早已經把這位不著調的人忘在了腦後。
和碩格格要嫁的男人自然是郡王府的貝子,這個沒有軍工沒有爵位的福爾康算什麼?善保諷刺的看著掙扎的福爾康,「福公子,我想你恐怕忘了今日是什麼日子了,不要用你深情什麼的那一套,聽說前些日子福公子納了一房妾室,可是真的?」
「我的事情不用你管,你放開我!」福爾康聽到善保說的話,惱羞成怒,吼著叫著。
「你叫吧,叫破喉嚨和薇格格也是聽不到你的聲音的,」善保看了眼天色,笑瞇瞇的開口,「這會兒和薇格格的轎子恐怕已經出了宮,你還是乖乖與我見皇上去。」
紫薇的大紅花轎抬出了皇宮,荊央歎口氣,雖然說拆散了一對官方戀人,可是那個貝子怎麼也比福爾康強吧?歎口氣,荊央覺得自己越來越有老媽子的潛質了。
「太后,」雁姬見荊央的神色有些悲慼,上前道,「太后,紫薇這丫頭出去一定會生活得很好的。」一年之中,慈寧宮的兩位格格相繼出嫁,太后想必也是不捨的。
荊央笑了笑,扶著雁姬的手道,「現下這慈寧宮裡就只有我們兩個啦,」月前已經讓克善搬去了阿哥所,畢竟克善已經快13歲了,住在慈寧宮也不像話,加之荊央瞧著他也聰慧,也就放心讓他去了阿哥所,加之自己的緣故,阿哥所的人也不敢慢待克善。
雁姬忙道,「太后,咱們慈寧宮的丫頭們也都是機靈的,您啊,也就別太難過了,晴兒這些日子不也經常向您請安麼,您就放寬心吧,不然那倆丫頭恐怕心裡也是不安的。」
荊央拍拍雁姬的手背,沒有說話,就在這個時候,一個侍衛匆匆走了過來,說是抓到一位此刻,此時皇上正在審理中。
把刺客交給皇上審理?荊央眉頭微皺,什麼刺客還要交給皇上,直接往牢裡一扔不就得了?還是說,這個刺客身份特別?心下一轉,對那侍衛道,「帶路,哀家也去看看。」
到了養心殿,就聽到一陣吵鬧聲,荊央微微皺眉,就看到跪在地上的福爾康,還有幾位皇后嬪妃也在,就連令嬪也臉色難堪的站在一旁。
「這都吵嚷什麼呢?」荊央許久不見福爾康,此時一見到他,心下一陣不爽,扶著雁姬的手就進了門。
然後屋子裡的人又是一陣請安,唯一直著腰的便是被侍衛押著的福爾康,荊央掃了他一眼,往上首右邊一坐,乾隆坐在左首,皇后站在她的後面。
整個屋子裡除了福爾康的聲音,沒有誰敢亂發出什麼聲音來。荊央掃了眼福爾康,「這是怎麼回事?」
福爾康仰頭看向太后,「太后,紫薇‧‧‧」
「給哀家把他的嘴堵上,」荊央一聽這話,心下怒起,今日紫薇出嫁,福爾康又想鬧什麼,她眉頭一皺,若是日後這個福爾康去郡王府吵鬧,那成什麼樣子?
想到這裡,荊央扭頭對乾隆道,「這個福爾康太不像話了,這後宮之中豈容他亂闖,皇帝,這事若不重罰,實在難安人心。」
乾隆也覺得這件事簡直罪無可赦,他狠狠拍了下桌子,一句訓斥的話還沒出口,就聽到一個人吼,「皇阿瑪,請你開恩啊,爾康只是對紫薇深情一片‧‧‧」
「給哀家把五阿哥叉出去!」荊央神色不變,「哀家早就說過,有哀家的地方,不想有五阿哥出現。」把玩著寶玉鑲嵌的指甲套,荊央面無表情。
眾嬪妃不管是有兒子還是沒有兒子的,看著五阿哥難堪的臉色,都露出了幸災樂禍的表情,這個五阿哥向來心高氣傲,這幾年被皇上太后冷遇,自然有人看熱鬧。
倒是一旁愉妃抱著一個可愛的小女孩,眼睛也不轉,彷彿跪在門外的人不是她生的兒子。
53 沒有腦子的後果[VIP]
荊央看著跪在下面滿身狼狽的福爾康,側頭看向臉色難看的乾隆,「皇帝,這福爾康的事情還是交給你來處理吧,哀家不管這些事情。」
乾隆對永琪早已經失望,連帶著對永琪以前身邊的人也沒有好感,也許不是身邊這些不著調的人,永琪也不會變成那副樣子,他嫌惡的看了眼跪在地上的男人,什麼深情不悔,這兩年福家不是給他討了兩房側室?他以為皇家的格格是什麼,沒了他就不能活?
「福爾康,朕的旨意你忘記了麼,」乾隆喝了一口茶,「誰給你的權利讓你進宮?」說著,冷冷的掃了一眼令嬪,不管這事與她有沒有關,但是當一個男人厭惡一個女人的時候,什麼錯事都可能與她有關。
福爾康抬起頭,大有我為了愛情我驕傲我自豪之感,「皇上,不是誰叫我進宮,而是愛情吸引著我進宮,我聽到有誰在呼喚著我,我的心指導著我,我知道,我所盼望的,我所等待的‧‧‧」
「給哀家閉嘴,」荊央喝了一口頂級茶,才勉強壓住心底的噁心,她乾咳一聲,「皇帝啊,雖然這件事情哀家不想管,但是哀家和在場的嬪妃們也不想聽恐怖故事,畢竟正常人哪會聽見什麼呼喚的,咱們一些婦道人家膽子都小,這些話還是不聽較好。」
此言一出,在場的嬪妃們都用帕子掩著嘴,吃吃的笑了出來,不管是覺得好笑還是不好笑,此時大家都應景的發出嘲笑聲。
令嬪的一張臉已經難堪到了極點,看著跪在地上的福爾康,恨不得撕了他的嘴。
乾隆本來聽到這些話已經是火冒三丈,不過聽到荊央這麼說,心中的怒火也降了兩分,這些話也確實不適合在這種場合說,於是沉下臉道,「朕不想聽這些有的沒的,你究竟是如何進宮的,你的太監服裝又是誰給你的?」
太監服裝都是有內務府統一管理,這外面誰敢私自做太監服裝,恐怕這服裝也是從宮裡拿出來的,就是不知道這是令嬪做的還是五阿哥那個混賬東西做的事情。
荊央把玩著指甲套,眼神微微一轉,落在令嬪難堪的臉色上,這件事情絕對不是令嬪插的手,令嬪不是傻女人,這種事情對她沒有好處的事情絕對不是她做出來的,恐怕只有五阿哥那個沒有腦子的和熱血少婦小燕子才做得出來的事情,就是不知道身邊這個偶爾抽風的皇帝會不會這麼想了?也許,令妃與五阿哥一起被怪罪?
皇后不屑的看了令嬪一眼,在你得寵的時候,你一個貴妃竟然奪本宮鳳印,如今你失了寵,你什麼就不是,可本宮依舊還是皇后,所謂在後宮裡,笑到最後才是贏家,你魏氏從此再無翻身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