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沈天良因為無故傷人、誹謗、威脅他人,被姚家請來的律師起訴,加上背後又有顧家的出面,最後沈天良被判處勞教半年,並且賠償姚博軒與沈邵兩人的身體與精神損失費。
就連高家人都沒想明白,為什麼一件簡簡單單的小事,在姚家請來的律師嘴裡,就成了十惡不赦的大事,最後背叛半年勞教,已經是他們高家多方奔走後最好的結果了,不然被判處一年以上三年以下的有期徒刑都有可能。
高家大哥大嫂最近兩天很不高興,他們雖然不太清楚妹妹一家怎麼把顧家得罪了,但是高家的產業受到影響是肯定的。在這個圈子裡,向來是錦上添花容易,雪中送炭難,得知高家與顧家不對付後,顧家還沒說什麼,他們高家那些合作夥伴們一夜之間都變得挑剔起來,彷彿他們高家生產的那些商品都是殘次品,紛紛找盡理由退貨。稍微厚道的雖然沒有把當前一批貨退回來,但是也表示以後不再訂他們貨源的意思,短短一周時間內,高家旗下的好幾家工廠幾乎陷入停產的狀態,工廠的員工們心思都浮躁起來。
「我不管你們怎麼把顧二少給得罪了,反正三天之內,你們必須要把這個誤會給消除了,不然別怪我這個做大哥的冷血無情,」高家大哥猛吸一口煙,然後看著高雅琴與沈俊奇道,「這些年我對你們夫妻二人如何,你們心裡有數,你們私下做的那些事情,我也從來沒有管過你們,你們這次就算為了我們高家考慮,該服軟的就服軟,該道歉的就道歉,我們高價對上顧家,那就是以卵擊石,自尋死路。」
高雅琴沉著臉不說話,坐在她旁邊的沈俊奇陪笑道:「大哥,這事都是我的不是,與雅琴沒有關係。原本與顧家是扯不上什麼關係的,只是顧二少與我前妻的那個孩子關係好,小孩子家家的,沒鬧清怎麼一回事,就幫沈邵出頭了,我會想辦法的。」
「想辦法,想什麼辦法?」高家大嫂是書香世家出身,不太看得上沈俊奇這種作為的男人,所以這些年來,對沈俊奇一直不冷不熱的,連破壞別人家庭的小姑子也不太看得上眼,只不過礙於丈夫的面子,沒有多說而已。現在沈俊奇做下的孽鬧得全國人民都知道,她自然不會說什麼好聽的話,「讓沈邵忘記你以前做的那些事還是威逼利誘沈邵?」
高家大嫂眼裡的諷刺太過明顯,高壓清這幾年與沈俊奇雖然貌合神離,但怎麼也算是夫妻,打狗還要看主人,大嫂此舉實在是太不給她面子:「大嫂這話是怎麼說的,好像把我們當成無關係的外人似的。」
攤上你這麼一個妹妹,還不如個外人呢,高家大嫂不欲跟她爭嘴,起身對高家大哥道;「我上樓休息一會,你們慢慢談。」
高家大哥無聲的點了點頭,等自家老婆上樓後,掐滅手裡的煙沉聲道:「我不管你們有什麼理由,我希望三天後能看到結果,不然……」他看了兩人一眼,沒有繼續說下去,站起身上了樓。
沈俊奇心中一沉,知道大哥不是說空話的性格,如果這次的事情真的不能處理好,他的麻煩就大了。可是現在事情鬧成這樣,輿論以及法律方面,對他都非常的不利,除非沈邵不追求,不然這件事沒法解決。
出了高家的大門,沈俊奇就對高雅琴道:「我去華大找沈邵,你自己路上小心。」
「我跟你一塊去,」高雅琴擔心兒子,想讓沈邵放兒子一馬,所以拉開車門對沈俊奇道,「現在已經不是你一個人的事情,天良是無辜的。」
沈俊奇沉默的坐到駕駛座上,綁好安全帶後道:「聽說沈邵現在沒有住在學生宿舍,你知道他住哪?」
片刻沉默以後,高雅琴道:「走吧。」這話表示,她知道沈邵住哪兒。
沈俊奇看了她一眼,發動了汽車。
別墅的書房裡,沈邵正在屏氣凝神的練習書法,顧寧昭安靜的坐在一旁沒有去打擾他,不過視線卻忍不住往沈邵的身上瞟,最後乾脆托著下巴盯著沈邵出神。
沈邵的身上有種獨特的魅力,尤其是當他認真的時候,挺拔的身軀,含笑的嘴角,都成了一種不可言說的吸引力,讓顧寧昭覺得,怎麼看都看不夠。
一小時的書法練習完成,沈邵收拾好文房四寶,回頭見顧寧昭盯著自己發呆,笑問:「怎麼,太無聊了?」
顧寧昭搖了搖頭:「好看。」
什麼好看,字嗎?沈邵挑了挑眉,洗過手後道:「中午想吃什麼,今天我下廚。」
「糖醋小排。」顧寧昭毫不猶豫的開口,「魚頭豆腐湯。」
「行,」習慣了顧寧昭總是喜歡這兩道菜,沈邵看了眼時間,「都快十點半了,你下去看會電視,我去做飯。」
顧寧昭起身拉開房門,還沒走出去,就見白伯走了過來。
「二少,沈少,沈先生高夫人來訪。」他看了眼站在屋內的沈邵,往旁邊退了一步。
「那是誰,不認識,」顧寧昭擺了擺手:「不見。」
「二少,這兩位是來找沈少的,說是來給沈少道歉的。」白伯盡職盡責的把所有話都說完以後,就不再開口了。
皺了皺眉頭,顧寧昭回頭去看沈邵。
「他們怎麼來了?」沈邵挑眉,「我去看看。」
兩人下樓,見高雅琴與沈俊奇規規矩矩的坐在沙發上,甚至有些拘謹,沈邵率先開口道:「兩位有事嗎?」
沈俊奇猛的回頭,怔怔的看著沈邵,他完全想不到記憶中那個乾瘦矮小的男孩子能變成眼前這個俊秀挺拔的青年,愣了半晌才開口道:「小邵……」
沈邵似笑非笑的看著他,眼底卻帶著一股寒意,讓沈俊奇原本的話咽進了嘴裡。
「沈邵,我知道我們做錯了很多,可是天良是無辜的,你讓人把他放出來,我以後一定不會讓他再來找你的麻煩,」高雅琴作為母親,最關心的還是自己的兒子,「千錯萬錯都是我們的錯,你就放過天良吧。」
「呵,高夫人這個話我怎麼聽不太懂,」沈邵摸著嘴角輕笑道,「令郎最後的裁決是由法院判的,與我有什麼關係?」
「是是是,我說錯話了,請你幫幫忙,讓天良從裡面出來,只要你願意,讓我什麼都可以,」高雅琴急忙道,「你說,只要我能辦到的,我一定做。」
「你能做到的,我全部都能做到,我要你幫忙做什麼?」沈邵抬起手腕看了眼時間,再等一會今天中午的飯就要晚了,「更何況令郎性子暴躁,紈褲無禮,進去勞教一段日子,也是件好事。」
高雅琴現在最後悔的就是當年為答應兒子能早些時間拿到駕照,所以特意讓沈天良身份證上的名字大了一歲,所以法律上沈天良的年齡已經滿了十八歲,最後判決這麼嚴重,也是與他的年齡有關。如果是個未成年,最多去青教所待一連個月就能出來了。
「你告訴我,究竟要怎樣才願意放過我們高家和天良?」見沈邵油鹽不進的樣子,高雅琴有些急,直接開口道,「就算你真的對我們夫妻二人有怨,有什麼衝我們來就好,為什麼還要連累我兒子?」
沈邵冷笑一聲,轉頭看向一言不發的沈俊奇:「沈先生也認為沈天良真的很無辜」
沈俊奇抬頭看了眼沈邵,又看了眼高雅:「天良還小,有些地方做得不對,是我們父母沒有教育好,你就放他一馬吧。」
「我初中畢業那年,被人圍在家門口要債,別人也沒有因為我小,就不要那筆錢了,」沈邵冷笑道,「年齡小並不是犯錯就不追究的理由,更何況沈天良他還小?」
「那你究竟想要我們怎麼樣?」高雅琴道,「難不成想讓我們像你媽那樣死了你才甘心。」
聽到這話,沈邵臉色一沉:「你死活與我有什麼關係,你們家出了什麼事,又與我有什麼關係。」
沈俊奇看著眼前面露嘲諷之意的少年,半晌才道:「我不知道怎麼才能彌補你幼時受到的傷害,以前的事情確實是我做錯了,並且還錯得離譜。可是你已經沒有母親,難道連我這個父親你也容不下嗎?」
「我媽怎麼沒的,你心裡還不清楚?」沈邵諷笑道,「這些年來,你夜裡睡得安穩嗎?」
「你媽媽的死與我無關……」
「你不如說只比我小幾歲的沈天良與你無關,沒準我還有可能因為同情你,就把前塵往事給忘掉了。」
沒有哪個男人喜歡聽別人說自己被戴了綠帽子,沈俊奇也不例外,雖然他自己也在外面花天酒地,可這並不代表他就不在意自家老婆在外面亂來。
「你究竟想要說什麼?」沈俊奇打斷他的話,「或者說,你究竟想要我做什麼?」
「我其實什麼都不想跟你說,」沈邵挑眉道,「我想讓你下去給媽媽賠罪,你願意去嗎?」
「沈邵,你別欺人太甚,你鎖依仗的,也不過是顧家的權勢而已!」沈俊奇終於忍不住了,在他的心裡,沈邵就是他的兒子,一個老子這麼被兒子數落 ,他便是再能忍,也覺得面上過不去。
「我就愛仗勢欺人,又怎麼了?」沈邵冷笑著反問,「你嫉妒?」
「嗯,我就喜歡給小邵依仗。」一直沉默的顧寧昭拋下這麼一句,然後把自己剛才削好的蘋果塞到沈邵手裡。
「你想欺負誰,就欺負誰 ,有我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