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之間的親密動作讓讓鄧康臉上的笑容再也繃不住,瞪了眼顧寧昭給沈邵夾菜的手,他找了個借口離開。
等他離開後,沈邵攔住顧寧昭還想投餵食物的動作:「我說,差不多行了啊。」
顧寧昭頗為失落的收回手,把這筷子菜放進自己嘴裡。
沈邵想說,這雙筷子自己吃過,但是見顧寧昭吃得開心,把這句話給嚥了下去,扭頭給自己舀了一碗湯默默喝起來。
「我不喜歡他看你的樣子,」顧寧昭停下筷子,對沈邵道,「他看你的眼神有企圖。」
「我以前都沒見過他,兩個互不相識的人,他怎麼會對我有企圖?」沈邵無奈笑道,「你這是情人眼裡出西施,看誰都覺得對我有意思。」
說出這句話後,沈邵猛的一頓,他這好像承認自己與顧寧昭是情侶似的。
果不其然,在他說出這句話後,顧寧昭臉上就露出一個非常明顯的笑容,然後道:「我們是情侶了?」
沈邵挑菜的動作停了下來,抬頭見顧寧昭眉眼如畫的模樣,挑了一筷子菜到他碗裡:「快點吃飯,吃完飯回家。」
回家?
顧寧昭再次乖乖點頭,反正小邵把他們住的別墅當成自己的家就好。
第二天沈邵沒有去學校,而是去了飛騰總部處理一些公司事務,到各部門去巡查的時候,就聽到幾個職員正在八卦自己的事情。
「我覺得這個沈俊奇就是不要臉,管他是不是老闆的親爹,就他做下的那些事,活著就是敗壞男人的形象,難怪現在這麼多漂亮妹紙抱怨男人沒一個好東西,就是因為有他這樣的人存在。」
「你這話說得有道理,這心得有多狠,才能任由老婆自殺,然後把一個十歲出頭的孩子扔在鄉下不管不顧,自己傍上富婆吃香的喝辣的?」
「所以說人賤自有天收,沈俊奇與高雅琴名下的公司,最近兩天又是被查出偷稅漏稅,又是產品質量不過關,就連他們兩口子背後的情人都被挖了出來。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高雅琴與沈俊奇兩人這些年都在外面養著情人,當年這兩人以真愛的理由在一起,現在這些料被爆出來,還真是場笑話,把真愛這個詞都弄得噁心了。」
眼見職員們越聊越起勁,沈邵乾咳幾聲,提醒這些職員,自己這個被他們談論的正主就在門口。
「老闆。」職員們面色微變,他們雖然沒有在背後說老闆的壞話,可這些事情畢竟是老闆童年陰影,他們一群人在辦公室討論,還讓正主聽見,這確實有些尷尬。
「大家辛苦了,你們繼續工作,我只是來看看。」同事間待在一個辦公室裡,會聊些八卦很正常,他不會追究這些小事。
等沈邵離開辦公室後,諸位職員們才鬆了一口氣,不管老闆聽沒聽清他們剛才談的話,但是見老闆那個表情,應該是不會追求他們在背後八卦他這件事了。
「其實我覺得對沈俊奇最大的報應不是高家破產,而是被他扔掉的兒子是個天才,而被他寵著護著的兒子卻是個紈褲,」一個職員開口道,「俗話說天道好輪迴,作下什麼孽,就會得到哪種惡果。」
眾人深以為然。
日子又平靜的過了幾天,因為沈俊奇鬧出的事情,沈邵在華大幾乎是人盡皆知,好在他心態比較好,可以無視一切好奇的眼神。
「沈邵,這周的週末舉行的公園春遊你來不來,每人交五十元錢,如果有朋友要參加的話,也可以帶上,只需要加五十元就行,」錢斌走到沈邵旁邊,見他在用筆電做什麼軟件代碼,很自覺的移開自己視線,拍著他的肩膀道,「聽說這次有不少漂亮女生參加,好機會不要錯過。」
「我會記得把這話轉告給你女朋友的,」沈邵抬頭對錢斌笑了笑,「不要太感謝我。」
「口誤,口誤,邵哥,剛才的話你就當我沒說過,」錢斌對著自己的嘴做了一個收回的動作,「不過這次的春遊確實有不少人參加,如果你不太忙的話,還是去參加吧,多認識些人對日後也有好處。」
錢斌這話是好心,沈邵不是不識趣的人,所以掏出一張紅票子遞給錢斌:「幫我報個名,我要帶個朋友。」
「不會是顧二少吧?」錢斌挑眉,有些懷疑的看了眼沈邵,顧二少會參加這麼平民的聚會?
「嗯,謝謝啊,」沈邵朝錢斌笑了笑,低頭給顧寧昭發了一條短信,半分鐘後就收到了對方的回復,他果然是要去的。
聽完一節妙趣橫生的課,沈邵收好東西正走到門口,就碰到神情有些憔悴的沈家悅。兩人四目相對,一時半會竟不知道怎麼開口合適。原本他與沈家悅並沒有什麼矛盾,但是事情弄成現在這個樣子,他跟沈家悅見面也就難免尷尬。
「能借一步說話嗎?」沈家悅注意到周圍有不少同學看著她這邊,對沈邵道,「圖書館旁邊有家冷飲店,我們去哪坐坐怎麼樣,我請客?」
沈邵沒有拒絕,兩人在冷飲吧坐下,沈邵要了一杯茶:「我看你臉色不太好,要注意休息。」
「我沒事,謝謝關心,」沈家悅左手緊緊的捏著右手食指,垂首道:「你媽媽的事情,我很抱歉。」她並不知道自己母親與繼父竟然做出那樣的事情,她現在看到沈邵,覺得有些抬不起頭。
「這事與你沒什麼關係,不必道歉。」沈邵從侍者手裡接過杯子,把檸檬汁推到沈家悅面前,「你不用把這些糟心事放在心上。」
「謝謝。」沈家悅勉強一笑,捧著飲料杯道:「我媽正在跟……沈叔叔辦離婚手續,自從幾天前他們搬到海市後就一直在吵架,就連我舅舅名下的公司也因為他們的事情受到一些影響。」
沈邵沒有說話,對於高家人,他已經夠寬容了。當年高雅琴做第三者的事情他們一定知道,可是他們不僅不加以勸阻,反而幫著高雅琴和沈俊奇掩飾,甚至出力幫沈俊奇來了一場假死的好戲,如果沒有高家的幫忙,以高雅琴只知道吃喝玩樂的性格,怎麼辦事情辦得這麼漂亮。
也許在高家人眼裡,他媽媽只是個沒有見識不識趣的女人,死了就死了,而自己這個拖油瓶不跟著沈俊奇,他們的妹妹婚後生活才能過得安寧。
高家人做出這種事,他勉強能夠理解,但沒法接受。人可以護短,但是卻不能因為護短是非不分,甚至不顧別人死活。
「我跟你說這些,並沒有別的意思,」沈家悅見他不說話,擔心沈邵以為自己是來幫著說請的,忙解釋道,「我只是覺得沒臉見你,想跟你道個歉,真的沒有別的意思。」
「我明白,」沈邵喝了口茶,朝沈家悅安撫的笑著道,「對於我來說,沈俊奇不過是個陌生人,他走到現在這一步 ,都是他自找的。對了,如果有時間的話,請幫我轉告沈俊奇先生一句話。」
沈家悅怔怔的看著沈邵:「什麼話?」
「他假死詐騙偽造身份已經構成刑事犯罪,我想等他離婚手續辦好以後,就該去高牆大院裡進行自我悔過了。」沈邵朝侍者揮了揮手,掏出錢遞給對方,然後站起身道,「我該走了,還有人在樓下等我。」
沈家悅忙跟著站起身,沈邵已經大步朝門口走去,她跟著走了兩步,就看到門口站著一個熟悉的身影。
是顧寧昭。
不知道為什麼,她的腳步停了下來,目送著兩人並肩離開以後,才繼續跟著往外走。總覺得那兩個人走在一塊,她不適合插進去似的。
手機響起,她看了眼來電顯示,猶豫了一下,把手機放進背包裡,任由它不斷的響著。
「小姐,您的電話響了。」一位侍者路過,小聲的提醒。
「我知道,謝謝。」沈家悅笑了笑,沈邵在那樣艱苦的環境下,都能創出一番天地,她為什麼就不能活得自我一些?
高雅琴冷眼看著沈俊奇不情不願的在離婚協議書上簽好名,雙手環胸道:「行了,以後我們橋歸橋,路歸路,不用再見面了。」
沈俊奇把筆往桌上一拍,撕去平時儒雅的面具,冷聲道:「當年如果不是你勾引我,我又怎麼會拋妻棄子,跟你走在一塊。」
「哈,你沈建兵當年不是看上我高家的錢財嗎,別說的這麼冠冕堂皇,你如果沒那個心思,又怎麼會對我那麼慇勤,」高雅琴把離婚協議書放進包裡,嘲諷一笑,「我高雅琴固然不是什麼好人,但你沈建兵比我更噁心,當年可是你自己不想要那個兒子的。」
沈俊奇不喜歡聽到自己當年那個俗氣的名字,現在聽高雅琴的話裡處處帶著挑釁的味道,當下便臉色難看道:「閉嘴。」
「少在我面前大吼小叫,你現在就從我家裡滾出去,」高雅琴雙手環胸,滿臉諷刺道,「你應該感謝我還願意分給你一套房子,如果惹怒了我,我叫你一分錢都得不到。」
沈俊奇恨恨的看著高雅琴,最終只是憤怒的摔門而去。
高雅琴看著被甩上的門,臉上的笑意一點點散去,最後砸了茶几上的鋼筆與煙灰缸後,才踩著高跟鞋上了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