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陳瑾瞪了他一眼,不聲不響的往前走,似乎連話也懶得說了。

所以在陸承余準備上樓時,他就發現梁德佑莫名其妙的瞪了他一眼,那架勢彷彿恨不得撲上來打一架似的。

他摸了摸下巴,小聲對曹京申道:「這位梁氏太子爺沒毛病吧?」

曹京申推了推眼鏡:「大概他是中二期重症患者吧。」

這是M市最好的酒店,但是硬件設施與服務質量,與京城一流的酒店比起來,還是有些差距。陸承余看了下時間,現在是晚上九點多,但是酒店外面的街道上,已經沒有多少行人了。

嚴穆與他一樣,注意到了這些,他伸手拍了拍陸承余肩膀:「走吧。」幸好這次決定放棄競標,不然還真要虧損一筆不小的錢。

三人的房間是挨在一塊兒的,陸承余選了中間的一間,如果兩邊房間裡有什麼響動,他也能及時發現。

放好自己換洗的衣服,他提著自己的筆記本出了房門,聽到對門也有人出來,他抬頭看去,就看到陳瑾從裡面走了出來,身後還跟著梁德佑。

陳瑾也沒有想到事情會這麼湊巧,他想起自己與梁德佑住一個房間,還被陸承余看見,頓時變得不自在起來。

陸承余最終只是對陳瑾點了點頭,不知道與這人還有什麼可說的了。

「喲,還真是巧了,」梁德佑皮笑肉不笑的走到陳瑾前面,隔開陳瑾看陸承余的視線,「陸先生這次也是為了競標而來?」京城有好幾家房地產公司準備朝M市這塊下嘴,不知道這陸承余哪來的本事,剛工作不久就能代表公司來了。

「商場有句老話叫知己知彼百戰百勝,梁先生要是不清楚,就回去問問你父親,想必他一定能好好教教你,」嚴穆突然從房間裡走出來,面無表情的瞥了梁德佑一眼,轉頭對陸承余道,「進去吧,京申已經先到了。」然後看也不看梁德佑,帶著陸承余就進了自己房間。

梁德佑看著嚴穆的背影,半天才吐出兩個字:「臥槽!」這個人又從哪裡冒出來的,說話拽得二五八萬,「他家沒有教他什麼叫禮貌?!」

陳瑾看著被關上的房門,忽然想起,陸承余就職的公司叫華鼎國際,難道剛才出來的人是華鼎的高層或者總裁?

現在的陸承余……究竟已經站在了哪種高度上?

第24章 坑人小能手

晚上三人在一起商量第二天如何應對競標不得罪當地ZF後,就各自回去睡覺了。

陸承余從嚴穆房間出來的時候,陳瑾與梁德佑已經不在走廊上了。不過這兩個人可能也不是那麼想看到他,雙方兩看相厭,還是少遇到為好。

第二天一早,陸承余一行人到樓下餐廳吃飯。在自由取餐的地方,才發現梁德佑就站在自己旁邊,他笑著小聲道:「梁先生這次是來參加競標的?」

梁德佑嗤笑一聲,看也不看陸承余:「怎麼,你不敢跟我們梁氏爭?」

「梁先生不知道我現在的東家是業內出名的華鼎國際?」他取了兩個灌湯包在盤中,不疾不徐的歎了口氣,「梁氏近些年發展雖快,可比起我們華鼎來說,還是差遠了。有我們華鼎在,梁先生你注定要白跑一趟了。」

「華鼎算什麼東西?」梁德佑冷笑,「前段時間股價降到股市最低的公司,也好意思跟我們梁氏爭?」

「華鼎可是傳承多年的大家族,俗話說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陸承余放下夾子,似笑非笑的瞥了梁德佑一眼,「梁先生大概與京城上流圈子來往不多,不知道圈子裡看重的是什麼,嚴家可不是某些短時間暴富的企業可比的。」

這話簡直就是在掏梁德佑的心窩,梁家這些年賺錢雖然多,但確實還沒有正式打入京城上流圈子,論名聲底蘊,也確實不如華鼎的嚴家。這種事情,不說出來還好,一說出來,簡直就是讓梁德佑沒臉。

他咬牙冷笑道:「我就要你看看到底是快死的駱駝厲害,還是奔騰的駿馬厲害。」

「哦,拭目以待,不過,梁先生還是不要太自信比較好。」陸承余對梁德佑微微一笑,邁著優雅的步子去取另外一邊的牛奶去了,至於梁德佑的臉色如何,與他有關嗎?

不遠處的曹京申推了推眼鏡,同情的看了眼怒氣沖沖出了早餐廳的梁德佑,湊到陸承余身邊道:「喂,我說你對那個太子爺說了什麼,把他氣成那個樣子?」

「我跟他講了一個駱駝和馬的故事,他不喜歡駱駝,就氣走了,誰知道他肚量那麼小。」陸承余把一杯牛奶放到曹京申的托盤中,朝他燦爛一笑,「早上喝一杯牛奶,對身體好。」

看著托盤裡的牛奶,曹京申挑眉,越與陸承余相處,他就越發現,這個人根本與什麼優雅不搭界,嘴賤心焉兒壞,簡直是坑人的一把好手。

嚴穆早已經挑好早餐坐在桌上等兩人,等兩人坐下後,他才低聲詢問道:「怎麼了?」

「就是明著挖坑等人跳而已,」陸承余看了眼四周,壓低聲音道,「梁氏那位太子爺,性格那麼奇葩,讓我覺得不坑他一下,簡直就是對不起自己良心。」

曹京申懷疑的看了他一眼,良心這種東西,是陸承余能有的?

嚴穆點了點頭,對陸承余的行為不置可否,但是半晌後,他突然道:「梁氏是我們業內對手,梁氏接班人如果一直這樣,早晚會把父輩的努力全部敗光。」

端著牛奶的陸承余沒有說話,上輩子他對梁氏瞭解也不是很多,但是依稀記得,梁德佑是在幾年後全權接手的梁氏,那時候的梁德佑性子比現在沉穩不少,雖然情商還不高,但是智商明顯比現在要高。

所以梁德佑可能會在這幾年經歷一些事情來磨練他的性子,不然以梁德佑現在的行事作風,不等華鼎出手,他都能把自己作死。

曹京申突然低聲道:「這裡經濟雖然並不太發達,但是這家酒店檔次卻不低。」

「普通人消費不起,總有人捨得花不是自己的錢,」嚴穆語氣有些複雜,「有時候方向確定得再好,可若是有人不朝這個方向走,那麼結果只能失敗。」

陸承余與曹京申都知道嚴穆說的什麼,想到嚴穆母親家裡的背景,互相交換了一下視線,把話題引向了別處。有些東西,不是他們該聽,也不是他們該管的。

嚴穆似乎也不想繼續這種話題,他喝了一口牛奶,開始繼續吃餐盤裡的東西,吃到一半時,見陸承余喜歡吃羅漢果,就把自己果盤裡面的羅漢果分給了他,然後繼續沉默的吃飯。

曹京申注意到他的動作,看了眼坐在自己身邊的陸承余,見他神色自然的向嚴穆道謝,便不動聲色的收回了自己視線。

M市的競標會場離酒店大概有二十多分鐘的車程,因為路上車輛不像京城那麼多,也就沒有遇到堵車事件,陸承余等人趕到時,還比預計時間早了一會兒。

接待的工作人員看到他們胸口掛著的公司名牌,知道這是京城的大公司,忙熱情的把他們安排到前排的座位。

陸承余看著豪華寬敞的會場,與曹京申一左一右挨著嚴穆坐下,把筆記本放到桌上,插上無線網卡,等著競標會開始。

不一會兒大大小小的公司老闆都來了,看來M市這一塊市場利益吸引了不少的人,聽著四周鬧哄哄的聲音,他靠近嚴穆耳邊輕聲道:「老闆,S市盛榮公司老闆也來了。」

嚴穆抬頭,就見盛榮老總盛韶元笑瞇瞇的走了過來,他起身與對方握了握手,說了兩句場面話,便各自客客氣氣坐下了,看不出半點競爭對手的樣子。

盛韶元不是什麼簡單人,陸承余甚至聽出剛才幾句客氣的交談中,盛韶元似乎在暗示M市這個投資他只是來走個過場,這是表明他立場,還是這個人已經察覺到M市這個競標會後隱藏的風險?

他轉頭看嚴穆,發現對方似乎毫不意外盛韶元的行為,於是他心裡甚至隱隱有種嚴穆知道盛韶元為何會說這種話的感覺。

這次競標會M市會售賣不少的地皮,放在前面的,只是些不起眼沒有多少開發價值的地方,嚴穆與盛榮老總有志一同的各自拍了一塊不太值錢的小地皮,就不再積極的競價,彷彿都等著拿最後的大頭,北區的兩塊地。

競標會進行了一個多小時後,終於到了今天的重頭戲,北區的A號地先進行競價,在場最大的三個地產公司與另外兩家聯合起來的公司成了主要競價成員。

最先放棄的盛榮公司,隨後兩家合作的公司也放棄了。

只有嚴穆自始至終彷彿沒有把梁德佑看在眼中般,梁德佑每叫一次價,他就會在這基礎上加上十萬。

梁德佑被嚴穆這種行為氣得紅了臉,牙一咬,又繼續加價,然後看向嚴穆,他就要看看這位華鼎總裁還會怎麼競價。

陳瑾為難的看著梁德佑,這個價格早已經超過了公司內部訂好的底價,北區A號地土質鬆軟,開發時需要投入的力度大,並且荒蕪少人煙。

雖然以後會開發到這個地方,但是這個價格已經足以在三線城市買相同面積的土地了,更別提還有後期的拆遷與建築費用,預算下來,就是很大一筆錢了,M市這種偏遠又地廣人稀的城市,哪裡值這種價格?

嚴穆似乎察覺到梁德佑的視線,他嘴角不易察覺的勾了勾,不再競價。

A號地最後歸梁氏所有,盛韶元慢悠悠的鼓掌,對身邊的秘書道:「華鼎老總這手玩得可真夠毒,梁氏這位太子爺現在還太嫩了,早晚被嚴總玩死 。」

秘書疑惑道:「難道嚴總不是真心想買這塊地?」

「別看這位長得一副正經嚴肅的模樣,」盛韶元乾淨修長的食指撓了撓自己下巴,「那可是一隻不會叫但是咬人卻狠的狼犬。」

秘書沉默半晌:「我想,嚴總可能不太會喜歡你的這個比喻。」

「我喜歡就行了,反正他也聽不見,」盛韶元瞥了秘書一眼,「我相信你也不會說的,對吧。」

秘書皺了皺眉:「老闆你剛才說了什麼嗎?」

然後,兩人相視而笑,齊齊為梁氏成功拍下A號地鼓掌,這真是一件值得慶賀的大喜事。

成功拍下A號地的梁德佑看向陸承余方向時,發現陸承余正一臉微笑的朝他鼓著掌,看不出絲毫惱怒的樣子,他頓時覺得自己喉嚨裡似乎進了一隻蒼蠅,噁心得有些難受,就連成就感也開始直線下降。

剩下來的B號地被另外兩個房產公司聯手拍下,在一片熱鬧中,競標會圓滿結束。

主辦方為投資商們在酒店備下了豐盛的自助午餐,陸承余看著昂貴的水果與豪華大餐,念了幾句大詩人杜甫某首嘲諷朱門富甲的詩,然後興致勃勃的開始朝喜歡的東西下手。

「之前我們這邊調查到梁氏的底價,好像沒有這麼高,」曹京申夾了兩個龍蝦球到盤中,對身邊的陸承余道,「是不是中間出了什麼問題?」

「你不是說了他是中二期重症患者嗎?」陸承余取了些扇貝到盤裡,「不是底價出了問題,而是這位太子爺腦子出了問題。」

曹京申懷疑的看了陸承余一眼,如果中二病沒有人刺激,也不會發作得那麼厲害,究竟是誰讓那位太子爺失去了理智?

彷彿沒有看到曹京申打量的視線般,陸承余嘗了一下扇貝,感覺味道不是太好,皺了皺眉,「要吃水產品,果然還是應該去臨海地區比較好。」

曹京申:「呵呵。」

陸承余轉頭看向他,抬了抬下巴,示意他朝左邊望去:「老闆過來了。」

曹京申知道他暫時是不打算說了,於是道:「我看見了,需要我謝謝你的提醒嗎?」

「不用謝,」陸承余笑瞇瞇的道,「我一直是這麼熱情的好青年。」

曹京申:「……」

呵呵。

第25章 院線與稱兄道弟

嚴穆過來後,並沒有說話,只是來取了幾片牛肉與生菜,就在臨近的桌旁坐下了,顯然已經習慣自己秘書與助理的友好相處方式,作為老闆的他根本懶得問他們在說什麼。

很多公司秘書與助理的關係很微妙,顯然他的這兩位左右手處理得很好,都不需要他擔心這些問題了。不過,如果兩人距離稍微遠一點,就更好了。

陸承余與曹京申跟著老闆坐下,陸承余喝了一口紅酒,壓下扇貝的味道,「老闆,中秋節咱們公司準備發什麼月餅?」

嚴穆看向曹京申,顯然這種由後勤部負責的事情,他是不關心的。

曹京申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可能按以前的規矩吧,有什麼問題嗎?」

「老闆今年新上任,不如在公司局域網論壇上發起一個投票,讓大家自己選,」陸承余笑了笑,「雖然只是件小事,不過至少能讓大家明白,新老闆與以往是不同的。」

嚴穆身為總裁,確實注意不到這些小事。這種事看似小,但卻是潤雨細無聲的事。陸承余身為助理,能提出這些,說明他工作中,是很細心也擅於吸取經驗的人,他臉色柔和的點了點頭:「好。」

「那我回去就發起投票。」見嚴穆同意,他就把這事記下了。

「三位好熱鬧,不介意加兩個人吧?」盛韶元不等人回答便端著餐盤坐了下來,「上午的競標會很有意思,嚴總果然是商界精英。」

「盛總誇獎,今天真正的贏家是梁氏才對,」嚴穆端起紅酒對盛韶元舉了舉,「我們這次不過是陪太子讀書而已。」

「是啊,」盛韶元歎息一聲,「可算是白跑一趟了。」

陸承余保持著微笑聽盛韶元說話,但是從曹京申的態度中,還是能看出一些蹊蹺,這位盛總內心恐怕比他表現出來的要複雜多了。

「這位年輕小朋友是嚴總的助理?」盛韶元突然看向陸承余,笑著道,「看起來可真年輕,現在的年輕人是越來越厲害了。」

陸承余笑道:「盛總也是年輕有為,我不過是靠著曹秘書學了點皮毛而已。」

盛韶元聞言笑了笑,切著盤中的一塊牛排,轉頭對嚴穆道:「這牛排做得老了點,有些東西,還是嫩點比較好吃。」

嚴穆點頭:「的確如此,連老牛都愛吃嫩草。」

盛韶元的秘書默然想,老牛吃嫩草不是罵人的話嗎?

「哈哈,」盛韶元臉色微微一變,隨即笑著起身,「打擾了嚴總這麼久,我也該回自己座位上了。」說完,他端起自己的盤子,就避開了這張桌子。

秘書跟在他身後,悄聲問道:「老闆,你是不是對那個助理感興趣?」

「那個小助理可不是個簡單人物,」盛韶元皺了皺眉,隨即搖頭道,「而且嚴穆明顯有護著他的意思,我這人喜歡你情我願,還是不去招惹這種正經人了。」

秘書沉默,原來老闆你也知道自己做的事情不那麼正經。

用完午餐後,大家又跟主辦方坐車觀賞了一下具有M市特色的地方,吃完晚飯,回到酒店已經晚上十一點多。

陸承余一回房間,就洗澡睡覺,至於其他的事情,全部暫時拋在了腦後。

回到京城後,陸承余就做了一個投票小程序,放到了論壇上,從後面幾天的投票數來看,蛋黃月餅蓮蓉月餅什麼的,人氣還不錯,最受嫌棄的大概就是五仁月餅。

甚至有同事在下面留言,表示要五仁月餅滾出月餅界,由此可見對這種味道的月餅是何等的深痛惡覺。

就在大家還在為月餅口味在論壇對掐的時候,《飛揚的小鳥》已經過審,現在要做的就是聯繫院線,爭取在國慶節時上映,要知道,每年不知道有多少電影因為沒有聯繫到院線,最後無緣出現在觀眾眼前。

因為今年的中秋節與國慶節是重合的,所以不少即將上映的電影都看準了這塊市場,很多大影院也開始引進有名導名演員的電影,像《飛揚的小鳥》這種電影,別說排好的場次,就連能不能殺進這個圈子都難說。

所以,在週五下午下班的時候,陸承余厚著臉皮去找嚴穆了,他本來準備了不少措辭,結果話才剛剛出口,嚴穆就問,「是你和朋友拍的那部電影?」

或許是對方態度太平常,陸承余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他點了點頭道:「我手上有些錢,所以就去投資了這麼部小成本電影。」

嚴穆皺了皺眉,顯然是想起電影票房戰爭,「裕和電影城怎麼樣?」

「裕和?」陸承余一愣,這可是國內有名的院線,旗下還有不少自己投資建造的電影院,當然這種院線選片子的時候也很挑剔,「老闆認識裕和大影城的老闆?」

「他是我朋友,」嚴穆想了想,「明天我帶你去他那裡,到時候把片子帶上,能不能上映,由他說了算。」

「多謝老闆。」陸承余知道嚴穆的性格,願意帶他直接去見裕和老闆,已經是最大的後門,難不成讓人家連片子都不看,直接給他排場次?

做哪一行,守哪一行的規矩,太壞規矩不是長久之道,他以後可是還要混這一塊,第一次見面就讓人討厭了,以後怎麼辦?

京城某條大道旁邊的茶樓外,庄裕下了車,看了眼靠窗坐著的好友以及他身邊的年輕人,臉上露出疑惑之色,然後大步走了進去。

「穆哥,」他在嚴穆對面坐下,視線落到陸承余身上,笑著取下墨鏡,「這位是……」

「這是我的助理陸承余,」嚴穆轉頭看向陸承余,開始介紹庄裕,「這是我多年好友,現在是裕和電影城的老闆。」

庄裕直覺上告訴他這事好像有些不對勁,但是見陸承余容貌舉止似乎不像圈子裡某些抱大腿求潛規則的藝人,於是未語三分笑:「原來你就是穆哥最近常提到的陸助理,你好。」

「庄先生你好,」看著對方朝自己伸出手,陸承余嘴角含笑,身子微微前躬禮貌的與對方握手,「久仰大名。」

庄裕笑著擺了擺手:「陸先生你客氣了。」他說著瞅了嚴穆一眼,「穆哥,昨晚你電話裡說,有事要跟我商量,是什麼事?」

嚴穆把事情說了後,庄裕視線不著痕跡在陸承余身上掃了一遍,笑呵呵道:「既然是陸先生的電影,國慶期間排場次沒什麼問題。」

「我知道庄先生與老闆關係好,但你是生意人,這個小長假各大影院票房戰爭也很厲害,我不能因為一己私利讓影院吃虧,」陸承余從包裡取出片子放到庄裕面前,「讓老闆介紹我與你認識,已經是了最大的後門了,所以選片子這個程序是必須要按規矩來的。」

「這……」庄裕看向陸承余的眼神開始變化,但是嘴上卻道,「穆哥推薦的人,能有什麼錯?」

「老闆他可不是看電影的人,投資他是內行,選電影的眼光恐怕還不如菜市場阿姨,」陸承余把片子又往庄裕的方向推了推,「所以我就想拜託庄先生,抽出時間看看這部片子,若是覺得片子能上映,就酌量安排旗下電影院場次問題。」

像他們這種小成本電影,也沒什麼盛大的電影首映禮,更沒有什麼記者發佈會,因為就算開了,也不見得有幾個記者來報道。

「好,」庄裕把片子收了下來,笑著道,「小陸你這人爽快,我最欣賞有能耐又爽快的年輕人,以後有空一起玩,一定有意思。」

「只要不是玩幾萬幾十萬的牌局,庄先生儘管叫我,」陸承余聽到對方已經換了稱呼,語氣也輕鬆了一些,「當然,要是玩車玩飛機也別叫我,我大概就能摸摸。」

庄裕被他逗得發笑,隨便點了一杯茶,「我也不愛玩這些,平時就玩玩網球,去去農家樂就能打發日子,幾個哥們中,我可是釣魚高手。」

陸承余聽完這些話,對庄裕的觀感好了不少,頓時也來了精神:「那東邊那家平家小館你去過沒有,這家地裡的水果蔬菜都是純天然的,個頭大水分足,他們家的廚子做的魚也特別好吃,別家都比不上。」

「那哪能沒去……」庄裕也高興了,與陸承余討論起哪家農家樂環境好,到怎麼釣魚和採蓮蓬,甚至連怎麼松土菜長得好都講到了一塊。

這些地方嚴穆去的少,甚至不知道他們說的這些名字在哪兒。看著好友與陸承余相見恨晚的聊著京郊各處的農家樂以及哪個季節吃什麼菜,他默默的在一邊喝著茶。

到了最後,兩人已經哥倆好的以兄弟互相稱呼。臨分手時,嚴穆聽到他們已經商量好國慶去哪裡玩,玩什麼了。

與庄裕道別後,陸承余對嚴穆道:「老闆,你的朋友人真不錯。」

「嗯,物以類聚,」嚴穆拉開車門,「庄裕人不錯,就是花心了點。」

陸承余笑著跟著坐進車:「你這是在誇自己?」

嚴穆:「……」

其實他的重點在後面一句。

當天晚上快到凌晨時,嚴穆被庄裕的電話吵醒,他剛按下接聽鍵,就聽到庄裕興奮的聲音從手機裡傳了出來。

「臥槽,穆哥,你這個朋友是個天才,明天就叫他來跟我簽電影引進合同,還有叫他把宣傳海報做得漂亮點,我給他掛外面宣傳。」

嚴穆:「你……」

《福澤有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