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毅把茶葉雙手遞到汪霍秘書面前，汪霍秘書接了，開口道謝，「有勞衛經理費心了。」
衛堯彎了彎嘴角，剛才還是衛副經理，現在就少了這個字，看來商予知要清理公司老人的舉動也不是業界的秘密了，放下紫砂茶杯，衛堯笑意不減，「杜秘書客氣了。」
幾人喝了一會茶，漸漸的談到古時候的詩詞，衛堯也能配合著話題接下去，不故作自己知道多少，但是也不顯得自己無知，茶用到最後，衛堯與對方頗有點相見恨晚的意味。
「沒想到衛經理年紀輕輕知道的東西也不少，看來平時也喜歡看些閒書？」杜遠已經年近四十，但是笑起來卻帶著一絲溫文的味道，看上去也不過三十出頭的樣子，「平時都喜歡讀些什麼？」
衛堯續了茶，「平時閒著沒事就翻點東西看，倒沒有特定的愛好，今天喜歡什麼密碼，明天就變成喜歡詩詞了。」
「興趣廣泛也不錯，」杜遠點了點頭，對衛堯的回答很滿意，突然轉口道，「你們的合同我看過了，裡面的條件也算合適，你跑著也麻煩，現在就簽了吧。」
簽了合同，杜遠還叫衛堯有空一起出來喝茶，而從頭到尾，汪霍這個總裁根本就沒有發表多少意見。
直到坐回車上，張毅還沒有反應過來合同怎麼這麼簡單就簽了，當初商譽在這個生意上花的精力不小，對方連好臉色都沒有給多少，怎麼今天衛堯根本就沒有提合約的事情，對方反倒主動簽約了？
「你很不解？」衛堯這次坐在駕駛座上，臉上帶著一絲笑。
張毅點頭。
「想知道原因？」
張毅繼續點頭。
衛堯踩下油門，輕飄飄的開口道，「因為汪總是一個妻管嚴。」更何況，與齊樂簽約，對他們也很有利，若不是之前幾次商譽談生意的場合不對，這個合同恐怕早就簽下來了。
「妻管嚴？」張毅更加的茫然，汪霍二十四歲時，他的前妻背叛了他，此後就一直沒有結婚，哪來的老婆？
從後視鏡裡看到張毅疑惑的表情，衛堯笑而不語，有時候真相其實就擺在眼前，而人卻喜歡用自己的觀念去考慮別人，可惜人與人之間，本就有太多不同。這就像有人可以閒得吃一頓價值幾十萬的大餐，而有的人還在溫飽線上掙扎一樣。
總裁室
6、信任 ...
，商予知看著眼前這份合同，拿起內部電話，「通知各部門經理開會。」商譽既然看不起這幾百萬的生意，以後上百萬的生意的生意全部交給衛堯過手，銷售部的事情也不用報給商譽，直接讓衛堯接手。他商予知不介意公司的某些人倚老賣老，因為對方越做得過分，他就越有理由讓他們從齊樂大門出去。
衛堯一出馬就讓汪氏簽下合同的事情很快讓高層的人知道，一些人聰明的看出裡面的貓膩，認真考慮以後的立場。
高層會議上，安排的座位非常的有意思，商予知左首第一個位置上是陶勳，陶勳下面的人是商譽，而衛堯卻在商予知右首第一個位置，在場眾人都看出其中的深意。
「總經理平時工作繁忙，以免勞累，以後策劃部，財政部，人事部，銷售部的工作直接匯報給衛副總經理，」商予知不給其他人反駁的機會，繼續開口道，「其他部門平時若是總經理工作太忙，同樣可以報告給衛經理，他擁有決策權。」
這話一放出來，誰還不知道總裁在削弱總經理的權利，在場眾人一聲不吭，連呼吸聲都壓得低低的，就怕一不小心吸引了哪位注意。
「好，我很期待這位衛副總實習經理給我分憂，」商譽臉色不好看，冷冷的看了眼商予知，便把視線投向衛堯。
衛堯有一下沒一下的轉著手中的筆，聽到商予知宣佈這個消息，他心頭微驚，面上卻沒有表現出來。當商譽冷眼看向他時，他還禮貌的回了對方一個笑，當然只得到對方一個眼刀。
商予知看了眼衛堯，很快又收回視線，「好了，散會。」
從會議室出來，這些人看衛堯的眼神就不同了，大有圍觀禍國殃民蘇妲己的架勢，好在衛堯皮厚，愣是保持一臉微笑與一眾同事寒暄幾句，才轉身去了總裁辦公室。
進了總裁辦公室，商予知正坐在老闆椅上，似笑非笑的等著他。
「下次你要做決定前，至少要提前通知我一下，」衛堯在一邊沙發上坐下，「我對自己的演技沒有信心。」
「OK，」商予知掏出一疊文件放到桌上，「這是近來公司的一些情況，你可以看看。」
衛堯挑眉，「你不怕我是商業間諜？」
商予知右手十指輕輕的點著文件，「我相信自己眼光。」
衛堯視線掃過他的食指，「我需要加薪。」
「這不是問題，」商予知把身體靠向椅背，「以你的能力，年終獎也很可觀。」
衛堯聳了聳肩，「誰也不會嫌錢多。」
商予知微笑，衛堯亦微笑，愣是笑出一點大地回春的味道。
衛堯出去後沒一會兒，張毅走了進來，拿了一疊調查資料，「這是衛堯在米國兩年時間裡的資料。」
商予知隨手翻開
6、信任 ...
，裡面的黑髮年輕人與一個五歲左右的金髮小女孩蹲在街頭吃冰欺凌，他彎了彎嘴角，的確像是衛堯做事沒有常理的風格。
「衛堯昨天談生意時，做了什麼？」
張毅推了推眼鏡，「送了一罐茶葉，然後喝茶。」
商予知眼神微動，「沒做別的，沒說別的？」
張毅乾咳一聲，「合同簽了後，他說汪霍是妻管嚴。」
妻管嚴？商予知手無意識的翻了一頁調查資料，看來這個衛堯有獲得小道消息的特殊渠道。
「知道了，」商予知合上資料，「以後你盡量滿足他的條件，這個人，能耐不小。」
張毅點頭，能耐的確不小，要是小了，怎麼敢在從總裁辦公室出來就窩在自己辦公室裡睡覺。
作者有話要說：後台一直提示我非法進入，我刷新N次，終於進來了/(ㄒoㄒ)/~~
7
7、商場 ...
衛堯覺得每天按時上下班的生活雖然有些無聊，但是好在平時也沒有什麼喜歡的事情可做，上班也是打發時間的好選擇。
一個月後，衛堯成功拿到了自己的薪水，對於不拖欠職員工資的老闆很滿意，所以第二天即使自己的車壞了，他仍舊艱難的招了一輛出租車往公司裡趕，而不是找借口曠工。
「小伙子，原來你在齊樂上班，這個公司好啊，我們鄰居家的二兒子就在這家公司，待遇好著呢，」司機是個很熱情的大叔，聽到衛堯報的地址後，一直不停的說著齊樂的好處。
而且他車技了得，在車流擁擠的街道上利用出租車嬌小的身材，綠色的外殼，愣是殺出一條血路，比之寶馬奧迪完全不遜色。而且紅綠燈就像大叔親戚一般，總是在他開過後才換顏色，讓衛堯歎為觀止。
「是挺好，」衛堯想了想，「工資準時。」
「那時，不像我的弟，給老闆工作了大半年了，連一毛錢都沒有拿到，走又走不了，不走又沒有辦法，」司機大叔歎口氣，「這日子不好過啊。」
衛堯驚訝的問，「難道他在黑磚窯裡上班？」
司機大叔睜大眼睛，「想什麼呢，小伙子，磚窯怎麼可能是這個樣子。」
衛堯羞愧，自己實在是把世界看得太黑暗了。
「黑磚窯根本就沒有工資，哪來拖工資這種說法，年輕人，看你這個樣子就是沒見過世面的，我告訴你啊，這世道可複雜了。」
衛堯受教，連連點頭。
半小時後，車子如流水般順暢的停在齊樂公司大門口，蘇樂下車後，這位大叔還熱情的說，「年輕人，歡迎下次乘坐。」
「啊，」衛堯忙點頭，「謝謝。」然後他就看到出租車如離弦的箭般絕塵而去，留下一道模糊的背影。
「人才啊，」衛堯摸著下巴，慢悠悠的往大門裡走，此時正是上班高峰期，戴著齊樂工作牌的職員們紛紛往辦公樓趕，路過衛堯時，紛紛先是一愣，然後都熱情的打招呼。
衛堯一邊應著，一邊感慨，還是咱們天朝的人熱情啊。
走到管理層人員專用電梯一看，上面掛著檢修中的牌子，衛堯只好轉身往職工電梯走，還沒有走近，就見職工電梯門緩緩的在他眼前關上。
其實齊樂應該多修兩架電梯的，衛堯站在電梯門口處想。等了一會，電梯才重新打開，這次的人少了很多，衛堯走進去後，電梯裡還空空的，這時又走進一個人來。
姜晨沒有想到自己會在這個情形下再次見到衛堯，他的西裝在公交車上擠得皺巴巴的，衣袖邊也沾了點污漬，與對方剪裁合體的西裝一比，更顯得寒磣。
「衛副總，」進來的職員讓電梯尷尬的氣氛消了不少，衛堯
7、商場 ...
似乎沒有看出姜晨的窘迫般，面上露出得體的笑意，「大家早，辛苦了。」
有人馬上接口說不辛苦，語氣中帶了些受寵若驚的意味。
聽著同事這受寵若驚的語氣，姜晨更覺得難堪，他身邊一個與他熟識的同事撞了撞他的肩膀，壓低聲音道，「你看，老總過來了。」
整個電梯的人都看到他們的老闆走進了這個電梯，一時間大家都拘謹得不行，連呼吸聲都恨不得壓到最低。
「大家早，」商予知客套的對所有人點了點頭，視線落到衛堯身上，「昨天晚上張毅請吃飯，你沒有來，聽說是車壞了？」
衛堯聳肩，「嗯，叫人送去檢修了，今天早上坐出租車過來的。」
「我以為你會趁機不上班，」商予知按下樓層數，語氣帶了些調侃，「果然是一個為公司著想的好經理。」
「剛拿了薪水，不好意思曠工，」衛堯剛說完話，電梯輕微晃了一下，開始慢慢的往上升，整個電梯裡站了好幾個人，但是敢自在的與老闆說話卻只有這位副經理。這位新來的經理來公司不過一個月，已經簽下好幾筆生意，也難怪老闆對他和顏悅色。
姜晨看著既自在又自信的衛堯，想起自己兩年前對他說過的話，沒用的二世祖。如今兩年過去，沒有的只有自己，而對方早已經成為一個做任何事都游刃有餘的精英。
在他記憶裡，總裁平時是很難見到的，即使見到了，也是一副冷冰冰的樣子，但是在衛堯面前，總裁卻顯得很隨和，這大概便是惜才吧，當初雄心壯志的自己，又是怎麼一副落魄的樣子？
電梯門打開，姜晨的同事拉了拉他，低聲道，「姜晨，愣著做什麼，遲到了要扣工資的。」
姜晨怔怔的跟了出去，轉身往後望去，看到衛堯正微笑著和總裁說著什麼，沒有半點面對總裁的不自在感。
「姜晨，你認識衛副總吧？」同事突然出聲道，「我覺得你剛才一直盯著副總看，聽說你們是同一所學校的，真的假的？」
姜晨收回視線，「是一個學校，但我不認識他。」
同事看了眼姜晨，見他的確沒有發現老同學是副總經理的喜悅感，便把這個念頭放下，再說如果是朋友的話，姜晨哪會混得這麼慘？
電梯裡的人陸陸續續的出去了，剩下衛堯與商予知各站一邊。
衛堯打開手機道，「聽說你遇到點麻煩？」
商予知挑眉，「我就是想讓他們給我麻煩。」
「你把人逼狠了，人家能不找你麻煩？」衛堯嗤笑一聲，「狗急了還要跳牆，何況你那幾位叔叔。」
商予知雙手抱胸，「你的消息夠靈通。」
「這不是你剛剛告訴我的？」衛堯嘴角一揚，「我本來是什麼
7、商場 ...
都不知道的。」
商予知也不怒，反道，「我為自己有一個如此聰明的副總經理感到榮幸。」說完，拉住準備出電梯的衛堯，「我需要和聰明的副總經理好好談一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