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足侑士,你算什麼?!」夜蝶聲音低沉卻冷默,「報復?為什麼我要報復?」她抬頭,看向他的眼神平靜可怕。
「是因為你讓一個嬌小姐為你學習網球;是因為你曾經在她八歲那年讓她在聖誕夜等了一整晚,而她因為在公園呆太久住進醫院;是因為在她九歲那年被你嘲笑,是因為在她十歲時讓她看到你和別的女生在一起,是因為在她十二歲那年親手為你做蛋糕,你微笑著接過轉身卻把它扔進垃圾桶還是因為在她十四歲那年害她被你的後援會欺負,」夜蝶笑得很溫柔,「溫柔的忍足君有什麼錯,是她太不識趣而已,所以何來什麼報復,明明是她活該,對吧!」
樹叢中有什麼動了動,但很快平靜下來。
陽台上的跡部神色複雜,原來她是這樣愛著忍足,他第一次對忍足產生憤怒之情。
其他的正選心中也有些愧疚,他們以前是不是做得有點過分。
忍足退後一步,這些他從來沒有想過,他只是對她越來越厭惡,看著她被那些女生欺負,他競有點暗喜,是不是,真的是自己太過分了?
「我已經累了,」夜蝶摀住雙眼,看上去無奈而又悲傷,「在跳入大海那一刻,南月夜蝶已經死了,」放下手,她看向他,清明而又堅強,「我不愛你,忍足侑士,我一點也不愛你,我喜歡青學的球員們,也喜歡跡部,可是我好像有點討厭給我悲傷記憶的你呢。」
忍足說不出聽到這句話時的感覺,有點驚訝,有點輕鬆也有點酸澀,是因她說討厭自己嗎?忍足苦笑,第一次聽到她如此冷漠的話,她真的已經變了。
大廳喧鬧依舊,可是花園裡卻寂靜得可怕。
夜蝶對於忍足無措的樣子很是滿意,弱弱的望著月亮,淒美道,「忍足君不會明白為愛而絕望的心呢,」她對他微笑,「我會解除婚約的,忍足侑士,我放你自由,從今以後,你我再無相關。」
再無相關!
再無相關!
忍足看著她,真的就這樣結束了嗎?只是為什麼這樣的她讓自己心疼,是因為愧疚還是因為自己不甘,不甘曾經為自己瘋狂的女生如此輕易說出結束的話嗎?
「你…」張張嘴,卻不知道說什麼,終究只是歎氣道,「如果你不喜歡他請不要靠近他。」
「他是指小景嗎?」夜蝶正經道,「你不是小景,所以不能左右我的決定,如果有一天我喜歡的他們不再需要我的存在,我便會離開。」
只是需要便會留下嗎?跡部景吾在他滿十五歲這一天,聽到了震撼他一生的話。
這樣的南月夜蝶是他們從未見過卻又讓他們心生出好感,冰帝眾突然覺得,這個女人也許真的沒有那麼差勁吧。
忍足看著她,苦笑,「也許是我錯了,不打擾你賞月了,」他抬頭,月亮灑著銀色的光輝,「月色很美。」
轉身離去,步調依舊如紳士般優美,可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心,亂了。
「是很美…」她望著他的背影,喃喃道,「侑士,你要幸福。」
是為了讓對方幸福而放手嗎?鳳的心中有些酸酸的疼痛,那麼她呢,在忍足面前笑得那麼自然,但在他轉身那一刻笑得如此悲傷,明明是愛著的吧,明明痛著吧,可是為什麼要說不愛呢?
「她很愛侑士的,對吧,跡部?」向日眼睛酸酸的問。
「本大爺怎麼知道這不華麗的女人想什麼!」轉身離開陽台,他一點都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是的,一點也不想!
夜蝶嘴角微微揚起,這齣戲很成功呢,既然這樣,這裡也沒有留下的必要了,還是回家看看自己可愛的哥哥吧。
少女的腳步聲遠去,樹叢中走出三個人來,不二,手塚和乾。
這一次,乾沒有記錄,臉色複雜。
「很有意思啊,」不二搖搖頭,「那巴掌打得太輕了!」
「啊,是太輕了,」手塚意外的回答,不二笑得更加的溫柔,忍足侑士,真是讓人討厭的傢伙啊。
回到南月家,夜蝶直接敲開了南月夏的書房。
「小蝶,怎麼了?」南月夏震怒的看著此刻哭得狼狽的夜蝶,心疼的把她擁入懷中,聲聲抽泣如針扎般落在他的心上。
「哥哥,我不要嫁給忍足侑士,不要好不好?」夜蝶抬起頭看著他,「哥哥,不要讓我嫁給別人好不好?」
可以讓你不 嫁給別人嗎?南月夏痛苦的閉上眼,他不想看著她嫁給別人啊,忍足侑士,你怎麼可以傷害我的寶貝。
「好,只要小蝶不想就不嫁。」他聽到自己這麼回答,心中滿是不應有的期待,如果可以,他想這樣抱著她一輩子,永遠都不放,可是,能嗎?
英德,真不華麗啊
三月的細雨多情而又纏綿,縷縷如絲般繚繞在繽紛的櫻花海中。
「下雨了啊?」
將手伸出窗外,可以感到點點涼意,夜蝶的紫瞳中也因春雨多分流光,顯得溫婉而又寂寞。
「夜,你總是耍賴!」
「沒有,才沒有!對不對,修?」
「祈,你就不要和夜玩了,這個小傢伙哪會講什麼道理。」
「嗯,果然不能和女人講道理。」
「哇,你們倆欺負我,我是女人又怎麼了?!」
閉上眼,清晰的感受雨水帶來的涼意,創世神,本來有三個的,光明修,黑暗祈,混沌夜,只是自己快要遺忘已經成魔的祈,時間過去多久了?一萬年還是十萬年?
一次次徘徊在人世間的她不代表光明,也不代表黑暗,而是不辨黑白的混沌,他們所有的鬥爭都與自己無關,曾經是這樣,現在也這樣,她明白,曾經的擁有不過是為了未來的失去而已,既然她抓不住的,就不會再想去擁有,不然就太痛苦了,生命永恆的她不想讓自己難過,她向來是愛自己比較多一點。
她記得祈手心的冰涼,也記得修掌際的溫暖,可是她已經忘記那時自己選擇留在已經受傷的修身邊祈的眼神,也許是憤怒,也許是失望,也許是什麼都沒有吧。時間真的過去太久,她擁有的太多,被她遺忘的也很多。
回憶這種東西對她來說不過是個笑話,也許沒有必要回憶,不過這場雨競讓她想到起曾經,看來是最近太過無聊了。
睜開眼,眼中沒有任何波瀾,無論怎樣,存在便是存在了,那是不可摸去的事實,她不用去想守護誰,在乎誰,混沌的她,只想活得隨心,如此而已。
關上窗,講台上的老師還講著,無聊的做出認真聽講的樣子,要不要去英德學院看看,也許會有點趣事發生呢。
下了課,找了借口向班長請假,在班長擔憂的眼神中走出教室。
撐起透明雨傘走出車門,抬眼望了望,英德也很不錯,相較於冰帝,它更加歐化一點。
抖了抖裙擺,她當然不會穿青菜校服到這,英德的人更注重外在,她這條法國萊雅限量淑女裙,和腳上配套的小皮鞋應該夠她們羨慕了吧。
雨水在傘上綻開,幻出朵朵水花,明明是很詩意的事,卻被摔倒在她跟前的女生給完全破壞了。
好美的鞋,杉菜愣愣的看著眼前的鞋,直到鞋主人出聲。
「同學,你沒事吧?」聲音淡雅卻又迷人。
「沒…沒事。」
狼狽的站起身,杉菜再次愣住,以至忘記身後逼進的人群,這個女生好漂亮,她的氣質連籐堂學姐都比不上呢。
夜蝶一眼就認出這個狼狽的女生,好像是叫牧野杉菜吧。
突然,一個東西襲來,優雅的帶著杉菜側身,安全的躲過,呀,居然是個漢堡。
不悅的皺眉,「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你們的傢伙太不華麗了,」冷冷的掃視對面的人群,「本小姐很想知道是誰扔的,恩?!」
好拽的女生!杉菜崇拜的看著比自己明顯要小的女生。
「她是誰啊?」
「呀,你看她的裙子,是最新款的萊雅限量版的呢」
「還有,你看她的發假,是鑽石版公主系列…」
「她的手鏈是紫色瑪瑙石啊,紫色也,那麼稀少她競來做成手鏈?!」
各種驚訝羨慕的話傳入杉菜耳中,原來是很有錢的小姐,而且是非常有錢啊。她看看自己,真的很狼狽呢。
「這位小姐請你不要誤會,我們只是在執行道明少爺的命令,造成你的困擾我們很抱歉。」領頭的男生有禮的解釋。
「喂,女人,本少爺的事你別管!」道明寺的聲音清晰的傳過來,人群迅速讓出一條道,在絲絲細雨中,F4閃亮登場。
倨傲的道明寺,花樣的花澤類,優雅的西門建司,微笑的美作玲,四週一片寂靜,真不知道這個美女會有什麼後果,眾人擔憂的想。
「做出這樣的事,真不華麗啊!」少女閒閒的話猶如投下原子彈,眾人石化了,她是在挑戰F4嗎?
就連杉菜都愣住了,這女生不是明擺著把道明寺的臉往地上踩嗎?
道明寺臉色鐵青,「你說誰不華麗?!」
「就是說你啊,」呀,雨停了,收了傘,夜蝶笑得很燦爛,漂亮的臉上明顯的寫著幾個大字「道明寺白癡!」
「你``你這個女人!」道明寺額頭冒出大大的十字,幾大步衝到她的面前,「不要以為本少爺不打女人!」
「你要打我?」夜蝶皺眉,聲音中滿含鄙夷,「道明家的少爺這麼沒有紳士風度啊,如果可以你可以學習學習西門少爺,當然跡部家的少爺和忍足家的少爺也能讓你學到不少,他們會讓你知道什麼叫作憐香惜玉,可憐我一個柔弱小姐,竟會受到如此的對待,不知道這樣的事傳到上流社會會怎樣啊?」
「你這個女人!」道明寺皺眉,氣得吼道,「你威脅本少爺!」
呀,呀,生氣了,不過生氣的樣子也挺可愛的啊,夜蝶笑瞇瞇的看著他,搖搖食指,「不是威脅哦,我只是說了個小小的事實而已。」
站在兩人身後的三人神色各異,西門的深思,美作的微笑,還有花澤類的面無表情以及他們身後已經被當作背景石化的眾人。
「哼!」道明寺看了看她,最後視線落到衫菜身上,這個背叛他的女人!
衫菜微微一抖,但是卻堅強的與他對視,她沒有錯,所以她不會低頭,不管怎樣都不會!
「如此的不相信,」夜蝶淡淡的笑開,猶如盛開的蓮,說的話卻尖銳無比,「又怎麼能稱為愛情,其實你根本就不愛,你所謂的愛,不過是新奇吧,因為沒有接觸過這樣的女生而好奇,可是愛情是一生的事呢,你可以接受她的平庸,可以接受她的低俗,可是你能接受周圍的眼光嗎?你能接受在長久之後對她的膩煩嗎?你,其實並不愛她呢。」
「你不懂就不要亂說,誰說我愛她了,」慌張的否認,卻掩飾不住眼中的慌亂以及一絲迷茫。
「我不懂嗎?」
夜蝶走到他的身旁,勾住他的脖子,唇貼上他的,但是不過是一瞬便放開了他,笑顏如花,「這才是初戀的感覺哦。」
花澤類,忘卻的悲傷
「這才是初戀的感覺哦」
道明寺楞楞的看著眼前微笑著的少女,嘴角傳來的溫熱伴著淡淡的馨香,似乎還有一點淡淡的甜,這樣便是初戀嗎?和親吻杉菜時的感覺好像不一樣呢。
此刻的他忘記四周還站滿了英德的學生,也站著自己的三個朋友,更甚至忘記了站在一旁的杉菜,他的眼中看到的只有少女淡淡的紫眸,以及她粉色的唇。
她吻了道明寺?!
杉菜心中是滿滿的酸疼,為什麼道明寺沒有推開她?為什麼他的眼中的沉迷讓自己心痛,他說愛自己果真只是他的一個遊戲吧,能配上他的,終究只能是這樣的女生吧,就算不是現在的女生,以後也會出現別的女生啊。
「喲,真是大膽啊」美作捋著自己的發,調侃的看著西門,「你說,寺會不會移情別戀?」
西門看了看杉菜,在看看夜蝶,這個女人,和別的千金小姐有些不同呢,「說不准呢,你說呢,類」
「和我無關,」花澤類看了看夜蝶,這個被自己送進醫院的少女,記得那時候她面色蒼白的躺在自己懷裡,失去意識的她無助的像個孩子,只是她喜歡阿寺嗎?
夜蝶當然不去關心他們的想法,只是若無其事道,「我今天來其實是來找花澤君的,上次真的是很感謝你。」她的紫瞳對上了他的,像個黑洞般,讓花澤類不由自主的沉溺其中。
「沒什麼,」他手回意識,卻難以掩飾眼中的慌亂,「我不過是為車禍負責而已。」
夜蝶當然可以看見他眼中的慌亂,真是讓她心情不錯的發現呢,她記得自己失去神識變成人類時看的動畫中最喜歡就是花澤類,所以對他難免要特別一點。
"其實不是你的責任,那個是我走路的時候走神啦 ,我想可以怎麼謝你呢,"皺眉的她顯得很認真,半晌才道,"要不我給你彈首鋼琴吧。"
"你這女人也會鋼琴?"恢復後的道明寺為了掩飾自己的窘態便用鄙夷的眼神看向夜蝶。
真是個不誠實的傢伙,夜蝶冷哼,拽拽的道,"別說我不謙虛,鋼琴對我來說,猶如吃飯走路穿衣,你這問題太不華麗了!"
哦呀,阿寺又被罵了耶,真是太有個性了!美作玲笑得非常的開心。
"美作,你很開心?"
類淡漠的開口,"小心樂極生悲。"
連類對她都不一樣呢,西門摩挲著下巴,真是很厲害的女生啊。
"你這個女人!"道明寺咆哮,真是讓他討厭。
"我知道我是女人,就不用你提醒了,"翻個白眼,夜蝶對花澤類淡笑,"如果花澤君願意的話就帶我去琴室吧。"
花澤類看不清她笑著時眼中的情緒,沒有驚艷,也沒愛慕,什麼都沒有,可是他卻突然想知道,她想做什麼呢。
"你跟我來"
花澤類,他明明對女生很冷淡吧,這個女生真的很會彈鋼琴嗎?杉菜不由自主的跟了上去。
夜蝶打開琴蓋,鋼琴還不錯,看著台下的人群,最終對上花澤類的眼睛,"人這一輩子,總會遇到自認為過不了的事,所以悲傷絕望,最終選擇把它深深埋藏,可是失去就是失去,就算悲傷遺忘都沒用呢!"
手指觸上琴鍵,平淡的安寧,倔強的快樂,彷彿有點孤單,好像想起了什麼,那種酸楚的痛溢滿全身,悲傷著,哀愁著。
曲終,人未散。
"呵"西門掩去陷入記性中的悲傷,他居然想起過去了呢,真可怕的女生啊。
"她和傳言中不一樣,"美作雖笑著,卻已沒了笑意,這琴聲很美,甚至可以讓人回憶最不願意想起的事,她想要幹什麼呢。
"它叫什麼?"花澤類的聲冷漠得可以讓任何一個人都感覺得到。
"忘卻的悲傷(班德瑞的作品,在此借用),"夜蝶彷彿沒有察覺他的冷漠,淡淡的開口,"有些悲傷是忘不了的,所以直視它吧。"
"你以為你是誰,救世主嗎?!"花澤類冷著臉,"南月夜蝶,這裡不歡迎你,請你出去!"
"類",西門拉住他,對夜蝶歉然笑道,"真對不起南月小姐,類他心情不好,請你別介意。"
"是我打擾了,再見!"果然那個女人是他的死穴啊,面上帶著淡淡的傷心,既然這樣就算了吧,以後再來,事情太順利了也沒意思。
走出琴房不遠,身後傳來急促的腳步身,嗯,應該是杉菜。
"請等一等"杉菜追上少女,"剛才謝謝你了"
"沒什麼,"夜蝶回轉身,"面色平靜,"而且我沒有幫到你什麼"
杉菜不明白她的意思,是自己打擾她了還是她現在心情不好,"真的很對不起,學長剛才不是有意的,你不要放在心上,嗯,你的鋼琴彈得真的很好聽。"
"果然是個樂觀堅強的人"夜蝶笑了笑,對杉菜多了分好感。
"耶?"杉菜不解。
"呵,算了,我走了"走了兩步,夜蝶回過頭,認真道,"牧野杉菜,我很欣賞你,如果有一天你聽懂這首歌時勇敢去面對,不要逃避"
雖然不明白她說的是什麼,但她怎麼回去逃避,"我當然不會逃避,我可是雜草杉菜!"
夜蝶微笑,轉過身,看到了讓她意外的人,跡部景吾,他怎麼會來英德,不過漫畫世界開始混亂了,真是不錯的開始呢。
跡部看著夜蝶,快步走到她身旁,"你來這做什麼?"
"吶,小景又來幹什麼呢,不會是跟蹤我來的吧"夜蝶戲謔道。
"本大爺才不會做這麼不華麗的事!"跡部慌張的為自己辯解。
"啊,小景不誠實哦,"勾住他的手臂,決定不戲弄已經惱羞成怒的跡部,"我們一起走吧"
"哼"雖然如此生氣,但他還是沒有推開她。
這是她男朋友嗎?好漂亮的男生,原來她的男朋友這麼優秀啊!杉菜有種鬆了一口氣的感覺。
"你這個女人,給本少爺站住!"道明寺滿含怒火的聲音傳遍整個校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