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淡笑,不語。
庫洛洛清晰的聽見了那個稱呼,景吾。
說不上什麼感覺,原來這個女人,也有想念的人,只是對象與他無關,說不出什麼感覺,只是,有些失望,只是這樣,因為她和別的女人沒什麼差別,也會兒女情長,她,並不是特別的存在。
從她的房門走開,他來到派克的房間,此刻派克的房間裡早已經有好幾個人在等著,看到庫洛洛,他們都開始問派克看到了什麼。
派克的臉色很難看,拿出自己的槍,「你們相信我嗎?」
見到他們點頭,派克手微抖的把意念打入對方的腦海中。
蒼白,除了霧什麼也沒有,漫長而虛無。
然後是黑暗,依舊是漫長,虛無得可怕。
黑與白交織,矛盾,然後平緩,可以,最後依舊化為虛無。
金碧輝煌的宮殿,火海,還有愧疚的情緒,宮殿裡面滿地的屍體, 鮮血,充斥了整個畫面。
突然,出現一面鏡子,鏡子裡面的少女銀髮拽地,穿著華麗的白袍,額間有著六芒星的圖案,美得幾乎讓人瘋狂的臉上是淡淡的笑意,紫色的眼中卻帶著寒意,「派克,不可以再看下去了哦,你承受不了我的意識的。」
然後是漫天的桃花,最後化作一片黑暗。
庫洛洛睜開眼睛,「她知道你在探知她的意識?」
「嗯,」派克點頭,「那個鏡子裡面的人????」是她真實的面貌嗎?那樣的長相,怎麼會是普通人擁有得?
黑與白,虛無與漫長,那些不會是虛假的存在,還有那不存在這個世界上的建築,那些屍體上的衣服,也不是這個世間所存在的。
那場火中,埋葬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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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埋葬在那火中時可以怨過我?」摸著脖子間的青靈珠,夜苦笑著問,青靈珠發出淡淡的光芒,溫暖了她握珠子的手。
「我明白了,」淡淡一笑,宛若花開。
在另一個世界,一頭銀灰色頭髮的少年看著床頭的照片,皺起了眉頭,「夜,你這個華麗的女人現在正做什麼不華麗的事呢?」
同是夜,念不同,地雖遠,心猶在。
「夜???」少年把少女曾送他的玉雕薔薇握在手中,「一定一定要給本大爺回來,你答應過的。」
你答應過,讓本大爺陪伴你一生的。
玖蘭樞番外:只道那時(一)
他見到她的時候,只有一百二十歲,他不懂什麼叫寂寞。
她銀髮拖飄飄,紫色的眼中有著他看不懂的光芒,他們就那樣,在月夜下的花園裡相遇。
「你是誰?」他看著她,優雅而不失禮。
她卻徑直的看著他暗紅的雙眼,清晰的叫出他的名字「玖蘭樞。」聲音輕柔而溫暖,彷彿帶著救贖。
他不明白她的口中怎麼會那樣叫出自己的名字,也不明白她話語中的憐憫,他並不喜歡這種感覺。
「你怎麼知道我是誰?」他戒備的看著她,暗紅的眼中甚至有了殺氣。
少女彷彿沒有察覺他的殺氣般,淡淡一笑,手上紫光一閃,變出一把扇子,扇子上面有一枝鮮活的桃花,或開或合,精緻得不可思議。
「因為我知道有你的存在啊,」少女銀色的發掃過他的臉頰,微微有些癢,「我,為樞而來啊。」
為我而來?他不解的看著少女,這個女人,究竟想在自己身上得到什麼,因為自己的身份而來嗎?
少女沒有解釋,或許是不知道他的想法,至少他是這樣的想的,這個人,連自己的企圖都不會掩飾嗎?
風起,身後,櫻花飛舞,少女看著櫻花,眉頭輕皺,看了眼仍然防備的他,轉身走入花叢,消失不見。
他就那樣記住了那個莫名的女子,她有一頭漂亮的銀髮。
緋櫻家與玖蘭家是最高貴的血族,因為冠上這兩個姓的人都是純血種的代表。
可是這兩個家族注定了爭鬥,爭鬥地位,爭鬥血奴,還有爭奪愛情。
再次見到少女,是在豪華的宴會上,少女綰著精緻的發,發間插著支扇釵,巧笑倩兮的陪伴在緋櫻家少主身邊。
緋櫻言,常與自己放在一起對比的人,從來不會有多餘表情的男人,此刻正帶著寵溺的表情看著身邊的人。
她是緋櫻家的人嗎?
莫名的想到了那頭漂亮的銀髮,他移開自己的目光,作為一位純血,這樣的打量別人的女伴是極其失禮的事情。
「夜小姐,」玖蘭家的現任家主對待少女的態度極其友好,甚至有著並不明顯的討好。
「玖蘭君,」少女對待玖蘭家主的態度不鹹不淡,只是嘴角帶著有禮的微笑,她看了眼站在玖蘭家主身邊的他,對他點了點頭。
「這是玖蘭樞,夜小姐與樞年齡相仿,倒可以做朋友,」玖蘭家主見狀不失時機的道。
「初次見面,請多指教。」
看著面前瑩白的手掌和少女臉上虛假的笑,他心裡有些不舒服,「你好,」明明,是見過的,她何必如此?
她的眼睛是紫色的,明明不是簡單的人,卻有雙清澈的眼睛,他突然想,這樣一雙眼睛,可以騙去多少人的心。
在宴會上,他瞭解到,這個少女是東方某個神秘家族的當家小姐,擁有類似純血的地位,甚至高於這樣的地位,所以,她是眾勢力討好的對象,包括緋櫻家族。
宴會有,他們又去看戲劇,不知是不是巧合,少女坐在他與緋櫻言的中間。
「戲劇來源於生活,卻又高於生活,」少女搖著扇子看向他,眼中有他看不懂的情緒,「可是,劇情早已注定好,怎麼可以改變?」
他有種感覺,她是在問自己。
「為什麼要改,既然已經注定好的劇情,那麼定然是最好的故事,不是嗎?」他誠實的回答。
「是嗎?」少女的嘴角蕩起淺淺的笑意,但是,他卻看到她眼中閃過的暗光,似乎有些失望。
劇情結束,他沒有記住劇情,反倒記住了少女那莫名的問題。
注定,改變?
既然是注定,又怎麼改變?
走出劇場,少女獨自站在外面,緋櫻言早已不知道去了什麼地方。
見到他出來,她淡笑著歪歪頭看著他,「樞,我等了你很久了。」
夕陽下,少女的眼睛很明亮,他的心,因為這句話,變得有些溫暖。
陽光慢慢變得黯淡,他看著少女,沒有走近,良久才問,「你,究竟要做什麼?」
直白而尖刻,他說出這話時已經覺得自己的問法很失禮。
少女卻只是搖著扇子,笑得像只無害的貓咪,「因為,我是來找你的,為了你,到這個世界上的。」
「吶,樞,既然你覺得不用改變劇情,那麼在劇情開始前讓劇情無法上演急救可以了吧?」
少女紫色的眼中沒有戲謔,而是認真,奇異而莫名的認真。
在那紫色的漩渦中,他看到了自己的的樣子,清晰而又優雅。
不知道少女話中的含義,他沉默,直至夕陽最終化為黑暗。
少女看了眼天際,那裡還有最後一抹暗霞,傍晚已經結束,現在,是黑夜的世界。
「夜的世界,」少女看著他,眼中在黑夜中竟有些光澤,不是嚇人,而是詭異,這個女子,也是吸血鬼嗎?
「伽優夜,屬於開始與結束的人,」她搖著扇子,一步步的走下台階,沒有回頭。
他看著她的背影,有些飄渺,淡淡的,不夠真實。
後來的後來,他開始巧遇少女。
她會出現自己去的商店裡,也會出現在任何有自己的宴會上,甚至會出現自己的後花園裡。
她會毫不客氣的說什麼櫻花一點也不好,太虛假。
她會說,桃花才是最漂亮的,妖嬈而又多情。
再後來的後來,她總是突然的出現自己身邊,總會給自己一些奇怪的東西,會給自己講述那些帝王故事,也會教自己一些厲害的靈術,幾乎在自己獨自一人時,她就會出現。
漸漸的變得習慣她的存在,已經習慣她會拉著自己一起看月亮,習慣她在自己獨自一人時握著自己的手,習慣她和自己一起看書,習慣她淺笑著叫自己樞的樣子。
習慣真是可怕的東西,直到她不再出現的時候,他才發現自己已經不習慣沒有她的日子,沒有誰叫自己樞,沒有誰陪自己看月亮,也沒有誰握著自己的手,笑得像只可愛的狐狸。
她,去哪裡了?
三天過去,少女依舊沒有出現,可是緋櫻家卻傳出消息,緋櫻言遭到伏擊,已經失去了生命。
代表玖蘭家出席葬禮時,他再次見到少女,她獨自一人站在櫻花樹下,臉上沒有悲傷可是也沒有平日臉上常有的笑。
她的手上,握著什麼,彷彿是一封信。
直到很久以後,他才知道,那是緋櫻言用最後靈力留下的東西,只是,他一直都沒有機會知道裡面的內容。
少女轉過頭,看著他,臉上再次浮現出笑來,「樞。」
他很想問她,怎麼可以還能笑出來,怎麼在這樣的情況的下還要維持那無意義的笑?
可是,他說不出口,甚至連對視那雙眼睛的勇氣也沒有。
緋櫻言喜歡這個少女,在血族裡,這並不是秘密。
他聽說過很多傳言,那個緋櫻言對她做了很多,甚至為她放棄自己純血的自尊,他想,這個少女,不會一點悲傷也沒有。
「呵,」少女淡淡的笑聲傳入他的耳中,彷彿什麼都知道,卻又彷彿什麼都不知道,只是沒有意義的笑,卻讓他心底崩塌一片,原來,習慣太多,那便成了愛。
櫻花散落滿地,就像生命,總會有結束的一天。
即使,是吸血鬼,那也不例外。
「你``````」他不知道可以說什麼,他不能面對少女平淡的雙眼,因為,那裡面的紫色讓他的心思無所遁形。
「你將來時合格的君王,」她淡笑著,語氣淡淡的,「我想,現在的你,已經沒有威脅了,你應該感謝那些暗殺的人,對嗎,樞?」
他驀地抬頭,看到少女眼中冰寒的笑意,她,原來知道了。
「這是他的選擇,」少女閉上眼睛,「他被殺的時候,我在他的身邊,樞,你想知道他說了什麼嗎?」
他沒有回答。
少女見狀,也只是淡淡一笑,不再說什麼,只是把手中的信化為灰燼,抬頭看向天空,對他笑道,「太陽就要出來了,你早點回去吧。」說完,少女已經走開。
沒有責備,她的冷靜,讓他不安。
是他用計殺了緋櫻言,而且,她是計劃中的一環,作為玖蘭家未來的主宰,他不後悔這麼做。
只是,他沒有想到,少女會看得這麼透徹,也沒有想到,緋櫻言甘願做這樣的選擇。
如果,可以再來一次,他還能這麼毫不猶豫的進行這個計劃嗎?
能嗎?
他問著自己的心,心底,浮現了少女淡紫清澈的雙眼。
也許,不能吧。
他苦笑著看著少女剛才站的櫻花樹上,樹幹上,有道劃痕,不明顯,卻足以讓他看見。
她,也並不是一點都不在意那個人吧。
陽光灑在身上,微微有些刺痛,可是,他卻木然的站原地,看著那滿樹的櫻花散落。
責任·伊爾迷
清晨醒來,夜有些不適應空氣的渾濁,皺著眉頭,坐起身,身上的衣服已經換成了另一種式樣。
樓下,幻影旅團的成員很歡樂的吃著早餐,雨落的廚藝真的比瑪琪好很多,所以現在的他們覺得很滿足。
庫洛洛面無表情的放下餐具,轉頭看向樓道處,夜正從上面走下來。
「主人,」雨落90度的鞠躬讓在場的人有些不適應,至於對方卻是極其自然的點了點頭。
庫洛洛看了眼夜身上與昨天不同的衣服,低笑著道,「夜,你起來了,休息好了嗎?」
「很不錯,」夜點了點頭,「叨擾一夜,我應該離開了。」
庫洛洛淡淡道,「夜不應該和我們一起去找那個地方嗎?」
在場的幾人都知道團長的用意,他想把夜?伽優留下來嗎?只是,這個女人不像會是乖乖做收藏品的人。
四目相對,一個雲淡風輕,一個滿不在乎。
夜不明白庫洛洛的用意,但絕對不會只是因為密室,她眨了眨眼,「哦,那好,我出去幾天後就來找你們。」
「那我等你。」庫洛洛一句話像雷般劈到眾人身上。
夜輕笑,彷彿這麼煽情的話不是對她說的,「哦,那我很榮幸。」
對待女人的花言巧語,庫洛洛也許算是高手,不然也不會有那麼多的女人陷入他的愛情陷阱中,只是,她也是聽慣這些話的人,甚至,是真的得到過這種濃烈愛情的人,所以這些煽情的話,對於她來說,沒有任何的影響。
這連個都不是正常人!
飛坦放下餐具,得出這樣一個結論,真想看出這個女人的身體構造和那些人有什麼不同,真是個有秘密的女人,不知道用什麼樣的刑法才能讓她說出秘密。
想到派克看到的意識,他莫名一寒,那個女人,沒那麼容易讓人得手。
出身流星街的他,怎麼會感受不出她身上的危險氣息,殺人時的利落,連他們都比不上,她手上的扇子,不會是個普通的東西。
什麼樣的家庭才會培養出這樣的大家小姐?
明明看起來時高貴的小姐,殺人的時候卻是毫不留情的地獄修羅,這樣的人,比流星街的人更加的殘忍,至少,他們最開始的殺戮源於食物,而她呢?
「我走了,」聲音在他的身邊響起,飛坦這才注意少女已經走到了他的身邊,他甚至聞到她身上淡淡的梔子花香。
他抬起頭,少女正低頭看他,彷彿看透他的心思,她淡笑著打開扇子,收回目光,走出了這棟小樓。
庫洛洛看了眼飛坦,坐到沙發上,「你不要看她的眼睛,」他翻開書,復抬起頭,「她不是普通的女人,她的眼睛,最好不要,不然,失去的也許不僅僅是生命。」
那雙眼睛中,有不屬於人類的魅惑,有著男人最喜歡的妖嬈,沒有誰能看進那雙眼中還能逃開。
「團長?」飛坦驚訝的看著庫洛洛,這是什麼意思?
「我遇到她的時候只有七歲,而那時的她突然出現在流星街,就如昨天,眨眼間殺了很多男人,」庫洛洛首次在團員面前提起那個人的過去,「就連我們現在住的房子,也是她順手搶來的,然後,她突然的消失,彷彿這個世界根本就沒有她搬,消失得徹底。」
他簡潔的說了過去,免去了那些細節,但是這些足以讓團員們驚訝,這樣的話,就表示,教團長念力的人就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