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蘿覺得,有什麼不一樣了,但是她卻看不出什麼地方不對勁,楊總管仍舊每日早上伺候教主晨起,只是每日早起後,教主都會教楊總管練一會兒劍,平日讓她不敢直視的教主這個時候總會讓她有一種說不出的溫和之感。
或許是從未見過教主這一面,才會讓自己又這種感覺吧。綠蘿端著茶具,看著院子裡的兩人,露出一個笑,靜靜的退了下去。
「你這一個動作錯了,」東方不敗拿過楊斂手中的劍,把劍法演示了一遍,一番動作自然是行雲流水,讓楊斂看傻了眼。
東方不敗見楊斂看得認真,又把劍還給他,皺眉道,「這把劍不適合你用,等會去教中庫內看看有沒有適手的劍。」作為一名劍客,有一把適合的劍非常的重要,楊斂既然想學武藝,自然要讓他學到最好的,「再練一遍給我看看。」
楊斂擺好姿勢,深吸一口氣,照著記憶中的招式再次練了一遍,轉頭卻看到東方不敗面無表情的臉,他乾咳一聲,看來又讓東方不滿意了。
「使劍,是用手腕處的靈巧,而不是靠手臂的揮動,」東方不敗握住楊斂的手腕,帶著他的手腕動了動,輕聲道,「劍由心生,而不是一件死物,光記著那些沒用的招式是沒有用的,你要把這一招一式化作身體的本能,才能在面對敵手時,真正的有能力禦敵。」
不知道為什麼,他想到了獨孤九劍中那句話,無招勝有招,而他現在追求的目標還在練熟招式,這等級差的不是一點半點。
東方不敗不僅武功高強,而且還是一個有耐性的好師傅,楊斂心中暗想,若是別人,早把自己這種笨徒弟一腳踹開了,也只有東方仍舊沒有半分不耐的指導自己。
心下不想讓東方不敗失望,楊斂呼了一口氣,笑著對東方不敗道,「那我再演示一遍。」
東方不敗點了點頭,退後幾步,把空地讓給楊斂。
楊斂的骨骼雖然不是什麼練武奇才,但是幸好他有悟性,經過東方這番點撥,已經漸漸明白其中的竅門,一套劍法練下來,雖然沒有東方的行雲流水,但是也自有一番風度,比起之前練的那套嚴家劍法進步不少。
練完整套劍法,楊斂身上也不冷了,腿上也有勁兒了,他笑著看向東方,「這次怎麼樣?」
東方不敗眉頭舒展道,「是有不少的進步,」說著,看了眼還未散去的濃霧,「明日再練,上午還有事情,先去用飯。」
楊斂也知道練武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心中也不急,收了劍走到東方身邊,擦著額頭上的汗,倒是沒有開口問東方不敗是什麼事情。
東方不敗見他竟用手擦汗,從身上掏出一塊繡著淺色小花的帕子遞給他,「用這個。」
楊斂接過帕子,用手背胡亂擦了擦額頭,把手絹揣到懷裡,一看上面精緻的花兒便知道不是侍女繡的,東方不說,並不代表他不知道。東方親手繡的東西,他哪還捨得真拿來擦汗。
東方不敗注意到他的動作,嘴角微微一彎,心下卻計劃著給這人做個錢袋,香囊什麼的。這人那兩個婢女做的粗糙玩意兒,他還瞧不上眼。
這人既然許諾自己一生一世,他又怎麼能讓這人委屈,即使他不能做到如女子般生兒育女,但是除了這個,他可以比女子做得更好。他東方不敗,又有什麼不可做,不能做的?
用完早飯,東方便帶著楊斂到神教的議事大堂,各大長老堂主香主都站在堂下,楊斂面帶謙和的笑容,跟著東方不敗一同到了那高高的地方。他不是楊蓮亭,所以不會以所謂愛的名義讓東方不敗放棄權利,忽視這些教眾。他要做的,是陪伴在這人身邊,無論他是江湖第一高手,還是日後成為令狐沖眼中的怪物。
東方若愛這些權利,他陪著。
東方若是累了,想過普通人的日子,他同樣陪。
「日月神教,千秋萬載。東方教主,一統江湖。」
楊斂看著這些人下跪,敬畏的看著坐在教主之位上的東方不敗,他低下頭,微微躬身,不能像身旁之人一樣受這個禮。他不想因為這些小事與教中之人交惡,讓東方為難。
東方不敗抬首,「起。」不過一個字,眾人齊齊的站起身,又是一個抱拳,才全部抬頭。雖然不是所有人都做到敬,但是每個人都帶著畏。
「教主,華山派中局勢已經安定下來,其他四大門派現在也相安無事,屬下擔心五嶽門派會聯合起來對我教不利,」王誠剛剛洗清自己與刺殺者的嫌疑,此刻在教中事務中非常的用心,所有更加注意那些正派的動靜。
東方不敗看了他一眼,挑眉,「哦,王長老從何得出這個結論?」王誠與刺殺他的王進向來交好,雖然暫時沒有看出他有任何可疑之處,但是他現在是不可能真的去信任此人。
「屬下聽下面的弟子匯報,江南最近出現很多五嶽門派之人,而且屬下發現,黑木崖下面的鎮子上有很多生面孔,屬下擔心這些人有可能是五嶽派的臥底。」王誠素來知道教主戒心極重,他若是想好好的活著,最好的方法不是保持低調,而是努力證明自己的決心與能力。
「王長老所言,屬下也有聽聞,」鮑大楚長老抱拳道,「近日來,山下的鎮子上確實出現了很多生面孔,雖然化為一個普通人,但是屬下發現其中一些人身懷內力,動機實屬可疑。」
東方不敗手輕輕握住扶手,「本座知曉了,還有何事?」
幾位長老互相交換了一個眼神,由與東方不敗私交甚好的童百熊開口,「教主,如今你院中沒有人服侍,可否要挑幾個人伺候?」
本來低著頭的楊斂聞言抬首看向童百熊,雖然知道東方不喜歡女子,這會兒心裡總還是有那麼點不舒服。
東方不敗眼神微冷,坐直身體道,「本座私事,無需爾等擔憂,日後我不想再聽到這些。」他側眼看向身邊之人,發現他眼中的不悅,心中的不耐少了大半,這人竟是吃這等飛醋。
「是,屬下越矩了,」童百熊見東方不敗面沉如水,只當教主是對之前幾位夫人拈酸吃醋竟然害死青夫人感到氣憤,以至於對女子暫時沒有好感,心下這麼一想,也不敢多說,畢竟這種事情,他們做屬下的,的確不該多言。
童百熊的話被攔了下來,誰也不敢再提這事,楊斂的臉色也好看起來。
楊斂又聽他們說了各堂中發生的事情,又說了正派的偽君子多麼多麼無恥,這些人越說越怒,倒是坐在高位之上的東方面色變化莫測,讓人看不出他是不介意還是發怒。
當然也有那麼一兩個堂主互相不對盤,幾句爭吵的話在東方不敗一個眼神下,頓時消聲。
「教主,屬下聽聞五仙教還有唐門受到五嶽派的打壓,這兩個門派向我神教求援,不知教主意下如何?」桑三娘想到雲南五仙教與蜀地唐門的慘狀,不由得出聲問道。
「五仙教與唐門不過是個小門派,哪裡值得我教為了他們與五嶽正面為敵?」右使上官雲皺眉道,「而且這五仙教的掌門人不過是個娘們,救了他們又有什麼好處?」
一聽上官雲這話,桑三娘不樂意了,「上官右使,女人怎麼了,女人難道就不能做大事了?」
上官雲也知自己失言,但是見桑三娘如此咄咄逼人,面上也掛不住了,沉聲道,「難道桑長老的意思是要我們神教沒有好處的幫助他們?」
「這兩個門派許諾,若是我教願意施以援手,他們願意歸附我教,受我教驅使,」桑三娘不再理會上官雲,「請教主定奪。」
堂上之人都各有思量,見東方不敗沒有說話,也沒有膽敢發話,畢竟這種事情不是小事,若是出了錯,誰也擔待不了。
楊斂想起五仙教中的藍鳳凰日後會與任盈盈私交甚好,其為人爽利,倒是一個不錯的女人。但是就是因為她與任盈盈私交頗好,所以他並不想東方不敗去管五仙教的事情,既然東方才是教主,那些受任盈盈驅使的魔教之人,又把東方置於何地?想到這,楊斂皺起了眉頭。
東方不敗見楊斂皺眉,知道他有想法,便開口問道,「楊總管,你對此事有何看法?」
楊斂抱拳道,「教主,屬下認為,唐門與五仙教同是善毒之門派,對於教中來說,分兩地救援非常耗費教中人力,而且五嶽之人是否是聲東擊西對我教不利還不曾得知,依屬下看,會使毒的附屬小派一個便夠。」
東方不敗面色不變,繼續問道,「那依你之見,救下什麼門派更好?」
「屬下覺得,唐門之毒天下人皆知,五仙教比之唐門,還是差之甚遠。」楊斂看了眼桑三娘,見她並未不悅之色,便道,「有一個唐門便夠了。」至於五仙教還善蠱毒之術,楊斂自然略過不提,反正這五仙教的藍鳳凰更親近於任盈盈,那還不如不要。
在場之人也知道楊斂的話有道理,略略思索後,竟有大半的人贊同他的話,就連桑三娘也不反對。
東方不敗淡淡的開口道,「既然如此,那麼朱雀堂的堂主去辦這件事。」他側頭看了眼嘴角微彎的楊斂,這人既然不喜歡五仙教,那麼留著也沒用,何不稱了他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