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兩人深情款款粉紅泡泡直冒的時候,站在窗邊的毛友乾咳兩聲,「其實我覺得,遺產這個問題也是要考慮考慮的。」
在現代這種高壓生活下,患有職業病的人不少,言孜衍心中那說不出的難受在聽到毛友這句煞風景的話後,竟然奇跡的減輕了不少,他不自在的往旁邊坐了坐,給秦煦謹讓出位置來,至於剛才被某人摟在懷裡的事情,他決定選擇性的遺忘。
言耀東死後所有的資產加起來幾乎有兩千萬,按照國家遺產繼承條例,言孜衍是有資格繼承一份財產的,所以毛友在得到消息的第一時間告訴了秦煦謹,對於他們來說,想要知道什麼很容易。
言孜衍看了看毛友,並沒有說話,言耀東現在的妻兒恐怕不會讓自己分享遺產,而且對於他來說,那麼多的財產守著也沒有用。錢不在多,夠用則行,這是從小他奶奶告訴他的一句話。
秦煦謹見言孜衍推開自己的懷抱,並沒有多做什麼動作,只是眼神暗了暗,靠著沙發道,「你不用擔心,我會幫你。」
半晌言孜衍抬頭對他笑了笑,「我知道了,謝謝。」
秦煦謹卻看到他垂在身邊的手微微發著抖。
毛友靠在窗欞邊,安靜的看著坐在沙發上的兩個人,他前段時間知道老大喜歡上了一個人,當時也沒多在意,如今看著這個情況,這個言孜衍對老大來說,的確是特別的存在。
把玩著自己手中的手機,他轉身看著窗外,外面是滿園的蘭花。
沒有竭斯底裡,沒有痛苦的指責,因為這才是真正的生活,秦煦謹從文件中分出注意力放在坐在另一邊的人身上,嘴角勾了勾,站起身走到這人身邊,「去看會兒電視放鬆一下。」
言孜衍看著今天說話格外溫柔也格外多的秦煦謹,關了電腦站起身伸了一個懶腰,「好。」
電視實在不好看,不是男的咆哮著問女主角為什麼要離開他;就是女主角哭著問男人為什麼要背叛她,沒有最狗血只有更狗血。
言孜衍撐著腦袋看著無聊的劇情,再看了眼身邊面無表情盯著電視屏幕的男人,打了哈欠,慢慢的犯起困來。
在迷迷糊糊間,他似乎還聽到某個深情的聲音說,「我喜歡你,不是因為你的外貌,你的地位,只是因為你是你。」
真TM狗血,現在的編劇腦子都塞的草…
秦煦謹感覺到自己肩頭多了一個溫熱時,言孜衍已經靠在他的肩頭昏沉沉的睡了過去,微微偏頭,只看到青年白皙的下巴,並不是尖,但是看著卻讓人覺得很舒服。
似乎有些不舒服,肩上的腦袋蹭了蹭。
輕輕的摟住青年的腰,讓他把頭靠在自己的膝蓋上,伸手撩開額頭前的劉海,露出光潔的額頭。
虛掩的門外,毛友收回放在門把手上的右手,嘴角彎了彎,輕手輕腳的離開。
秦煦謹有些失神,手緩緩的觸上那張白皙的臉頰,卻在觸上肌膚的那一刻停下來,良久後收回手,輕輕的歎了一口氣,他並不想在這人睡去後做出失禮的事情。
他不知道怎麼對愛人好,但是他卻知道,愛一個人的前提便是要尊重他,這個時刻笑著的人,在某些地方卻固執得可怕。
摟著少年回了房間,彎腰脫下他的鞋,再小心的替他捻好被角,秦煦謹才站在床邊凝視著床上之人安靜的睡顏。
半晌後,他輕輕的走出了房間。房門關上那一刻,床上的人在床上翻了一個身,然後一切又歸於寂靜。
秦煦謹下樓後看到毛友正坐在沙發上喝著茶,莫瀾端著一杯咖啡滿臉笑意,而陶瑤正端著一碟點心出來。
見到秦煦謹下來,陶瑤看了眼樓道,「少爺,這些點心是言少喜歡吃的,要不…」
「不用了,他已經睡了,」秦煦謹在一邊的沙發上坐下,看向莫瀾,「我說過什麼。」
莫瀾端著咖啡杯的手抖了抖,臉上的笑也變得不自然,「主子,我只是想試探一下他能不能接受這些,真的沒有別的意思。」
從廚房走出來的梅管家掃了眼莫瀾,再恭敬的把泡好的茶奉給秦煦謹,「我看某人是閒著沒事找言少麻煩。」
「我…」莫瀾辯解的話在看到秦煦謹眼神時,頓時自動消聲。
接過梅管家手中的茶,秦煦謹幾乎沒有情緒的開口,「以後不要叫我主子。」似乎想到什麼,他的臉色沉了沉。
莫瀾臉色怔了怔,「是,少爺。」
陶瑤心下明白,實現不自覺的看向樓道方向,主子是不想讓言少發現什麼嗎?
「言耀東的祭日在後天,」毛友彷彿沒有聽見什麼般,「後天小言必須出場。」上流圈子裡面的那些表面功夫是必須要做的,只是不知道那一家子會不會為難言孜衍。
秦煦謹喝了一口茶,「我會陪他去。」
毛友這下開始擔憂起那一家子來,老大這人平時其實都很講道理的,但是當他看重一個人時,那就患了一種嚴重的護短病,以言孜衍如今在老大心中的地位,毛友覺得,那一家人應該小心著對言孜衍,一個不小心,那就不是杯具而是景德鎮餐具廠。
毛友放下手中的咖啡杯,咬咬下唇道,「少爺,剛才是言孜衍主動叫我去花房,原因是他擔心我對你們不利。」他才不是為那個人類說好話,只是作為花中君子不屑做蒙蔽別人的事情而已。
陶瑤有些驚訝的看了眼莫瀾,下一刻嘴角微彎,就連好看的眼角似乎也染上了些笑意。
「嗯,他就是那樣的人,」秦煦謹繼續喝了一口茶,「吃飽了撐著沒事幹總是管一些該管不該管的閒事。」
毛友乾咳一聲,老大,你這話絕對不是對那小子的誇獎。不過那小子也算是有良心的人了,當然,多一點情商就更好了。
不知道怎麼的,他就想到了剛才在放映室裡看到的那一幕,心下微微感慨,對於言孜衍來說,要接受的也許不僅僅是一份愛情,還有世俗的看法,也許他的心中已經開始明白,只是下意識中不想承認,也許那人真的情商為負,到現在還不明白老大的感情。
仔細的看了眼老大手腕處包紮手法還算不錯的繃帶,毛友又覺得,像老大這種面目表情幾乎為石化地步的人,要讓人知曉他的心意,似乎也不簡單。
「毛友,」陶瑤一臉不贊同的看著深情凝望主子的毛友,「少爺是言少的,第三者可恥。」
毛友挑眉,我勒個去,老子什麼時候對老大這種面癱有興趣?
「沒事,他只要默默的喜歡就不可恥,」莫瀾笑瞇瞇的推了推眼鏡,「我們要理解。」
「毛友,即使你在少爺身邊很久了,但是感情與時間無關,請你不要讓言少為難。」梅管家老樹皮般的臉也露出了不贊同之色。
毛友嘴角抽搐,這幾個人不是不喜歡那個人類麼,怎麼這個時候對自己反倒這麼刻薄了,再說,他什麼時候暗戀老大了?!
看來這幾個傢伙跟在老大身邊太久,也成了悶騷,明明對言孜衍還是很喜歡的,非要表現出一副不屑的樣子,所以說,悶騷這種東西真是讓人無奈。
秦煦謹瞥了眼互相調侃的幾人,想起樓上安睡的某人,面不改色的道,「精神很好的話,可以去閻君那裡幫忙。」
毛友,「我還有個案子要接,先走了。」
「今天的天氣適合種蘭花。」
身邊再次恢復安靜,秦煦謹喝了一口茶,然後淡定的看著窗外開始西落的太陽。
第37章 BOSS一怒為小言(上)
在天朝這個地方,很多時候哀事辦得一點也不比悲事遜色,在某些家庭裡面,哀事甚至比喜事更為隆重,似乎這樣才能表現出後輩的孝順以及對亡者的不捨。
言孜衍看著眼前寬闊的綠草地,還有那明晃晃的白加黑一塊,四周來來往往衣香鬢影的所謂上層社會人士,以及請的華麗哭喪隊伍,眉頭不自覺的皺了皺。
「先生,請問你有請柬麼?」言孜衍還沒有進一步,就被一個身穿黑衣胸前佩戴白花的侍者攔了下來。
言孜衍看了眼侍者的磚頭腦袋加燒餅臉,皺了皺眉,沒有秦BOSS長得好看還學人家面癱?雖然他脾氣向來算好的,但是在今天這種氛圍下,不免也沾上了些火氣,「我從來不知道兒子悼念父親還需要請柬。」
站在他身邊的秦煦謹聽到這話,側頭看言孜衍的表情,發現他的臉色沒有往常的笑容,但卻有種說不出的淡漠,他沒有見過這樣的言孜衍,一時間竟覺得,這樣的言孜衍讓他有種難以言喻的心疼。
侍者聽到言孜衍的話,顯然有些反應不過來,因為在他心目中,言耀東的孩子只有少爺言述與小姐言雨,這個好看的青年難道是言總裁的私生子?作為小小的侍者,他也不知道該怎麼做,把這人放進去,他的後果一定很慘,如果不放,如果此人真的是言總裁的兒子,他的後果也好不到哪裡去。
想到有錢人家那些見不得光的事情,侍者頓時覺得壓力很大,開始後悔早上啃下的那個大鴨梨,他要是不啃那個鴨梨。沒準還遇不到這種倒霉事情呢。
「這是怎麼回事?」一個穿著黑色絲織裙的年輕女子走了過來,先是掃了一眼言孜衍,然後又看了眼身穿名牌西裝的秦煦謹,言語上還算是禮貌,「二位是?」眼神卻不免多掃了兩眼言孜衍,這個人她似乎在什麼地方見過。
秦煦謹面無表情的掏出請柬,沒有多話的心思,「我陪他來的。」
「原來是秦總,真是失禮了,」一看到請柬上的被邀請人名字,言雨的臉色大變,立刻換上尊敬的臉色,「秦總,請這邊走。」說完,她看了眼秦煦謹身邊的青年,「這位是?」
秦煦謹瞇了瞇眼睛,「這位是言總與其前妻之子,言小姐不曾見過也是應該的,小言,這位是你的妹妹,言小姐。」
言雨聽完秦煦謹的介紹臉色已經是變了又變,但是看到秦煦謹明顯站在言孜衍一邊的態度時,臉色白了幾分,但是面上還是勉強維持著友好的態度,「那麼,二位請。」
言孜衍挑了挑眼皮,言雨沒有叫他哥哥,他自然也不會認為眼前這個手腕不差的女人是他的妹妹,何必在這種事情上勉強自己。
在另外一邊招待賓客的言述見到看到自家妹妹正在與兩個男人交談什麼,一眼便認出其中一個是與他有過合作的秦風總裁,與身邊的賓客聊了幾句,便迎了上去。
「秦總,多謝今日前來悼念亡父,」言述向來知道秦風總裁為人冷漠,更不喜交際,雖然給他發了請柬,但是實在沒有想到秦煦謹會來悼念,一時間他有些受寵若驚的感覺。
「請節哀,」秦煦謹冷冷的頷首,對於言述的過於客氣也沒看在眼裡,更多的注意力倒是放在站在一旁安安靜靜的言孜衍身上。
言述也不由得多看了言孜衍幾眼,隨即變了臉色,他不是言雨,因為他曾經見過言孜衍,今日看到言孜衍出現在悼念儀式上,心情是說不出的怪異。
但是看了眼秦煦謹,他也就迎了兩人進去,只是神色實在算不得好看,只是在這種環境之下,即使他臉色難看,也不會有人認為是他待客不周,至於一些有心的,自然明白這其中彎彎繞繞,瞧著言孜衍與言述四成相同的臉,大多都知道這是怎麼回事。
大家都是男人,在外面玩玩也就是了,怎麼把孩子也玩出來了,現在好了,死了都這麼尷尬,所以男人不僅要在外面玩,而且還要會玩才行。
言孜衍無視四周各式的目光,目光直視著靈堂上掛著的照片,不到六十的男人看起來如同四十歲般,俊秀的臉上還帶著點點笑意,他面無表情的走上前,恭敬的鞠了三次躬,取下胸前的白花放在眾多白花當中,一時間竟不知道自己現在的心情是怎麼樣的。
對於一個在生命中不怎麼出現的人,即使掛著父親的名義,對於他來說,也比不上鄉下爺爺奶奶的照顧。
四周或戲謔或看戲或輕視的眼神在看到一向冷漠出名的秦風總裁走向青年時,變了臉色。
之前他們以為秦煦謹是給言家人面子才來參加悼念儀式,如今看來恐怕不是給言家人面子,而是給這個或許是言耀東私生子的青年面子。
戲謔或者的輕視的眼神頓時紛紛變為審視,誰都不是傻子,誰也都不是瞎子,看到言家的兩位繼承人臉色都不怎麼自然,就知道言耀東遺產的問題沒那麼好解決了。
悼念過後便是宴席,一些沒有離開留下來用餐的賓客倒是存了心看熱鬧,這安排座位就是一個大問題。
這個叫言孜衍的青年做哪裡?賓客席位還是主人席位?
林娟撐著滿身的疲憊出席宴席的時候,發現自己的兒女面色似乎帶著一絲不安,她往四周看了一眼,便發現了那個站在一邊的身影,竟然是那個孩子。
她的心五味雜陳,剛要說話,只覺得喉頭一癢,猛的咳了起來,只是視線仍舊死死的盯著站在不遠處的青年。她想到言耀東臨死前的話,竟然要她把遺產分百分之十給別的女人的孩子,心頭便覺得有什麼堵著,怎麼想也不順。
她忘不了8年前見到這個孩子時的感覺,不過十多歲的孩子,不吵不鬧卻讓她詭異得可怕,見了那孩子過後她足足病了兩個月,在她心底深處,言孜衍的存在便是不詳,雖然在第一次見面的時候,那個白白嫩嫩的孩子催生生的叫她阿姨,而且說喜歡她。
言雨見林娟出來了,上前扶住她的手臂,「媽,你身子還沒好,出來做什麼,這裡我和哥哥照應著呢。」
林娟看著紅了眼眶,「今日大家都是來悼念耀東的,我來謝謝大家也是應該的。」
附近的幾人聽著這話,紛紛說客氣客氣。
與眾人打過招呼後林娟才由言雨扶著走向言孜衍,紅著眼眶道,「孜衍,沒有想到今天你也來了,這些年平時你與耀東也不親近,如今耀東走了,你也不要怨他。」
言孜衍臉色不變,「爸爸平時生日忙,沒有時間多照顧我也是應該的。」既然你說我不與那個男人親近,我就順了你的話。
林娟臉上的表情僵了僵,隨即又道,「我也知道你是個好孩子,既然如此,就先入席吧。」說著,指了指本家席位旁邊的一桌,那桌上大多坐著名流商賈,林娟這舉動分明是不想承認言孜衍主人身份,並且要他看清自己的地位,與這些名流比起來,他算不上什麼。
言述見到自己母親這樣的安排,臉色微變,側頭看向秦煦謹,果真見到他臉色寒了兩分,一時間心頭升起不好的預感。
「多謝林姨誇獎,」言孜衍看了眼她身後,「若是父親在世知道您如此親厚的對我,一定會很感動。」
林娟看他望向自己的身後,竟條件反射的回頭看去,身後空蕩蕩的什麼也不沒有,遠處是言耀東的靈堂。
「我一直都很喜歡林姨呢,」說著這話的言孜衍垂著頭微微彎起了一個弧度,他記得很小的時候,自己的母親抱著自己哭得厲害,後來離開村子後就再也沒有回來,他們家本來是村裡最有錢的人家,可是到了後來,卻成了村子裡需要人幫助的對象。
後來才知道,自己的爸爸在母親懷上自己的時候,和別的女人生活在一起,而那個女人現在成了言耀東的老婆。雖然不像電視劇中主角那麼憤恨,但是多少還是有那麼點不舒服,他畢竟只是一個凡人,不是聖人。
林娟覺得自己全身冷得忍不住顫抖,引得扶住她的言雨擔憂的看著她。
「林女士可能有些誤會了,」秦煦謹冷冷的開口,「小言是言先生前妻之子,作為主人怎麼能與客人搶座位來坐。」
賓客頓時大悟,看向林娟的眼神多了分打量,原來這個才是後來者,瞧著這個樣子,恐怕也是拋棄糟糠這些事情。
林娟的臉色有些難看,見這個冷漠的男人把話挑明了,當下也不客氣,「這位先生也明白他不過是前妻之子?!」
「媽…」言雨在一邊為難的看著自己的母親,再看看面色冷漠的秦煦謹,心中警鈴大作,我的媽媽啊,這位是秦風的總裁,您老人家得罪誰都行,就是別和這個大人物叫板,上一個和他叫板的早就已經申請破產了,您老千萬不要衝動啊!
第38章 BOSS一怒為小言(下)
言孜衍的弱勢因為秦煦謹的友情加盟而變得強勢起來,他看了眼面色比平時更難看的秦煦謹,摸摸鼻子再瞟了眼林娟母子,很是明智的往秦煦謹身邊蹭了蹭。
他看過不少新聞說一些家庭因為遺產紛爭而大打出手,對方有三個人,他好歹也要找個幫手才行,雖然他其實不想與別人爭財產來著。更何況男人對女人動手,那也太沒風度了點。
秦煦謹對於言孜衍這個動作很受用,本來涼颼颼的臉色頓時恢復了幾個百分點,只是神色間似乎對林娟母子們很是戒備。
林娟看也不看滿臉為難的言雨,言孜衍一直是她心頭的一根刺,加之言耀東的死讓她悲痛得失去了應有的冷靜,這位向來優雅的夫人在今天表現得絲毫沒有以往的大度。
一直積蓄在心頭的不安與不滿似乎終於找到了一個發洩的出口,她恨恨的盯著言孜衍,「這些都是我與耀東的,你憑什麼坐主人席位,你以為耀東死了就能和我的孩子爭家產,你想都不要想!」
所謂豪門鬧劇,總是與錢脫不開關係,旁邊的圍觀富豪們一見這種情況,頓時來了精神,畢竟天天做生意也會累的,看看現場版大戲也讓人身心放鬆一下嘛。
不過林娟這次做事風格怎麼與以前不同了,這個女人雖然不曾出現在商場上,但是這些大老爺們也聽自家老婆說過,這個林娟也不是個簡單的女人,怎麼今天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做說出這些話來了?
富豪A戳了戳自家老婆,壓低聲音道,「這女人今天莫不是瘋了?」
其老婆冷笑著回答,「這關係到遺產問題,當然得瘋,當年她搶別人的老公,如今丈夫屍骨未寒就為難丈夫前妻的兒子,也不怕半夜睡不著覺。」
富豪A看著自家老婆陰測測的笑容,開始考慮是不是要把外面養的女人給擺脫掉,畢竟要是以後自己真的做出什麼對不起原配老婆與兒子的事情,死了也不安心啊。
「媽,」言雨見秦煦謹與言孜衍的臉色越來越難看,急忙拉了拉林娟的手,尷尬的對言孜衍與秦煦謹道,「二位,真是對不起,我媽因為爸爸的死傷心過度,有什麼失禮的地方請原諒,請兩位這邊坐。」說著,就想把林娟拉開。
「小雨,我現在很清醒,」林娟面色陰沉的看著言孜衍,「我們言家的繼承人只有言述與言雨。」
言孜衍眉頭一皺,嗤笑道,「林夫人,身體有病可以治,腦子有病別人卻沒有辦法,我來拜祭一下父親,你卻把我當成搶你錢財的人,你不喜歡我沒關係,可是你為什麼非要在父親的靈堂上吵吵嚷嚷,你是想要父親連死不安寧嗎?」這下林姨變成林夫人,小言童鞋終於怒了。
「是誰讓耀東連死也不安寧,」林娟想起言耀東死前都還念叨著這個小子,神情激動的揚起手揮了下去,但是卻被一隻手攔了下來。
「林夫人,念你悲傷過度,言語上失禮可以,但是誰讓你有資格打他了?!」秦煦謹面沉如水,扔開林娟的手,冷冷開口道,「一個小小的言家算什麼,你若是覺得這點財產真的了不起,那麼就要我看看言家這些財產有多大的用處。」
言孜衍站在秦煦謹的身邊,看著盛怒的秦煦謹,堂堂的秦風總裁竟然為了他去為難一個女人,這種事情他自然不會把他當成上司對下屬的維護,或者朋友間的友誼,只是這樣的感情,究竟是怎麼發生的?
就在言孜衍躲在秦煦謹身後悠閒的避災時,言家的兩兄妹現在已經是面如土色,言語急忙拉過自己竭斯底裡的母親,急忙向秦煦謹道歉,「秦總,我為母親的失禮向您道歉,請您原諒。」
秦煦謹看了她一眼,沒有多說話,而是轉頭看向身後垂著一顆腦袋的言孜衍,「小言?」
言孜衍明白他是想問自己是什麼想法,看了眼林娟的身後,抽了抽嘴角,愣是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難道要他這麼說,自家那個沒有責任心的老爸現在就站在他後娘的身後,正一臉愧疚的看著自己?
見言孜衍沒有說話,秦煦謹掃了眼言雨以及匆匆向這邊走來的言述,淡漠的開口,「言孜衍的事情我會全權幫他代理,關於遺產問題也會由我派出的律師出面。」說著,他看了眼林娟,「不管是什麼事情,我會用法律的途徑解決。」
剛剛走到這邊的言述聽到這句話,差點沒有趴到地上,與秦煦謹請來的律師打官司?那還不如直接認輸,商場上都說,寧可與閻王爭命,不可與秦風打官司,因為無論是誰與秦風有了法律糾紛,最後贏的肯定的秦風。
言述看了眼情緒不穩的林娟,對面色灰白的言雨道,「小雨,把媽扶著去休息,這裡有我就好。」
言雨點點頭,半勸半拖的把林娟帶到主人席位上坐下,她看了眼神色恍惚的林娟,歎口氣道,「媽,剛才那人是秦風的總裁,我們得罪不起的。」
林娟抬起頭看著言雨,在緩緩的側頭看向站在遠處的言孜衍,「他的運氣太好了…」
言雨心中微微一寒,臉上的表情也微微起了變化,媽這句話究竟是什麼意思,難道說…
「媽!」言雨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母親會做這樣的事情,如果這種事情被人查出來,會有多大的麻煩?!
林娟臉色不變,「你這麼緊張做什麼?」
言雨嘴唇動了動,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心底的恐慌卻越來越大,那個叫言孜衍的人,即使是爸爸前妻的孩子,但他又有什麼錯?看著自己身邊再次恢復優雅模樣的母親,言語第一次覺得,也許本就是他們言家對不起言孜衍。可是眼前之人是她的母親,即使錯了,做女兒的也不能多說什麼。
言述與言孜衍年齡相仿,但是或許是因為生長環境與後天教育的問題,言述處理問題的方式很圓滑,待人接物方面看起來比言孜衍更為成熟,他帶著歉意道,「秦總,我想這只是一個誤會,我與言…小言是兄弟,兄弟之間的事情哪用得著上法庭這麼嚴重,現在時間還早,秦總與小言與我一道去屋內喝杯茶如何?」
秦煦謹掃了眼四周看戲的眼神,緩緩的點頭,言孜衍也沒有免費給人看好戲的習慣,自然點頭答應。
言雨見秦煦謹與言孜衍跟著哥哥進了內室,心頭鬆了一口氣,起身吩咐身邊的人準備開席後才真的放鬆下來。
秦風的總裁,言家這點資產,連人家一根指頭也比不上,若是得罪秦煦謹,除了破產她根本就想不到第二條路。
言述在前面帶路,偶爾視線也掃過言孜衍與秦煦謹,他與秦煦謹有過合作,知道這人有多麼的冷漠,只是現在看來秦煦謹對自己這位同父異母的兄弟倒是不錯,他幾年前見過言孜衍,那時候他偷偷跟蹤那個瘦小的少年身後,看著他獨自一人放學回家,手中還拿著一包餃子,那種超市裡不到十元一袋的餃子,是他從來都不多看一眼的,而他的兄弟卻一臉是笑的提著餃子回家。
年少的他覺得心裡堵得慌,從那以後就再也沒去看過那個瘦小的少年,如今這個少年已經長大,而他卻還能記得那時候自己心中升起的怪異感覺,只是現在的他明白那種感覺是愧疚。
他比妹妹更瞭解當年的事情,所以更加的明白當年是誰對誰錯,只是到最後無辜受苦的卻只有一個人。他不敢想像,不過十多歲的孩子,獨自一人是怎麼生活下來的。
轉過一個角,便是招待貴客的茶室,言述推開門,「二位,請。」言孜衍從他身邊走過時,他臉色黯了黯,言孜衍比他大幾個月,身高卻不及他,今天還被母親這樣的指責,如果沒有秦煦謹在場,他又該怎麼辦?
秦煦謹看言述的視線留在言孜衍的身上,眉頭皺了皺,「言公子?」
「對不起,我走神了,」言述取來茶具,為彼此泡好茶,再把奉給坐在自己對面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