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血族眾,只有不甘心的看著淺迦越走越遠。
架院曉掩飾著眼底的驚訝,心底卻有了計較,失憶後的錐生零竟然讓樞大人露出了微笑!
他看向被英拉遠的人,不解的想,一個人失憶後的變化真的有這麼大嗎?
他還是個孩子
夜,黑得幾乎詭異。
淺迦用眼神瞟著身邊的金髮少年,然後低頭看著路面。
藍堂戳了戳淺迦的肩頭,「你在想什麼?」
淺迦抬頭,不滿道,「你那天晚上可以打敗那些人的!」言下之意就是你浪費了我的力氣,還害得他被跡部罵笨蛋,這件事情他可是記得清清楚楚。
「我們是不可以隨便傷害人類的,」藍堂解釋道,「再說,那天晚上你也沒給我解釋的機會不是嗎?」
淺迦仔細想了想,當時自己好像真的沒有問他需不需要自己的幫助,所以也就不再計較這件小事,抬頭望了望天上帶著紅色的月亮,「樞不要你們傷害人類?」
藍堂詫異的看了淺迦一眼,搖了搖頭,「樞大人一直想要我們和人類友好相處。」
淺迦語氣中帶上了明顯的諷刺,「吸血鬼要和人類做朋友嗎?」淺迦仔細想了想,「吸血鬼與人類做朋友就像我與蛋糕做朋友,怎麼可能?!」
在淺迦的意識裡面,人類不過是吸血鬼的食物,這是生命的法則,為什麼要改變?
他不明白所謂的感情有多重要,重要到玖蘭樞為了一個人類少女而去改變一個種族的生存法則嗎?
「喂,為什麼要和人類做朋友呢,你們是屬於黑暗的種族,為什麼非要和人類在一起?」淺迦望向藍堂,「你們這樣違反了生命規則,應該不容易實現。」
「哈哈,」藍堂撓撓頭,「你不想人類與血族做朋友?」
淺迦一臉不解的看向藍堂,「這和我有什麼關係,我想不想對這事有影響嗎?」
藍堂在淺迦的臉上看到的不是嘲諷,而是真正的疑問,彷彿真的是在思考自己和這件事情的關係,他搖了搖頭,「沒有關係。」
「哦,」淺迦明白的點點頭,「那麼,你幹嘛這麼問我?」
藍堂黑線,失憶過後的錐生零雖然可愛了,但是也笨了不少,只是為什麼一個人失憶後,連對一個族類的看法也完全改變?
當初那個凶巴巴的傢伙這麼就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了?
記憶中的錐生零總是皺著眉頭,看到他們這些血族也總是用仇恨厭惡的目光面對他們,友好這種東西在他們之間完全不存在。
走出黑暗的巷子,藍堂抬頭望了望天空,有些猶豫的看了淺迦一眼,「你和樞大人現在的感情很好?」
「玖蘭樞?」淺迦看了藍堂一眼,詭異月光下,他的紫色雙瞳似乎也染上了點點紅色,在那抹紅色中,藍堂看到了天真與殘忍的矛盾。
在淺迦被那群LEVEL E圍攻時,他就站在巷口,是唯一看到那一幕的人,他從來沒有見過誰可以在讓生命消失時顯得那麼天經地義,彷彿在他手中消失的不是生命,而是空氣,可是,在他的眼中卻看不到一絲的嗜血之意,那雙眼瞳,依舊清澈如水。
「樞和我是好朋友,就算以前我們以前因為優姬不和,可是現在我已經不喜歡優姬了,為什麼要為了一份我根本就不知道感覺的愛情放棄友情?」淺迦歪歪 ,「那不是很不划算。」
藍堂看著他單純的雙眼,嘴張了張,終究沒有說出藏在心底的話。
他不知道,樞大人從來都不是他的朋友,他也不知道,樞大人靠近他,不是因為友情,是因為優姬,樞大人在利用已經失去記憶的他,利用單純如白紙的他。
「是……樞大人告訴你……你們是因為優姬關係才不好的嗎?」藍堂疑惑的問。
「根本就不用他告訴,」淺迦得意的揚起頭,「很多電視劇上都這樣演的,好朋友因為異性反目成仇,難道不是?」說到最後,淺迦高揚的脖子也往下低了低。
藍堂看著這樣的淺迦,突然伸出手戳戳淺迦的臉頰,「啊,好可愛的表情。」
淺迦不解的看著突然靠自己很近的藍堂,眨巴著眼睛,四目相對,淺迦看到對方了沒有絲毫雜質的眼瞳。
好漂亮的眼睛,淺迦忍不住伸手想摸對方的眼睛。
「你們在幹什麼?!」跡部面色鐵青的看著在月下四目相對的少年。
淺迦與藍堂靠得很近,兩人間隱隱透出絲絲曖昧,聽到跡部的聲音,淺迦伸在半空的手僵住,他訝然的看著站在不遠處的跡部和他身後的忍足,「跡部,忍足?」
跡部看著還離得這麼近的兩人,走到淺迦的身邊,把他和藍堂的距離拉開,沉著臉道,「你這麼到這裡來了?」
這個地方有很多不好的傳言,到了晚上幾乎沒有人會經過這裡,這個笨蛋竟然獨自到這個地方?!
跡部看了眼金髮少年,如果他沒有記錯的話,這個人就是淺迦前些日子在巷子裡面救的少年,而且這個少年還有一個顯赫的身份,藍堂家的繼承人。
「藍堂君,這麼晚了還是早點回去比較好。」跡部對於玖蘭樞,藍堂一行人有著說不出的疏離感,他的直覺告訴他,這些少年的身份和他們的家族一樣神秘,太過神秘的家族,黑暗的地方也不會少,這樣的家族,對於跡部家族來說,接觸的意義並沒有很大,因為他跡部家族,已經不需要這些力量來壯大自己的家族。
藍堂看了眼跡部,又看了眼淺迦,果然如調查報告上所說,跡部景吾對錐生零很好。
「是不早了,」藍堂把手放在腦後,對淺迦笑了笑,「既然已經有人來找你,我就先走了,你來找樞大人的時候記得也要找我.」
雖然不知道該怎麼保護你,但是,現下單純的你,我不想讓你做樞大人手下一顆什麼都不知道棋子。
「嗯,好。」淺迦爽快的點頭讓跡部本來就不好看的臉色更加難看。
待藍堂走遠,跡部才拎著淺迦上車,關上車門後,跡部看著身邊的淺迦,「你就不能給本大爺省省心?」
淺迦不高興的哼了哼,把頭往旁邊一縮,不理會跡部。
忍足好笑的看著兩人間的互動,坐在前座的他轉身摸摸淺迦的頭,「喂,你和跡部鬧矛盾了?」
淺迦哼了哼,跡部瞪了他一眼。
忍足繼續唯恐天下不亂道,「要不,淺迦去我家住得了。」
「好啊,」淺迦點頭,眼睛也睜得大大的,滿是期待。
「忍足侑士!」跡部沉下臉,看向忍足的臉色已經非常難看。
「專制,獨裁!」淺迦繼續哼哼道,「我就要去,就要去。」
「是啊,跡部,淺迦和我們同年,他有權力決定自己的事情呢。」忍足笑瞇瞇的道。
跡部定定的看著忍足,「不管他是什麼樣子,在本大爺的眼中,他都還是個什麼都不懂的孩子。」
言下之意,他們彼此都明白,現在的淺迦,還是個什麼都不懂的孩子,甚至不懂愛情。
「我本來就是孩子。」淺迦很認真的想了想,在神殿裡面,他是母親最小的兒子,他們都說自己是什麼都不明白孩子。
跡部和忍足聞言苦笑,是啊,他還是個孩子。
跡部摸摸淺迦的頭,「算了,回去吧。」
淺迦在意的人(補完)
車子並沒有開出多遠,幾個突然衝出來的人讓司機不得不停下車,司機正準備下車查看,卻被淺迦喝止住。
「不要下車!」淺迦看著車窗外面朦朧的月光,幾個站在車頭前的人在不明亮的月色下顯得有些詭異。
跡部和忍足不動聲色的打量淺迦,而對方卻死死的瞪著車窗外的幾個人影,淡紫的眼瞳中有絲怒意,「我不會允許他們靠近你們。」
向來沒心沒肺的淺迦,在這一刻,突然有了站在高處 感覺,彷彿,他曾經就這樣高高在上,睥睨著腳下的眾人。
就在跡部與忍足怔忪的片刻間,淺迦轉過頭堅定的看著他們兩人,「我不會讓你們變成那種生物的。」
什麼生物?!
跡部第一次覺得,淺迦有自己看不明白的一面,只是,淺迦首次出現的這樣表情卻是為了他們,不可否認,跡部被淺迦這句話感動。
淺迦臉上這種堅定的守護之情,讓他明白,淺迦在乎著他們,即使不是自己想要的那種感情,但是,至少在他的心底佔有一定重量,那麼,他就能一步步佔領他的心。
忍足摸摸淺迦的頭,微笑著問,「那些人會把我們變成什麼樣子?」
淺迦剛剛才養成的肅殺之氣在下一刻消失殆盡,他撅著眉頭道,「這個,是秘密。」
忍足看到他一臉的為難,不是撒謊,不是掩飾,而是明確的不願告訴,就如同他的性情,單純得透明。
淡淡一笑,「既然是秘密,那麼淺迦想要怎麼保護我們呢?」
淺迦看了眼前座的司機,再看看忍足和跡部,打開車門,毫不猶豫地走下車,但是在關上車門的那一刻,司機彭的一下,毫無預兆的倒在了方向盤上。
淺迦回頭看了眼跡部與忍足,對他們笑了笑,做了一個不要擔心的手勢,順手擋住一個突然衝上來的人,扭頭對跡部和忍足說了一句什麼。
跡部看到這個混亂的場景,就知道這些人並不是突然冒出的路人,他猛的去拉車門,才發現車門怎麼也打不開,他擔憂的看著淺迦,他看到了淺迦一張一合的唇。
隔著車窗,他聽不到那個笨蛋說什麼,但是他卻看懂淺迦的眼神,還有他的口形。
「我要保護你們!」
在那一瞬間,跡部全身被閃電擊重,放在車門上的手頓住,銀色的眼瞳微微一顫,收回手靠著椅背,恢復了平靜的表情定定的看著淺迦在月色下的身影。
閉上眼睛,他想起了曾經與那個笨蛋看電視時的對話。
「跡部,那個人會為了別受傷,真奇怪!」
「笨蛋,那是因為他在保護自己在意的人。」
「在意的人?」銀髮少年臉上有些迷茫,「什麼是在意?」
他記得,那個時候他很無奈,但是還是認真的回答了他的問題。
「就是不喜歡有別的人傷害一個人,想靠自己的力量保護一個人,那就是在意。」
車內的氣氛安靜得詭異,忍足看了眼已經暈倒的司機,頭靠著椅背,看著淺迦利落的身手,還是那些奇異消失的「人類」,他眼睛微微瞇起,那些人,當然不是真正的人類,那麼,這些是什麼?淺迦,從一開始就知道,所以才不讓他們下車,所以,才想要保護他們。
淺迦,怎麼會知道這些不是人類,他,已經恢復記憶了,還是因為身體的本能?
一首悠揚的小提琴曲響起,忍足低頭一看,眼神掃過淺迦,按下了接聽鍵。
跡部眼角微微掃過忍足,但也只是一瞬,他看著淺迦毫不猶豫的扭斷了一個人的脖子,然後那個人憑空消失,彷彿從來沒有出現過一般。
彷彿感應到跡部的視線,淺迦轉頭對上跡部的眼睛,對跡部笑了笑,快速躲過一擊攻擊,銀色的銀髮插著對方的手而過,下一刻,攻擊他的人已經消失在了這個世界上。
跡部瞳孔微動,對淺迦笑了笑,對他做了一個手勢,意思是加油。
淺迦眼睛頓時笑成了彎月,轉身認真的開始教訓企圖觸犯他神威的人。
忍足掛上手機,扭頭看向跡部,「淺迦的資料已經有了,想聽嗎?」
跡部望著車窗外的淺迦,沒有出聲,甚至沒有一點點的反應。
忍足頓了頓,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充滿磁性的聲音在車內響起,帶著一絲絲壓抑的情感。
「錐生零,黑主學院日間部的風紀委員,父母早亡,是黑主學院理事長的樣子,與……同是風紀委員的黑主優姬青梅竹馬,為人冷漠,對除黑主優姬以外的人 態度生硬,尤其反感夜間部的同學,學校裡甚至傳言,錐生零與玖蘭樞極度不合,很多學生猜測是因為黑主優姬,他……」
「本大爺不想再知道哪些,」跡部打斷忍足沒有說完的話,「 本大爺認識的是淺迦,是跡部淺迦,與那個叫錐生零的傢伙沒有任何關係。」
忍足定定看了跡部一眼,低笑出聲,笑聲在車廂中顯得格外的清晰,只是不知道是在笑他自己,還是真正的感到欣喜。
「是啊,他是跡部淺迦,」忍足的視線掃過莫名暈倒的司機,「可是,黑主學院的傳言,你想知道嗎?」
這次忍足沒有等跡部的回答,逕直道,「傳聞中說,夜間部的男女都長得格外的好看,但是很少在白天出現,一些女生經常笑稱那些人夜裡的公主與王子。」
說到這,忍足嗤笑一聲,「可是,跡部,生長夜裡的生物,怎麼會有公主與王子。」生長夜裡的那些,最可能的是惡魔。
跡部看了忍足一眼,冷哼道,「本大爺不管他們想要做什麼,但是本大爺不會讓他們傷害那個笨蛋。」
忍足扭頭看向窗外,淺迦想要保護的人中,也有自己吧,每每看到他單純的舉止,他都忍不住想摸摸他的頭,即使連他自己想控制也不行。
「是啊,單純的人不適合太過複雜的世界,」忍足淡淡一笑,「我也想一直看著那麼一雙眼睛。」
跡部沒有說話,但是,他明白了忍足的意思。
淺迦已經按住了最後一個人的脖子,淡紫的瞳孔中沒有一絲情緒,「你們現在不會死人,不是血族,活著也是個悲哀,不如消失更好。」話畢,最後一個人也消失在空氣中。
他看了眼陰影出,轉身走向跡部的方向。
打開車門,淺迦得意的笑道,「怎麼樣,我厲害吧?」
那模樣,就如同等待誇獎的孩子。
跡部與忍足一人微笑,一人撫著眼角的淚痣。
跡部看了眼迷迷糊糊糊坐起身的司機,一把把淺迦拉進車內,「你給本大爺好好坐著。」
「你還沒有說我做得好不好!」
「啊恩,還算華麗。」
直到車遠去,站在陰影處的人才走了出來,一個與淺迦長得一模一樣的少年看著模糊的車影,「錐生零……」
成為正選的淺迦
每一個清晨都有可能是美好的開始。
淺迦照例迷迷糊糊的被跡部帶到學校,他聳拉著眼睛,不明白這些女生看到跡部和自己這麼興奮,又不認識她們,女人,果然如父親大人說的那樣,是奇怪的生物。
他打個哈欠,四處望了望,看到昨天差點在巷子被人找麻煩的女生,他友好的對那個女生笑了笑。
跡部掃了眼那個女生,淡淡道,「今天要進行早訓,本大爺不想不華麗的遲到。」
淺迦乖乖的收回自己表示友好的目光,他才不承認他是因為跡部承諾每天都讓廚師給他做蛋糕才這麼聽話的,絕對不是。
井倉央看著少年漸漸走遠,淡淡一笑,毫不留戀的離開這個喧鬧的地方。
跟著跡部進了網球部,就看到熱血的少年們已經開始聯繫揮拍,在這麼嚴寒的天氣,竟然有汗水從臉頰滑落。
淺迦疑惑的看了眼他們,再看了眼自己手中的網球拍,對。身邊的跡部道,「我要挑戰正選。」
因為,鳳曾經說過,正選,接觸的高手更多,他想知道,那種為之拚搏的熱情究竟是什麼。
跡部挑眉,「你要挑戰正選?」
淺迦點頭,「我想明白,你們眼中的光芒是什麼?」他只是不明白,有什麼奇怪?
跡部看了眼淺迦,移開目光,「你自己去挑戰吧。」
淺迦的聲音不大,但是很多在場的人都聽見他對跡部說的話,忍足手插在褲袋中,悠閒的走進網球場,「淺迦想要做正選了嗎?」
淺迦握緊手中的球拍,點了點頭,「嗯,我想要和你們一樣。」
想要和你們一樣?!
忍足眼中一抹異光閃過,笑著摸摸淺迦的頭,「好,那麼淺迦加油,我和跡部都會支持你的,我們等著你與我們並肩在一起。」
「嗯!」淺迦重重的點頭,學著跡部打個響指,「我一定會打一場華麗的比賽的。」
喂喂!你那是什麼手勢啊!
眾正選在心底大呼,果然是受了部長的影響嗎?
忍足瞟了跡部,明顯的一副你教壞小孩子的表情。
跡部打個響指,「啊嗯,跡部淺迦,本大爺等著你華麗的勝利。」
眾人無力的垂次啊肩,果然是近墨者黑,淺迦,你怎麼就把部長華麗的美學得十成十,別的也沒見你學這麼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