優姬揪住醫生的衣襟,「零在哪裡?他在哪裡?」
醫生為難的看著幾乎失控的少女,「這位小姐,我們醫院現在並沒有這樣一位病人,請你去前台查詢……」
「請抱歉,」一條拉開優姬,按住優姬的肩,力圖讓她冷靜下來。
「我們是來探望跡部淺迦,我們是他的朋友,」一條有禮的頷首,「請你告訴我們他在哪裡?」
他不用擔心醫生不知道淺迦的病房號,以跡部對淺迦的重視程度,這些醫生不會傻到不重視。
醫生怔住,看著眼前優雅的少年,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他彎下腰,沉默。
「淺迦情況究竟怎麼樣了?」一條見到醫生這樣的舉動,臉上的微笑漸漸消失,「他,究竟怎麼樣了?」
身後響起腳步聲,,一條回頭,來人是玖蘭樞與架院曉、早園琉佳。
「對不起,我們無能無力。」醫生的聲音清晰傳入所有人的耳中。
優姬幾乎站立不穩,「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什麼意思?!」
玖蘭樞腳步頓住,然後抬腳繼續向前走,穿過醫生,穿過護士,同時也與近乎失控的優姬擦肩而過。
「樞大人,」琉佳低呼玖蘭樞的名字,對方猶如沒有聽見般,依舊不快不慢的走向急救室的房門。
越靠近急救室,玖蘭樞的腳步越慢,彷彿害怕得到某種讓他恐懼的答案,只要踏進這扇門,等待他的便是萬劫不復的深淵。
就在這時,門被打開,玖蘭樞眼瞳瞬間張大,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一幕。
曾經看到蛋糕就會笑瞇瞇的少年,此刻毫無生機的被銀髮少年擁在懷中,銀髮少年胸前的衣服染上妖冶的鮮紅。
銀髮少年看也沒有看他一眼,只是小心翼翼的擁著懷中的少年,走過他的身邊。
寒冷,玖蘭樞在那瞬間感覺到,全身蔓延的感覺,是徹骨的寒冷。
死了嗎?
死了,就是再也看不見,再也聽不見,生命再也不存在這樣一個人?!
沒有誰再天真的站在自己的面前,對自己說,因為是朋友,所以要互相幫助。
再也沒有人會靠著他,猶如一隻貓咪般打盹。
再也沒有人用那雙單純的眼睛看著自己,笑得眉眼彎彎,用清爽的聲音喚自己樞。
沒關係,我幫你。
記憶中,這個少年曾經與自己並肩,堅定的面對夜刈十牙。
看人的心,不能用眼睛看,要用心看,只有用心看,才能真正的感悟其中的真實與虛假吧,樞對我,沒有惡意。所以,樞,不是壞人。
那個少年,曾經這樣的看透自己的內心,毫無保留的,單純的相信自己。
有什麼劃過心頭,鈍鈍的疼,他失去了寶貴的東西,在不知不覺間,那個東西,在他沒有抓緊的時候,從他的掌心溜走。
「這就是您想要的嗎?」藍堂眼中的崇拜已經慢慢變成怨恨,「我們,都是你保護優姬的棋子,所以,即使是淺迦……死去,可是只要保護了優姬,你也不後悔吧?」
藍堂嘲諷的笑了,「樞大人,你看到那些少年的心了嗎?他們的心在流血。」
「為了保護自己的幸福,犧牲別人的一切,這樣的幸福,您即使擁有了,你心安嗎?」藍堂靠著牆,捂著臉,眼淚從指縫溢出,「樞大人,你知不知道,我有多麼崇拜你,我有多麼的恨你?」
「您渴望優姬的溫暖,可是,我也記得淺迦曾給我的溫暖,為什麼,為什麼,你為了那個女人,傷害這麼多人?」藍堂沿著牆根坐下,「這樣的愛情,真……噁心!」
離兩人只有幾步距離的架院曉停住腳步,他看著天空已經高高懸掛的太陽,刺目的陽光照得他的眼睛有些酸酸的疼。
玖蘭樞聽著藍堂的指責,閉上眼睛,這不是自己想要的,自己想要的,不是這樣的結局。
忍足戴上眼鏡,臉上帶著冷漠的笑意,看著急救室門外的三個少年,「太陽出來了,你們……還是回你們的黑暗去,這裡,不歡迎你們,現在,給我出去。」
玖蘭樞看到藍發少年眼底明顯的恨意,甚至帶著某種瘋狂的執拗。
他鞠躬,「對不起……」
胸口,疼得厲害。
忍足呵呵低笑起來,「對不起,對不起。嗯?」
他取下眼鏡,冷冷的看著玖蘭樞,「你就等我也給你說對不起的一天吧。」
吸血鬼又怎麼樣?
即使披著這麼完美的皮怎麼樣?
即使,是所謂的神秘家族又怎麼樣?
憑什麼,因為自己的愛情就毀壞別人的幸福?
憑什麼,因為那個女人,就這樣犧牲淺迦,他們的淺迦,護在掌心的淺迦。
冬去春來,大地開始復甦,街頭的樹木也漸漸染上綠意。
「彭!」
「忍足勝!」
網球場外傳出女生們的尖叫。
忍足對女生們誘惑一笑,立刻換來女生們更加熱情的尖叫聲。
跡部掃了忍足一眼,不去理會他這種行為。
「好了,今天的訓練結束,還有一個月就是全國聯賽,這次,冰帝一定要取得華麗的冠軍之位。」跡部打了個響指。
「ATOBE!ATOBE!」
整齊的呼喊聲響徹雲霄,跡部抬頭看著藍藍的太空,一瓣櫻花隨著春風劃過眼跡。
櫻花已經開了?!
跡部低下頭,轉身對身後的正選道,「今天下午去聚餐。」
忍足推了推眼鏡,「好,反正無處可去,跡部請客。」
「忍足你又換女朋友了」向日歎氣,「不然你怎麼會無處可去?」
忍足優雅一笑,「最近的長腿妹妹都不怎麼合胃口,沒意思。」
「切!」向日不再理會,卻明白其中的原因,可是,那個人,已經是冰帝的禁忌,誰也不能提。
走在櫻花盛開的小道上,跡部面上沒有任何表情的走在前面,他的身後,跟著幾個同樣沉默的正選。
「還有兩天就是情人節了,你們準備做什麼巧克力?」
女生們的討論傳入正選們的耳中,氣氛變得更加的凝滯。
跡部撫著眼角的淚痣,面上沒有表情的走開,彷彿沒有聽到兩個女生的談話。
鳳眼神一黯,跟在各位學長的身後,心底開始想念起一個人來。
「鳳學長,這是我做的蛋糕,請你收下,」帶著羞澀笑容的女生突然的出現,手中還拿著包裝精美的蛋糕。
鳳淡笑著婉拒,「對不起,我不喜歡蛋糕。」
已經沒有再去收蛋糕的必要,那個人已經不在,自己也不會再為了誰去學做蛋糕。
女生有些沮喪的收回手,鳳幾乎連禮貌的笑都不能再維持,快步的走過女生身邊。
出校門,早有車在外面等候,跡部坐進車後一直沒有說話,他總是想,如果那個笨蛋還在,現在一定是靠著自己睡覺,可是一想到這些,他的心便開始疼。
一顆心,不停的想念,再不停的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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