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婕妤的好日子還在後頭呢。
第60章 、晚宴
皇室年宴向來精緻奢華,不過成宣帝繼位後,因為同輩份的兄弟很少,至此以後年宴便不如先帝在時奢華。
因是過年,莊絡胭很識趣的穿上了皇帝賞下的華服,在鏡前細細化起妝來,讓自己的臉色看起來十分紅潤。
「主子,你怎麼?」雲夕看著艷光四射的莊絡胭,不明白主子為何一反往日的寡淡裝扮。
「轉眼就又是一年了,」莊絡胭描著一對柳葉眉,勾著嘴角道,「誰都想今日開心些,我何必做出那副模樣給人添堵。」
雲夕頓時明白了過來,柔弱的模樣固然惹人可憐,但是作為後宮的女人,還要會識大體,大過年都想討個好綵頭,若是面對一張苦瓜臉,誰高興得起來?
年宴仍舊在泰和殿舉行,參宴的除卻皇室的人外,還有周邊附屬國的使臣,說不出的熱鬧,莊絡胭剛進殿,就遇到同樣盛裝的嫣貴嬪。
「嬪妾見過昭修儀,」嫣貴嬪微微屈膝,「昭修儀氣色好了不少,想來小產的身子恢復了不少。」
這嫣貴嬪究竟有多想戳她肺管子?莊絡胭配合的僵了下臉色,「嫣貴嬪今日氣色也不錯。」
嫣貴嬪笑顏如花,「彼此彼此。」
龍座之上,封謹執著酒杯,視線掃過角落,伸手招來高德忠,「高德忠,朕記得幾個月前說過兩年內不晉嫣貴嬪位份?」
高德忠躬身答道:「皇上,您確實說過這話,您日理萬機想來是忘了這事,是奴才辦事不利,忘了提醒皇上這事,還請皇上恕罪。」
「罷了,你整日的事情也不少,」封謹擺了擺手,語氣平淡道,「既然如此,就讓殿中省不必準備嫣貴嬪晉位的賞賜,她既無子嗣之功,也無治理後宮之德,身居貴嬪之位也是足夠了。」
皇帝這話聲音不大,但是足夠讓坐在他身邊的皇后聽清,她面色不變的看了眼身著粉色襦裙的嫣貴嬪,眼中閃過一次嘲諷。
這後宮哪些人要晉位的消息已經傳了出去,皇上這會兒撤了嫣貴嬪晉封的旨意,還說出這番話,可算是讓嫣貴嬪灰頭土臉了。這嫣貴嬪也是沒腦子,非做些不招皇上待見的事情,即便有兩分聖寵,也被她揮霍光了。
這後宮的女人,出門還是要帶點腦子比較好。
嫣貴嬪還不知道自己在後宮的命運已經被注定了,刺激了莊絡胭一番後,她心情甚好的在自己位置上坐下,神情中帶著些自得。
莊絡胭的位置與蘇修儀相鄰,並在蘇修儀的左首處,一個位置就足以證明二人身份誰更高貴。互相見禮一番後,莊絡胭坐了下來,扶了扶左鬢處的展翅金蝶步搖,歪著頭打量了對面的宗室們以及附屬國使臣。
「聽竹,那個著杏黃服飾的就是高美國太子?」莊絡胭用手絹半掩著臉,低聲問身後的聽竹。
「回主子,那便是了,前兩日這個高美太子還給咱們宮送了幾支百年人參來。」聽竹刻意壓低聲音道,「那個送禮的人還說讓主子為他們美言幾句呢。」
「他們當我是什麼呢,」莊絡胭嗤笑,「幾根破人參當咱們沒見過呢。」對高美國莊絡胭沒有半分好感,因為這個國家實在讓她有種前世某國的代入感,每每在這個國家無恥的時候,她就想踩之蹂躪之。
聽竹被自家主子這麼不客氣的話噎住了,在她記憶力,自家主子還是比較寬和的人物,突然聽到這麼刻薄的話,讓她開始想這個高美國太子有哪些讓主子討厭的地方。
也許是……主子不喜歡食用人參?
這種穿越時空來鄙視你的情節聽竹是不會明白的,所以直到宴席開始,她還是沒有想明白怎麼一回事。
昭修儀小產的事情滿朝上下都知道了,只是很多人不知道是怎麼回事罷了,不過眼見著皇上對昭修儀的重視,莊家在京城也越來越有威望,只可惜莊家乃是書香之家,又頗為低調,一些想鑽營的人竟是找不到討好的空子。
皇室裡的人自從成宣帝繼位以來就被管得服服帖帖,沒有誰想不開去找晦氣,所以對後宮的事情從不多言,皇帝的家事他們插手做什麼?
所以眾人瞧昭修儀一身華服出現在宴席上,衣著得體,面上也不見病病歪歪的樣子,在心裡感慨,也難怪皇上寵愛,便是這份識大體不恃寵而驕便是難得。
沒準這個昭修儀又是下一個淑貴妃,日後與這個昭修儀有關的事情,他們還是關注一下得好,雖說是皇室之人,但是皇帝眼中,哪裡及得上寵妃的重量?
這女人的枕頭風有時候比折子更有威力。
莊絡胭自然不知道宗室的想法,對後宮的女人來說,別人的看法並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皇帝怎麼看。
皇家宴席雖說精緻,但是有一點就不如意了,那就是每一道菜上來她還沒用幾筷子,便撤了下去換新的菜,還是前世一桌子美食擺著有感覺。
雲夕與聽竹小心伺候著莊絡胭用膳,還要辨別哪些菜不適合小產後的人吃,畢竟主子小產還不足月,要小心著呢。
雲夕攔下一個宮女端上來的菜,「這道菜太過辛辣,不必上了。」做戲做全套,至少要讓人都相信,主子是實實在在以為自己小產了。
莊絡胭吃著一塊點心,看著檯子上表演的天地合樂舞,有些倦怠的眨眼,攏了攏身上的皮裘。
聽竹見狀,忙把湯婆子遞到莊絡胭手中。
天地合樂舞後,又是一支琵琶慶春舞,莊絡胭瞧著領舞的女子,覺得有些眼熟。想了好一會兒,才憶起這是那日看晉封名單前給皇帝跳舞的舞姬。
「皇上,這個舞姬舞姿果真曼妙,倒是不輸淑貴妃當年,」皇后笑著開口,「自淑貴妃後,妾竟是好些年不曾看過如此不俗的舞蹈了。」
淑貴妃面色不怎麼好看,但是嘴上卻道:「皇后娘娘謬讚了。」
封謹看了眼兩人,轉而去看領舞的女子,開口道:「既然皇后覺得她不錯,那就封個才人吧,朕也覺得她的舞姿能與淑貴妃比肩。」
莊絡胭聽完三人的對話,嘴角微抽,皇帝這話夠狠,竟是把皇后與淑貴妃齊齊打擊了。
「不過是個舞姬罷了,」蘇修儀低哼一聲,倒也沒有說得多大聲,若不是莊絡胭離得近,也聽不見她這聲抱怨。
莊絡胭細細打量那個舞姬,宛轉蛾眉、明眸皓齒,柔軟的腰肢更是不堪一握,當真算得絕色。只是皇帝用這麼個舞姬與淑貴妃對比,確實打臉了些。
蘇家在京城雖算不得顯貴,淑貴妃也是以舞姿引得皇帝寵愛,但是好歹稱得上一聲世家,這個舞姬誰知道是個什麼貧寒出生?
待一舞完,皇帝召了舞姬上前,「你叫什麼名字?」
舞姬帶著說不出的風情盈盈一拜,「回皇上,奴婢叫蛾眉。」
「美女卷珠簾,深坐蹙蛾眉,」封謹微一沉吟,「是個好名字,就封你為珍才人,居臨月軒偏殿。」
叫蛾眉的舞姬面露喜色與羞澀,忙跪下謝恩。
莊絡胭不禁多看了眼這位新晉的珍才人,皇帝念的這首詩實在算不得好,美女卷珠簾,深坐蹙蛾眉。但見淚痕濕,不知心恨誰。這是一首棄婦怨恨詩,皇帝用這首詞來形容這個舞姬,不知道是把這個舞姬當個玩意兒還是意有所指。
見皇帝又封了個絕色美人進宮,妃嬪們有些不是滋味,後面的宴席更是食不知味。
莊絡胭面上也露出兩分掩飾不住的落寞,不過用膳的速度卻沒有降下,不管什麼時候,都不要更美食過不去。
若說此時誰的心裡最不是滋味,莫過於淑貴妃了,她看著那個珍才人,便覺得是皇后給自己的難堪,可是礙於身份,只好生生忍下這口氣。
皇后的臉色早已經恢復過來,她淡笑道:「既然皇上喜愛,妾也不能慢待了。和玉,把本宮庫裡的那匹紅色蘇繡賞給珍才人,想來也只有珍才人的姿色才襯得上那匹蘇繡了。」
這話一完,莊絡胭果然看到在場好幾個妃嬪臉色更加難看,給敵人招仇恨值這個手段,皇后還真使得爐火純青。
淑貴妃笑著接話道:「既然皇后這般誇耀你,說我們都不如你,本宮給該賞賜些。」說完,招來菱紗,「把本宮的那枚紅玉釵賞給珍才人。」
這是把仇恨轉移給皇后了?莊絡胭覺得淑貴妃這招轉移大法也是不錯的,低頭叉一瓣橘子到嘴裡,莊絡胭樂得看戲。
誰知兩人開了頭,其他位份高的妃嬪都開始賞賜了,莊絡胭瞧著面露喜意的珍才人,擦拭著嘴角道,「我哪裡沒什麼稀罕物,就把前兒得的翡翠鐲子送給珍才人吧。」
「謝昭修儀賞。」珍才人跪下謝恩,臉上帶著喜悅的紅暈。
莊絡胭面色淡淡的收回視線,在這種場合下被皇帝迎到後宮,也不知最後下場是風光還是黯然收場?
蘇修儀看著低頭莊絡胭,突然笑著開口:「昭修儀似乎心情不好?」
莊絡胭回望蘇修儀,這是定點打擊了?
第61章 、再度晉陞
「蘇修儀何出此言?」莊絡胭笑望蘇修儀。
蘇修儀看著那雙眼睛,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在煙花的映射下,這雙眼中帶著一種說不出的諷刺。
其他妃嬪倒是很配合的看向兩人,無論兩人誰倒霉,對她們都沒有壞處。
「只是見昭修儀無心用膳,便多嘴問了一句罷了,」蘇修儀放下手中的銀筷,忽視了莊絡胭眼中的諷刺,「難不成是我看錯了。」
「多謝姐姐關心,妹妹不過是無甚胃口罷了,」莊絡胭淡淡的回答,轉而看向皇帝與皇后,果見兩人也望著這個方向。
封謹與莊絡胭的四目相對,見到那雙平靜眼神下掩藏著說不出的落寞,收回視線,慢慢開口道:「昭修儀身子弱胃口必不好,把朕這盤山雞絲燕窩給昭充儀端去,這東西養胃。」
「妾謝皇上賞賜。」莊絡胭起身謝恩。
柔妃嘲諷一笑,這蘇修儀當真不自量力,這會兒莊絡胭風頭正盛,她想在這種小事上使絆子,不過是讓自己丟臉罷了。斜眼看了眼面色平靜的淑貴妃,這兩人還真不像堂姐妹,難怪地位不同呢。
山雞燕窩湯是用小火煨出來的,做成湯品極其麻煩,莊絡胭用銀勺嘗了一口,果真是美味,若是她沒有記錯的話,這可是滿漢全席中非常出名的一道湯品。
見莊絡胭似乎喜歡這道湯,封謹面上露出幾分笑意,轉而對皇后道:「朕就知道,她素來是個好吃的性子,這會兒有了美食,胃口便好了。」
皇后笑著道:「昭修儀擅美食,也難怪皇上特意賜其小廚房和美食嬤嬤。」
封謹笑著點頭,「她愛吃,朕也拿她沒辦法,總不能由著她胡來,派個美食嬤嬤由她折騰著,朕也放心。」
這話說者或許別有用心,聽的人卻肯定驚醒,皇上這話是明著對她表示昭修儀吃食出問題不滿,也是警告她不要動手腳嗎?
當初的淑貴妃這樣,如今的昭修儀也是這樣,皇上當真這般寵愛小世家出來的女人?淑貴妃美貌善舞也算有個長處,那莊絡胭算什麼東西?
「哪裡是皇上沒辦法,不過是不捨得罷了,」皇后仍舊笑著,「昭修儀這性子妾也是喜歡的,也難怪皇上偏愛些。」
封謹喝了一口酒,看向埋頭喝湯的莊絡胭,微笑道:「是啊,這種性子朕總是不忍心苛責的。」
皇后捏著筷子的手緊了緊,臉上的笑卻是半點不變。
「不過她性子還是孩子氣了些,」皇帝放下酒杯,「淑貴妃最合朕之心意,德容婦工乃後宮難得。」
只怕淑貴妃哪裡都好吧,皇后捏筷子的指節微微泛白,若莊絡胭讓她不喜,那麼淑貴妃便是她心頭大恨了,可惜無論後宮來多少新鮮的女人,皇上最寵愛的還是這個淑貴妃。
柔妃、嫣貴嬪、昭修儀、葉容華,這些人都是皇上寵愛過或正在寵愛的女人,可是與淑貴妃比起來,她們都算不上什麼。
「淑貴妃自然是難得的。」皇后乾巴巴的接了一句,便看向台上表演雜技的藝人,似乎台上的藝人表演得極其有趣,讓她不由自主的沉迷了進去。
旁邊低頭用膳的淑貴妃嘴角露出點點笑意,中間還帶著些說不出的甜蜜之意。
待上了粥,上了果盤後,尚食局便撤了菜品,餘下的便是品茶上點心看歌舞,直到子時後新一年的到來,皇帝便頒布一些賞賜的旨意。
摟著湯婆子懶洋洋的看完國家級表演,然後就看著皇帝給某些得用的大臣賜福菜,賜福字,然後就是給宗室們賞賜,頗有過年發紅包的意味。
「聖上有旨,朕登基多年,後宮美眷在側,當大封諸妃。」
「賢妃晉賢妃、蔣賢嬪晉貴嬪、昭修儀晉賢容、葉容華晉德嬪、孔才人晉婉儀……」
隨著一個個名字念出,有些人高興,有些人落寞,而最尷尬的莫過於嫣貴嬪。
晉封的名單並不算機密,所以殿中省早有消息傳出來,誰要升後宮諸人也都打聽得清清楚楚,可是原本要晉陞的嫣貴嬪這會兒卻沒了消息,任誰都覺得是個笑話。
莊絡胭也是有些意外,原本她看的那份名單中,嫣貴嬪原本是要升為充儀的,怎麼這會兒沒有她的名字了?這麼看來,嫣貴嬪名字是後來抹去的,她做了什麼犯皇上忌諱的事情?
「這道旨意本該在年後宣,但朕今日高興,便一道宣了,具體事宜由禮部與殿中省準備,欽天監選個好日子便舉行晉封大典。」封謹站起身,微微抬首,眾人紛紛跪下三呼萬歲。
然後便是漫天的煙火,幾乎要映紅整個京城。
莊絡胭跪在地上,偷偷抬首看著傲然站立的皇帝,瞬間覺得他的身形高大起來,當真是……霸氣側漏,身強腰硬難以攻克的大怪啊。
熱鬧的晚宴終於結束,諸人紛紛退場,唯一還在繼續的便是那漫天煙火,莊絡胭坐在微微搖晃的步輦上,看著天空中閃爍的煙火,忽然有什麼冰涼的東西落在臉上。
「娘娘,下雪了。」雲夕抬頭看了看天,對抬步輦的太監道:「你們小心著些。」
如今莊絡胭已經是側二品賢容,便可以對下面的人自稱本宮,奴才也要稱一聲娘娘,而不是有點品級都能叫的「主子」。
「嗯,今年的雪下得不錯,來年的收成想來很好。」莊絡胭眨了眨眼,落在眼中的雪花化開有些涼。
「娘娘也知道這些?」聽竹笑著道,「奴婢老家有句俗話叫做麥蓋三層被,來年枕著饅頭睡呢。」
莊絡胭聞言一笑,這句話還是她小學課本上的民諺,如今聽到這句話,還真有些時間穿越感。
忍不住再次抬頭,黑暗的天空中,煙火說不出的美麗與顯眼,她深深歎了口氣,一年就這麼過去了。
正月初一,命婦朝拜,皇帝宿在皇后的景央宮。
正月初二,皇帝宿在了臨月軒偏殿,剛剛被收進後宮的珍才人便承寵。
正月初三,皇上賞賜了不少珍玩珠寶給珍才人,並訓斥了刻意為難珍才人的嫣貴嬪,一時間珍才人在後宮裡風頭大盛。
「這雪終於是停了,」莊絡胭扶著聽竹的手,慢慢走在被掃乾淨的青石路板上,御花園裡的不少花已經失去了身影,好在還有些長青的花枝讓御花園多了幾分綠意。
「絡兒,這御花園真漂亮,待幾月後百花盛開時,不知有多漂亮,」一個清脆的聲音在花叢後響起,語調裡還帶著一絲絲得意。
「主子,這冬日裡的花少,其他時候都是漂亮的。」
莊絡胭挑了挑眉,身邊的聽竹見狀,便輕聲問道:「誰在那兒?」
等了半晌,才見一個紅衣女子出來,在有著積雪的冬日裡顯得格外明艷。
「嬪妾見過昭賢容。」這個紅衣女子看清莊絡胭,忙下跪請安,那一身紅衣怎麼看怎麼顯眼。
莊絡胭仔細看了一眼,才認出這是除夕宴上被封為珍才人的舞姬,好像是叫蛾眉?
「珍才人請起,」莊絡胭伸手微抬,看了眼四周,「這麼冷的天,你還出來逛園子。」
聽竹卻有些不滿,這個珍才人怎麼給身邊宮女取名的,怎麼與自家娘娘名字相沖?
「屋裡沉悶,便出來走一走,不曾想遇到了娘娘,」珍才人小心答道,「娘娘也是來賞景?」
一個才人是不該過問高位分妃嬪去向的,莊絡胭沒有責備她這一點,淡然答道:「寧妃娘娘邀本宮品茶,本宮也悶了好些日子,所以便想走著去,賞景卻是不會的。」
珍才人恍然,「原來如此,嬪妾不曾收到邀請,倒是不知。」
莊絡胭笑了笑,沒有回答。
待莊絡胭一行人走遠,珍才人才有些艷羨的道:「不知道我什麼時候才能如這般尊貴呢?」
絡兒小心的看著昭賢容一行人的背影,「奴婢聽說,昭賢容是後宮最為受寵的娘娘之一呢。」
珍才人聽了這話,眼神更加熱烈起來。
「那個珍才人,當真是沒有規矩,」聽竹微微皺眉,「這後宮中哪容得她一個小小才人大呼小叫。」
「她如何與我們何干,」莊絡胭笑著回頭看了眼,那身紅衣在雪裡仍舊明艷如火,「今日我不計較,明日她就會犯更大的錯,誰知哪天會怎麼樣呢?」
今日若是別人,這個珍貴人被杖責也是不為過的,她卻不想出這個頭,至少皇帝對這個珍貴人有幾分新鮮感她還不知道,不想去觸眉頭。
她可不是嫣貴嬪,對自己極其自信,甚至忘了這個後宮最大的人是皇帝。
「哼,不愧是低賤的出聲,連基本的規矩都不懂,連身邊宮女也敢叫絡兒,實在大膽!」聽竹冷哼。
莊絡胭聽了這話輕聲一笑,這個珍才人不知能得意幾時?
第62章 、杖斃
寧妃的性子與她的封號相似,為人安寧祥和,是個極容易讓人心安的女人,莊絡胭與其並無多少來往,所以品茶時並不多話。
如今她站在風頭浪尖上,雖說要防著有心人陷害,但是明面上卻沒有一人敢對她無禮。這種所有人都小心翼翼對待的場景,讓人極其容易產生精神上的滿足感,也難怪那麼的女人想盡辦法寵冠後宮,因為權勢、奢華、虛榮都要建立在皇帝的寵愛之上。
「寧妃這裡的茶總是多幾分滋味,」賢貴妃笑著放下茶盞,「我的宮裡即便是相同的茶葉也沏不出這種味道。」
「這話倒是實話,平日皇上到我宮裡喝茶,總是要誇寧妃姐姐這裡的茶,」柔妃笑著接口,「今日一喝,還真覺得我宮裡的茶是涮鍋水呢。」
「賢貴妃姐姐與柔妃妹妹這話讓我沒地兒藏臉了,」寧妃聲音雖不是珠落玉盤,但卻給人說不出的舒適感,配合著那溫溫婉婉的性子,讓身為女人的莊絡胭都忍不住起了幾分喜愛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