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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話那頭的林兮耿明顯信了, 語氣恍然大悟:「哦, 好像是誒, 我之前還以為你就是因為他不喜歡才一直喊。」

兩人的距離離得極近, 許放也能很清楚地聽到林兮耿說的話。

見他沒反應, 林兮遲的眼睛一眨, 視線從他的眼睛挪到他的頭髮上, 很善解人意地說:「沒有啊,他不喜歡的話,我肯定就不喊了呀。」

許放盯著她的表情, 過了幾秒,他像是被氣笑了,扯過毛巾, 背過身, 自己把頭上的水擦乾。

他洗完澡沒有用乾毛巾擦身的習慣,所以此時他的上衣沾了點水, 黏著背脊, 將他背部的輪廓勾勒了出來。

房間的燈光很明亮, 林兮遲看著他的背影, 舔了舔唇, 又跟林兮耿說了一會兒的話, 之後把電話掛了。

林兮遲磨蹭了一會兒,湊過去問他:「屁屁,你生氣了嗎?」

許放的頭髮短, 把水擦乾之後基本就干了。他把毛巾搭在腿上, 單手拿著手機,不知在看些什麼。

聽到她的話,許放側頭看她,漆瞳染著水汽,沉而深邃。他的嘴角輕扯,很直接地說:「知道還問?」

「哦。」林兮遲也沒有給他多大的回應,又湊過去了些,伸手摸了摸他的腦袋,很敷衍地哄了一句,「那你別生氣了。」

「……」

說完她也不等許放的反應,直接下了床,赤腳蹦躂到桌邊,往包裡摸索著自己帶來的換洗衣物,之後進了浴室。

看著她的動作,直到聽到關門的聲響,許放才冷笑出聲,把毛巾扔到一旁,躺到了床上。過了一會兒,他又像是閒不住,想到林兮遲在裡頭洗澡,便起身把空調的溫度調高了些。

許放直接把溫度按到最高。

他躺回床上,正想翻個電影來看的時候,手機響了。

來電顯示不是陌生的人,許放也能猜到對面給他打電話的原因,他的眼眸向下垂,像是在想事情,很快就接了起來。

林兮遲還在洗澡,從這兒還能聽到裡頭傳出嘩嘩的水聲。

許放的坐姿筆直,主動問了聲好:「林叔叔。」

電話那頭傳來男人略帶威嚴的聲音,帶著點客套的親切感:「許放,聽你爸媽說,你來B市讀研了?」

許放頓了下,輕輕應了一聲:「是的。」

「是這樣的,遲遲那孩子最近在我們鬧彆扭,你看你能不能勸勸她,讓她回家一趟。」林父歎息了一聲,「這幾年我們是有點忽略她了,但都不是本意。」

許放沒說話。

「她媽媽剛跟她外公打了個電話,現在一直在哭。你勸勸她,讓她回來跟她媽媽道個歉,不懂事也要分場合,誰都有難處,我們也不是故意忽略她的感受,她媽媽這幾年都過的很辛苦……」

林父像是在找一個樹洞,也像是在求著許放的認同,一開口就停不下來,一個勁兒地在說他們的難處。

時間會把一個人改變,經歷過的事情也會將一個人的想法改變。

還記得很久以前,許放記得林父和林母,對待孩子也是耐心而有條理的,雖然嚴苛,卻也會很敏感地注意到她們的情緒,會給她們規定每天要做的事情,也會在有空的時候帶她們出去玩。

當時還確實是,很好很好的家長。

到現在,他們只會一直推脫責任。

他們沒有別的精力了。

覺得這輩子把林玎弄丟,讓她受了那麼多苦,光是為了彌補這件事情,就已經耗去了全部的精力。他們沒有勇氣再去承擔別的責任,儘管他們已經察覺到自己的不對。

良久後,林父的聲音變得沉重了起來,能聽到話裡夾雜著淺淺的歎息聲:「也罷,我們再想想辦法吧。但許放,叔叔有句話一定得跟你說,遲遲那孩子性子強,說什麼也聽不進去。但你倆——」

許放的嘴唇輕抿,聽著他接下來的話。

「確實是不合適。」

「軍人這職業有一定的危險性,去部隊之後,你們肯定沒法像現在這樣,還有那麼多見面的時間。」

「說一句不好聽的,如果你以後執行任務,出了意外事故,你讓她怎麼辦。」

「當然我也不是說讓你們分開,只是希望在你轉業之前,你們就先暫時,不要提結婚的事情吧——不然以後多影響遲遲。」

……

……

等林兮遲從浴室裡出來,已經是半個多小時候的事情了。

她故意連頭髮都沒擦,腦袋上搭了條毛巾便出來了,髮梢處滴著水,小臉蛋兒白淨濕潤,一雙眼大而清澈。

許放還坐在原來的位置上,手機放在一旁,他低著頭,像是在發呆,看不出在想什麼。

林兮遲洗完澡出來了,許放也好像是沒察覺到一樣,整個人一動不動。等她走到他的面前,他才慢悠悠地抬起了頭。

感覺他的表情不像是還在生氣,但也說不上是什麼情緒,就是比她去洗澡之前的神情,看起來黯淡了些。

林兮遲蹲在他的面前,杏眼圓而亮,像是一隻討主人歡喜的小狗,她捏著他的指尖,終於開始認真哄他:「你居然還在生氣。」

「……」

「我本來還想讓你禮尚往來一下。」林兮遲有些苦惱,「那算了,我自己擦頭髮。那你別生氣了,我剛剛給你擦頭髮就是在哄你,你就當我剛剛的行為是不求回報的——」

還沒等她說完,許放便抬起了手,拿起搭在她腦袋上的那條毛巾,默不作聲地揉搓著她的頭髮。

林兮遲眨著眼看他,站起來坐在他的旁邊,悶悶道:「我就是覺得你喜歡這個名字的呀,不然我跟別人一樣喊你許放,那多生疏啊。」

許放沒搭腔。

林兮遲乾脆抱著他的腰,臉往他的腹肌上蹭,耍賴般地喊著:「你!不!要!生!氣!了!好!嗎!」

許放瞥她一眼,終於開了口:「誰他媽生氣了。」

聽到這話,林兮遲抬頭看他,表情還有些小心翼翼:「那你怎麼不開心。」

他輕笑一聲:「裝的。」

「……」林兮遲踢了他一腳,這才鬆了口氣,開始指使他,「你去給我拿吹風機,給我吹頭髮,我不想動了,我好累。」

許放的眉眼一挑:「你什麼時候不累。」

林兮遲很直接:「你不在的時候。」

「……」

許放沒再說什麼,起身到浴室裡去拿吹風機。

林兮遲趴在床上,拿起被她放在床頭櫃上的手機,打開網頁開始搜索:【現役軍人結婚的規定和流程】。

等許放回來了,她就換了個位置,趴在他的腿上,看著網頁上的內容。把大致的流程看完,林兮遲突然看到有人說——部隊響應國家號召,提倡晚婚,男性提倡滿二十五週歲後結婚。

二十五歲。

林兮遲暗自在心中算。

等許放過完今年的生日,他就二十五歲了。

哦。

剛剛好。

林兮遲心滿意足地點點頭。

她繼續往下划動,突然看到一句——中國刑法規定了破壞軍婚罪,對軍婚予以特別保護,法律規定:「現役軍人的配偶要求離婚,須得軍人同意。」

看到這話,林兮遲愣了下,瞬間抬頭看著許放。

耳邊是吹風筒運作時發出的呼呼聲,格外吵。

她的動作很突然,許放差點就把她的頭髮捲進了吹風機裡,此時也嚇了一跳,立刻關掉了吹風機,皺著眉問:「你幹什麼。」

「屁屁。」林兮遲把手機上的內容給他看,「這個真的假的。」

許放漫不經心地掃了眼,也沒多在意,輕輕應了一聲:「嗯。」

林兮遲啊了一聲,呆滯地看他,訥訥道:「那如果是你提的離婚呢?」

沒想到她會說出這樣的話,許放的表情立刻難看了起來。

「說的什麼玩意兒。」

林兮遲直接把這話理解成「只要他提了離婚她就必須離」的意思,她猛地坐了起來,胡攪蠻纏地壓在他的身上,不敢相信地說:「許放!你還要不要臉!」

許放:「……」

「不行,我不管。」林兮遲俯下身,洩憤般地咬著著他的脖子,「這也太不公平了!我纏了半天的結婚你只要說一句就離了嗎?你做夢!」

說著,林兮遲抬起了頭,直視著他:「我要弄個婚前協議了,你要是想跟我離婚,你就得自宮!自!宮!!!」

「……」

他在她心中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形象?

林兮遲撒起潑來什麼都不管,就喜歡像個小孩子一樣胡鬧。

夏天的衣服薄,此時兩人的身體緊貼著,隔著的那兩層布料像是不存在了一樣,許放能很清晰地感受到她胸前的綿軟,以及在他身上蹭著的雙腿。

觸感冰涼而軟,在這夏日裡格外舒適。

許放本來還想跟她吵架的心情瞬間蕩然無存,他的喉結滑動著,就這麼被她壓著,一動不動,也一聲不吭。

脖頸處還殘留著她唇上的觸感,溫熱而濕潤。

他的眼神又黑又暗,彷彿帶了隱火,因她的舉動,開始燃燒了起來。

注意到許放的表情,林兮遲突然也察覺到此時氛圍的曖昧。

她向來就只是有賊心沒賊膽的人,對許放的調戲永遠僅限於口頭上的,再進一步的,給她一百個膽子她也不敢。

林兮遲嚥了嚥口水,剛剛的氣勢頓時散了,單手撐著床,想爬起來。

下一刻,許放悶哼一聲,扯住了她的手腕,把她拉了回去。

林兮遲沒防備,整個人又撲到他的身上,鼻尖差點就撞上他的鼻子,兩人的距離變得極近,只要她再低下一寸,就能吻到他的唇。

可她還沒開始有動作,許放單手托著她的臀,半坐了起來,背靠著床頭,她幾乎還沒有反應過來,他便低下頭,急不可耐地貼上她的唇。

這次和往常的任何一次都不一樣。

像是難以自持,又像是隱忍多時。

許放的嘴唇滾燙,捲著她的舌尖,一寸寸地向外帶,像是想把她吞嚥進腹。他的動作粗野生澀,唇舌向下挪,舔舐著她的耳垂。

再繼續向下——

這樣的熱情讓林兮遲像是溺在水中,帶來了窒息感,他的氣息從四面八方向她撲來,她無法掙脫,也不想掙脫。

她感覺自己剛穿上的衣服被他輕而易舉地脫了下來。

略帶薄繭的掌心從她身體的每一個角落劃過,像是帶了溫度和電流,讓她的身體慢慢地燒了起來。

許放咬住了她的軟肉,格外有耐心地在那處啃咬著。

林兮遲的手抓住了他的腦袋,忍不住嗚咽了一聲,雙腿也下意識地蹭著,眼神迷濛,不知道在渴求些什麼。

也如她所願的,她感受到許放的指尖從她褲子裡探入,觸到那片柔軟,用力按壓。

她的手臂也軟綿綿地,搭在他的脖頸處,全身緊繃,嗓子裡冒出細細的聲音,又軟又啞,像是在求饒。

良久,林兮遲的雙腿一僵,大腦一片空白,吸著鼻子埋在他的胸前,沒了聲響。

許放的眼睛赤紅,深吸了口氣,咬著她的脖頸,不斷地找回自己的理智。他扯過一旁的被子,捲到她的身上,胸前還起伏著。

看著她紅潤的眼尾,以及裸露在外的皮膚上,被他留下的痕跡。

許放閉了閉眼,咬咬牙,再次把她扯進懷裡,低頭吻住她的唇,聲音低潤又沙啞,含糊不清地,卻又能讓她聽得一清二楚。

「等老子以後干死你。」

《奶油味暗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