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書念的腦袋抬了起來,低落的情緒在一刻間散去。她舔了舔唇,握著他手的力道收緊,明知故問道:「念是哪個念。」
謝如鶴側過頭,跟她對上視線。他的眉眼清俊,誠實地答:「書念的念。」
「哦,是這個念啊。」
因為喝了酒,書念的臉頰紅撲撲的,模樣被昏黃色的路燈暈染。她突然往他面前一蹦,整個人跳進他的懷裡。
謝如鶴下意識摟住她。
書念笑瞇瞇地抬頭:「那確實是你的。」
聽到這話,謝如鶴低下眼盯著她看,突然笑出了聲,而後用指腹蹭了蹭她的眼尾:「嗯,我知道是我的。」
書念思考了下,傻乎乎地把兩隻手都塞進他的掌心裡:「你的。」
謝如鶴順從地配合:「我的。」
書念像個小孩一樣,繼續說著:「你的你的。」
謝如鶴捋了捋她額前的劉海,語氣溫和而縱容:「我的。」
書念歪了歪頭,覺得有些不對勁兒,認真地提醒他:「我說了兩個。」
謝如鶴沉默兩秒:「……我的我的。」
很快,書念從他懷裡出來,牽著他往前走:「現在幾點了?」
謝如鶴低頭看了眼時間:「九點。」
書念點點頭:「謝謝。」
「回家吧。」
「你怎麼不問我。」書念很正經地看他,「為什麼跟你說謝謝。」
謝如鶴愣了下,還以為是因為他告訴了她時間才道的謝。他思考了下,乖乖地問:「為什麼說謝謝。」
書念抿了抿唇,像個小老頭一樣,很嚴肅地說:「謝謝你喜歡我。」
「嗯?」看著她的表情,謝如鶴的嘴角揚了起來,「為什麼因為這個道謝。」
「就是覺得,這是值得感謝的事情。」
他那堅持了那麼多年的喜歡。
大概是這輩子,上天給予她最大的饋贈了。
因為書念在錄音棚裡呆的時間確實很長,一呆就是半天。她不想讓謝如鶴的時間全部花在等待她上面,所以在某天,她主動跟他提出,到點的時候她會給他打電話。
然後他再來接她。
謝如鶴一開始還不太同意,就算書念那樣說了之後,他依然像往常一樣在外面等著。但次數多了,他怕書念生氣,也只能妥協。
拿著電腦,到附近的咖啡廳,一坐就是半天。
陸陸續續花了一個月,書念的進度漸漸完成得差不多了。
這天,書念按照往常的時間來到錄音棚。她的場次沒剩多少了,黃麗芝的意思是讓她今天全部錄完。
書念錄到一半。
時隔多日,苗蔓大概是空出了時間,出現在錄音棚裡,把剩下的進度完成。
她在棚裡出現的次數本就少,書念聽著黃麗芝的話,遷就苗蔓的行程,把其中一個場次錄完便把棚讓了出來。
書念走到休息室裡,拿著瓶水喝了一口,給謝如鶴發著微信。沒多久,她起身,用一旁的設備對著口型。
不知過了多長的時間,書念出了棚。
棚裡沒有廁所,但這棟樓的每一層都有配公用衛生間。之前,趁這個時間,書念還會跑出來跟謝如鶴說幾句話。
想到這,書念又拿出手機,百無聊賴地給謝如鶴發了個表情。她的注意力都放在手機上,用餘光看著路。
謝如鶴回復得很快:『怎麼了。』
還沒等書念回復,她突然注意到走廊的盡頭,也就是衛生間的旁邊,站著個男人。在這大熱天裡,他帶著帽子和口罩,看起來格外怪異。
書念只看了一眼,很快又重新垂下了眼。但又覺得那個人有點眼熟,沒幾秒又抬眼看了過去。
恰好與那人對上了視線。
一瞬間,書念也認出了他是誰。
是許久未見的徐澤元。
徐澤元大概是在給人打電話,但那頭的人遲遲沒接。隔著口罩都能看出他此刻的表情十分不耐煩,心情很差,眉頭皺成一團。
看到書念的那一刻,他的目光頓住,眼神略顯冰冷。
像是不認得她,徐澤元直接別開了眼。
書念沒注意到他的不妥,給謝如鶴回復:『我看看你在做什麼。』
半分鐘後,謝如鶴發了條視頻過來,拍攝的是他周圍的場景,最後入鏡的是他的臉。大概是光線的問題,他的臉上沒帶什麼表情,卻不顯得冷漠。
隨後,謝如鶴冒出了一句話:「看視頻。」
書念:『看什麼視頻?』
謝如鶴:『你配音的視頻。』
看到這話,書念心情突然變得很好。她的嘴角翹了起來,高興地問:『看的哪個呀?你怎麼知道哪些是我配的音。』
恰好走到衛生間的門口。
書念把手機放進兜裡,走了進去。
等她出來的時候,發現徐澤元還站在原來的地方,但已經沒在繼續打電話。他垂著頭,帽簷遮蓋了臉上的表情,把玩著手機。
書念猜測他大概是來找苗蔓的,沒太在意。她轉過身,用紙巾把手上的水擦乾,往錄音棚的方向走,隨後拿出手機。
正想看看謝如鶴怎麼回復的時候。
身後響起了腳步聲,伴隨而來的是一陣很大的力道,抓住了書念的手腕。她沒防備,也來不及反應,手機直接摔到了地上。
因為這突如其來的大動靜,書念的呼吸停住,喉嚨裡像是有什麼東西堵塞住,發不出聲。她抬起頭,眼裡還帶著茫然,以及漸漸湧上來的恐懼。
下一秒,她看到了徐澤元繃緊了的五官,彷彿怒到了極致。
徐澤元的臉色很難看,一字一頓道:「你沒看到我?」
書念的身體瞬間僵了下來,用力掙脫了下,沒甩開他的手。她的心裡湧上一股不安和煩躁的情緒,說話也顯得生硬,尾音微微發顫。
「你要做什麼。」
「我問你個事兒。」徐澤元的語氣涼涼的,「你跟阿鶴住在一起了?」
書念用力抿著唇:「跟你有什麼關係。」
「你說你惡不噁心。」她這個話跟默認沒有差別,徐澤元冷笑了聲,捏著她手腕的力道加重,嘴裡的話惡毒而難聽,「跟我在一起的時候連手都不讓我碰一下,讓我以為你多純,現在倒是主動爬到別人的床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