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安亞神臉色又變。「你……你在唬人!」
「是嗎?」闇月細眉微微一挑。「要不要試試看?」
這回換安亞尚未回答,狄修斯便搶著說:「來吧!親愛的表姊,就來看看你能讓我痛苦到哪裡去吧!」
雙眸冷芒一閃,「這可是你自己說的。」闇月陰森森地說,模樣還真像個標準的女巫婆。
可狄修斯看起來卻比她更強硬冷酷。「沒錯,看你能不能讓我怕得全身發抖。」
「很好,別說我沒警告過你!」語畢,闇月隨即雙手齊揮,比出一個奇怪的手勢,口中開始唸唸有詞,喃喃讀出一種毫無平仄的奇怪禱詞。
眼見闇月真的開始念起咒來了,安亞不禁心中一凜,兩手也不由自主地緊揪住了狄修斯的衣衫,並緊張兮兮地一下子望向闇月,一下於又瞅住狄修斯的瞼孔,不安地留意他是否出現什麼痛苦的表情,她好隨時喊卡。
誰知道等呀等、等呀等的等了大半天,卻只等到幾聲柴火爆裂聲,安亞的眼睛瞪得都差點脫窗了,兩手也揪酸了,狄修斯仍是一臉「看你能奈我何」的神氣表情,反觀闇月,她不但喪失了冷漠自信的目光,還露出一臉疑惑不解的神情。
半晌後,她終於困惑地自動停上了,「奇怪,怎麼會這樣?」她喃喃自語道。
安亞忍不住也跟著念道:「對啊!怎麼會這樣?」沒戲可看了嗎?
闇月瞪她一眼,旋即又不信邪地再念了一次,可是依舊什麼事也沒發生,不見打雷,也不見閃電,沒有黑雲紅霧,也沒有狂風暴雨,狄修斯當然更沒有什麼痛苦的表情,只有冷酷的眼神,這下子,安亞反倒有點失望了。
「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你是不是念錯咒語了?」安亞忙「好心」提醒,現在她已經不在意狄修斯會不會痛苦了,原先就知道神官會法術,卻從來不曾見他施展過,早就好奇得要死,如今好不容易有機會見識一下,居然就這樣雷聲大、雨點小的給她晃點過去,太不給面子了吧?
「不會啊!」
「那是不是漏了詞兒?」
「也沒有啊!」
「啊!我知道了,你的手勢擺錯了。」
「胡扯,手勢和咒語一點關係都沒有!」
「那你幹嘛還特地擺那種好像跳舞的姿勢?」
「好看啊!」
昏倒!
「拜託,唸咒語還要什麼美妙姿勢啊?對,你一定是分心了,所以咒語才念不好!」
「亂講,我念過幾千幾百次了,從來沒有念錯過。」
「那怎麼會這樣?」
「我比你更想知道!」
看她們姊妹兩人居然當場開起咒語研討大會來了,狄修斯不由得白眼一翻,隨即大步向前,一把拎住闇月的衣襟,在她還未來得及掙扎之前,就使力一甩將她扔出洞外,「拜託你把咒語念熟了再來吧!親愛的表姊。」而後轉身大步走回睡窩。「真是無聊!睡覺!睡覺!」
安亞看得目瞪口呆。「喂!外……外面很冷耶!」
「她要是怕冷,就不會在三更半夜跑來找我們了。」說完,他又躺回被窩裡去了。
「說的也是。不過……」安亞納悶地抓抓頭髮。「她幹嘛無聊的跑來對我們念一些無用的咒語啊?」
「你怎能肯定無用?」
「可是對你一點用也沒有,不是嗎?」
「笨蛋!」
「喂!你幹嘛罵人?」
「因為你就是笨蛋!」狄修斯說著,把毛毯往頭上蒙。「那咒語是對付風魔的吧?」
從毛毯裡透出來的聲音模模糊糊的聽不詳細,安亞只好跑到他身邊蹲下,以便聽清楚些。
「是啊!那又怎樣?」
「現在風魔在我身上嗎?」
一語驚醒夢中人,安亞恍然地拍了一下大腿。「啊,對喔!現在是風神在你身上嘛!」
「如果我想的話,風神還可以把她的咒語反彈回去。哼哼!到時候遭殃的可是她自己。」狄修斯又說。
哈,那不正叫做自作自受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