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檢查,幾人並未在三樓的廁所裡發現什麼奇怪的東西。
這圖書館一共五層,第四層是電子閱覽和多媒體區,第五層則是職員們的辦公區域。
幾人到了四樓,打開了這一層的燈。
「其他幾個鬼呢?」林玨說,「我在樓下看到了老師的那個,用符紙幫她超度了。」
林逐水稍作沉吟,向前幾步,選了一個相對空曠的地方,將袋子裡剩下的東西一一掏了出來。
這些東西全是他們在操場上罐子裡找到的物件,已經確定屬於那些被害死的學生。
將東西放在地上後,林逐水對著周嘉魚招了招手。
周嘉魚上前一步走到林逐水身邊,垂在身側的手忽的被林逐水握住了,周嘉魚心中一緊,正欲發問,便聽見林逐水輕聲道:「需要一點你的血。」
周嘉魚說了聲好,便看見林逐水不知從哪裡取出來了一根細細的針,在周嘉魚的食指上紮了一個小小的口子。
血珠從食指上冒了出來,林逐水用自己的指尖沾了周嘉魚的血液,開始在地板上畫符陣。周嘉魚不是第一次看見林逐水畫符了,但他那流暢的手法依舊讓人感到賞心悅目。符陣看起來和複雜,周嘉魚本來有些擔心那麼一點血夠不夠,但沒想到林逐水還是輕輕鬆鬆的一筆畫完了。被稀釋的血液,呈現出的是淡淡的橙色,當最後一筆勾勒完成,窗外忽的刮起了一陣大風。窗戶被吹得匡當作響,連玻璃也嘩啦啦的響起來,好似有什麼東西要從沉沉的夜色裡擠進這個房間。
狂風之後,安靜的圖書館四樓開始響起一些怪異聲音,那聲音好像是從人的喉嚨裡硬生生的擠出來的,周嘉魚總覺得好像在哪裡聽過,仔細想來,才發現這聲音某部恐怖片裡女鬼出現時的音效幾乎有七八分相似。
遠處的黑暗裡,開始有東西慢慢的朝著這裡移動。
周嘉魚只能在心裡慶幸這裡是現實不是恐怖片,至少沒有BGM應景。誰知道他剛這麼想,黑暗裡的東西突然現身了。
那是五個模樣猙獰的怨靈,她們有的爬著,有的站著,有的貼在天花板上面,但無一例外的,便是都穿著這所學校的校服。毫無疑問,她們便是失去了生命的受害者。
林逐水輕聲歎息,語氣裡帶著些許憐憫的味道,他道:「結束了,離開吧。」他的話語落下的瞬間,周嘉魚聽到窗外響起了打更的聲音。
這更聲一出現,周嘉魚便立刻想起,自己魂魄離體時,曾經在那條街上聽見過拘著鬼混的陰差打出過這樣的調子,他沒想到的事,林逐水的符陣竟是能將陰差直接喚來。
更聲的節奏非常特別,面前五個面目猙獰的怨靈似乎被更聲吸引住,開始朝著牆邊移動,但當他們的身體快要接觸到牆壁時,卻好像被什麼東西攔住了,無法再前進一步。
林逐水走到了靠牆的位置時,手裡多了五根釘子,那釘子有半個手掌長,呈現一種淡淡的金色,看起來倒是十分的漂亮。
他握住釘子,一根一根的往牆壁裡面扎去,本來堅硬的牆壁在林逐水面前卻好像豆腐做的似得,五根釘子被輕輕鬆鬆的全部插.入,接著林逐水的手重重的在牆壁上一拍——
「吼!!」圖書館裡響起了劇烈的嘶鳴,這嘶鳴聲聽起來像野獸受傷後的咆哮,下一刻,圖書館的地面開始猛地搖動,彷彿地震了一樣。
周嘉魚被嚇了一跳,卻是看見林逐水扎入釘子的牆壁竟是開始緩緩流下了黑紅色的血液。
林逐水道:「去吧。」
五個站在原地的怨靈身體慢慢的穿透了牆壁,朝著外面去了。
周嘉魚回頭,看見林逐水擺放在地上的那些物件全部變成了灰,看來這五個凶靈,的確是被林逐水從這圖書管裡解脫了出來。
可既然如此,剛才他們聽見嘶吼聲又是什麼呢,還有腳下的震動——周嘉魚正在這麼想著,卻忽的注意到自己身邊站著的李錦江表情有些奇怪。但李錦江平時一直很害怕這些東西,表情幾乎就沒有正常過,所以他也沒有多想,而是想著是不是他不舒服,關心的問了句:「你沒事吧?李錦江?」
李錦江張了張嘴,說出一句極為小聲的話。
周嘉魚道:「什麼?」他上前一步,想要聽得更清楚,站在他面前的李錦江卻忽的伸出手,重重的抓住了他的手臂,隨即,李錦江張開了嘴——無數的黑髮從他的口中湧出,朝著周嘉魚果了過來,周嘉魚反應不及,整個人都被黑色的毛髮裹成了一團。
這些事情不過發生在片刻之間,周嘉魚連呼救的話語都沒來記得喊出,就感到自己的身體被迅速的吊起,隨即猛然下落,他身下的地板,塌陷了——
「這是什麼東西?」周嘉魚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叫著腦子裡的祭八。
祭八說:「髒東西……」
周嘉魚:「……」世界上不會出錯的話,永遠都是廢話。
「好了我開玩笑的。」祭八好像一點也不緊張似得,「你不要怕,我算過了,你命長著呢,死不了,懷裡不是帶著符紙麼?捏在手裡,那玩意兒敢對你動手動腳,就衝上去貼他丫的。」
周嘉魚:「……」為什麼祭八說話的語氣越來越社會了。
被黑色的頭髮包裹起來,實在不是一件讓人覺得舒服的事兒,特別是那種光滑的觸感,總是讓人有些不太愉快的聯想。
周嘉魚往下墜落了大約三四秒,隨後便被一個東西接住,整個人都被吊了起來。
「好久不見。」有女人的聲音出來。
遮掩住周嘉魚臉的黑髮散開,他看到了一男一女。男人很高,穿著一件黑色的帶帽風衣臉上戴著口罩,看不清楚沒有。女人個頭兒只比男人矮了不少,披著一頭淡黑色的長髮,模樣非常的清純,簡直就像個鄰家小女孩兒。
周嘉魚覺得這聲音好像在哪兒聽過,可是一時間又沒想起來,最後還是祭八提醒他:「你忘了嗎?徐驚火啊!天天打電話騷擾你!」
周嘉魚這才恍然,出口的第一句話就把徐驚火惹毛了:「你還沒變回來啊?」
徐驚火的表情非常明顯的扭曲了一下,他走到周嘉魚面前,伸手掐住了周嘉魚的下巴,冷笑道:「我變沒變回來關你什麼事,周嘉魚,你有想過有一天會落到我手裡麼?」
周嘉魚很坦白的說:「沒有。」
他和徐驚火說話的時候,用餘光觀察著周圍,發現自己處於一個密閉的空間裡,這個空間的牆壁似乎就是纏繞在他身上的頭髮,這些頭髮隔絕了週遭的景色,讓周嘉魚不能判斷出自己到底是在哪兒。
「哼,林逐水,不過如此。」徐驚火語氣不屑,「護了你那麼久,還不是被我們得手了。」
周嘉魚注意到他說得是「我們」而不是「我」,看來身後那個男人,就是徐驚火的同夥了。
「你們到底想做什麼?」周嘉魚道,「殺了那麼多的人——」
「閉嘴!」徐驚火聽到這句話,竟是有些惱羞成怒,他道,「你有什麼資格說話!再廢話,我就封了你的神志,把你變成白癡!」
周嘉魚沒吭聲。說實話,無論是徐驚火的形象,亦或者聲音,都不適合威脅人,周嘉魚甚至注意到,他捏著自己下巴威脅自己的時候,還很費勁的墊著腳尖……當然,這些內容周嘉魚也就只敢自己在心裡想想,要是說出來徐驚火絕對會惱羞成怒。
徐驚火掏出手機,撥了個號碼,周嘉魚還以為他是給他同夥打的,誰知道過了一會兒,電話裡竟是傳出了林逐水的聲音。
「喂。」林逐水的語氣還是很平靜,好像絲毫沒有因為周嘉魚的意外而產生任何波動。
徐驚火說:「林逐水!」
林逐水沒說話。
徐驚火道:「周嘉魚現在我手上,你趕緊把我變回去——不然,我就殺了他!」
林逐水聲音淡淡,但卻能聽出威脅的味道:「我若是你,就一定不會動他。」
徐驚火冷笑:「那得看我的心情!」
林逐水道:「讓我和他說話。」
徐驚火把按下免提的手機放到了周嘉魚的嘴邊。
林逐水說:「受傷了麼?」
周嘉魚道:「沒有,先生,我挺好的……」除了被包成了一個繭子之外,也沒啥大問題。
「好。」林逐水說,「等著我,處理完了這邊,我就來接你。」
周嘉魚說:「好呀。」
徐驚火聞言暴跳如雷:「林逐水,你他媽的以為周嘉魚是在上幼兒園嗎?還來接他,他就要被我殺了——」
林逐水聞言冷笑:「你捨得?」
徐驚火瞳孔縮了縮。
林逐水道:「徐驚火,你好自為之吧。」他說完這話,語氣明顯柔了下來,對著周嘉魚道了句:「別怕,我很快就來。」
聽到林逐水這話徐驚火氣得直接把手機摔了。
站在他身後一直沒有說話的男人,慢慢的開了口,他的聲音有些沉悶:「走吧,我們攔不住他。」
徐驚火不耐道:「我們這趟就白來了?」
男人道:「白來?我們這次,本來就不是衝著林逐水來的,你非要多出事端。」他的語氣裡帶了些不滿的味道。
「我多出事端,難道你他媽的要我保持這個模樣一輩子?」徐驚火非常煩躁的吼出了聲。
周嘉魚的確沒想到能在這裡見到他們內訌的場景,不過也不知道林逐水到底對徐驚火做了什麼,竟是硬生生的讓他變不回原來的模樣了。
那個戴口罩的男人道:「不然你想怎麼辦?」
徐驚火轉頭,惡狠狠的燈向周嘉魚,冷笑著:「就算我不能弄死你,也不能讓你太好過——」他說完這話,從手裡抖出一條手指粗細的蟲子,捏著周嘉魚的下巴,硬生生的將那蟲子塞進了周嘉魚嘴裡。
周嘉魚噁心的差點沒吐出來,徐驚火強迫他吞下蟲子之後,便讓黑色的頭髮將他放了下來。
周嘉魚趴在地上直作嘔,他抬起頭,看見徐驚火和男人都開始往外走,那男人的手裡,不知什麼時候推上了一架輪椅,輪椅之上有個用布包裹著的東西,被放置在上面。周嘉魚從那布包的形狀和縫隙裡,隱約看出……那好像是……一具骨架。只是形狀有些奇怪,看起來比人類的骨架大了不少……
周嘉魚身體有些僵,躺在地上動也不能動,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徐驚火和那個男人走遠。隨著他們的離開,身邊的黑髮也在逐漸的褪去,周嘉魚這才看清楚自己所在的地方,這是一間十分破舊的地下室,裡面還擺放著幾張桌椅,而徐驚火和推著輪椅的男人正在往出口的方向走,兩人已經打開了門,眼見馬上就要消失在周嘉魚的面前。
周嘉魚急的啊啊直叫,他看著徐驚火伸手握住了門把,往後一拉——「砰」的一聲巨響,門外竟是湧入了青色的火焰,那火焰瞬間就點燃了徐驚火和男人的身體,包圍了整間地下室。
周嘉魚被這一幕嚇的目瞪口呆,他第一個反應就是自己要被燒死了,誰知道那火焰靠近他之後,他竟是沒有任何的燒灼感,反而覺得整個人都暖洋洋的……
「徐驚火。」林逐水的聲音從門口傳來,「你要去哪兒?」
徐驚火和那男人都軟倒在地上,看起來身體好像不受自己控制了一樣,徐驚火咬牙道:「林逐水!你怎麼可能這麼快!」
林逐水不答,他站在火焰之中,彷彿一隻涅槃的火鳳,腳下步伐緩緩踏到了徐驚火面前:「我之前是不是告訴過你,別碰周嘉魚?」
徐驚火不說話,他的表情開始變得痛苦,那讓周嘉魚覺得格外溫柔的火焰,在他身上卻變成了折磨。
徐驚火還想說話,只是他口中「你」字剛冒出口,林逐水便一腳踹在了他的肩膀上,把他踹了個踉蹌,隨後重重的踩上了他的後背。
林逐水的語氣還是很平淡,但此時的這種平淡之中蘊藏的殺意,卻讓人徐驚火心中顫抖不已,他聽見林逐水說:「徐驚火,你說我就在這裡把你們兩個殺了可好?」
他話語剛落,徐驚火身邊的那個男人開始重重的咳嗽,那咳嗽的聲音越來越響,簡直好像被什麼東西扼住了喉嚨。
徐驚火也是一副要背過氣的樣子,他艱澀道:「你、你不能殺我……」
「為什麼不能。」林逐水冷漠的反問。
徐驚火道:「若是我死了,周嘉魚也會……死。」
林逐水聞言忽的笑了起來,這笑容燦若春花,卻讓徐驚火的心一點點凍結,因為林逐水說:「就憑你下蠱的功夫,也敢在我面前造次?」
林逐水向來內斂,周嘉魚很少看到他如此自傲的模樣,可這樣的林逐水卻並不讓人討厭,周嘉魚反而感到自己的心臟在瘋狂的跳動,甚至於他都開始懷疑自己這種過於激烈的反應是不是因為徐驚火餵他吃的那條蟲了。
徐驚火面無人色,說不出話,林逐水展現出的強大實力,讓他對自己喪失了信心,在這一刻,徐驚火終於清楚的意識到,他和林逐水,根本就不是一個級別的。
林逐水說:「但是,我今天可以饒你一命。」
徐驚火眼前一亮。
林逐水繼續道:「只要你說出,你身後的人。」
徐驚火眼裡的亮光瞬間暗下,像是瞬間沒有了求生的慾望似得,他的嘴唇緊緊抿起,渾身上下都開始散發抗拒的氣息。
而他身邊那個倒在地上的男人,卻開始開口求饒:「我、我願意說!」
徐驚火罵道:「叛徒——」
男人根本不理,他道:「我願意說,放過我!」
林逐水道:「你說。」
男人道:「那個人的名字叫……」他的嘴唇動了動,剛做出一個口型,聲音還卡在喉嚨裡,鮮紅的血液便從他的口中大量湧出。
「唔——」男人似乎全然沒有料到會發生這樣的事,他大口大口的吐著血液,不到片刻氣息便微弱了下來。
在他旁邊的徐驚火對著林逐水冷笑道:「看到了麼?這就是背叛者的下場。」
林逐水冷冷道:「我看不到。」
徐驚火:「……」他沒想到這時候林逐水還會和他扣字眼,差點沒被氣個半死。
此時門外傳來了腳步聲,林玨和沈一窮也氣喘吁吁的出現,他們進屋見到徐驚火之後均是面露訝異之色。
「他們就是幕後元兇?」林玨很直白的說,「怎麼已經死了一個了?」
林逐水冷淡的嗯了一聲。
沈一窮注意到了周嘉魚的情況,擔憂道:「嘉魚,你沒事兒吧?」
周嘉魚心說你看我像沒事兒的樣子嗎?當然,這話他也說不出口,只能乾瞪眼睛。
沈一窮說:「你別害怕啊。」他衝過去蹲下來把周嘉魚扶起,左看右看,發現屋子的門口發現了一架輪椅,很高興的說,「有輪椅!你等著,我給你推過來。」
他夯吃夯吃的的跑到輪椅面前,看見了輪椅上用白布包著的東西,沈一窮也沒多想什麼隨口便掀開了白布,被裡面包裹起來的屍骨嚇了一跳:「這兒有具骨架!」他看著骨架,第一個反應就是這是人類的,但當他仔細觀察之後,愕然的發現這骨架下半身沒有腿,反而是魚骨一般的形狀。
「這……」沈一窮驚道,「這不是人類的骨架啊。」
躺在地上的徐驚火冷笑:「這當然不是人類的骨架,你真是無知——」他表情裡帶著輕蔑,看樣子正欲來一番長篇大論。
誰知道沈一窮這貨衝著骨架鞠了個躬,說了句前輩打擾了,就把骨架拿起來放到了地上,然後推著輪椅高興去接周嘉魚了。
徐驚火簡直要被沈一窮這舉動氣死,他道:「你、你知道你在做什麼?你知道這骨架有多珍貴嗎?」
這骨架上身為人下半身是魚的模樣,腦袋上還帶著一個螺旋狀的角,看起來很像是傳說中的鮫人。
「沒想到世界上真的有這樣的東西。」林玨站在旁邊研究,「你們就是為了這骨架來的?」她思量片刻,有些驚訝,「難道傳說裡吃了鮫人的肉可以起死回生,長生不老的傳聞,是真的?」
徐驚火閉了嘴,看起來對林玨的話題頗為抗拒。
林逐水慢慢的走到了骨架旁邊。
徐驚火瞪著林逐水,道:「你要做什麼?你該不會是要——」他話還沒說完,便眼睜睜的看著那鮫人的骨架之上燃起了熊熊烈火,火焰顯示出的青色在告訴旁人其溫度極高,雖然一時間骨架無礙,但被燒成灰也是時間的問題。
「住手!!林逐水!!!」徐驚火要瘋了,開始不斷的掙扎。
林逐水眼睛依舊閉著,可徐驚火卻有種他居高臨下冷漠的俯視自己的錯覺,他瘋狂道:「林逐水,這是鮫人的骨架,環已經完成了,只要再等些日子——」這個循環根本不需要周嘉魚的鮮血,他只是想將他們騙入局裡一網打盡,誰知道林逐水的實力竟是如此逆天,竟是連他逃跑的機會也沒有。
徐驚火以為被欺騙的是林逐水他們,現在想來,他們恐怕早就發現了自己不是李錦江,一直在演戲給他看,偏偏個個演技精湛,絲毫沒有露出破綻。
林逐水不語,鮫人的屍骨開始逐漸碳化,而躺在地上的周嘉魚,再次聽到了那種類似野獸的咆哮聲,這次他聽得很清楚,這聲音明顯是從那骨架身上出來的。
難道他們真的已經將鮫人復活,只差最後一步了?周嘉魚心中愕然。但看其他人的模樣,卻好像根本沒有聽到這聲音似得。
沈一窮把扶起,讓他坐在輪椅上,推著他到了門口,說:「周嘉魚,是不是他欺負了你?想不想欺負回來?」
周嘉魚動不了無法回答。
沈一窮說:「是你的眼珠子就上下搖一搖。」
周嘉魚眼珠子上下動了動。
沈一窮摩拳擦掌:「沒事兒,我推著你從他身上碾過去好不好?讓他欺負你!」
周嘉魚:「……」沈一窮你黑仔很有想法啊。
徐驚火眼睜睜的看著他們好不容易搞出來的鮫人化為了灰燼,又聽到了沈一窮的話,氣得渾身發抖,兩眼一翻,居然直接暈了過去。
沈一窮驚了:「我就嚇嚇他啊,怎麼就暈了。」
林逐水表情裡透出絲絲無奈的味道,衝著沈一窮招了招手:「過來。」
沈一窮推著周嘉魚到了林逐水的面前。
林逐水半蹲下,對著周嘉魚道:「我要把你身體裡的蟲子逼出來,可能會有些疼,你且忍著些。」
周嘉魚的眼珠子上下動了動,示意自己完全沒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