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嘉魚聽到孟揚天的話語,第一個反應就是他在騙自己。沒想到孟揚天卻早就料到了周嘉魚心中所想,說他給周嘉魚發了一份視頻文件,讓周嘉魚看過之後再和他聊。
周嘉魚還想再說些什麼,孟揚天卻是掛斷了電話。
下一刻,手機發出一聲叮咚的脆響,孟揚天真的給周嘉魚發來了一個網址。周嘉魚盯著那網址看了好久,最後還是從床上爬了起來,打開了電腦。
用凍僵的手艱難的敲打著鍵盤,周嘉魚將網址輸入了網頁的地址框,然後深吸一口氣,敲下了回車鍵。
屏幕上畫面一轉,竟是真的出現了一個視頻畫面。
周嘉魚在心中祈禱,卻已經隱隱有了不詳的預感,他緩慢的移動著鼠標,點開了那個播放按鈕。
屏幕動了起來,因為光線不足,畫面並不太清楚,但周嘉魚還是一眼就認出了林逐水。林逐水似乎站在一個低矮的洞穴裡面。「林逐水。」說話的人竟然是姜築,他惡狠狠的說,「你瘋了嗎,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周嘉魚看不清楚林逐水的表情,但能從他的語氣裡感受出他的冷漠,林逐水說:「交出來。」
姜築憤怒道:「我都說了沒有了,你真以為我在騙你?你要找那東西,還得去找孟揚天……」
林逐水冷漠道:「你真沒有?」
姜築說是的。
林逐水的聲音再次響起,這次聲音聲冷如冰,帶著徹骨的寒意:「那你可以去死了。」
接著便是一聲淒慘的叫聲,周嘉魚看到黑暗的洞穴裡,燃起了一簇耀眼的火焰,那火焰竟是附著在了姜築的身上,瞬息之間便將他繞城了灰燼。
姜築和孟揚天手上都沾染了那麼多的人命,單單是學校裡的鮫人骨和直播事件中被他們害的失去生命的年輕人有數十個。他有這樣的下場似乎並不讓人覺得憐憫,但周嘉魚,卻還是屏住了呼吸——因為他從未見過,殺心這麼重的林逐水。
不過是幾句話便手起刀落,絲毫沒有打算再和姜築繼續糾纏。
如果視頻到這裡便結束,那周嘉魚並不會擔心林逐水,但畫面裡面雖然沒有了光,卻還能聽到緩慢的腳步聲,似乎是林逐水正在往前慢慢的移動。
周嘉魚屏息凝神,仔細的看著,害怕漏掉了任何一個細節。
就在他以為畫面會一直黑下去的時候,卻又有光線進入了視野,只是這次的光線來源卻十分的特殊——周嘉魚看到了一條流動著的紅色河流。
河流深陷在峭壁之下,裡面是流動著的岩漿,林逐水便走在岩漿旁的高崖之上,他的臉色被昏暗的光線襯出了一種黯淡的白,也不知道是不是周嘉魚的錯覺,他看到林逐水的嘴唇上沒有一點血色。
「先生!」周嘉魚看到這裡,整個人心臟都好像被人捏住,他甚至不由自主的伸出手,想要觸碰屏幕上的林逐水。此時他們已經快要三個月不曾見面,但周嘉魚一刻都不曾忘記林逐水的模樣。
在視頻裡本來在朝著前面行走的林逐水,卻像是聽到了什麼聲響,忽的扭頭看向身後。
而接下來的一幕,讓周嘉魚陷入了難以言喻的恐慌之中,他聽到了視頻裡傳來了一聲巨響,接著畫面劇烈的抖動起來,原本站在山崖邊上的林逐水,腳下的岩石開始一片一片的塌陷,雖然畫面非常的黑,但周嘉魚卻親眼看見,林逐水似乎從高處墜落了下去……
周嘉魚看的渾身發冷,乃至於手都開始不停的顫抖,他重重的嚥了嚥口水,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將視頻再次看了幾遍。
「這視頻有造假的可能麼。」周嘉魚和祭八討論,「怎麼看……都不像是假的。」
祭八也贊同周嘉魚的說法。
周嘉魚道:「那就是孟揚天說的是真的了,先生真的出了事。」他從椅子上站起來,在屋子裡面有些焦躁的轉著圈,手不由自主的又伸進了自己的衣服兜裡,捏著那張牛皮紙,「孟揚天到底想要做什麼。」
沒人能給周嘉魚答案,除了電話那頭的人。
最後,周嘉魚還是再次撥通了孟揚天的電話號碼,他看著電腦屏幕,聽到那頭傳來了孟揚天的聲音。
「周嘉魚。」孟揚天微笑著說,「很高興再次接到你的電話。」
「那視頻到底是怎麼回事?」周嘉魚有些焦躁,連帶著語氣也控制不住的惡劣起來,「孟揚天,你到底想幹嘛。」
「我?其實我也是被逼無奈呀。」孟揚天絲毫不介意周嘉魚的憤怒,他歎息著,彷彿真的是受害者一樣,「所以你想救林逐水麼?他現在狀況不妙……」
「你要我做什麼?」周嘉魚咬牙切齒。
孟揚天道:「周嘉魚,你不用對我有這麼強的敵意,我從來都不是你們的敵人。」他大笑起來,笑容裡充滿了癲狂的意味,他道,「不是我要你做什麼,是你自己要不要去做……我可以告訴你林逐水現在所在的位置,但是你必須保證,你只能獨自前來。」
周嘉魚握著手機的力道極重,如果孟揚天在他面前,他估計自己早就一拳揮出去砸在他臉上了,但此時他只能忍了下孟揚天的挑釁:「說。」
孟揚天道:「你還記得,你們上次去過的孟氏遺址麼?」
周嘉魚道:「記得。」
那場泥石流將孟氏遺址全部蓋住,周嘉魚也看過泥石流發生後一個月的照片,所有的建築物都看不見了,山坳被泥土幾乎填平,表面開始生出一些星星點點的雜草,看起來頗為荒涼。
「林逐水現在就在那兒。」孟揚天道。
周嘉魚沒想到孟揚天會給出這樣的答案,他正欲繼續發問,孟揚天便道:「當然,他去的地方比較特別,一般人都沒法進去,那是屬於我們孟家的埋骨地,你一個人過去,等我確認了你的位置,再告訴你更加精確的地點。」
周嘉魚道:「我要怎麼相信你,如果你騙了我——」
「騙了你又如何?」孟揚天聲音是冷漠的,「你可以不相信我,賭一把我到底是不是在騙你,還有,如果你非要偷偷帶人過去,會發生什麼我可不保證,如果他們死在了那兒,你就是害死他們的兇手。」
「好。」周嘉魚說,「我答應你,我馬上出發——」
孟揚天愉快的笑了起來:「不愧是林先生的弟子,有魄力,那就,明天見吧。」他說完這話,毫不猶豫的掛斷了電話。
和孟揚天結束通話之後,周嘉魚給林玨和林逐水都去了電話,和之前一樣,電話裡依舊顯示用戶不在服務區,這幾乎是證實了孟揚天的說法。
如果林逐水還安全,他絕不可能會在大年三十的晚上不給周嘉魚報信,讓他安心,顯然只有處於無法脫身的狀態裡,林逐水和他的通訊才會在這麼特殊的日子裡中斷。
「你真的要去嗎?」祭八有些擔心,「萬一孟揚天騙你呢?」
周嘉魚已經拿出了包開始收拾行李,面對祭八的旨意,他直說了一句話:「我賭不起。」
祭八沉默了。
小紙本來在屋子裡睡覺,被周嘉魚的動靜吵了起來,它迷迷糊糊的揉著眼睛,細聲細氣的問爸爸你要去哪兒啊。
周嘉魚本來有點猶豫要不要把小紙帶過去,但是立馬想起,孟家就是死於火災,而小紙到底是紙做的,會不會也受到影響卻是未知數……況且,小紙是最後的一個紙人了,周嘉魚實在是不敢冒這個險。
「小紙乖。」周嘉魚哄著小紙,「爸爸有事情要出去一趟,你明天早晨把這個紙條給……沈一窮。」
小紙不識字,拿著紙條左看右看也看不明白,但它隱約感覺到了什麼,怯生生的扯著周嘉魚的衣角,說爸爸你要去哪兒呀,能不能帶小紙一起去。
「不行哦。」周嘉魚摸著小紙的腦袋,「那裡很危險,爸爸不能帶著小紙,而且小紙還要保護院子後面的祖樹,以後小紙還要靠著祖樹娶媳婦呢。」他說著這話,自己露出溫柔的笑容。
小紙還是不願意放手,就這麼眼巴巴的看著周嘉魚。
周嘉魚又安撫了它好些時候,才讓它總算是放棄了跟過來的想法,小紙說:「那爸爸答應小紙,一定要回來呀。」
「嗯,會回來的。」周嘉魚笑著,「會和大爸爸一起回來。」
小紙拿著周嘉魚留給它的紙條,看著周嘉魚背著行李出了門。
車票已經在網上訂好,萬幸的是現在是大年三十,幾乎沒有什麼人出門,再加上孟家是東北那邊,也不是旅遊區,所以周嘉魚在決定獨自出發後,很快就訂到了凌晨的車票。他背著一個包溜出了屋子,當然,在出去之前,他偷偷的去了一趟保存林逐水血液的冰櫃,將裡面的血液全部帶上了。
出門打了車,周嘉魚直奔高鐵站。本來他考慮要不要坐飛機,但是雪太大,周嘉魚怕航班延誤耽誤時間,於是便定了十個小時車程的車票,到那邊的時候應該剛好是傍晚。
在出租車上,周嘉魚實在是冷得厲害,便開了一袋血慢慢的喝了。血入口是冰的,但是經過喉嚨進入胃部之後,卻化為了暖流。周嘉魚又有些困了,他怕自己睡著,用力的掐著大腿。司機坐在前面的司機大叔注意到了他的動作,安慰道「小伙子,你睡吧,等到了地方我叫你。」
周嘉魚感激道:「謝謝師傅。」
「哎呀,這有什麼好謝的,這大過年的去哪兒呢。」司機師傅說,「看你挺年輕的,別是和家裡人鬧彆扭了吧?」
周嘉魚笑著說沒有呢。
「那是要回家麼?」司機師傅又問。
「不是。」周嘉魚溫聲道,「我要去找一個人。」
「哦,怪不得。」司機也露出笑容,「是喜歡的人吧?唉,年輕真好,遇到喜歡的人,勇敢一點是好事……」
是啊,能遇到喜歡的人真好……在他的絮絮叨叨裡,周嘉魚閉上眼睛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半個小時後,周嘉魚被司機從車上叫了起來,說是到站了。
周嘉魚揉揉眼睛,對著司機道了謝,背著包離開了出租,過了安檢之後很快上了車。
列車緩緩發動,駛離了站台,周嘉魚看著週遭的燈光遠去,一切都歸於黑暗。
在車上,周嘉魚把孟揚天發給他的視頻又看了好幾遍,他在心中暗暗的祈禱,希望一切都還來得及。
火車開了十八個小時,中途周嘉魚吃了兩頓盒飯。因為最近他身體都特別疲勞的緣故,沈一窮他們早晨也不會特意來叫周嘉魚吃飯,而是會等著他自然醒自己下去。周嘉魚給小紙說的時間是中午十二點,讓它到了時間再把紙條給沈一窮他們看。
小紙顯然是很聽周嘉魚的話的,十二點一到,周嘉魚的手機就響了起來,看號碼是沈一窮打過來的。
周嘉魚起來便聽到沈一窮氣急敗壞的聲音,「周嘉魚,你在哪兒,你幹什麼去了——」
周嘉魚說:「你冷靜一點。」
「我冷靜不了,你快給我回來!你到底去哪兒了,你要什麼去!」沈一窮顯然已經是語無倫次了,他生氣的不得了,語速飛快的問了一大串問題。
周嘉魚聽得有點頭疼,說你說慢一點,他聽不清楚。
不過下一刻,沈一窮的手機就被搶了過去,這次傳來的是沈暮四的聲音,問的還是那個問題,不過語氣倒是冷靜多了:「周嘉魚,你去哪兒了?」
「我有點事。」周嘉魚說,「你們不要擔心我。」
沈暮四怒道:「不擔心你,怎麼可能不擔心,周嘉魚,你怎麼能這樣,你要是出事了,我們怎麼和先生交代?!」
周嘉魚聽著這話,卻是沉默了好一會兒,才低低的從喉嚨裡擠出一句:「我要是出事了,先生就不用抽血了。」
這句話一出,電話那頭一片寂靜。
「謝謝你們。」周嘉魚說,「和你們相處的日子很快樂,謝謝你們。」
沈一窮又開始罵,罵著罵著卻帶上了哭腔,小紙抽泣的聲音也傳了過來,說爸爸你要去哪兒呀,你不要小紙了嗎。
周嘉魚聽了一會兒,實在是受不了了,便將電話掛斷直接關了機。
他知道這次出行是冒險,但他不想再等了,他害怕林逐水因為自己出事,害怕自己成為林逐水生命裡的那道劫難。
他本就是個已死之人,就算真有了什麼,也不過是還債而已。
周嘉魚這麼想著,躺在鋪上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他睡得並不安穩,夢境裡全是一些零碎的畫面。他看到了關於重生之前,那些已經快要忘記的畫面,還有重生之後,和林逐水相處的點點滴滴。
這是個如同走馬燈一般的夢,等到周嘉魚夢醒時,卻發現自己滿臉都掛滿了淚水。他從床鋪上爬起來,抹了一把臉,擦乾淨了水漬。
因為大年三十,車廂裡空蕩蕩的,幾乎就只有周嘉魚一個人,他點了根煙,慢慢的抽著,說:「祭八啊,外面的月亮可真好看。」
祭八說:「對呢。」
「彎彎的。」周嘉魚也彎起眼角笑了,「還記得第一次看見先生在院子裡喝酒,那時候的月亮也是這個模樣。」
祭八不知道該說什麼,它明明是隻鳥,可卻能從它的臉上看出悲傷的味道。
「我真想他。」周嘉魚說了這一晚的最後一句話,「特別特別的想。」
火車終於到站,期間經歷了又一次天亮天黑。
周嘉魚下車的時候把手機開了機,看到自己的電話幾乎快要被打爆了,屋子裡的那四個都拼了命的給他打電話試圖聯繫上他,最近的一個通話記錄來自半個小時前。
周嘉魚心裡有些感動,但並沒有回撥過去,而只是發了個短信報平安後,又把手機關了機。
他到了現在,已經沒法子回去,只能往前走一步算一步。
此時這邊連綿的山脈,已經被厚厚的大雪覆蓋,一眼望去草樹皆白,地上更是附著著深深的積雪,踩在上面足以沒過小腿。
周嘉魚在附近的小鎮上又買了一些裝備,便獨自一人進了山,朝著孟氏遺址去了。
之前去孟氏遺址時,有徐鑒帶路,現在他一個人去,到底是有些吃力。不過幸運的是去孟氏遺址的道路只有一條,順著那條路一直往前,就是周嘉魚的目的地。
周嘉魚上山前,又喝了一袋林逐水的血。他害怕血液結冰,一直貼身用體溫護著。此時喝進嘴裡,感覺身體溫暖無比,身體再次充滿了力量,簡直彷彿林逐水就在他的身邊作伴。
「感覺好多了。」周嘉魚對祭八說,他身體十分疲憊,慢慢的打了個哈欠,伸手重重的揉了揉臉讓自己清醒一點,「還有多久能到呢。」
「快了吧。」祭八說,「我記得孟氏遺址不算太遠的。」
的確不算太遠,但那也是平日的路程,此時天色漸暗,道路上面全是厚厚的積雪,行進起來自然不太方便。周嘉魚用盡全力趕路,也沒能在天黑之前到達目的地。
天上又開始飄雪,這麼冷的天氣,周嘉魚也不敢半途休息,他再次讓手機處於開機狀態——這次不是為了接沈一窮他們的電話,而是害怕錯過了孟揚天的信息。
夜幕降臨,白色的雪地反射出瑩瑩光芒,周嘉魚在其上踩出嘎吱嘎吱的聲音,口中喘息著呼出白氣,一步步艱難的往前。
終於,在快要午夜十二點的時候,周嘉魚終於到達了孟揚天口中的孟氏遺址。他居高臨下,看著已經山坳裡面已經被泥石流填平的小鎮。現在已經完全看不到建築的痕跡了,只能看出泥石流流過的路徑,其上覆蓋著積雪,餘下一片讓人唏噓的平坦。
周嘉魚大口喘息著,掏出手機撥通了孟揚天的電話,電話響了三聲便被人接起,周嘉魚說:「我到了。」
「我知道。」孟揚天淡淡道,「我看到你了,你是一個人來的,這很好……」
周嘉魚說:「要怎麼進去?」
孟揚天說:「跟著他們走。」
周嘉魚正在想跟著他們走是什麼意思,便聽到旁側的樹林裡,傳來了窸窸窣窣的聲音,像是有什麼野獸似得。他心中一緊,將手電的燈光投射過去,卻是看到黑暗之中,厚厚的雪地裡竟是慢慢的爬出了一個個怪異的身影——那是一具具黑色的焦屍。
雖然是人形的模樣,但其實這東西已經完全算不得人類,他們保持著被烤焦的姿態,一步步扭曲著身型朝著周嘉魚走來。
周嘉魚雖然之前來這裡的時候已經見過一次,可這麼近距離的再次看到這些東西,還是被嚇了一跳。他屏住呼吸,腳步微微後退,想要和這些東西拉開距離。
但好在那些焦屍也沒有要靠到周嘉魚身邊的意思,他們慢慢的轉過身,朝著另外一個方向開始移動。
周嘉魚抓著手機趕緊跟了上去。
「快一點哦。」孟揚天說,「周嘉魚,留給你的時間不多了。」他說完這句話,直接掛斷電話,留給了周嘉魚產生無限種想法的忙音。
周嘉魚再次覺得孟揚天這人可真是夠王八蛋的。
焦屍雖然步伐特別的奇怪,但速度卻是不慢,一步步帶著周嘉魚朝著山坳更深處去了。
周嘉魚跟得有些吃力,但還是咬牙堅持著,同時他也在觀察著面前的焦屍。這些焦屍大概一共有四具,看起來都是男性。看起來和他們上次到這裡時遇到的那些幾乎別無二致,但周嘉魚看著這些屍體,卻莫名的想到了姜築弄出來的那些黑色液體,他總覺得那些黑色液體和這些焦屍有著脫不開的關係,他猜測,如果將那些黑色液體完全復活,可能就會出眼前這種焦屍的形態……
周嘉魚一邊想著,一邊跟著往前又走了一段路,再繞過一些雜亂的岩石之後,眼前的景色忽的豁然開朗,他似乎到達了一個岩石構造的地段,這裡沒有一顆雜草,全部鋪滿了厚厚的灰塵。
焦屍突然停下了腳步,周嘉魚朝著他們所在的地方仔細望去,卻是發現在一個隱秘的地方,出現了一條足以讓人一人通過的縫隙。
難道就是這裡了麼?周嘉魚正在疑惑,便看到焦屍們正的順著縫隙,慢慢的將身體擠了進去。
「你真的要去麼?」看到這一幕的祭八擔憂了起來。
「嗯。」周嘉魚說,「如果孟揚天真的要弄死我,現在已經可以動手了,何必再折騰這些麻煩的事?」
倒也是這麼個道理,可祭八依舊十分擔心,它知道自己勸不動周嘉魚,只好安靜的閉了嘴。
周嘉魚咬了咬牙,脫下了身上的背包,開始試圖也進入山體的縫隙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