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巨鳥在空中盤旋了片刻,便朝著巨熊俯衝下來。
它的身形極為龐大,朝下俯衝之時,帶起的颶風竟是刮倒了一大片的樹木。
張京墨隱匿在樹木之中,小心的躲開了倒下的巨木,以他的身形和那只巨鳥相比,不過是巨鳥的半隻爪子罷了。
而被攻擊的巨熊雖然看外表起來十分的臃腫,但實則動作靈敏,它見巨鳥朝他襲來,便快速的朝著一旁翻了個身,躲開了巨鳥的一擊。
巨鳥一擊不得,再次揮動翅膀,回到了天空之中。
巨熊嘶吼一聲,從地上站了起來,它張開血盆大口,不斷的朝著天空之中巨鳥停留之處怒號,那聲音竟是化作一道道音波,朝巨鳥攻了過去。
巨鳥見狀,急忙扇動了翅膀,抵消了巨熊口中朝著它射來的音波。
這兩隻巨獸一來一回,讓張京墨也差不多看清楚了他們的實力。若是要硬拚,張京墨有把握能說殺死這只巨熊,但是這場戰鬥即便是他勝了,也絕對是場慘勝。
那巨鳥在抵消掉了巨熊的音波之後,口中尖利的鳴叫一聲,竟是以此之道還治,也朝著巨熊噴出了一道音波。
巨熊見狀,巨掌猛地一撲,想要將那音波直接扇開,然而它卻錯估了這音波的威力,前掌瞬間被刺穿了。
巨熊受了傷,變得更加憤怒了,然而那巨鳥飛的十分的高,巨熊也拿它無可奈何。
只不過是幾個動作,兩隻妖獸身邊高大森林卻也被毀了大半,但讓人十分驚奇的是,那些高大樹木倒下的同時,在地上原本十分嬌弱的樹苗,竟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瘋長起來,幾乎是在幾息之間,就變成了一排排參天大樹——由此可見,在這禁地裡,即便是看似普通植物也定是有其與眾不同的地方,不然也不可能在這禁地之中生存下來。
巨熊週遭不斷長出的粗壯樹木,也給巨鳥帶來了一定的麻煩,它又是一聲鳴叫將那一片剛剛張起的樹木噴倒在了地上。
一時間,巨鳥和舉行都拿對方無可奈何,巨熊在估量形勢之後,竟是露出慵懶之態,似乎一點都不著急,甚至原地做下開始小憩。而巨鳥卻不敢往下,只能不斷的在天空之中盤旋。
張京墨觀察了一會兒,心中冒出一個猜測——這只巨鳥的目標似乎並不是要殺死這只巨熊,而是想要穿過巨熊,到達巨熊身後那片濃郁的霧氣。
巨熊像是個衷心的守衛,死死的坐在霧氣之前,不肯挪動一步。
張京墨的身形於這兩隻妖獸而言,不過是螻蟻般的存在,巨熊或許已經發現了張京墨,但它此時此刻,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到了巨鳥身上。
巨鳥知道此戰若是拖下去恐怕會對巨熊更加的有利,它鳴叫一聲,扇動了翅膀,然後朝由天空之中,朝著巨熊再次俯衝下來。
兩隻妖獸又次打了起來。
也不知是不是因為巨鳥有些心急,它一擊之後,躲閃不及,竟是被巨熊抓住了一隻爪子,然後狠狠的摔倒了地上。
巨鳥悲鳴一聲,卻並不後退,而是仰起頭便朝著巨熊的頭上啄去。這一下若是啄實了,恐怕巨熊腦袋會被啄個對穿。巨熊也深知其險惡,它只好以另一熊掌擋下巨鳥的攻勢,然後一口便想要咬向巨鳥的頸項。
巨熊的另一隻熊掌也被巨鳥的長喙啄了個對穿,然而在陸地之上,巨鳥到底是要吃虧一些,若不是它急著進那迷霧之中恐怕也不會露出如此大的破綻被巨熊抓到,以至於此時如此的狼狽。
巨鳥的巨翅不斷的在地上撲騰,掀起了陣陣颶風,巨熊的目標本來是巨鳥的頸項,但在巨鳥瘋狂的掙扎下,它竟是有些壓不住這鳥獸的苗頭。
巨熊深知不妙,它吼叫一聲,居然騰空跳起,然後重重的壓倒了巨鳥的身上。
張京墨清楚的聽到了一聲骨頭碎裂的聲音。
那巨鳥發出一聲淒厲的悲鳴,腦袋歪倒了一旁,原本一直揮舞著的翅膀也委頓了下來,長喙之中溢出鮮紅的血液。
巨熊知道他勝了,然而他並不敢大意,低著頭便又朝著巨鳥的頸項上補上了最後一下,直到將巨鳥的頸項徹底咬斷後,才停下開始粗重的喘息。
不難看出,在這場較量之中,巨熊一直佔了很大的優勢,它不像巨鳥那般焦急,又剛吃過食物,只需在原地守株待兔便可。
然而即便如此,巨熊身上還是受了不少的傷,它的臉上有不少猙獰的抓痕,整個身體看起來都血肉模糊。
休憩了片刻後,巨熊便開始彎腰啃食巨鳥的身體,它吃兩口便會停下喘一口氣,顯然是有些疲憊過頭了。
張京墨還在等,他知道這巨熊肯定是會休息的。
果不其然,巨熊在吃掉巨鳥的一半身體後,便停下了進食的動作,原地趴下閉上了眼,沒過多久,它的呼吸便平穩了下來。
這次和之前不一樣,張京墨感覺得到這熊已經入睡了,他輕輕的吸了口氣,沒有使用法術,而是緩步走到了巨熊身邊。
巨熊的身軀,猶如一座小山,堅硬的皮毛上,佈滿了深紅色的血塊,顯然是已經經歷過了許多場戰鬥。
張京墨屏住了呼吸,將身體裡的靈氣以符菉封住,然後輕手輕腳的從巨熊身邊走了過去。
巨熊似乎隱約聽到了什麼細微的響聲,耳朵微微動了動,但它實在是太累了,沒有將這一點響動放在心上,而是繼續抓緊時間休息。
張京墨就這麼走到了濃霧的面前,那濃霧彷彿是一道鏈簾子,將這邊的世界和那邊的世界隔開來,張京墨站在濃霧之前,正欲踏腳進入,卻聽到身後響起了一聲巨怒的咆哮——顯然是張京墨要進入濃霧之中的動作,將巨熊驚醒了。
張京墨也不回頭,直接一腳踏入了濃霧之中,而他前腳進去,一隻熊掌便重重的拍到了張京墨所站之處。不過它的動作還是太晚了,張京墨整個人都已經進去了。
巨熊見狀,焦躁的咆哮起來,不斷的拍打濃霧之旁的山崖,山崖之上的石頭不斷的落下,它很想踏入濃霧之中,然而前腳剛入便像是被什麼東西刺到了一般,受痛嘶吼一聲,又十分不情願的將腿收了回來。
濃霧之後,並沒有什麼奇怪的東西。依舊是看起來極為普通的山林,只是比外面要幽靜許多。
張京墨進入迷霧之中後,又看到了那條紅線,紅線的顏色更加的艷麗,顯然張京墨的目標離他不遠了。
然而就在這時,張京墨卻聽到了一個女子的聲音。
那聲音輕柔溫和,彷彿小時母親對孩子的慈祥的低語,她說:「真調皮,怎麼到處亂跑,小心我捉住你罰你哦……」
張京墨聽到這聲音,心神猛地恍惚了片刻。但好在他早就有了準備,而且修為也比陸鬼臼高上許多,並沒有聽到這聲音,便被直接勾去魂魄。
但能在第一聲便讓張京墨心神動搖,想來這妖獸,也有不同凡響之處。
迷霧之內,極為安靜,聽不到鳥鳴蟲叫,也聽不到野獸的嘶嚎,但這種寂靜反而讓人有些不安,張京墨順著紅線延伸之處,往山林中走了過去。
原本應該沒有人的山林之中,卻出現了一條青石做成的小道,這條小道蔓延曲折,朝著深山之中而去。
而牽著陸鬼臼一魂一魄的紅線,則順著小道也往山上去了。
「你來了?我等了你好久啊……」又是剛才那女子的聲音,張京墨聽到這聲音眉頭微微皺起:「誰?」
「是我啊,是我啊……」女子發出一串銀鈴般的笑聲:「你過來,過來便能看到我啦。」
張京墨抿了抿唇,他感到他離聲音的距離越來越近了,而心中不妙的感覺,也越發的濃重。只不過紅線所去之處,顯然就在那聲音的源頭處。
既然已經進來了,那就沒有空手而歸的道理。
張京墨抿了抿唇,還是順著青石小路,一步步的走了上去。
這森林裡,並沒有風,但張京墨卻聽到週遭的樹林簌簌的響了起來,還有一個孩子的哭聲隱約夾雜其中。
女子的聲音沒有了,小孩的哭聲卻越發的響亮,張京墨又小心翼翼的走了一段路,在轉過一個彎道之後,他看到了哭聲的來源。
那是一個年齡看起來很小的孩子,此時正蹲在路邊悲傷的哭泣,他的臉埋在膝蓋之間,小小的身體不斷的抽動,顯然是哭的十分傷心。
張京墨很快便注意到,一條紅線的盡頭,便在那小孩的身上——這是陸鬼臼的靈魂,也不是知是那一魄還是一魂。
看到了自己的目標,張京墨卻依舊十分小心,他並沒有上前,而是在不遠處輕輕的道了聲:「你哭什麼呢?」
小孩並不回答,只是哭聲越發的大了起來。
張京墨從這哭聲中聽出了一絲熟悉的味道,他試探性的叫了聲:「鬼臼?」
小孩聽到張京墨喊出的這聲鬼臼,身體似乎是僵了僵,停頓了許久,才緩緩抬頭,奶聲奶氣說:「你叫我?」
小孩抬頭後,張京墨看到了一張滿臉淚痕的臉,這張臉和小時候的陸鬼臼一模一樣,臉頰胖乎乎的,兩隻眼睛似紫葡萄一般,只不過此時都沾上了淚水,看起來有幾分可憐和狼狽。
張京墨說:「是我叫你。」
幼時的陸鬼臼露出茫然的神色,他說:「你是誰?」
張京墨聽到陸鬼臼問他的這句話,心中冒出些許不舒服的感覺,他道:「我是張京墨,是你師父。」
陸鬼臼聽到師父這兩個字,眼睛瞬間亮了起來,不過這只是片刻的事,因為他很快便又哭了起來,這次哭聲比起剛才更加的悲傷,他說:「你騙我,你騙我——師父不要我了,師父不要我!」
張京墨道:「我怎麼會不要你?」
可是小孩子哭起來,哪裡會管別人怎麼想,他哭的越發大聲,竟是讓張京墨心裡生出煩躁之感。本來張京墨是不想上前的,但他見小孩哭的忘我,便在觀察了四周的情況後,抬步走到了小孩的面前。
張京墨道:「別哭了。」
幼年的陸鬼臼並不抬頭,還是埋頭痛哭。
張京墨歎氣,用手撥了一下繫在小孩無名指上的紅線,然後摸了摸小孩軟軟的頭髮:「都是大孩子了,哭什麼呢?」
小孩抽抽噎噎的抬頭,他見張京墨走到了他的面前,便道:「你是誰啊?你來這裡幹什麼?」
張京墨道:「我是你師父,你走丟了,我來把你帶回去。」
小孩呆愣道:「可是我的師父,不是不要我了麼?」
張京墨道:「為什麼不要你了?」
小孩道:「因、因為我……做錯了事。」
張京墨道:「你還小,還有改正的機會,做錯了事也沒有關係,下次改正便好了。」張京墨繼續柔聲安慰道。
小孩抽抽噎噎道:「師父真的不會怪我嗎?」
張京墨道:「不會的。」
陸鬼臼聞言,這才抬手擦乾淨了臉上的眼淚,他說:「你真好,你是誰啊?」
張京墨無奈道:「我是你師父。」
陸鬼臼打了個嗝,然後結結巴巴的說:「不、不會的,我師父不會對我說這些的,他——他討厭我。」
張京墨皺起眉頭,伸手在小孩的臉上輕輕扭了一下:「胡說,我怎麼會討厭你。」
陸鬼臼道:「他是真的討厭我,因為我不是個好孩子。」他說的認真極了,滿面的沮喪。
張京墨道:「你是個好孩子。」——雖然第一世的時候不是什麼好東西,但好在這輩子還是不錯的。
陸鬼臼小心翼翼的問了句:「真的嗎?」
張京墨點了點頭:「你願意和我一起回去嗎?」
陸鬼臼道:「回去?回哪裡?我的師父已經不要我了,我、我回不去了。」他說完,竟是又哭了起來。
張京墨之前就知道小時候的陸鬼臼是個哭包了,但是現在再次切身的體會了一次,他無奈道:「別哭了,堂堂男子漢,哭哭啼啼像什麼樣。』
陸鬼臼小聲道:「我就哭一小會兒……回去之後,就不能哭了。」
張京墨摸了摸陸鬼臼肉呼呼的小臉,無奈道:「好吧。」
於是陸鬼臼又開始哭了起來,這時候的他看起來不過四五歲的年齡,的確是最愛哭的時候,只不過張京墨卻是記起,當年的陸鬼臼並不像現在這般愛哭,甚至於說張京墨都幾乎沒有見到他哭過。
只是不知道到底是當時的他壓抑了愛哭的天性,還是現在的他被張京墨養的太過嬌氣了。
陸鬼臼倒也十分的守信,說哭一會兒,就只哭了一會兒,當他擦乾淚水之後,自便看到張京墨朝著他伸出了手。
張京墨道:「走吧。」
幼年的陸鬼臼愣愣的看著陸鬼臼的手,小心翼翼的問了句:「我可以牽嗎?」
張京墨道:「自然是可以的。」既然眼前的小孩手指上繫著紅線,便說明肯定陸鬼臼丟失的一魂一魄,只是不知道為什麼他和陸鬼臼比起來差別有些太大,完全不似小時候陸鬼臼粘他的模樣。
小孩得到了張京墨的允許後,才慢慢的伸出手,牽住了張京墨。
張京墨見他如此小心,道了聲:「你怕我?」
小孩立馬搖了搖頭,他說:「我、我不怕師父……」
張京墨道:「你若是不怕我,為什麼這幅模樣?」
張京墨問了這話,便後悔了,因為小孩聽到這話後,又哭了起來,這次張京墨卻是怎麼勸都勸不住了。
他只能無奈的彎下腰,將小孩抱了起來,一邊走一邊道:「好吧,你哭吧,不用忍著了。」
眼前這小孩若是陸鬼臼的魂魄之一,完全可以從中看出陸鬼臼到底有多麼的不安,他害怕被張京墨丟棄,害怕張京墨生氣,小小年紀便充滿了惶恐。
但張京墨實在是不明白,他這一世待陸鬼臼已經算是非常不錯了,為什麼陸鬼臼還會是眼前這種模樣。
難道是,他哪裡做錯了麼?張京墨想不出個所以然來,索性不去想了。
紅線找到一根,還剩下一根,張京墨抱著哭的稀里嘩啦的陸鬼臼,順著小道繼續往上走去。
森林之中的樹葉依舊在簌簌作響,似乎其中隱匿了什麼可怕的怪物。
小陸鬼臼似乎有些害怕了,他死死的抱著張京墨,一點都不敢鬆手。
張京墨感覺到自己的肩膀已經被小陸鬼臼的淚水徹底的打濕了,他有些無奈,但到底是沒有說什麼。
小陸鬼臼見張京墨一直吵著山頂去,開口小聲的道了句:「你要去哪啊?那邊不能去……那邊有可怕的怪物。」
張京墨腳步一頓:「怪物?」
小陸鬼臼點頭如搗蒜,他道:「好可怕的,每次靠近她,我都覺的好痛。」他說完,身上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寒顫。
如果可以,張京墨自然是不想去的,他知道那裡有些東西,但紅線延伸的地方,便是山頂,既然已經走到了這裡,就沒有就這麼回頭的說法。
張京墨道:「不怕,有我陪著你。」
小陸鬼臼露出迷茫之色,他說:「你到底是誰,我覺的你好熟悉,又好陌生……」
張京墨見小陸鬼臼的精神狀態似乎很是不好,他想了想,便從懷中取出一個貝殼,道:「你是不是不舒服?想不想進這裡面待一會兒?」
小陸鬼臼楞道:「這是什麼?」
張京墨道:「裡面會讓你覺的舒服些……」這貝殼是他從文真那裡要來的,一個專門放靈魂的容器。
小陸鬼臼有些猶豫,他道:「可是這個看起來很小呀。」
張京墨揪了揪他的臉:「你還不是看起來很小。」
小陸鬼臼扭捏了一會兒,還是應道:「那我試試,若是不舒服,你可不要把我關在裡面。」他說完,竟是化作一縷便飛進了打開的貝殼之中。
張京墨見狀,心中無奈的想,這小子還真是好騙,若他是歹人,恐怕輕輕鬆鬆的便能把他騙走了。
小陸鬼臼入了貝殼後,在裡面叫了起來,張京墨開始還以為他不舒服,結果這包子下一句話便是:「哎呀,哎呀,裡面好舒服啊,我不要出去了……」
張京墨:「……」
小陸鬼臼又道:「你真的要去山頂嗎?那裡可可怕了,你、你說過師父不生我的氣了,要帶我回去的,可不要騙我呀。」
張京墨溫聲道:「我不騙你。」
小陸鬼臼聞言,整個人都高興了起來,他年唸唸叨叨的說著自己有多喜歡師父,師父不喜歡他之後,他有多難過,聽的張京墨眉目都柔和了下來。
張京墨心道,我沒有不喜歡你,你為什麼在靈魂深處,會如此的擔憂呢。
有了小陸鬼臼,周圍也不再像之前那麼安靜的可怕了,張京墨一步步的靠近山頂,而陸鬼臼的聲音也沒有停過。
直到,張京墨踏入了一個範圍,小陸鬼臼的聲音忽的就沒了。
張京墨疑惑道:「你怎麼不說話了?」
小陸鬼臼小聲道:「不要說話,這裡有怪物,會聽到我們的聲音的……你小聲些……」
張京墨壓低了聲音:「怪物?什麼怪物?」
小陸鬼臼道:「是一條——大龍——」他話語落下的剎那,張京墨便聽到了一聲響徹雲霄的龍嘯,一條黑龍從不遠的山頂上騰空而起——這不是最讓張京墨驚訝的,最讓他驚訝的事是,另一條牽著陸鬼臼魂魄的紅線,此時竟是牽在那條巨龍的腳趾之上。
張京墨沉默了半晌,也不知道自己是該高興還是難過,高興的是他徒弟如此有出息,從身體裡出來的魂魄都能化為龍形,難過的是,他想什麼辦法,把這條龍給帶回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