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京墨嫉妒過陸鬼臼麼?這個問題根本無需回答。
作為一個不斷在輪迴之中掙扎,卻苦苦得不到解脫的人,張京墨怎麼可能不嫉妒陸鬼臼那逆天的資質和運氣。
張京墨做了這麼多,掙扎了那麼久,卻比不上陸鬼臼一世的努力。
這種感覺,放在誰的身上都不好受。
所以即便張京墨是心性坦蕩之人,也很難不對陸鬼臼生出一絲嫉妒之心。
但同陸鬼臼師徒這麼多年,張京墨卻也早已習慣了陸鬼臼身上發生的奇跡,那曾經出現的名為嫉妒的情緒,幾乎消失了。
剛才二人的那一吻是如此的纏綿,張京墨並未想到,這一吻結束後,陸鬼臼的話語便像一把尖刀似得插入了張京墨的心臟,刺的他心口血淋淋的疼。
被指出了內心深處最陰暗的情緒,張京墨一時間有些難以接受,他看著陸鬼臼嘲諷的眼神,彷彿在看著最骯髒的自己。
張京墨的步伐同以往的穩健相比,變得有些凌亂,明顯是真的被陸鬼臼的話傷到了。
陸鬼臼目光定定的看著張京墨,不願意移開一刻。
鹿書的聲音響起,他說:「陸鬼臼,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陸鬼臼抬頭看了眼天,語氣平淡:「我怎麼會不知道。」
鹿書焦急道:「那你為什麼要激走張京墨?這陣法是萬萬攔不下最後一道雷劫的。」
陸鬼臼說:「若是師傅在這裡,就能攔得住?」
鹿書語塞,當年那個天道寵兒渡劫的時候,甚至有元嬰後期的修士為其護法,但最後一道雷劫落下,那元嬰修士卻是陪著那人直接化為了齏粉。
陸鬼臼道:「師父還要為我受多少傷?」
他從小便有記憶,所以張京墨對他的好,他都記得格外清楚,當年張京墨屠掉大蟒為他製作鱗甲,後來獻祭身體帶他進入靈脈,接著險入禁地,替他找齊魂魄,在發現他魂魄受損後,又帶著他去了雪山……
他們師徒幾百年,張京墨身上的傷就沒好過。
陸鬼臼有時甚至會害怕,害怕自己償還不了張京墨待他的恩情。
鹿書道:「所以你故意氣走他?」
陸鬼臼道:「你沒發現師父已經被天道雷劫影響了麼?」
鹿書疑惑:「什麼意思?」
陸鬼臼道:「你覺的平日裡的他,會這麼容易的被我激走?」
鹿書一想,發現也是這麼個道理,按照張京墨的性子,即便是聽到了陸鬼臼如此說,估計瞬間就會發現陸鬼臼的目的——但張京墨沒有,不但沒有,甚至於心神都被陸鬼臼的話擾亂了。
劫雲劈下五道後,雷劫便停下了,但這並不是結束,而是天道已經開始醞釀更大的力量,想要碾死陸鬼臼這只不聽話的蟲子。
天空之中,恐怖的氣息越發的濃重,陸鬼臼身上的紫氣更甚,瞳孔之中已是看不到一點黑色的痕跡。
鹿書歎道:「陸鬼臼,你想好怎麼辦了麼?」
陸鬼臼坦然道:「沒有。」在結嬰之前,他根本沒想到自己在結嬰時遇到的居然是天道劫,幾乎可以說是一點準備都沒有。
鹿書對陸鬼臼算是徹底的服了,其他的修士遇到幾乎等於死劫的天道劫,恐怕早就慌的不行了,但看陸鬼臼的樣子,簡直要讓鹿書覺的自己頭上那片又黑又弄的雲層是他的錯覺了……鹿書絕望道:「陸鬼臼,看來我又要換一個宿主了。」
陸鬼臼哦了一聲,顯然是不把鹿書的話放在心上。
鹿書無奈道:「你都要死了,就不能給我點反應麼?」
陸鬼臼說:「誰說我要死了?」
鹿書道:「自然是你啊!」
陸鬼臼淡漠道:「我不但會活還會活的好好的。」
鹿書:「……」陸鬼臼是不是被嚇傻了開始說胡話了。
張京墨心神混亂的離開斷崖沒多久,便察覺了自己的異樣,待他強行壓抑下了心中的憤怒和委屈時,仔細思考了這件事後,開口說的第一句話便是罵了陸鬼臼一聲混賬。
陸鬼臼顯然是想激怒他,讓他離開斷崖,如此幼稚的伎倆,居然還真的讓他得逞了,張京墨想到這裡,臉色變了好幾次。
宮懷瑜和宮喻瑾都站在斷崖之外,看著頭頂上的雷劫,二人似乎沒有想到張京墨會在這時候從斷崖上出來。
宮懷瑜疑道:「張京墨,你怎麼出來了,不陪著陸鬼臼?」
張京墨冷冷的瞅了宮懷瑜一眼,一句話也沒說。
宮懷瑜的眼神在張京墨身上轉了一圈,道:「不會是你怕那雷劈到你,所以才跑出來了?」
張京墨口中吐出兩個字:「滾開。」
宮懷瑜卻好似心情不錯,被張京墨如此說也不生氣,語氣裡甚至還有些讓人不舒服的笑意,他說:「張京墨,你看看這劫雲,就該知道我們為什麼服了陸鬼臼了。」
天道劫,傳說中只有上古大能才會遇到的死劫,卻出現在了陸鬼臼的身上——這已經是對他實力最極致的證明,一個天道想要抹殺的人,他的強大已經沒有人可以質疑。
宮懷瑜道:「再看看你……這麼多輪迴有什麼用?老鼠……」他話說到這裡,被宮喻瑾冷冷的打斷了,宮喻瑾上前一步按住了宮懷瑜的肩膀,道:「別說了。」
「哥,你讓我說啊。」宮懷瑜完全不理解宮喻瑾對張京墨的保護,他說:「這人本來……」
「閉嘴!宮懷瑜!」宮喻瑾惱了,他說:「我之前讓你同他道歉,你道完歉就是這般態度?宮懷瑜,我是不是太寵著你了?」
見宮喻瑾的確是生氣了,宮懷瑜才不甘願的息了聲,但他的眼神之中,依舊在透出對張京墨的輕蔑之意。
宮喻瑾制止完宮懷瑜,才帶著歉意看向了張京墨,他說:「張京墨,我弟弟……」
「不用說了。」張京墨面無表情的看著宮喻瑾,他說:「我才沒有和一條斷腿狗計較的興趣。」
宮懷瑜聞言表情扭曲了。
就在三人對話之際,天空中劈下了第六道雷劫,這雷劫散發出的紫光包裹住了整個大陣,它落到陣法上,不但沒有消散,反而是附著其上,開始緩緩的侵蝕護著陣法。
「不愧是天道劫。」宮懷瑜見到此幕,便把他和張京墨的口舌之爭拋到了腦後,眼裡全是興奮之意,他說:「每一次見到,都覺的自己好渺小……」
張京墨瞇了瞇眼,他發現宮懷瑜話語中的漏洞——第一世的陸鬼臼並沒有結成最好的元嬰,自然也不會遇到天道劫,那宮懷瑜口中所說的每一次,又是什麼意思呢,難道是說……從他復活的那一刻起,這對雙子也在同他一起輪迴,並且,其中還有陸鬼臼參與?
張京墨眼神沉了沉。
宮喻瑾不像宮懷瑜輕鬆,他觀察了頭頂之上的劫雲後,便道:「宮懷瑜,準備好了?」
宮懷瑜點了點頭,他張口還想說什麼,卻被宮喻瑾的眼神直接瞪了回去。
張京墨也從他們二人的互動之中,隱約察覺出了二人為什麼一定要他留在崑崙巔上……大約,還是為了陸鬼臼。
第六道劫雲落下,在雲層之中穿梭的紫龍發出陣陣的龍吟,這龍吟被張京墨聽著,竟是覺的腦袋有些眩暈。
宮喻瑾提醒道:「你離這裡遠些,天道劫同尋常的渡劫不同,會對你產生不小的影響。」他和宮懷瑜倒是不怕,只是萬一張京墨被禍及,陸鬼臼絕不會放過他們二人。
張京墨也不才程強,他料斷有宮家雙子在此,就絕不會讓陸鬼臼出事。以他結嬰初期的修為留在這兒,不但幫不上忙或許反而還要惹些麻煩。
張京墨又朝斷崖之處望了一眼,便起身離去了。
他離開後,宮喻瑾冷冷的說了句:「張京墨離開斷崖,還不是因為怕死……哥……」
宮喻瑾卻有些不耐煩了,他道:「宮懷瑜,你到底在想些什麼,張京墨若是出了事,陸鬼臼會放過你我?他惜命是好事,就怕他不想要自己的命,若是這一世的他死了,萬一下一世的他又對陸鬼臼沒了興趣怎麼辦?」
宮懷瑜抖了抖嘴唇,到底是沒說出話來。
頭頂上的劫雲越來越厚,周圍已是漆黑的不見五指,此時雲層裡閃爍的紫色閃電,則變得格外的醒目起來。
第七道劫雲在緩慢的醞釀,前一道雷劫卻還沒有消散。
在陣法中的陸鬼臼,已是祭出了所有的法器,雖然從理論上來說,他這次恐怕是凶多吉少,但陸鬼臼卻有一種莫名的自信——他知道自己不會死在這裡,他知道自己還有很長的路要走。他的師父還在等著他,等著給他又一個吻。
陸鬼臼舔了舔嘴唇,紫眸之中透出堅定的信心。
第七道雷劫劈下,陸鬼臼聽到了什麼東西碎裂的輕響,他看到一道紫色的光芒直接蓋住了他的身體,隨即便是讓人發狂的劇痛。
這雷劫的威力已是被大陣消減了大半,卻還是劈傷了陸鬼臼的身體,他聞到一股東西糊掉的味道,待他反應過來,才發現自己的頭髮又沒了。
陸鬼臼:「……」
鹿書看著陸鬼臼被劈焦的模樣,忍不住笑了起來,他說:「陸鬼臼,你這是因禍得福啊,你沒發現你沒頭髮的時候你師父特別喜歡摸你麼?」只不過是摸的腦袋。
陸鬼臼:「……」
鹿書道:「你也快笑兩聲,這才第七道雷劫,大陣就已經破了——最後一道雷劫的威力是之前雷劫威力之和,就算是《血獄天書》恐怕也只有練到後期,才能抵擋住。」
陸鬼臼並不理會鹿書,他知道鹿書說的句句在理,沒了大陣護著,第九道雷劫劈下,他幾乎就不可能活下來。
但陸鬼臼的心中卻有一股執念,他知道自己不想死,也不能死。
第八道雷劫開始緩緩的聚集,鹿書的笑聲淡了下來,他說:「陸鬼臼,若是你沒有倒霉到遇到這天道劫,你大概會是我宿主裡修為最高的一個。」哦,還要改掉喜歡自己師父這件事……
陸鬼臼還是不理鹿書,他利用充裕的靈氣將體內的兩種功法不斷的運轉,以《血獄天書》中的靈氣護體,以《水延經》中的靈氣療傷傷。
陸鬼臼周圍的風雪愈濃,開始形成了一堵巨大的冰牆,這冰牆上紫光環繞,顯然是以靈力構築,而陸鬼臼身上的那些傷口,也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不斷恢復。
斷崖外的宮懷瑜道:「你說主子能熬過第八道麼?」
宮喻瑾看了宮懷瑜一眼,不鹹不淡道:「若是他熬不過第八道,便不配做我們的主子。」
宮懷瑜點了點,笑道:「我已是迫不及待了。」
宮喻瑾的臉上,也浮現出了些許笑意。
風中寒意甚濃,陸鬼臼他盤坐之地,結起了厚厚的冰霜,但原本可以落到他身上的雪花,卻被靈氣直接隔開,只能在他的四周不斷的打轉。
鹿書道:「陸鬼臼,你還有一個時辰準備……」
陸鬼臼微微點頭,不再說話。
離開了斷崖的張京墨,看著頭頂上的劫雲,面色十分平靜。雖然渡劫一事極為險惡,但張京墨對陸鬼臼就是有一種莫名其妙的信心,他知道他的徒弟道路不止於此,絕不會死在本該是死劫的天道劫底下。
若說張京墨是陸鬼臼最初的機緣,那麼此時,陸鬼臼的機緣則變成了宮家雙子。以他們二人在崑崙巔上的實力,絕對足以護住陸鬼臼的安全。
張京墨低頭看了眼自己被雪花割破的手,腦子裡又想到了剛才陸鬼臼的那個吻,於是眼神變得越發的複雜起來。
第八道雷劫,足足醞釀了十日。
這十日對陸鬼臼來說,是最後的機會,他只能盡力重築體內的金丹——原本只有在元嬰形成之時,才會降下雷劫,但這天道劫卻很不一般,在結嬰過程之中,便會一道道的落下。
金丹碎裂,靈台動盪,陸鬼臼屏息凝神,以至陰靈氣不斷的聚集體內靈氣,不過五日左右,便在金丹碎裂之處,出現了一尊同他一模一樣的小人。
這小人就是一個小時的陸鬼臼,他的眼睛閉著,以打坐的姿勢,逐漸浮現在了陸鬼臼的靈台上空。
元嬰已出,剩下的事便是幫他鞏固神形,陸鬼臼不敢托大,每一分靈氣都運用的格外小心。
又過了三日,元嬰總算是有了自己的身體,他一直閉著的眼睛,開始緩緩的抖動,顯然是要睜開了。
在元嬰睜眼的那一刻,陸鬼臼瘋狂的吸收著周圍的靈氣,不到片刻,居然就將整個斷崖上的靈氣吸得一乾二淨。
他的十品靈台,就是一個宇宙洪荒,再多的靈氣,也能輕易的納入體內。
好在崑崙巔上最不差的就是優質靈氣,站在斷崖外的宮家雙子,也是察覺了週遭靈氣的變化,二人眼裡均是閃過驚愕之色。
宮懷瑜道:「哥,你有沒有感覺到……」
宮喻瑾點了點頭,他道:「張京墨是陸鬼臼機緣一事,果真不假。」在這一百二十多世裡,他們二人已是看到了無數次陸鬼臼,只是沒有一次陸鬼臼築成了十品靈台。
二這一世,在張京墨的幫助下,陸鬼臼不但築成了十品靈台,還結了十轉靈台,如此一來,雖然結嬰之時都是天道劫,但也會出現不小的變化。
他們二人軍事感到周圍的靈氣稀薄了起來,想來也是被陸鬼臼吸入了體內。
陸鬼臼的丹田就像一個無底洞,好似吸取再多的靈氣,也填不滿似得。
大量的靈氣,讓陸鬼臼的元嬰眉目抖動的更加厲害,陸鬼臼輕輕歎了聲:「睜眼吧。」
便聽到一聲嬰兒的哭啼——接著,元嬰睜開了眼,露出了一雙如同紫水晶般的眸子。
而與此同時,陸鬼臼也生出自己與之血脈相連的感覺。
元嬰雖成,但陸鬼臼體內的靈台依舊是動盪不安,但離第七道雷劫落下時已是過了八日,顯然第八道雷劫就要落下來了。
陸鬼臼眉頭微微瞥起,心神並沒有因為死亡的靠近而生出一絲的動搖。
在雲層中不斷翻滾的巨龍隨著陸鬼臼結成元嬰,身形變大了一圈,口中低嘯的龍吟之聲,也越發的震耳,張京墨已是遠離了雷劫之處,可依舊是再次生出眩暈之感。
兩日之後,一直沒有打擾陸鬼臼渡劫的鹿書輕輕開了口,他說:「陸鬼臼,要來了,準備好了麼?」
陸鬼臼睜眼,眸子裡一片氤氳的紫色,他說:「好了。」
天空之中,傳來轟隆隆的巨響,紫色的巨龍從雲層裡朝著陸鬼臼緩緩游來。
陸鬼臼本以為這就是第八道雷劫,卻不想那游龍在靠近他後,不但沒有攻擊他,還在他的頭頂上盤旋起來,看它的姿態,竟是想要保護陸鬼臼。
陸鬼臼道:「怎麼回事?」
鹿書道:「這龍……好像不是天道劫的產物啊。」
陸鬼臼看著那龍,疑道:「不是天道劫,那是什麼?」
鹿書想了想,腦子裡冒出一種不可思議的想法,他說:「陸鬼臼,你小子其實是上古大能轉世吧?!」
陸鬼臼皺眉:「你在胡說什麼?」
鹿書也覺的不對,上古大能若是修煉到陸鬼臼這個地步,恐怕早就恢復記憶了,但陸鬼臼已經結嬰,不應如此呀……但如果他不是上古大能,怎麼會將心神幻化成龍形……
鹿書越想越糾結,整個腦子都快要炸了,他哀歎道:「陸鬼臼啊陸鬼臼,我遇到你到底是好事還是壞事啊。」
陸鬼臼冷淡道:「若是覺的不是好事,需不需要我把你又放回幽洞裡?」
鹿書聞言,乾笑幾聲,不說話了。
有了龍形在頭頂上護著,陸鬼臼的勝算又多了幾分。
而原本覺的陸鬼臼是必死的鹿書,此時卻有些拿捏不準了,他發現自己幾遍是以命運之子的運道來猜測陸鬼臼,也實在是不太準的,每次他以為陸鬼臼死定了……或者說已經死透了的時候,陸鬼臼就會給他帶來些驚喜。
龍形降下,第八道雷劫眼見就要來臨,看著頭頂上翻滾的紫雲,陸鬼臼輕輕吸了口氣,然後道了聲:「來吧。」
話語落下,便有巨響響起。
張京墨是沒有見過天道劫的,所以當他看到幾百道雷同時降下的時候,不由的微微瞪大了眼睛。
第八道雷劫根本不止一道,它們像是天道刺下的一道道劍光,直接覆蓋了整個斷崖。張京墨的眼中,只餘下了一片紫光。
紫光所及之處,便是一個個巨大的坑洞,張京墨雖然靠的遠,卻還是聞到了一股熔岩的氣味——那紫光是直接擊穿了地面,到達了地心之中。
張京墨看到這樣一幕,即便是他對陸鬼臼很有信心,可內心深處還是生出一種模模糊糊的恐懼,他無法去想像,若是陸鬼臼沒能熬過來……他會如何。
也不知道是不是張京墨的錯覺,他總覺的那些紫光在地面上停留了很久,待紫光消失後,張京墨再也顧不得其他,再次回到了斷崖附近。然而他在看到宮家雙子並沒有出手,而是依舊站在原地時,張京墨的心中冒出了一種難以言喻的憤怒。
宮家雙子似乎沒有想到張京墨還會去而復返,宮喻瑾道:「你快些離開吧,第九道雷就要降下來了。」
張京墨冷冷道:「你們就由著陸鬼臼去死?」
宮喻瑾皺眉。
張京墨道:「這雷……他怎麼可能擋得下來。」
宮喻瑾正想問張京墨難道沒有看到天空中盤旋的巨龍,但他見張京墨深色不似作偽,眼神一轉,卻忽的笑了,他說:「他自然是擋不下來。」
張京墨握緊了拳頭。
宮喻瑾說:「不過他死了,不正合你意麼?」
張京墨氣的渾身發抖,他一句話也不說,直接朝著斷崖飛了過去。
宮懷瑜疑惑道:「哥……」
宮喻瑾神色淡淡:「最危險的第八道已經落下,由他去吧。」賣陸鬼臼一個人情,倒也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