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的目光都落在地上的罐子上, 屋子裡的氣氛安靜的可怕。
最後還是陸清酒受不了這氣氛了,問白月狐這罐子到底是怎麼回事兒。白月狐伸手在罐子上敲了兩下,罐子卻毫無反應。
「不肯說。」白月狐語氣坦然,「乾脆吃了吧。」
陸清酒:「……」
白月狐顯然是認真的, 還補充了一句:「吃了就不鬧了。」
那罐子聽懂了白月狐的話,又開始可憐兮兮的發起了抖, 一副想哭但是為了生命安全得強行憋住的模樣。
陸清酒道:「……這罐子能吃嗎?」
白月狐:「肉在裡面。」他朝著罐子裡瞅了一眼,道, 「不過看起來不是很好吃的樣子。」
其他三人更加沉默,胡恕和龐子琪都被白月狐和陸清酒的對話內容所震驚。要不是他們親眼見著, 恐怕不會覺得白月狐手裡提的是個裝了妖怪的罐子……神他媽肉在裡面,不知道的還以為白月狐是在吃螃蟹呢。
陸清酒連忙勸下了白月狐:「不好吃就不吃了吧,待會兒還要擼串呢。」他看向胡恕, 「你們打算把罐子怎麼辦?」
胡恕聽到這話登時愁眉苦臉:「不知道啊,看來報案人還真沒撒謊,能給扔了不,或者砸了銷毀掉什麼的?」他是真的怕了這些東西。
「不然先去吃飯?」說實話,等了這麼久,陸清酒覺得自己有點餓了, 而且這罐子的事看起來一時半會兒也解決不掉, 不如邊吃邊聊。
「也行。」胡恕見快到換班時間, 同意了陸清酒的提議。
白月狐則隨手把那罐子放回了桌子上, 幾人退出屋子, 小心翼翼的鎖上了門。
換班的同事也來了, 看見了胡恕四人,胡恕先簡單的介紹了一下陸清酒的身份,然後叮囑自己的同事別打開那個房間的門。
那同事一臉莫名:「為什麼不能打開,你們在裡面放什麼東西了?」
龐子琪說:「叫你別打開就別打開,問那麼多做什麼。」
同事說:「臥槽,龐子琪,你和胡恕別是又帶回了什麼奇奇怪怪的東西吧。」
龐子琪和胡恕對視一眼,兩人的眼神都有點心虛,但是還是強作鎮定,龐子琪說:「你說什麼呢,我是那種人嗎,走,胡恕,吃晚飯去了,餓死我了。」
胡恕道:「走走走。」
當然,走到門口,胡恕還是用最後的良心再次提醒了一下同事,讓他無論出現什麼情況,都千萬別打開那扇門。
同事瞅著這兩人滿目狐疑。
去擼串店的路上,他們大致討論了一下關於罐子的事,都覺得這罐子應該沒什麼攻擊性,不然第一個出事的肯定是報案人,只是不知道罐子裡頭到底是什麼……
「我說,你們經常把奇奇怪怪的東西帶回警局啊?」尹尋聽到了胡恕和龐子琪之前和同事的對話,好奇的提出了自己的疑問。
胡恕看了眼故作無事發生的龐子琪,面露無奈。在龐子琪來之前,他真的只是個普普通通的小警察,結果龐子琪來了之後,他查案的方向就莫名其妙的朝著靈異的方向奔去了,而且有的事是越查越恐怖,簡直不能細想。
「比如?」尹尋追問。
「比如上個星期吧。」胡恕苦著臉道,「有人報警說自家的貓不見了……」
「貓不見了還能報警啊。」尹尋有點驚訝。
「這不是地方小,也沒啥案子能查麼。」胡恕唉聲歎氣,「我們當時出警去看看情況,結果發現貓不是不見了,是被奇怪的東西吃掉了。」
「吃掉了?」陸清酒也來了興趣。
胡恕說:「是啊,找到貓的時候就剩下一點皮毛,被吃的乾乾淨淨。」他揚聲長歎,「然後當時我們懷疑是不是山上下來了什麼猛獸,就有點緊張,然後繼續往下調查……」
「然後呢?」尹尋問,
胡恕沒說話,用幽怨的眼神看了龐子琪一眼。
龐子琪歎息,把胡恕沒說完的話給補上了,「然後某天晚上,我們終於找到了殺死貓的真兇。」
大家都安靜的聽著。
「我也不知道那是個什麼東西。」龐子琪說,「有點像猴子,也有點像人,就倒吊在閣樓的天花板上,手裡還捧著另外一隻啃了一半的貓。」
胡恕的語氣無比痛苦:「地板上全是血和碎骨頭,我的媽,那畫面,我這輩子都忘不掉。」
萬幸的是當時他們是有配槍的,不然真的差點出現意外,不過就算如此,胡恕的身上也被這怪物狠狠的撓了一道,這傷口十幾天才好起來。
故事說完,幾人也剛好走到店裡。
胡恕和龐子琪應該是這裡的老客了,老闆一見到他兩就笑了起來:「還是老樣子?」
「今天多弄點羊肉。」胡恕道,「再來兩箱啤酒,要冰鎮的。」
老闆道:「好勒,來兩串腰子不?今天剛到的貨,還新鮮著呢。」
胡恕道:「也行,有胸口油沒有啊?」
老闆道:「有,不過不多。」
胡恕說:「那都給我上了吧。」
陸清酒在旁邊聽著,鼻間是燒烤濃郁的香氣。現在大城市裡已經很少見到這種擺在外面的炭火燒烤了,一是比較影響市容,二是有點污染空氣。當然,小地方就沒這些講究,畢竟人口基數在那兒,周圍還都是山林,完全不用擔心空氣質量問題。
胸口油是牛身上的一個部位,乍看就是白花花的油,會讓沒吃過的人以為比較膩。但其實烤過之後口感非常好,脆生生的,咬下去油脂便會在嘴裡爆開,還帶著股牛肉獨有的香氣。這部位的肉很少,也不是哪裡都能吃到,看來這燒烤店的確不錯。
在等菜的過程裡,胡恕又講述了幾個和龐子琪涉及的案子。這些案子無一例外,都是從本來還算正常的發展硬生生的朝著不正常的路線岔過去了。就拿今天那兩個罐子來說,他們接到報案的時候只以為報案人的精神有點問題,誰知道有問題的不是報案人,還真是那兩個看起來格外漂亮的罐子。
胡恕知道陸清酒不是普通人,見到酒上來趕緊倒上給陸清酒敬了一杯,說:「陸哥啊,那罐子你有啥建議沒啊,咱總不能一直擺在警局裡吧……」
陸清酒喝了口啤酒,道:「我也沒什麼好辦法,先吃飯吧,吃飽了再說。」他說著看了白月狐一眼,畢竟不把他家狐狸精餵飽,估計他家狐狸精也沒什麼興趣參合進來。
白月狐的心思的確不在這上面,他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正在炭火上滋滋作響的肉串上面。肉串有羊肉有牛肉,都是肥瘦相間,新鮮的很。上面灑滿了香料和辣椒,散發著濃郁的誘人香氣。
「不然咱們再找報案人問問吧。」胡恕還在糾結這事兒,「這罐子不是他家祖傳的麼?既然是祖傳的,怎麼會一直沒有發現裡面的東西……還是那東西出現需要什麼條件?」
龐子琪的手指在桌子上點了點:「那我叫他過來一趟。」
胡恕說:「就怕他不願意……」
龐子琪還是爆脾氣,咬牙切齒道:「不願意也得願意,我們是警察,又不是天師,負責人類案件就算了吧,這塊總不該也歸我們管吧。」雖然他們的確也是設置了這一塊的部門就是了。
胡恕唉聲歎氣,說為什麼最近這樣的案子越來越多了,明明以前一件都遇不到,自從龐子琪來了之後簡直像是給他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雖然這新世界他是一點都不想進去就是了。
陸清酒聽著兩人的對話,卻是心中一動,想到了之前水府村下的那場雪,心中猜測這些頻發的案件會不會和異界有關係。如果兩界之間的界限越來越模糊,胡恕和龐子琪兩人的生活似乎便是最好的寫照。人類會遇到越來越多奇怪的生物和奇怪的事,並且在這些事情裡,毫無還手之力……
老闆的速度很快,把烤好的羊肉串端了上來。
這種天氣,就要喝冰鎮的啤酒,吃剛烤好的羊肉串,羊肉串切的很薄,因此烤的非常入味,陸清酒抓了一把,一邊吃一邊喝酒。
白月狐和尹尋都對酒興趣不大,只是一心一意的吃著美味的羊肉串。
這邊胡恕和龐子琪也達成了共識,決定明天把那個報案人叫過來一趟,仔細說說這罐子的事兒。
「陸哥,這罐子裡面那東西對人類的威脅性大不大啊?」胡恕就關心這個。
陸清酒還沒開口,白月狐便接下了話茬:「沒什麼威脅。」不然當時他也不會讓陸清酒跟著去湊熱鬧。
「所以除了吵一點之外也沒什麼別的危險?」龐子琪詢問。
「嗯。」白月狐應聲,顯然,胡恕的這頓燒烤深得他意,所以連話也比平日裡多了一些,「我沒有見過這東西,但從氣息上判斷,應該不是邪惡之物。」
「不是邪惡之物的意思就是那東西不害人?」胡恕再次確認。
白月狐點點頭。
陸清酒已經從胡恕和龐子琪兩人的對話內容裡猜出了他們想要幹嘛,果不其然,這兩人對視一眼,隨即露出燦爛的笑容。
「既然沒危險就讓他領回去吧。」龐子琪道,「總不能一直放在警局,這有損警局形象的。」
「對啊。」胡恕說,「都是成年人了,該勇敢一點,不就罐子裡頭有個人嗎,也就多張嘴多雙筷子的事兒。」
龐子琪:「那明天讓他來領。」
胡恕:「就這麼定了。」
陸清酒:「……」他被這兩人的一唱一和弄的目瞪口呆,而且為什麼他們兩個這麼熟練啊,到底是經歷過多少次這樣的事了。
事情就這樣解決,胡恕和龐子琪都露出開懷的笑顏。
白月狐繼續靜靜的擼自己的羊肉串,從他的表情上來看,他現在已經愛上了這種食物。
這家店的羊肉串味道是真的不錯,陸清酒邊吃邊聊,不知不覺間,夜已經深了。既然不是陸清酒買單,白月狐就敞開了肚皮吃,最後把老闆的存貨都吃光了。好在胡恕他們早就知道了白月狐食量大,所以早就做好心理準備,不過即便如此,在買單的時候,還是被那一大盆的木簽子刺激的有點胸口疼。
「上次的事謝謝你們了。」龐子琪有點喝多了,但胡恕還醒著,幾人分別時,胡恕再次對陸清酒表示了感謝。
「客氣。」陸清酒道,「我沒幫上什麼忙,都多虧了月狐。」
胡恕聞言卻笑了笑沒說話,說實話,雖然幫忙的是白月狐,但沒有陸清酒當牽線的,這事兒也辦不成。白月狐一看就是那種不是特別好相處的人,這要是沒有陸清酒,他肯定是不敢湊上去的。而且現在跟著龐子琪混久了,他也對白月狐的身份有了些猜測。白月狐肯定不是人類,但至於是什麼,他也不好去證實。
臨走之前,白月狐看了胡恕一眼,破天荒道:「如果罐子的事處理不掉,可以來找我。」
胡恕受寵若驚,連忙道謝。
白月狐沒應聲,轉身走了,直到上了車,陸清酒才好奇的問他為什麼那麼主動。
「羊肉串好吃。」白月狐就是如此的直白。
陸清酒啞然片刻,隨即哈哈大笑起來,他沒想到白月狐居然被一頓羊肉串給收買了,笑完之後又有點心酸,因為他又想起少昊勾引白月狐去打工,好像也就加了個五百塊……還真不夠吃一頓羊肉串。
「明兒回去燉肉吃。」陸清酒宣佈,「把豬蹄給燉了吧,再做點燒白。」
小花說的有道理,再苦不能苦孩子,他家的狐狸精得富養著,不然早晚被人家一頓羊肉串給騙走了。
再說胡恕和龐子琪那邊,他們從白月狐口中得知罐子沒有危險後便放下了心,胡恕把龐子琪送回了宿舍,洗漱完畢後打算美美的睡上一覺。
誰知道剛躺下去,手機就來了電話,胡恕迷迷糊糊的接起來,卻是看到了自己同事的號碼。
「喂,咋啦?」胡恕迷迷糊糊的把電話接了起來。
「胡恕!!」同事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你他媽的和龐子琪又帶回來了個什麼東西?我耳朵都要被震聾了!」
胡恕聞言愣了片刻,才反應過來同事的話什麼意思,忙道:「你冷靜點啊,你沒打開那屋子吧?」
同事說:「沒有——你快點給我過來把那東西解決掉,我要被弄瘋了!」
胡恕道:「我解決不掉啊,得明天天亮了才能解決,不然這樣吧,你弄兩個耳塞……」
兩人在這個問題上糾纏了好久,最後同事在得到胡恕關於明天一定會把罐子處理掉的承諾後,才放了胡恕一馬,不過從他快要崩潰的語氣裡能夠想像出值班室裡那慘烈的狀況了。
胡恕倒頭就睡,一覺睡到大天亮,神清氣爽的拉著龐子琪去上班。龐子琪喝斷片了,這會兒腦袋還暈暈乎乎的,跟著胡恕進了警局,便看見值夜班的同事眼睛下面掛著兩個黑眼圈,用無比幽怨的眼神盯著他們兩個。
「早……早上好?」龐子琪不明白發生了什麼,被盯的有點不自在,揮揮手打了個招呼。
「好個屁啊。」同事痛苦的從耳朵裡取出了兩個紙團,「你們趕緊把那東西給處理了,我耳朵都要聾了,還有,所長馬上要來了啊,要是讓他聽見了……」
「行行行,我馬上處理。」胡恕雙手投降,他可不敢讓所長知道他們又搞回來了什麼麻煩的東西。
掏出手機,給報案人打了個電話,胡恕說讓他來一趟警察局。
報案的是個年輕的小伙子,名字叫陳旭陽,聽見胡恕的話第一反應就是拒絕,但胡恕威脅他說要是他不過來,自己就把罐子給他送到家門口去。
無奈之下,陳旭陽只好答應了。
但顯然他對這個罐子充滿了恐懼,雖然說著要過來,但磨磨蹭蹭了好久才到了警局。
胡恕則提前找好了東西,把兩個罐子都包了起來,示意陳旭陽帶走。
「我能不要了嗎?」陳旭陽抱著罐子都要哭了。
胡恕無情道:「不行,這是你的東西,人民警察不收群眾的一針一線。」
陳旭陽:「……」
胡恕道:「更何況這可是你的傳家寶,更不能隨便處置了。」據說這東西是明朝的時候傳下來的,價值不菲,當然,這據說其實主要是陳旭陽說的。
陳旭陽愁眉苦臉的盯著罐子,他道:「那我能捐給博物館嗎,這真的是文物啊。」不然他可能早就選擇把這東西扔了,哪會留到現在。
胡恕道:「你可以和博物館聯繫一下,看那邊收不收。」
陳旭陽道:「那在博物館收之前……」
胡恕:「你帶回家好好收著吧。」
陳旭陽:「……」
胡恕想起了它那如雷的哭聲,昧著良心說:「它是個好罐子。」
陳旭陽表情扭曲了一下,很想說既然是個好罐子你幹嘛不幫我收著,非要我帶回家啊。
雖然很不情願,但鑒於胡恕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陳旭陽還是被迫將這兩個罐子帶回了家。他一走,警局就清靜了下來,轟隆隆的雷聲徹底消失了。
「你說那罐子到底咋回事兒啊。」龐子琪捏著自己有點疼的太陽穴。
胡恕攤手表示自己也不清楚。
陳旭陽把罐子領回了家,想了想沒敢擺在客廳裡,而是放進了陰暗的儲藏室。他們家裡其實一直很喜歡這些東西,瓷器啊,玉珮啊之類的古玩,都是收集對象。當初他們家世顯赫時,這些古玩可以擺滿好幾間大屋子,但現在沒落了,大件的東西能賣的都賣了,只剩下一些小東西捨不得賣掉,留下來做了個念想。
這對罐子,就是他爸爸留給他的。
這罐子的花色很奇怪,和歷史上明朝的風格迥然不同,所以也很難賣出,大家都當這是個劣質的贗品。但事實上,這罐子是他們家族一代代傳下來的,就算是在最落魄的時候,陳旭陽也沒有想過把它們賣掉,直到家裡出現了一些異樣的情況。
起初是屋子裡有小動物的屍體,接著就是房間裡有人走來走去,這些情況越來越嚴重,直到某一天,陳旭陽朦朧中睜開了眼,看見一個人蹲在沙發上,綠瑩瑩的眼珠子直勾勾的盯著他。
陳旭陽當時直接被嚇暈了,醒來後趕緊報了警。但是警察來後沒有發現任何的異樣,就在陳旭陽擔心警察會不會把他當做神經病處理的時候,這兩個警察卻很體貼的幫他把罐子帶走了,雖然這份體貼……沒有持續多久就是了。
看著罐子,陳旭陽犯了愁,就這罐子的模樣,連個落款都沒有,博物館估計也不會要,可是如果扔了,他還真是捨不得。
「哎呀,拿你怎麼辦啊。」陳旭陽苦惱的伸手摸了摸罐子,「你要是真的有靈氣,就別嚇我了……」
罐子一動不動。
陳旭陽也覺得自己有點可笑,歎了口氣後,把燈關了,轉身離開了儲藏室。
之後的幾天,胡恕一直很擔心陳旭陽會不會再次報警,但沒想到把罐子領走的陳旭陽並沒有再聯繫他們。胡恕給他打了個電話詢問情況後得知,陳旭陽把罐子帶回家,家裡沒有再出現之前的異樣。
「所以意思就是沒事兒了?」胡恕道。
「是啊。」陳旭陽說,「至少現在沒事兒了吧。」他走到自家小區樓下,按了電梯的按鈕,「胡警官,你老實和我說,為什麼之前非要我把罐子帶走,是不是這罐子有什麼地方不對勁?」
胡恕道:「沒有啊。」
陳旭陽說:「真沒有?」
胡恕心想我總不能告訴你你家罐子一到警察局就哭吧,還哭的人中耳炎都要犯了,所以只能咬死了說法:「沒有。」
「哦。」陳旭陽說,「那好吧,我進電梯了,先掛了。」
「好,有什麼情況再和我打電話。」胡恕結束了通話。
陳旭陽把手機放進兜裡,按下了要去的樓層,看著電梯一層層的往上爬,接著叮咚一聲,電梯門開了,他掏出鑰匙打開了自己家的門。
嘎吱一聲輕響,門開後,陳旭陽看著屋中的畫面,整個人卻僵在了門口——他看到自己家裡的地板上,牆壁上,到處都是暗紅色的血手印,而一個人形的東西,正蹲在地上,粗魯的啃食著什麼,那東西似乎聽到了動靜,緩緩回頭,陳旭陽眼前一黑,最後的印象,便是那雙綠瑩瑩的眼眸,和那一口附著著血肉的白色利齒。
——胡恕,你個狗日的果然騙了我,陳旭陽用最後的力氣在心裡狠狠的罵了句髒話。
※※※※※※※※※※※※※※※※※※※※
陸清酒:今天戲份少。
白月狐:嗯。
陸清酒:可以早點回家。
白月狐:嗯。
陸清酒:回家咱們幹什麼去呢……
白月狐:干陸清酒去
陸清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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