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幾分鐘的時間,卻好像隔了幾個世紀那麼久,林秋石點火時手在不住發抖,他在害怕,害怕自己回到井口邊上時,那裡只剩下一口空空如也的井。
好在當他拿著火把回來時,阮白潔還坐在那裡。
「我回來了。」林秋石氣喘吁吁,「待會兒我過來,把火丟進井口裡,你抓住我的手……別放開。」
阮白潔:「你不怕嗎?」
林秋石一愣:「怕什麼?」
阮白潔道:「當然怕死。」
林秋石笑了:「死誰不怕?但是總有比死更可怕的東西。」他雖然對這個世界還有些疑惑,可還是能感覺到阮白潔救了他幾次。如果沒有阮白潔,第一天晚上他或許就是血肉模糊的屍體之一。
「好了,我要過來了。」林秋石怕耽擱久了,阮白潔體力不支,他緩緩移動著腳步,朝著阮白潔身邊走了過去。
等到了足夠近的位置,他便一把抓住了阮白潔的手,然後將手中的火把,扔進了還在翻滾著的頭髮裡。
「啊——」一聲淒厲的尖嘯,有女人的聲音從井口傳出,那些頭髮被火點燃,劇烈的蠕動了起來,恍惚之中,林秋石竟是在井裡看到了一張慘白的臉。雖然只有一瞬間,但林秋石還是認出這張臉他曾經在屋子裡見過,就是那晚偽裝成阮白潔的聲音的女鬼的模樣。
「快跑!!」阮白潔腳上的頭髮一斷,林秋石拉著她就開始狂奔。
阮白潔也沒反抗,由著林秋石的動作,兩人衝進了屋子,瘋狂的喘著氣。
「怎麼了?」屋子裡的人都很訝異。
「井裡有東西……」林秋石喘息著道,「大家離井遠一點,白潔剛才差點被拉下去了。」他說完話,轉頭看向白潔,問她有沒有受傷。
「沒有。」阮白潔道,「我沒事。」
林秋石聞言將視線投到了她的腳下,卻是看見阮白潔的腳踝上面被纏出了一圈血紅的痕跡,還在慢慢的往下滴著血,他道:「這叫沒事?你趕緊坐下,我給你包紮一下。」
阮白潔似乎這才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受傷了,她歪了歪頭,最後還是聽林秋石的話,乖乖的坐在了椅子上,
林秋石在屋子裡找到了傷藥,半跪在阮白潔的面前,讓她的腳踏在自己的膝蓋上,開始慢慢的處理傷口。他的動作很輕,也很認真,似乎擔心把阮白潔弄疼了。
「你對女孩子都這麼小心翼翼麼?」阮白潔突然發問。
「這和女孩子有什麼關係。」林秋石隨口答道,「就算你是個男的,莫非我就對你粗手粗腳的了?」
阮白潔:「唔……」
林秋石隨口來了句:「你不會真的是男的吧,個子這麼高,胸又那麼平。」不過阮白潔的確是長得漂亮,至少林秋石就不信世界上有這個模樣的男人。
「是啊。」阮白潔感歎,「胸還沒你大呢。」
林秋石:「……」
阮白潔補了句:「屁股也沒你翹。」
林秋石:「……你話怎麼那麼多。」
阮白潔咯咯的笑了起來。
林秋石幫阮白潔處理好了傷口,這才把剛才的事情告訴了熊漆他們。其他人的反應還好,倒是熊漆和小柯的臉色都不大妙,顯然是想起了老人告訴他們關於做棺材的最後一個步驟——填井。
棺材和井有什麼關係呢?是這個村獨有的習俗還是那個木匠給他們布下的陷阱。
阮白潔卻好像知道熊漆在想什麼似得,微笑道:「不用想那麼多,該怎麼做怎麼做,命這種東西,都是定好的。」
熊漆微歎:「我們計劃今晚就去拜廟,你要一起麼?」
「我?」阮白潔道,「我腳傷了,走不了路,秋石,你背我去吧。」
林秋石點點頭。
小柯在旁邊道:「就這麼點傷怎麼就走不了路了?」
阮白潔聞言也不生氣,只是甜甜的笑,說小姐姐你多包涵一點,我在家裡都是嬌生慣養,出來了自然也要嬌氣一些。
小柯道:「你就衝著林秋石脾氣好繼續折騰吧,這門裡的世界誰也不認識是誰,憑什麼要慣著你。」
「哦,我還以為你和熊漆是認識的呢。」阮白潔若無其事的說了這麼一句。
誰知道這句話一出來,小柯和熊漆的臉色都變了,眼神裡更是出現了警惕之色。
林秋石瞬間感覺到了氣氛的變化。
「你這話什麼意思?」小柯反問。
「沒什麼意思啊。」阮白潔道,「只是覺得你們兩個關係好而已……不會你們真的認識吧?」
「怎麼可能。」小柯神情很不自在。
阮白潔笑笑,倒是沒有繼續這個話題。
當然小柯也沒有揪著阮白潔不放,她沒有再阻攔阮白潔讓林秋石背著她去廟裡,面色沉沉的轉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