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秋石知道這時候阮南燭絕對不能被打擾,他上前兩步,掏出手機,對著女人的腦袋砸了過去。女人被砸中之後頭微微偏了一下,林秋石抓住這個機會,藉著搞出抬腳對著女人就是一踹,這一踹用盡了他的全力,卻好似踹在了一堵牆壁上,差點沒把他腳給崴了。
好在女人也因此後退了一小步,她還欲往前,一聲鐵鎖落地的聲音也同時在林秋石身後響起。
「走!」阮南燭拉開了大門。
張星火和許曉橙跟在阮南燭身後奔跑起來,林秋石也邁步狂奔,但那女人似乎是知道他們要走了,竟用盡了的全力朝著林秋石撲了過來。
林秋石雖然躲閃到了旁邊,卻還是被她的手上的刀劃破了手臂。
而此時房頂上那些堆起來的黑色袋子,竟是都開始蠕動了起來,甚至有的袋子漸漸的形成了人的形狀,硬生生的衝出了黑色的布袋。
阮南燭走在最前面,他到了門前直接打開了黑色的鐵門,用力拉開之後,便有光從中射出。
「你們先走。」阮南燭對著張星火和許曉橙道。
兩人聞言也不敢在此多做停留,皆是毫不猶豫的跳進了鐵門之中。
阮南燭卻是轉過身,對著林秋石道:「快過來——」
林秋石狂奔而至,在離阮南燭還有些距離的時候,阮南燭卻是一把抓住了他的手,然後用力將他摟入懷中,隨後朝著身後的門直直的倒下。
也不知道是不是林秋石的錯覺,他在感覺自己掉入門內的下一刻,腦後就刮過了什麼東西。
兩人落入了溫暖的光暈之中,黑暗被驅逐,阮南燭身上的血跡也開始逐漸褪去。
門口是一條長長的隧道,這畫面和之前的一模一樣,看來他們已經從門裡的世界逃脫了出來。
阮南燭牽著林秋石的手,一直往前走,兩人都很有默契的沒有說話,直到那熟悉的眩暈感再次出現。
林秋石看到了自家的大門,還有週遭的牆壁。
阮南燭站在他的身邊,注視著他。
「我們出來了?」林秋石語氣艱澀的發問。
「嗯。」阮南燭隨手把一個東西揣進了兜裡,「走吧,先進屋子。」
林秋石想要移動身體,卻在邁步的時候,感到了一陣天旋地轉,眼見他整個人都要倒在地上,最後卻落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
「你在門裡面受傷了?」阮南燭問。
「嗯。」林秋石感覺渾身都沒有力氣,他低低的應了聲。
阮南燭沒說話,卻是直接將林秋石抱了起來。一米八幾的大男人,一百多斤重,阮南燭抱的卻是一點也不費勁,兩人進了屋子,阮南燭將林秋石放到了床上:「你先睡一覺。」
林秋石已經說不出話來,他閉上眼睛,整個人陷入了近乎於昏迷般的深眠之中。
林秋石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反正他醒來的時候,眼前是一片花白,鼻間縈繞著消毒水的氣息,他做了好多個奇怪的夢,夢裡亂七八糟什麼畫面都有,時而聽到有人嚎哭,時而覺得有人在追殺自己。因為這些奇怪的夢,林秋石隔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自己已經從門裡的世界出來,此時躺在醫院裡,手臂上還打著點滴。
旁邊坐著一個少年,是之前在別墅裡見過的程千里,他見到林秋石醒了,湊過來和他打招呼:「林秋石,你醒啦,感覺怎麼樣?」
林秋石覺得整個人都昏昏沉沉:「我睡了多久了……」
程千里說:「也沒多久,怎麼,有什麼急事?」
林秋石:「我家貓……」
程千里:「……」他服了,這人可真是個稱職的鏟屎官,腦子裡天天就是貓啊貓啊的,剛醒都不忘記這事兒。
「沒事,你才睡了半天。」程千里說,「貓還好好的。」
林秋石鬆了口氣,他道:「我這是怎麼了?」
「生病了。」程千里說,「高燒,問題不大,你在門裡面受傷了吧?」
「嗯。」林秋石道,「手臂被劃傷了。」
程千里說:「那還好,只是發燒而已,記住,在門裡面能不受傷盡量就別受傷,裡面很小的傷口對於門外世界的人來說都有可能很嚴重。」
林秋石點點頭:「南燭呢?」
程千里道:「阮哥有點事情,先忙去了,讓我先守著你,怎麼樣,第二次進門感覺如何?」
林秋石老老實實的說:「還好。」他停頓片刻,「差點沒出來。」現在想起那提著刀的女人都頭皮發麻。
「哎呀,這有什麼差點不差點的,能出來就行。」程千里說,「況且阮哥跟著你呢,一般不會出什麼大事的。」他道,「你要不要吃蘋果,我給你削一個。」
林秋石點點頭,受了程千里的好意。
不得不說,從門裡出來之後,真有一種煥然新生的感覺。無論是陽光還是溫度,亦或者是嘈雜的人聲,都讓人覺得充滿了幸福感。
林秋石啃著甜滋滋的蘋果,覺得自己幸福的快要飛起來,連帶著平時不喜歡的醫院都沒那麼討厭了。
程千里坐在旁邊玩遊戲,時不時和林秋石聊聊天。
林秋石聊著聊著又開始昏昏欲睡,眼睛快要閉上的時候,聽到身邊傳來了腳步聲,他條件反射的睜開眼,卻是看見阮南燭在他的面前。
阮南燭逆著光有些看不清楚他臉上的表情,但是聲音卻是溫柔的,他叫他:「醒了?」
林秋石叫他的名字:「南燭……」
阮南燭輕輕的摸了摸他的額頭,說:「安心睡吧,我們出來了。」
林秋石聽到他的聲音和話語,心奇跡似得平靜了下來,他合上眼眸,再次陷入了深眠之中。這次沒有奇怪的夢,唯有寧靜伴他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