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情形,林秋石還是第一次見,不過仔細想想也不奇怪。有經驗豐富的老人帶隊,生存概率總會高一些。
「你好,我可以和你一起住嘛?」阮南燭的聲音傳來,他慢慢的走到了林秋石的身邊,巴掌大的臉上帶著蒼白的神色,「我有些害怕。」
林秋石立馬點頭,說了句可以。
「我也想和你一起住。」另一個姑娘的聲音也冒了出來,卻是剛才林秋石認識的徐瑾,她的表情楚楚可憐,眼眶裡含著淚水,「余林林,我也好怕。」
林秋石:「……」突然這麼來一下,有點不適應啊。
他猶豫片刻,覺得在答應了阮南燭的同時拒絕徐瑾會顯得比較突兀,便只好點點頭,也道了聲好。
「謝謝你。」徐瑾笑了起來。她轉頭不經意的看了眼阮南燭,眼神裡多了點估量的味道,阮南燭也注意到了她的目光,勾起嘴角衝著她淡淡笑了笑。
這似乎是姑娘間的默契和較量,還在想著門內世界的林秋石完全沒有意識到發生了什麼。
很快分好了組,眾人各自散去休息去了。
林秋石簡單洗漱之後,也躺在了竹床上面,他的床位靠窗,一扭頭便能看到外面的景色。
此時天色已晚,萬籟俱靜。叢林之中既無蟲聲,也無鳥鳴,靜的嚇人。
阮南燭的床位挨著林秋石,他沒有睡覺,而是側著身體,靜靜的和林秋石對視著。
林秋石其實有很多事情想和阮南燭說,但奈何屋子裡還有個徐瑾,於是只好忍耐下來。
「晚安。」林秋石道。
「晚安。」阮南燭彎起眼角。
夜半時分,林中起了山嵐。
窸窸窣窣的響聲,把林秋石從夢中喚醒,他睜開眼睛,發現屋子裡的其他人還在熟睡。
這聲音很輕,彷彿是從叢林深處傳來,但隔著霧氣和蔥鬱的樹,卻無法聽得清晰。即便是林秋石這樣的聽力,也只能聽見得模模糊糊。
他似乎聽到了屬於少女的歌聲,不,與其說是歌聲,倒更像是在念著佛經,起初只是喃喃絮語,後面卻變得越來越清楚。
林秋石徹底清醒了,他從床上坐了起來,一時間竟是有些無法分辨自己到底是在做夢,還是這一切都是真的,他透過窗戶,看到了一個個人影,在霧氣之中若隱若現。
這些人影密密麻麻的站在樹林之中,只能透過濃郁的霧氣看見模糊的輪廓。
林秋石正在看著,忽的感到一雙手搭在了自己的肩膀上,他心中一驚,扭頭卻看到了阮南燭。
「別看了。」阮南燭的下巴靠在了林秋石的身上,他的黑色的眸子裡,彷彿有星光閃爍,「你沒發現,他們在靠近嗎。」
林秋石一愣,隨即發現阮南燭說的的確不錯,那些人影離他們越來越近了。他們並沒有在行走,可是輪廓卻越來越清晰。
「我有些冷。」阮南燭說,「你抱著我睡吧。」他的語氣有些虛弱,聽起來有氣無力。林秋石握住了他的手,感覺他的手冰冷一片。
「不舒服嗎?」林秋石有些擔憂起來。
「這具身體太虛弱了。」阮南燭半閉著眼睛,看起來已經要睡著,「比較麻煩。」
「好。」林秋石伸手將阮南燭拉進了懷裡。他發現阮南燭的身體特別輕,簡直跟一片紙似得。而且肌膚幾乎沒有什麼溫度。
林秋石有點心疼,便用力的摟住了阮南燭的身體,用自己的體溫溫暖著阮南燭的身體。
阮南燭似乎覺得舒服了許多,合上眼睛,沉沉的睡了過去。
林秋石還在聽著窗外的動靜,那窸窸窣窣的聲音持續了一會兒,便消停下來,林秋石猜測那些東西應該消失不見了。他摟著阮南燭,也漸漸的來了睡意,閉上眼睛睡了過去。
第二天,林秋石是被徐瑾的尖叫聲吵醒的。
徐瑾指著他們兩個:「你、你、你們兩個怎麼睡到一張床上去了?」
林秋石還沒說話,被吵醒的阮南燭就往林秋石的懷裡鑽了鑽,哼哼了兩聲:「還想睡。」
林秋石條件反射的拍了拍他的頭:「你再睡一會兒?」
阮南燭:「冷……」
林秋石:「我抱著你。」
阮南燭便動作自然的用手勾住了林秋石的腰,把臉埋入了他的胸膛。
徐瑾看著這一幕,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她說:「你們……你們……怎麼會……」
阮南燭似乎這才清醒過來,他慢條斯理的離開了林秋石的懷抱,撩了撩頭髮,露出一個笑容:「昨天半夜我覺得太冷了,就麻煩了一下余哥,你別誤會,我們沒什麼。」他說著還低了頭,靦腆的笑了笑。
徐瑾雖然嘴上沒說,但眼神已經暴露了她,她此時最想說的話大概是那句:臥槽,這人也太婊了吧。都睡到一張床上去了,還笑瞇瞇的說兩人沒什麼。
「余哥是個好人。」阮南燭也是相當入戲了,他道,「你不要誤會他。」
被莫名其妙發了張好人卡的林秋石並沒有意識到阮南燭和徐瑾之間的戰火,他道:「出去吃早飯吧,昨天不是說八點鐘要集合麼。」
「嗯。」阮南燭應聲。
於是三人洗漱吃早飯。
到達了眾人約定的地方,那裡已經有幾個人坐好了,林秋石找了找程千里,確定他也在後,才鬆了口氣。
早飯是這邊的特色,一種味道很奇怪的炒麵,林秋石嘗了一口就覺得非常難吃。但為了身體只能勉強吃完。
阮南燭本來就不舒服,現在胃口更差了,嘗了一口面就丟到一邊。
林秋石擔心他身體受不了,便又去了趟廚房,想找點其他吃的。廚房旁邊,一個中年婦女正在磨盤旁邊磨著什麼東西,林秋石走過去客氣的問了她幾句。
那婦女聽著林秋石的問話,隨手指了指旁邊的竹籃子。
林秋石走到竹籃子前面,看見裡面裝了幾個蔫嗒嗒的蘋果,雖然賣相不怎麼樣,但味道應該不會太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