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秋石聽到這話瞬間對裡面的情況瞭然於心,這大概又是每次必會出現的新人環節了。
剛來到這個世界的人總會有些不適應,千奇百怪的反應都能理解。
林秋石這麼想著,推開古堡的門,走了進去。
此時門裡已經聚集了五個人,或站或坐的都在古堡一樓的大廳裡,他們見到林秋石進來,也沒打招呼,神色之中多是冷漠和猜疑。
林秋石隨便找了個地方坐下,便也開始觀察周圍,很快,他就在人群裡找到了自己想找的。
人群角落,坐在一個穿著T恤牛仔的漂亮男人,那男人雖然坐在角落裡,但也十分的吸引人眼球,因為他的長相實在是太漂亮了,特別是眼角的那顆淚痣,更是平添了幾分風情。他雖然神情冷淡,氣質疏離,看起來十分不好接近,但周圍的人卻還是不由自主的將目光投到了他的身上。
林秋石隱約明白了阮南燭要扮成女裝的又一個原因,漂亮的女人很多見,可這麼漂亮的男人,卻很容易受到其他人的關注,乃至於吸引到本不該有的注意力。
阮南燭也注意到了他的目光,他眼神冷淡的看了林秋石一眼,便移開了眼神。
嚎哭的女生顯然是新人,她剛來到這個世界,對於這怪異的場景暫時無法接受,於是只能用哭聲表達出此時自己恐懼的內心。
她坐在沙發上,眼淚流個不停,還時不時的用害怕懷疑的眼神看著周圍的人,「這裡到底是哪兒,你們放我走好不好?這是電視節目嗎?我不想玩了,求求你們——」
「都說了不是電視節目,你他媽的煩不煩啊,一到這就哭,哭的人腦門都要炸了。」一個年輕男人終於受不了這姑娘的哭法,很是暴躁的吼道,「要哭滾去哭,去哪兒都是你的事兒,別在這裡煩我們!」
女孩被吼的哭聲一頓,她看著男人凶神惡煞的模樣,硬生生的憋住了哭聲,整張臉都漲紅了。
面對這樣的場景,其他人都默契的裝作沒看見。其實早點接受現實才是聰明的做法,只可惜面對環境的巨變,大部分人都很難迅速的適應。
古堡的門被人打開,又有人陸陸續續的走了進來。
譚棗棗是最後一個進來的,她穿著一身橙色的長裙,胸前掛著朵白色的胸花,表情楚楚可憐,時不時的抽泣兩聲。只可惜此時卻有人佔了她的角色定位,新來的那姑娘已經哭了一個多小時,卻還是沒有消停,被男人吼了之後最多安靜了五分鐘,又開始啜泣,林秋石的耳朵都被她給的哭聲給震麻了。
古堡一共十個人,一半男人一半女人,其中新人有兩個,一個是哭了兩個小時還能繼續堅持的淚水姑娘,一個是進來之後躲在角落裡瑟瑟發抖的黑髮少年。
人到齊之後,古堡裡便響起了一陣沉悶的鐘聲,樓梯的拐角處,出現了一個穿著黑色管家服的男人。
那男人走到他們中間,對著他們露出和藹的笑容,道:「各位終於來了,我的主人已經恭候多時,請吧。」
他說完,轉身朝著二樓走去。
有經驗的人都知道這是要發佈線索了,紛紛緊跟其後,兩個新人雖然不知道怎麼回事,但也不敢脫離大部隊,便也夾雜在人群中,朝著二樓走去。
這古堡非常的大,光是上二樓的樓梯就格外的長,走過了長長的樓梯,還有狹長的長廊,長廊上面燈光昏暗,只掛著一些微弱的油燈。而油燈後面,是一幅幅畫風奇特的油畫。
為什麼說是畫風奇特呢,因為這些油畫幾乎看不出畫面中的主體,像是景色,又像是人,顏色在畫布上面,形成一種的扭曲的姿態,給人一種非常不舒服的感覺。
地板上厚厚的地毯,消除了眾人的腳步聲,整個走廊寂靜無聲,唯有微光閃爍。
走廊的盡頭有一扇半掩著的木門,管家走到木門前,彎腰拉開,做了個請的動作。
阮南燭走在最前面,他跨了一步,便進入了屋子裡。
林秋石緊隨其後,也看到了屋中的景象。
原來這是個飯廳,屋子的最中央擺放著一張巨大的餐桌,餐桌之上,已經佈置好了各式各樣的食物。餐桌的盡頭,坐著管家口中的主人——一個戴著黑色帽子穿著黑色長裙的,臉型瘦長的女人。她的臉色很白,白的幾乎像紙一樣,黑色的眼睛卻有些大的過分,在黑暗的燈光下,彷彿像兩個深不見底的黑洞,她的嘴唇上塗著紅艷艷的口紅,此時正微微咧開,對他們露出微笑——如果這真的能稱得上笑容的話。
這畫面著實讓人覺得不太舒服,所有人都安靜了下來,連帶著一直在哭的新人姑娘,都有些驚懼的停下了啜泣聲。
「請吧。」管家的聲音又傳來了,「大家請好好享用美餐。」
阮南燭還是第一個動的,他隨意找了個椅子便坐下,然後拿起備好的濕毛巾擦了擦自己的手。
林秋石坐在了他的旁邊。
其他人也陸陸續續的開始坐下,在所有人都坐好之後,女主人拿起鈴鐺搖了搖,宣佈開餐。她從頭到尾都沒有說話,連表情都沒有任何的變化,她沉默的拿起刀叉,開始慢慢的吃著桌子上的食物。
林秋石用餘光觀察著她,他注意到女人的手似乎大的有些過分,指節突出,指甲呈現出的是一種黯淡的灰白色,那雙巨大的手,小心翼翼的捏著冰冷的餐具,細細的割著盤中帶著血絲的牛排,隨後將牛排叉起,送進血色的口中。
這畫面太讓人覺得不適了,林秋石看了一會兒,甚至出現了一種對於女主人到底是不是人的懷疑感。他收回了目光,卻注意到自己身邊坐著的譚棗棗也開始對著女主人發呆……好似著了魔似得。
林秋石低低的咳嗽了一聲,將譚棗棗的注意力抓了回來。
「吃飯吧。」林秋石低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