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南燭知道他的意思,斂了眸子:「不用避著他。」
黎東源說:「我馬上就要過第九扇門了,就是那個……」
阮南燭:「沒有,滾。」
黎東源:「……」
林秋石聽了想笑,但又覺得笑出來不太合適,於是垂著眼睛假裝自己在認真的剝荔枝。
「你不要那麼凶嘛。」黎東源卻委屈了起來,「你假裝祝萌和我談戀愛的事我都還沒和你計較呢。」他那雙大眼睛水汪汪的,林秋石看著他就莫名其妙的想起了程千里養的那條柯基犬……
然而阮南燭心硬如鐵,絲毫不為所動,甚至對於黎東源說出他身份的事一點都沒表現出吃驚:「別廢話,說正事。」
黎東源道:「我不是聽說你還有一張第九扇門的線索麼……」
阮南燭似笑非笑:「聽說?」
黎東源:「臥槽,我是真的聽說的,他們都在傳。」
他們聊到這裡,林秋石卻突然想起了阮南燭已經通過了第十扇門,那他豈不是可能已經拿到了第十一扇門的線索?也不知道第十一扇門的線索是什麼樣,和其他的門相比有沒有什麼特別之處。
「所以?」阮南燭看著他。
「所以,能不能把線索賣給我?」黎東源終於說出了今日他來這裡的目的。
阮南燭毫不猶豫的拒絕了:「不可能。」
黎東源:「你可以隨便出價,只要我能夠付得起——」第九扇門的線索太難得了,即便是他也沒有拿到。
也只有阮南燭這個瘋子能拿到兩張。
阮南燭吃了一顆喂到他嘴邊的荔枝,並不回應。
見到阮南燭是這樣的態度,黎東源顯得有些焦躁,他說:「十三天之後就是我進門的期限,我沒有那麼多時間了。」
阮南燭:「你不是撬我生意撬的挺開心麼?還說我以色侍人。」他笑了起來,眼神卻是冷的,「現在知道來求我了?」
黎東源尷尬的笑了起來,「對不住,對不住,不然我陪您睡一晚您就大人有大量把這事兒忘了?」
阮南燭指著門口:「滾。」
黎東源露出委屈的表情。
林秋石心想你這人是有點過分啊,想拿線索就算了吧,還想佔我們老大的便宜,被叫滾真是一點也不冤。
「第九扇門的線索給你也不是不可以。」阮南燭道,「但是我有個條件。」
黎東源:「什麼條件?」
阮南燭:「你得陪著他進第十扇門。」
黎東源聞言一愣,看向林秋石:「你該不會是……」
阮南燭道:「對。」
黎東源表情大變:「你瘋了?!」
阮南燭已經不耐煩了:「要麼答應要麼滾,不要在這浪費我的時間。」
黎東源臉色陰晴不定,最後還是咬牙答應了下來,跟著林秋石一起進入第十扇門。但看神情,似乎還有什麼想說的,但是礙於林秋石在場沒說出來。
林秋石適時站起來,表示自己想去洗個手。
阮南燭這次沒攔。
結果林秋石剛去廁所洗完手回來,就聽見阮南燭在和黎東源吵架,黎東源並不是阮南燭的對手,最後被氣的直接摔門而出,看見林秋石還瞪了他一眼。
林秋石被他瞪的莫名其妙,黎東源來了句:「你自己小心點吧,祝萌掏出來肯定比你還大!」
林秋石:「……」我已經知道他比我大,不用你再提醒了謝謝。
他進了屋子,看見阮南燭面無表情的坐在床上,便道:「怎麼吵起來了?」
阮南燭道:「有人非要對我指手畫腳。」他不屑道,「他也配?」
林秋石:「你還在生病呢,別生氣了。」他溫和的問,「晚上想吃點什麼?」
阮南燭靠著床:「喝粥吧,你熬的粥。」
黎東源負氣離開,林秋石並未放在心上,他以為黎東源和他們之間還會有很多故事,無論是好的亦或者是壞的,但林秋石卻沒有想到,那一天,是他和黎東源見的最後一面。
十三天後的早晨,已經出院的阮南燭接到了一個電話,當時別墅裡的人正在一起吃早飯,他掛斷電話後,表情有一瞬間的凝滯,隨後低聲開口:「黎東源死了。」
還在交談的眾人突然安靜下來,大家都聽到了阮南燭的話。
程千里啃包子的動作也停下了,他啊了一聲,問出了所有人都想問的:「阮哥,你在說什麼……黎東源,是那個白鹿的黎東源麼?」
阮南燭嗯了聲,站起來:「我要過去一趟。」
林秋石道:「我陪你吧。」阮南燭雖然出院了,但是身體卻並沒有完全恢復,現在看來臉色都有幾分蒼白。他擔心阮南燭要是在外面遇到了什麼事,身體支撐不住。
「好。」阮南燭同意了林秋石的跟隨。
林秋石迅速的換了件衣服,同阮南燭上了車。
阮南燭說了一個地點之後,便坐在副駕駛上閉目養神,他臉色蒼白,更襯的長長的睫毛黑如鴉羽,此時輕輕顫動,憑添了幾分脆弱的味道。但這種脆弱,又好像只是林秋石的錯覺。
阮南燭是在傷心麼?不,林秋石覺得他身上透出的更多的是一種兔死狐悲的悲哀。阮南燭討厭黎東源,但又不希望他就這樣死去,因為看見黎東源的下場,未免會想到他們自己。
林秋石想起了十幾天前和黎東源見過的最後一面,他長長的呼出一口氣,像是要將壓在胸口的那團氣息吐出去。
四十分鐘的車程後,他們到達了一座位於城區內的公寓。
林秋石以為白鹿是住在公寓的某間房子裡,結果到了才知道這棟公寓都是白鹿買下來的。
此時公寓底下圍了不少人,林秋石看了便有種不妙的預感。果不其然,在他停好車後,朝著擁擠的人群湊了湊,看到了人群中央圍著的東西。
那是一具被摔的粉碎的屍體,已經看不出長相,但從衣著和形態特上可以辨認出,眼前這個摔死的人,便是黎東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