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也要偷燈,暴露就暴露吧,況且我們的燈恐怕也是他換掉的。」林秋石很不客氣的把家譜放進了包裡,「燈也多帶幾盞,備用。」
「好勒。」顧龍鳴把東西全部裝進了自己的包裡。他本來就不喜歡嚴師河,能坑嚴師河一把,自然是相當高興的。
兩人裝好東西後,便離開了嚴師河的房間,先把帶出來的幾盞燈藏在了離他們屋子挺近的一個角落裡,然後將一盞燈帶在身上謹防意外,當然,家譜他們也沒忘了塞在包裡。
屋子裡被盜的事情,嚴師河很快就發現了,中午吃飯時整張臉都是黑的,目光在人群之中逡巡,最後落在了正在慢慢吃東西的林秋石臉上。
林秋石面色絲毫未變,面對嚴師河的眼神,他只是抬了抬眸,道:「有事麼?」
嚴師河笑了:「你有查到什麼新的線索麼?」
「新的線索?」林秋石道,「就算我查到了,你有什麼線索可以和我交換?」
嚴師河:「那得看你查到了什麼。」
林秋石不說話,只是用靜靜的看著嚴師河。
「好吧,如果你願意,我們可以再做筆交易。」嚴師河說,他說著要做交易,目光裡卻隱藏著探尋的味道,顯然是想看看林秋石對他的這句話會做出什麼反應。
但林秋石的反應卻讓嚴師河失望了,他擦了擦嘴,似乎在思忖著什麼,最後道:「我沒有什麼可以和你交換的了。」語句簡短,態度堅決。
嚴師河道:「哦,這樣麼,你上午一直待在院子裡?」
林秋石道:「去看了河邊的祭祀,你到底想問什麼?」
嚴師河笑了笑,站起來道:「沒事,我就隨便問問。」他轉身走了。
現在已經死了四個,加上上午在祠堂死的那人,死者一共是五個,活人則還剩下七人,所以在發現東西不見了之後,林秋石成了嚴師河的第一個懷疑目標,不,事實上嚴師河幾乎已經將林秋石他們定罪了。
好在林秋石並不在意這個,他吃完了午飯便和顧龍鳴起身離開。
嚴師河陰鬱的眼神落在了林秋石的身後。
小淺見狀問道:「嚴哥,就是他們帶走的燈和族譜?」
嚴師河說:「除了他們還能有誰。」他用冷冷的聲音道,「這門裡的其他人,不都是沒用廢物麼。」他說的是剩下的另外三人,他有點煩躁,「要不是你不肯把族譜背上,哪有那麼多事。」
小淺辯解道:「我……我這不是也害怕嗎……」她並不想把那本貼滿了女主人黑白照片的族譜背在身上。
「現在好了。」嚴師河冷笑,「被他們全部偷走了。」
「可是我們都已經看過了,被他們帶走也沒關係吧?」小淺囁嚅著,「反正也不是什麼重要道具。」
嚴師河冷冷的看了小淺一眼:「你能活到現在真是個奇跡。」
小淺語塞。
吃完午飯之後,林秋石在院子裡隨便找了個僕人,打聽了一下這個院子的歷史。
那僕人說這院子已經有一百多年的歷史了,經歷過三代,最近的一代——女主人這一輩的。
林秋石又問了一下這個世界的詳細日期,那僕人回了一個數字。
顧龍鳴一聽就發現了不對勁,他說:「一八六七年?這不可能——」
他正欲說什麼,林秋石卻攔下了他,笑著道:「我們知道了,謝謝您。」
被問問題的僕人便隨便擺擺手,示意沒關係,轉身離開了。
林秋石和顧龍鳴的目光對視在一起,他道:「你也明白我的意思了?」
顧龍鳴道:「明白了。」
家譜創立的時間,就是宅子建成的時間,而那一天時間下面也貼著一張照片,那是女主人的獨照。家譜上面並沒有時間軸,只有創建時的日期,不過如果不知道現實的時間,或許並不會覺得這家譜有什麼特別之處。
顧龍鳴道:「她居然已經活了一百多年……」
林秋石道:「可以確定她不是人了。」
「這很重要嗎?」顧龍鳴有點不明白,「她是不是人我們都惹不起吧?」
林秋石搖搖頭:「不,這很重要。她不同的身份,便意味著我們對待她的方法也要有所不同。」如果是人,或許他們和她對抗還有一搏之力,但如果是鬼怪,那麼他們就完全沒有可能性和女主人硬來。
顧龍鳴撓撓頭,似乎明白了。
「我總感覺鑰匙的線索就在她的身上。」林秋石說,「如果明天有機會,我們最好再去她的房間裡檢查一下。」
顧龍鳴點點頭:「可以。」
林秋石道:「還有關於這個宅子的故事……」他看了眼天色,「走吧,我們去小城裡面轉轉,城裡面的人,應該會知道些什麼。」
於是林秋石和顧龍鳴離開了院子,在小城裡面轉了一圈。
這小城並不大,周圍籠罩的濃郁霧氣將這裡隔離成了一座孤島,他們在街上詢問了一些城裡面的居民,他們的態度卻都非常警惕,對于于家的院子的事情並不想多做談論。
林秋石和顧龍鳴都感到頗為無奈。
顧龍鳴道:「不如我們去酒樓坐坐吧,我都走餓了,也不知道這個世界的東西好不好吃。」
林秋石見沒有突破口,點點頭道了聲好。
兩人走到了酒樓裡面,隨便找了個張桌子坐下,正欲叫跑堂的點菜,卻聽到一聲醒木拍到桌上的聲音。
「卻說是那年大雨連綿,連下了七天七夜……」林秋石尋聲望去,看到了一個穿著舊服的說書先生,他站在酒樓中間,手裡拿著塊醒木,朗聲道:「眼見城就要被淹,卻說有一戶人家,想出了一個治水的法子,那法子便是祭祀河神,讓長下不止的大雨停下來——」
林秋石和顧龍鳴聽到於姓人家這個詞時,眼睛都微微瞪大了,他們沒想到,居然會以這樣的方式聽到關于于家大院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