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秋石性子溫和,但就是這樣溫和的人生起氣來,卻讓阮南燭有種無從下手的感覺。不過到底是在門裡面,林秋石也沒有因為自己和阮南燭的一些問題,耽誤了正事。
他公事公辦的把阮南燭被關進屋子之後發生的一切告訴了阮南燭,關於其他人的反應,而小薊的一舉一動,更是重點。
阮南燭仔細的聽完後,問道:「他是第一個問你鑰匙所在位置的人?」
「對。」林秋石點點頭。其實這事情有點奇怪,小薊既然和發鬼合作了,那他應該巴不得鑰匙被埋掉,他卻作為出頭者,甚至不惜引起林秋石的反感也想要讓阮南燭把鑰匙交出來。
如果小薊不是內應,那他的所作所為還無可否非,但此時他內應的身份一曝光,這個舉動就變得不太正常,充滿了一種奇怪的違和感。
「我覺得這個小薊還知道些什麼。」阮南燭故意想讓林秋石多說幾句話,「你覺得呢,林林?」
「嗯。」林秋石淡淡道,「我猜測,他可能知道隧道的位置。」
在知道鑰匙和隧道的情況下,就能離開這座別墅。小薊估計也是怕到時候發鬼那方出現什麼意外,在給自己找其他的出路。
「只是怕不說。」梁米葉坐在另外一張床上,她道,「不知道小玫有沒有什麼辦法讓他說出來。」
阮南燭若有所思。
他們討論了一會兒,便起床洗漱,打算先去餐廳。
此時小薊還被捆在餐廳裡面,晚上他們留了孫元洲和他搭檔兩個人守夜,昨天一晚上都沒什麼動靜,並無什麼特別的意外發生。
在去餐廳之前,林秋石去了昨天小薊所說的藏起銹剪刀的地點,先聽了聽裡面的動靜,卻發現這盒子裡已經藏了一個倀鬼。
「有倀鬼。」林秋石道。
阮南燭想了想,道:「米葉,你去把任如遠叫過來。」
梁米葉點點頭,去樓上把任如遠叫下來,任如遠也是很懂,手裡拿著打火機就過來了,道:「那我用在上面了。」
「用吧。」阮南燭道。
接著任如遠便將打火機點燃對準了盒子,那紅色的木盒沾火便著,散發出濃濃的黑煙,木盒著火片刻後,裡面就發出了淒厲的慘叫聲,隨後盒子蓋子打開,從裡面爬出來了一個渾身皮膚慘白的人,這人四肢扭曲,整個人都團在一起,不停的蠕動掙扎,但火焰卻點著了他的身體,他的身上開始散發出一種蛋白質燒焦的噁心味道。
別墅裡的其他人聽到這動靜,都圍了過來,看到了這可怕的一幕。
林秋石卻注意到了什麼,他舔了舔嘴唇,表情有點不好看。
大概幾分鐘後,這個倀鬼的慘叫聲才漸漸小了,變成了焦炭一般的模樣。
眾人看著一動不動倀鬼,卻陷入了久久的沉默,直到小玫的聲音在屋子門口響起,她說:「這不是魏修德嗎?」
「這應該是他變成的倀鬼。」孫元洲看了小玫一眼,「既然已經變成倀鬼了,就已經算不得是人了。」
「是麼。」小玫含糊的應了聲。
林秋石屏住呼吸,走到了盒子面前,看向了盒子裡面,果然,一個紅色的銹剪刀正靜靜的躺在盒子深處,他伸出手將銹剪刀拿了起來,轉身遞給孫元洲。
孫元洲卻沒有接,道:「你們拿著吧,合適的時候就用,反正這東西也是為了救大家的命。」
林秋石看向阮南燭,見他點了點頭,才將銹剪刀收了起來。
這屋子裡到處都瀰漫著人體被燒焦的惡臭,拿到銹剪刀後,眾人便紛紛離開不想再做停留,只有小玫站在門口,許久沒有動。
林秋石看了她一眼,想說點什麼,卻又無從開口。
到了餐廳,林秋石卻發現本來該有十一個的人又少了兩個,他們等到了九點左右,卻還是沒看見那兩個人,他們便知道,這兩人應該不會再來了。林秋石記得這兩人已經餓了三天左右,看來是堅持不下去,在今早又去開了盒子……
此時人數只剩下九人,整個別墅裡佈滿了發鬼製造的倀鬼。
恐懼、飢餓和絕望足以摧毀一個人所有的神志,做出什麼過激的事情,在這裡都是正常的,
小薊一天沒吃東西,也沒怎麼睡覺,和昨天相比起來,整個人看起來憔悴了許多。
只是小玫看見他的模樣,卻是一點都不同情,她進到餐廳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一腳把和椅子綁在一起的小薊踹倒在了地上。
其他人看見了也沒有發表任何看法,畢竟如果他們沒有發現小薊的內應身份,恐怕會被他害的更慘。
阮南燭坐在小薊的旁邊,嚼著麵包,道:「小薊,你說吧,是不是還有什麼事情瞞著我們。」
小薊一言不發,用怨恨的眼神盯著他們。
「我覺得你最好搞清楚。」阮南燭說,。「你現在的敵人不是我們,而是發鬼,我們是不能殺了你的,發鬼卻可以。」他把玩著手裡的殘叉,「你覺得你下一個開的盒子,會是空的還是倀鬼?」
小薊條件反射的想要張嘴反駁,可話到了嘴邊,卻還是沒能說出來,因為他發現,阮南燭說的的確如此。
一旦他沒了利用價值,發鬼對他決不會手軟。就像被找出身份的田谷雪一樣……
「你們保證不會傷害我麼?」小薊說,「如果你們能保證這個,我就說出來。」
「當然可以。」阮南燭笑了笑,「況且門裡不能殺人,你又不是不知道……」
小薊陷入沉思。
林秋石卻是注意到,站在小薊旁邊的小玫在聽到兩人的對話後,露出怨懟之色,林秋石以為她會說點什麼,但最後她還是保持了沉默。
「好,我可以告訴你們隧道的位置。」小薊說,「但是,我不能保證那個隧道的位置有沒有被替換。」
「你是什麼時候開出來的?」阮南燭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