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昨天好像看到那個怪物了。」說話的是個小姑娘,看起來年紀不大的樣子,她小聲說,「它有一個魚的腦袋,把這人拖到甲板上,吃……吃掉了。」
「那你怎麼不救救他!!」聽到了小姑娘說話的女人卻好像找到了怒氣的發洩口,她憤怒的咆哮起來,甚至想要朝著小姑娘撲過去,「你就這麼看著他被殺死嗎!!」
小姑娘被嚇了一跳,嗚嗚的哭了起來,道:「我也害怕呀。」
「行了。」旁人一隻手就攔住了女人,有點厭煩的說,「你怪別人做什麼,你要是真的擔心,不知道出來找?甲板可沒有換位置。」
女人怨懟的看著說話的人,還想再說什麼,那人接著冷冷的說了句:「自己無能,總不能怪其他人。」
女人嚎啕大哭起來。
林秋石一直沒出聲,而是靜靜的觀察著眼前的屍體。
看得出,那個怪物非常喜歡眼前的食物,它不光吃掉了柔軟的內臟,還啃食了大半部分血肉,只剩下最不好下口的頭顱,和沒什麼肉的四肢。
「這屍體怎麼辦?」這地方很熱,經過昨晚的一夜,甲板上的屍體已經開始腐爛,甚至還有蚊蟲在上面盤旋,看的人非常不舒服。
「扔到海裡去吧。」有人用懶洋洋的語氣說,「總不能放在這裡。」
之前一直嚎哭的女人此時居然沒有提出意見,只是小聲的抽泣著,不敢再看猙獰的屍體一眼。
於是幾個男人隨便找塊破布,就把屍體裹起來直接扔到了附近的海水裡。
屍體一入海,就翻滾起來,林秋石仔細看去,才發現海水裡居然全是一些張著尖牙利齒的小魚——也虧得之前小沫落水的時候這些小魚沒有出現。
好像對於第一次進門企圖逃跑的新人,門的態度都相當寬容,至少給了他們一次改過自新的機會。
屍體沒了,甲板上只餘下醒目的血跡。
宋永寧去旁邊拿了把拖把,把甲板上的血跡全部拖了乾淨,於是最後這人存在的痕跡也不見了。
眾人站在甲板上,開始討論起了怪物的事情。
「那是個魚人。」看見過怪物的小姑娘說,「身材很高,至少兩米,身體非常的健壯……它把人拖到了甲板上,全部啃掉之後就隨便進了一間屋子。」
「之後呢?」宋永寧問。
「之後房間就變了。」小姑娘說,「我也不知道它去了哪兒。」
現在房間在不停的變化,想要從無數的房間裡找出這個怪物簡直是不可能的事,況且就算找出來了,他們打不打得過還不一定呢。
阮南燭似乎在思考什麼事情,一直沒說話。
林秋石的目光則落在了還在甲板上盤旋的蚊蟲身上,他走到蚊蟲旁邊,伸手抓住了一隻,看見手裡的蚊蟲微微蹙起了眉頭。
「怎麼了?」阮南燭發現了林秋石表情的異樣。
「你見過這樣的蚊子麼?」林秋石攤開手心,露出剛抓到的蚊蟲。
阮南燭看到林秋石手裡的蚊蟲後便微微一愣。
只見那蚊蟲居然長了一張人臉,雖然這人臉十分猙獰,但的的確確是人的樣子,有眼睛有鼻子,還有一個長長的如同口器般存在的針形嘴巴。
這蚊蟲不過米粒大小,需要很仔細看才能看出它的模樣。
看著這蚊蟲,阮南燭卻是想起了什麼,他道:「你記不記得剛開始出現在我們眼前的Npc?」
林秋石想了想,明白了阮南燭想說什麼,他道:「你是說他身上的那些蟲子?」那個Npc身上的確附著了密密麻麻的蟲子,只是當時他們都沒有細看,此時看到這些蚊蟲可怖的模樣,卻是聯想到了他身上的那些東西。
「嗯。」阮南燭說,「他好像是在餐廳裡。」
林秋石看了眼表,現在差不多也是吃午飯的時間了,道:「走吧,過去看看。」
他們現在每天吃的東西,都是這個身上佈滿了蚊蟲的Npc端過來的。說實話這實在不是件讓人高興的事,因為看著他身上密密麻麻的蟲子,總會讓人不由的想到會不會掉幾隻在他們的餐盤裡面。
阮南燭倒是想出了個辦法,他從自己的背包裡取出了一個暖寶寶,然後撕掉了後面那用來粘貼的一面,再到那個npc周圍轉了一圈,沒一會兒回來後,那暖寶寶上面就沾滿了密密麻麻的黑色蚊蟲。
在觀察之後,他們確定這NPC身上的小蟲就是他們在甲板上看到的那種——長了一張人臉的蟲子。
「好噁心。」顧龍鳴對此表示了極度的厭惡,「該不會這船上的蚊蟲都是這玩意兒吧?我昨天晚上還順手打死了幾隻。」
「大概率是。」林秋石看著這蚊蟲,若有所思,「你說……這蚊蟲會不會和迷宮有什麼關係?」
「你的意思是……」阮南燭看向林秋石。
林秋石點點頭,說出了一個字:「線。」
顯然,他們所在的迷宮,和米諾陶諾斯的迷宮大有不同。每一間房間都在不停的變化,所以只是棉線肯定是不可能找出藏在迷宮深處的怪物的,那線是否有另一種存在方式呢,比如他們眼前的小蟲……
顧龍鳴眼前一亮:「有可能!」
這種人面的蚊蟲似乎對血液有特殊的感應,所以怪物吃掉了人後,身上肯定會沾染許多血跡,說不定蚊蟲真的可以幫助他們找到怪物的蹤跡。
「那蚊蟲的來源……」顧龍鳴把眼神移到了那個面無表情的npc身上,苦著臉道,「該不會是要從他身上得到吧。」
「大概率。」阮南燭說。
顧龍鳴:「……」說實話,他連多看幾眼那個Npc都覺得噁心。
「如果蚊蟲是線,那什麼是酒?」林秋石撐著下巴,擺弄著面前看起來毫無食慾的死魚,「我覺得這比較重要。」
神話傳說中,忒休斯利用線團進入了迷宮找到了米諾陶諾斯後,殺掉了正在喝開胃酒的米諾陶諾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