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剛往後退,面前結實的木製牆壁上就出現了一根尖銳的刺,顯然是屋子裡的東西竟是用自己頭頂上的刺就這樣硬生生的刺破了牆壁,然後接二連三的在牆壁上留下了好幾個窟窿——可想而知,要是剛才他們沒有退開,不幸被尖刺刺中的話,該是多麼痛的一件事。
不過就在林秋石確定了屋子裡東西的身份後,房間變化的時間剛好到了,他們面前的屋子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另外一個普通的臥室,而蚊蟲指引的方向也發生了改變,那魚所在的位置,移動到了甲板上。
顧龍鳴一想到這魚的樣子就覺得噁心,其實他來到這扇門之前還挺喜歡吃魚的,但在這幾天魚腥味的熏陶下,他現在想到魚的味道就條件反射反胃,恐怕就算是離開了這扇門也得維持很長一段時間這樣看見魚就噁心的狀態了。
林秋石道:「走,去祝萌那邊看看。」
顧龍鳴點點頭。
兩人離開了底層船艙,上去就看見阮南燭站在甲板上,支著腦袋看著黑漆漆的海水,聽到他們的腳步聲這才回頭:「發現了什麼?」
林秋石道:「我們好像找到長劍了。」
阮南燭聞言眼睛一亮:「找到了?」
林秋石點點頭,把他們見到的東西簡單的描述了一下,著重說他在那個魚人怪物的頭上看到了一根長長的刺,那個刺看起來結實尖銳,似乎是很好的攻擊武器。
而阮南燭則表示在他尋過去的那間屋子裡,他看到了昨天晚上吃人的那個巨大魚人。
「但是我們要怎麼把那個魚人殺掉啊。」顧龍鳴蹲在甲板上,垂頭喪氣的吃著林秋石給他的糖果,說,「我覺得那玩意兒一點也不比我們之前看到的魚人怪物好對付啊。」
傷口最擔心的不是寬度而是深度,傷口一深,就很難癒合,特別是在這缺醫少藥的船上,可想而知被那尖銳的長刺戳一下,估計就算沒有當場去世,過幾天也會死於破傷風等等併發症。
阮南燭聽著顧龍鳴的顧慮,安慰他,說你別擔心,等真到了那時候,大家會給你一個痛快的。
顧龍鳴:「……還是不了,謝謝你啊。」
林秋石倒是覺得這簡直是個悖論,他們得先幹掉黃眼魚人,才能殺死代表怪物的米諾陶諾斯,但是現在問題又出現了,他們要怎麼幹掉那個黃眼魚人,難道只能拿著餐廳裡的餐刀去和那東西硬來?
三人正在討論到底該如何下手,卻是聽到餐廳的位置發出了嘈雜的聲音,其中夾雜著人類的驚呼,和痛苦的慘叫。
聽到這聲音,他們就知道肯定又出事了,林秋石給阮南燭遞了個眼神,轉身去了餐廳,還沒進去,便嗅到了一股子濃郁的血腥味。林秋石低頭看去,發現地板上淌了一地的鮮血,一個受傷的男人則躺在餐廳的裡面的地板上,用手摀住了腹部的傷口。那傷口似乎非常的深,正在凸凸的往外冒著鮮紅的血液。
顧龍鳴幾步上前,道:「怎麼回事?怎麼會受傷了?」他脫下了自己的外套,把外套當做紗布開始動作嫻熟的為傷者處理傷口,似乎想要幫助男人止血。
看著他的動作,林秋石的心中倒是對顧龍鳴門外的職業有了一些猜測。
「他在外面發現那些蚊蟲指引著某些方向,我們便過去看了看。」說話的是這個男人的夥伴,他剛才作為旁觀者,見證了自己朋友受傷的全過程,他聲音發著抖,顫聲道,「但是我們到了那裡,房間裡卻刺出來了一根長長的刺,直接戳中了他的身體。」
顧龍鳴皺著眉:「情況不太好,好像刺中腎臟了。」他們身邊也沒有什麼可以使用的醫療用品,按照這個出血量,估計這人恐怕……
旁邊一個姑娘道:「我帶了止血噴霧,可以用嗎?」
「給我試試。」顧龍鳴道,「只能死馬當成活馬醫了。」
他盡量綁住了這人的身體,讓傷口的出血量減少,然後噴了大半的止血噴霧,好歹是止住了不斷噴湧的鮮血。
「刺中你朋友的到底是什麼東西?」有人見情況穩定下來,便把注意力放到了還活著的那人身上。
「好像是條魚。」倖存者回答,「我不確定……只是看了一眼,就出了事。」
「我們也過去看看。」眾人顯然對於這條魚更感興趣,紛紛離開了餐廳。
於是片刻後,餐廳裡便只剩下了零零散散的幾個人。
「怎麼樣了?我朋友還有救嗎?」那人眼巴巴的問顧龍鳴。
顧龍鳴歎了口氣,道:「早點出去可能還有救,但是……」這裡並不是他們想走就能走的。
於是大家都安靜下來,顧龍鳴看著手裡的鮮血,道:「我先去洗個手。」他起身去了廁所。
被刺中腹部的人氣息越來越微弱,雖然顧龍鳴盡了力,但幾個小時後,他還是沒了氣息。
此時整個餐廳都瀰漫起了一股濃郁的屬於血液的味道,正巧到了晚餐時間,死魚套餐也正好上了桌,於是死魚的腥臭加上了血液的味道,眾人更加沒了食慾。甚至於連敷衍的心情都沒有,就各自離開了餐廳。
阮南燭卻坐在原地沒有動,林秋石也沒催他,他知道阮南燭不離開,肯定是有自己的想法。
顧龍鳴因為下午那個人的死亡,變得有些沉默,沒什麼精神的有一搭沒一搭的用叉子戳著面前盤子裡的麵條,看起來毫無食慾。
待餐廳裡面的人都走的差不多了,阮南燭卻是從懷中掏出了幾個塑料袋。
「你要做什麼?」林秋石一愣。
阮南燭道:「我覺得門不會讓我們和那東西硬來的,武力差別太大了。」
林秋石:「你是想……」他看著阮南燭把餐桌上的死魚全部裝進了口袋,塞的滿滿的,「把魚給那東西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