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這場戰鬥的結果……林秋石緩步走到了屋子門口,透過門板的縫隙朝著裡面看去。
只見屋內被黑暗籠罩,但也能勉強看出屋內一片狼藉。所有的傢俱都散落一地,而其中最引人注目的,卻是躺在屋子中央,看起來已經奄奄一息的魚人怪物。這正是昨天林秋石在屋子裡看到的那只黃眼魚怪,它依舊活著,但氣息已經非常虛弱,即便是林秋石走到了它的身邊,它也沒有給出任何的反應。
林秋石的動作非常小心,特別在靠近這條魚時,畢竟他們也不知道這條魚到底是否還有戰鬥力。
好在實際情況比他們想像的要更好一些,這隻怪物的身上佈滿了密密麻麻的傷口,它的血液也不是鮮紅色,而是一種讓人覺得不愉快的墨綠色,粘稠又腥臭,它躺在地上,對於林秋石和阮南燭的靠近根本無動於衷,即便是兩人已經走到了它的面前,它也沒有動一下。
阮南燭盯著它看了看,沉默片刻後,伸出腳尖輕輕的踩了踩它的皮膚,見它依舊沒有做出任何反應後,才道:「是快要死了。」
「嗯。」林秋石觀察著面前的怪物,見它氣息越來越微弱,最後呼吸的頻率也停住,就這樣沒了生氣,這才從懷中掏出了餐刀,「我來吧。」
「等等。」阮南燭忽的開口。
林秋石扭頭看著他,他本以為阮南燭會說出阻止自己動手的話,卻不想他只是從背包裡掏出一雙塑料手套,遞給了林秋石:「戴上手套,別沾上它的液體。」
從魚人怪物身上流下墨綠色液體讓人的確是讓人看了就覺得非常不愉快,既然能避免,那就盡量不要和身體產生接觸,因為誰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
林秋石點點頭,接過手套戴在手上,握緊了手中的餐刀,開始半蹲在地上切割眼前魚怪頭頂上那根像是刺一樣的東西。
他的動作很小心,且隨時警惕的關注著魚怪的動靜,就是怕它還沒有死透突然暴起。
但比較幸運的是,直到林秋石把那根長長的刺從它的頭上取下來,魚怪都沒有給出任何反應,事實上它的確已經徹底死掉了,那雙黃色的眼睛依舊大大的睜著,然而身體上已經看不到任何呼吸帶來的起伏。
林秋石起身,把手裡的長刺遞給了阮南燭,然後把塑料手套取下扔在了旁邊。
這是一根長長的尖刺,大約有半米左右,非常的堅硬,可以輕易的洞穿結實的木板,它的上面也沾染了許多墨色的血跡,可以想像出,在剛才那場戰鬥中,它在白眼魚怪的身上肯定也留下了不少傷口。
阮南燭把尖刺用塑料袋包裹起來,小心翼翼的放進自己的背包。
林秋石道:「線,長劍,開胃酒,都準備好了。」
阮南燭抬頭看了眼天空,道:「等晚上吧。」
林秋石點頭。
他們三人去了甲板上,隨便找了個地方坐著聊天。其他人依舊在船艙裡穿梭,尋找著門和鑰匙的線索。
「這扇門看起來還挺簡單呢。」顧龍鳴說。
「哪裡簡單了。」阮南燭淡淡道,「要不是林林發現了蚊蟲的線索,恐怕我們現在還是一頭霧水。」
面對滿身是蟲子的NPC,大家都會條件反射的想要離他遠一點,卻不知道他才是離開這裡的關鍵。
「也是。」顧龍鳴撓撓頭,「你們兩個都好厲害。」
阮南燭道:「你真名叫什麼?」
顧龍鳴聽到阮南燭的問話,微微一愣後,隨即露出了喜色,他知道阮南燭問出他真名是什麼意思,這意味著阮南燭已經同意了他加入黑曜石。比林秋石還要厲害的人……顧龍鳴笑了笑,說出了自己的真名:「我真名叫葉鳥。」
阮南燭點點頭,示意自己知道了:「等從這扇門出去,我便來找你對接。」
「你知道我住哪裡?」顧龍鳴奇怪道。
「當然知道。」阮南燭道,「不然我怎麼會放心你和我家林林一起過門。」他不但知道顧龍鳴住哪裡,還知道顧龍鳴的真名,這次詢問只是想試探顧龍鳴的誠意罷了。
顧龍鳴:「……」他一時間竟是不知道該說什麼。
因為前幾天發生的事,今天聚集到餐廳裡吃飯的人又少了許多,只能看見零零星星幾個坐在餐桌上的人。
這些人坐在餐廳裡,有一搭沒一搭的吃著東西,氣氛看起來倒也還算和諧。
阮南燭他們當然沒有吃魚,只是讓林秋石有些想不明白的是,其他人似乎對魚並不像他們那麼反感,甚至於那個本來暈船的兄弟,今天都吃了幾口魚肉。
「你不覺得噁心了?」顧龍鳴沒忍住,問了坐在他旁邊的人一句。
「好像也沒想像中的那麼噁心。」沈覺新前幾天一直吐的不似人形,但今天狀態似乎好了一點,至少臉色沒有那麼蠟黃了,他說,「唔……我感覺好像好多了。」
林秋石道:「你還是別吃了,這魚肉一看就不新鮮。」
沈覺新撓撓頭:「還好吧。」他說著又吃了一口,居然沒有露出難看的表情。
林秋石看著沈覺新的動作,神情略微有些複雜,他之前嘗過魚的味道,非常的噁心,這會兒嗅到了同樣的魚腥味,想來魚的味道並沒有任何變化,只是不知道沈覺新為什麼會覺得眼前的魚肉沒問題了……
林秋石正在想著這事,便看到阮南燭筷子一動,竟是也夾了一筷子的魚肉,緩緩的放進了自己的嘴裡。
「祝萌?!」林秋石被阮南燭的動作嚇了一跳,沒想到阮南燭也會嘗這個魚肉。
阮南燭吃完魚肉後蹙起眉頭:「……真的不腥了。」
「不腥了?」林秋石感覺情況有點不對勁,他聽完這話,嘗試性的吃了一點,確定那魚肉的味道依舊寡淡腥臭,「明明還是腥的……等等……」他看向阮南燭,目光裡充滿了不可思議,「難道開胃酒,是隨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