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就該坐在清爽的空調房裡,喝著冰鎮的氣泡水,吃著熱騰騰火辣辣的火鍋。秦鹿做飯的時候,林遙之就在旁邊幫忙,她發現秦鹿應該是經常一個人做飯,手藝十分嫻熟,一鍋散發濃郁香氣的鍋底很快就端到了桌子上。
咪咪不知何時從二樓跑了下來,站在桌子旁邊支著腦袋眼巴巴的看著,又被秦鹿以他不能吃辣為由無情的趕開。
火鍋的味道很不錯,林遙之嘗了一塊,便對秦鹿的手藝大加讚揚。秦鹿則告訴林遙之,說以前自己住的時候經常做飯。
「那現在呢?」林遙之把嘴裡的蔬菜嚥下去,「現在不做飯了?」
「現在都是跟著俱樂部吃。」秦鹿道,「一個人做飯總是不好控制份量。」
林遙之道:「你在這兒住多久啦?」
秦鹿回答:「有了咪咪才搬過來的。」
林遙之噢了聲,低頭繼續吃。
他們吃飯的時候,咪咪就在旁邊哼哼唧唧,一副你們欺負我的表情,那雙眼皮的大眼睛裡透出的神情竟是讓林遙之生出幾分不忍來,只有秦鹿心硬如鐵,叫林遙之不要心軟。
咪咪見討不到好,氣呼呼的轉身走了,走到客廳邊上,又轉頭在沙發上拉了一塊墊子,蜷縮蹄子在墊子上緩緩蹲下。
林遙之看笑了:「他這是做什麼呀。」
「嫌棄地髒。」秦鹿頭也沒回便知道咪咪做了什麼,解釋,「一直都這樣。」
林遙之聞言哈哈大笑起來。
酒足飯飽後,林遙之也不好再繼續打擾秦鹿,早早告辭。
秦鹿便開車將林遙之送到了家門口,看著她上樓去了,才開車離開。
林遙之打著哈欠到了家中,並未看到自己哥哥林霂之,這才想起林霂之已經去了新疆取景。
家裡空蕩蕩的,林遙之爬到沙發上攤倒,拿出手機給自己哥哥打了個電話。電話響了十幾聲也沒人接通,大約是忙著拍戲沒空接電話,林遙之便又打給了哥哥的經紀人趙統。
經紀人接通電話,叫了聲遙遙。
「趙哥,我哥呢?」林遙之問。
「拍戲呢。」趙統道,「你回家沒有?」
「回了。」林遙之說,「趴家裡沙發上呢。」
「你哥剛才還在問呢,」趙統道,「一個女孩子,不要回去的太晚了。」
林遙之嗯了聲,又和趙統聊了幾句,得知林霂之沒什麼問題後,才掛斷電話。雖說林霂之比林遙之大上幾歲,平時也是他在管著林遙之,但真遇到什麼事兒的時候,林遙之卻是保護林霂之的那個人。
有一次林霂之出去買東西被粉絲認了出來,當場差點引發騷亂,還是林遙之硬生生的把粉絲攔了下來,讓林霂之跑了,這事兒才沒鬧大。
掛斷電話,林遙之搖搖晃晃的從沙發上爬了起來,懶懶的打了個哈欠,便去洗澡睡覺了。
第二天,是個雷雨天。
林遙之是被雷打醒的,窗外的雨嘩啦啦的沖刷著玻璃和草木,砸的整個世界都辟啪作響。但空氣是依舊是悶熱的,林遙之醒來後也沒有起床,就縮在床邊發著呆,直到被電話的鈴聲叫回了神。
「遙遙,你在做什麼呢?」閨蜜的陸筱的聲音從那頭傳來,「出來玩呀。」
「這天氣出來玩?」林遙之驚了,「你不怕被雷劈啊。」
陸筱:「怕什麼,你又沒做壞事兒。」
林遙之道:「你在哪兒呢,就叫我去玩?」
陸筱道:「俱樂部啊,你不是讓我燃脂嗎,我現在不正燃著嗎。」
林遙之:「……哪個俱樂部。」
陸筱狐疑道:「還能有哪個,當然是秦鹿在的俱樂部了,難道你背著我又找了別的小妖精?」
林遙之奇了怪了:「你在燃脂,你確定?你前天不是還在叫我吃炸雞嗎,今天怎麼就燃上了?」
陸筱道:「燃脂這種事情當然要挑個天時地利人和的好時候燃了……不和你扯了,你過來不?」
以自己對這個閨蜜的瞭解,林遙之知道事情肯定沒那麼簡單,她道:「你說實話我就過來。」
陸筱長歎一聲,說我親愛的朋友,你何必逼迫我至此呢,其實是這樣的……
原來那日陸筱見過秦鹿後,就對秦鹿的美貌念念不忘,但也知道朋友妻不可戲,所以只打算過來過過眼癮就算了,誰知道卻在打算離開的時候,被另外一個美人攔下,隨後色慾熏心的她就這樣昏頭昏腦的在俱樂部報了一學期的散打課程。
林遙之都聽愣了:「那你叫我過去幹嘛?」
陸筱怒道:「要不是你拉我到這,我至於被美色所惑嗎,你得對我負責!」
林遙之:「……」
陸筱道:「來不來嘛!」
林遙之瞅了眼外面電閃雷鳴的天氣,思量片刻,覺得自己好像的確沒做過什麼壞事兒,也不用太害怕,於是答應了:「行吧。」
於是,林遙之在轟隆隆的雷聲中開車去了俱樂部,好在俱樂部離家也不算太遠。但她還沒進去,就在門口聽到了熟悉的慘叫聲。
她的好閨蜜陸筱叫的像只被刀捅了脖子的豬,嗷嗷嗷的叫聲陪著轟隆隆的響雷簡直如同受刑一般。
林遙之沒急著往裡面走,而是先在外面觀察了一下。
今天俱樂部應該休息,場館裡幾乎沒什麼人,就只有幾個稀稀拉拉的學員,而其中最引人注目的,自然是叫的響徹整個俱樂部的陸筱了。她被一個男人按在地上,從姿勢看來,比較容易引起誤會,但林遙之卻清楚知道,她只是在被教練疏通筋骨而已。
「陸筱?」林遙之遠遠的叫了一聲。
陸筱哭著扭頭:「遙遙,遙遙……我……啊!教練,你輕點啊,我不行了……」
那教練道:「我還沒往下壓呢。」
陸筱道:「別別,我要死了,我要死了……」
教練笑了起來。
林遙之走近才發現這教練是張新面孔,之前未曾見過,不過也難怪陸筱會中招,這男人長得的確漂亮。和秦鹿那種硬朗的俊美不同,他的輪廓更加柔和,眼角微微垂著,看起來格外的溫柔,此時表情帶笑,彷彿春日抽芽的嫩綠草木,讓人看了心生暖意。
當然,暖起來的前提是他先得把抓著的陸筱給放了。
陸筱之前一點這方面的功底都沒有,一副快要背過氣的樣子,教練鬆了手她也沒緩過勁來,嘴裡啊啊的小聲叫著。
林遙之揪了一下她的臉:「你沒事吧朋友。」
「沒……」陸筱道,「你終於來了……」
林遙之從兜裡掏出一包堅果:「來是來了,但是我又不練。」
陸筱:「……」
教練聽著二人的話對,笑了起來,笑聲是和他氣質相符的一派溫柔:「把你朋友也叫過來報課了?」
「她可不用報課。」陸筱道,「她厲害著呢……能和秦鹿打個五五開!」
林遙之道:「你在說什麼呢?」
陸筱道:「難道不是?」
那教練只是笑,大約是把林遙之和陸筱說的話當做了玩笑,並未放在心上。
但林遙之卻很不客氣的來了句:「我和他可還沒打過,萬一是四六開呢。」
「誰六?」陸筱問。
「當然是我六了。」林遙之用那張可愛的臉蛋,說出了毫不客氣的臉蛋。
都道是文無第一,武無第二,身為武者,好勝之心是必須有的,林遙之雖然挺喜歡秦鹿,但也決不會輕易的覺得自己技不如人,說白了,她的骨子裡也是驕傲的。
「你們這群小姑娘真有意思。」聽著兩人的對話,教練臉上的笑意卻在漸漸的淡下,「和秦鹿打的四六開,當真?」
「自然當真。」林遙之道。
他們正在說話,身後卻有人叫出了林遙之的名字,只是不是當事人秦鹿,而是之前在秦鹿家見過的那個和秦鹿關係不錯的唐文歌,唐文歌大概聽到了他們的對話內容,對著那教練道了句:「季和玉,你小瞧這個姑娘,是要吃苦頭的。」
原來教練的名字叫季和玉,倒是和他的氣質十分相配,但是他顯然沒把唐文歌的話語放在心上,只是冷淡道:「能吃什麼苦頭。」
「不然你們兩個比劃比劃?」唐文歌道,「點到為止。」
季和玉道:「和她?」他雖然沒有說出來,但眼神卻是隱藏不住的輕蔑,顯然對於身材嬌小的林遙之根本不屑一顧。
也是,兩人的身材差距擺在那兒,林遙之再怎麼厲害,也是個女孩子。都道一力降十會,在絕對的力量面前,技巧根本不值一提。
林遙之也不笑了:「怎麼,不敢?」
季和玉道:「不是不敢,我是怕傷了你。」
林遙之上下打量了季和玉一番:「你和秦鹿打過?誰贏了?」
季和玉淡淡道:「秦鹿。」
林遙之道:「你連秦鹿都打不過,還擔心傷了我?」她毫不客氣,「別開玩笑了。」
唐文歌本來只是開個玩笑,卻見兩人間的氣氛劍拔弩張,頓時有些無奈:「遙遙,你別刺激他,他和秦鹿不太對盤。和玉,我跟你開玩笑呢……」
「那就來比劃比劃吧。」誰知季和玉並不給唐文歌面子,他臉上再無一絲溫柔之色,只餘下冷漠,「先說好,傷到了,我可不負責。」
「嗯。」林遙之道,「我也不打算負責。」
還在地上坐著的陸筱目瞪口呆,完全沒有想到就因為自己開的玩笑話,自己的閨蜜居然就要和教練打起來了,外面又是一個響雷在頭頂上炸開,將俱樂部裡的氣氛,襯托的更加詭異。
看來這場比劃,還真是無法避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