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棺之內

這一夜林如翡沒能睡得太好。第二天起來時, 本來已經壓下去的低燒又犯了, 這回則輪到林辨玉他們擔心了,萬爻來過幾趟,仔細的檢查後蹙著眉頭說林如翡犯病是憂思過重。

林辨玉聽後,忙問是誰惹得林如翡不開心。

林如翡搖搖頭, 也沒應聲。

林辨玉本來還想再繼續追問, 卻被萬爻抓了出去,在外頭叮囑他若是林如翡不想說,就不要逼迫他了,林如翡生病本來就是因為心情不佳,再逼迫下去, 恐怕會加重病情。醫師都這麼說了, 林辨玉也只好作罷。

林如翡雖然病著,但心裡總掛念著顧玄都的事, 無心好好養病。本來巫驁是打算讓林如翡養好了病, 再繼續接下來的事, 誰知林如翡在知道他的意思後, 竟拒絕了。

「我這病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好, 還是不要再繼續等了。」林如翡低低的咳嗽著, 如此說道。

「你確定不要再等等?」巫驁問。

「不等了。」林如翡說,「你到底要做什麼,坦誠些說吧。」

巫驁道:「那我今夜便來找你。」說完轉身離開。

今夜來找自己?林如翡也不知道這巫驁到底想要做什麼, 但想來不是什麼讓人愉快的事。他坐在床上沉思片刻, 手輕輕的撫摸著腰側的谷雨, 彷彿這樣才能讓自己的心安定下來。

入夜後,巫驁按照約定找到了林如翡。本來林如翡還有些擔心他能不能進來,因為這幾日他病著,林辨玉擔心他的身體一直住在他的院子裡,可巫驁卻輕而易舉的繞過了林辨玉,潛入了他的房內。既然巫驁能做到這種地步,修為那定然是比林辨玉高了不止一點半點,林如翡見狀,便也熄了將此事告訴林辨玉的念頭。

如顧玄都所說那般,巫驁做起事來百無禁忌,但也只有面對自己的時候,才會顯露出幾分無措,雖然不知緣由,但林如翡到底是捨不得把自己二哥也牽扯進來。

巫驁道了一聲得罪了,便握住了林如翡的手腕,他似乎有些不好意思,臉頰上浮起幾抹紅色,林如翡在想別的事,也沒注意到巫驁的異樣,巫驁抓住他後,便帶著他御劍飛了起來。

這還是林如翡第一次看見巫驁的劍刃,和尋常的劍很不一樣,劍刃烏黑,纖細如柳葉一般,之前盤在巫驁身上的那只黑色細蛇在見到林如翡後興奮的直吐信子,大概是害怕林如翡不喜,巫驁又伸手將長蛇塞進了自己的胸口,呵斥幾聲,不許它露出腦袋來。

兩人順著崑崙山一路往上,飛過了十幾座高大巍峨的山頭。

崑崙很大,群山連綿起伏,層巒疊嶂。因為是深秋,山上不少的樹木都變成了耀眼的金黃色,乍看上去,仿若華麗的毯子,蔚為壯觀。雖然天色已黑,但今日的月亮很大,皎潔明亮,照得四周宛如白晝。

「還有多久?」林如翡問,「你到底要帶我去哪兒?」

「到了,就知道了。」巫驁說,「走的太快,風大,你還病著呢。」

林如翡微微蹙眉,只覺得這個巫驁,簡直是矛盾的結合體。

巫驁顯然並不在乎林如翡此時的看法,他現在一心趕路,神情略微有些凝重。

不知御劍而行了多久,就在林如翡泛起睏意,打起了哈欠時,巫驁終於停下了。

「崑崙山連綿不絕,是一條上好的龍脈。」巫驁指了指他們的腳下,「這裡,就是萬龍匯聚之處,靈氣最為充足,適合,布下,大陣。」他艱難的說完這句話,扭頭看向林如翡。

林如翡說:「你帶我來崑崙大陣是想做什麼?」

巫驁粲然一笑,說了句林如翡聽不懂的話:「想,再次,見到他。」

他帶著林如翡飛了下去,在茂密的樹林裡穿梭,沒走多久,林如翡的眼前便出現了一道沉重的石門,那石門非常高大,仿若憑空出現在了森林裡,乍看上去,有幾分突兀和怪異。

巫驁倒是一點也不驚訝,走上前去,伸手細細的撫摸著石門,像是在尋找著什麼。林如翡站在他的身後看著他的動作微微蹙眉,說:「你到底要做什麼?」

巫驁不答反問:「林公子,你可知崑崙派,是什麼時候創下的。」

林如翡說:「幾百年前?」

「是,幾百年前。」巫驁說,「崑崙位於兩個大陸交界處,強悍的妖獸橫行,人類根本無法居住,還是大陣布下後,才漸漸有人繁衍生息……崑崙派,也是那時候有的。」他扭頭看了林如翡一眼,「其餘人並不知道大陣的存在,只有掌門,才知道崑崙派為何要定居崑崙。」

崑崙地勢偏遠,物資匱乏,的確不是個定居的好地方。但林如翡從未想過,崑崙派竟是和天君布下的陣法有幾分關係。

巫驁說著話,騰地眼前一亮,似乎終於找到了他要找的東西,手上猛地用力,石門發出轟然之聲,隨後一個血紅色的陣法,浮現在了石門之上。

巫驁轉身,對著林如翡道:「林公子,過來。」

林如翡遲疑著往前走。

巫驁道:「將手,放上去。」

林如翡說:「放上去可以,你先把顧玄都的心臟交出來。」

巫驁一愣,隨即怒道:「你,怎麼,這時候還想著他!」

林如翡絲毫不在意巫驁的怒火,咳嗽兩聲後,平靜道:「這不是我們交易的內容麼?都到了這裡,你還怕我反悔,況且放上去會發生什麼事,誰都不知道,萬一我就這麼死了,你賴賬怎麼辦?」

巫驁神情陰沉,聽著林如翡振振有詞的話,最後竟是沒有反駁。他從懷中,掏出了一個朱紅色的木盒,打開了木盒後,露出了裡面的東西。

那果然是一顆完整的心臟,最不可思議的,是那顆心臟依舊在用力跳動,林如翡伸手接過,仔細的凝視著。

巫驁說:「這下,可以了吧?」

「嗯。」林如翡道,「前輩,你在嗎?」

無人應聲。

林如翡有些失望,就在他以為顧玄都不在的時候,身邊突然響起了顧玄都輕柔的聲音,雖然微弱的好像要消失一般,但林如翡的的確確聽到了:「在呢。」

林如翡驚喜道:「前輩!」

他激動的將盒子打開,把手裡的心臟遞了出去:「你的心臟,找到啦,你現在可以拿到嗎?」

顧玄都說:「我試試。」

消失許久後,他終於再次在林如翡的面前顯露了身形,林如翡看見他半透明的手覆蓋在了跳動著的血紅心臟之上,微微用力,將那顆心臟捏在了手中。下一刻,心臟上的紅色便開始朝著顧玄都的身體各處蔓延,以極快的速度充盈著他渾身的血肉,然而就在顧玄都的血肉重新構築顯露出肉身的那一刻,一直站在旁邊沉默不語的巫驁手裡的劍卻突然出了鞘,一劍刺向了顧玄都。

顧玄都似乎早就料到了,同時拔出了腰側的霜降,兩刃相接,發出清脆的聲響。

「好久不見啊,顧玄都。」巫驁咬牙切齒,聲音彷彿要恨出血來。

「好久不見。」顧玄都的聲音也很冷,「你還沒死呢?」

「死?你死了我都不會死。」巫驁下一刻卻是收了劍刃,微笑著看向林如翡,「林公子,答應你的事,我已經做了,請吧。」他衝著石門,對林如翡做了個請的手勢。

「小韭,別去!」顧玄都想要上前阻攔,被巫驁伸手攔下。

林如翡苦笑道:「前輩,雖然我也不想去,但你打得過他嗎?」

顧玄都蹙眉,他身體現在才剛剛復原,還十分的虛弱,自然是打不過巫驁的,他還想再說什麼,巫驁卻冷聲打斷了他,他說:「顧玄都,你再敢多說一句,我就把你的心臟重新掏出來——」

顧玄都咬牙道:「巫驁,你別發瘋!!」

「發瘋??」巫驁聞言哈哈大笑,他恨聲道,「要發瘋,我百年之前就該瘋了,顧玄都,你這個欺師滅祖的玩意兒,有什麼資格說我是瘋子?」

顧玄都冷漠的看了他一眼:「我知道你要做什麼,你會後悔的。」

巫驁說:「後悔?呵……我怎麼可能後悔。」

「你一定會後悔的。」顧玄都閉了閉眼,「他是什麼樣的人,你還不明白嗎?我留不下他,你也留不下他。」

巫驁說:「閉嘴,閉嘴,閉嘴!!」不知顧玄都的這句話怎麼就刺激到了巫驁,他聲嘶力竭的連著喊了三聲閉嘴,才又扭過頭看向林如翡,嘶聲道,「林公子,去,去吧,去把手放上去——你答應過我的。」

林如翡實在無法,只好聽從了巫驁的話,上前一步,遲疑著將自己的手按在了陣法上。

誰知他的手一按上去,感到巨大的吸力襲來,這陣法好似一個無底的黑洞,貪婪的吸食著他身體裡洶湧的劍意。

「啊……」好在這個過程很短,林如翡還未反應過來,便被抽乾了力氣,身體就要軟倒在地上。顧玄都見到此景,想要過來接住林如翡,卻被巫驁一把攔住,巫驁接住了林如翡失去力氣的身體,冷冷道:「離他遠點!」

顧玄都氣極反笑,道:「你有資格說這句話?」

巫驁說:「我為什麼沒有資格,你以為人人都和你一樣,懷著那欺師滅祖的骯髒念頭?!」

顧玄都雙手抱胸:「再骯髒他也喜歡。」

巫驁道:「還不是你逼的!」

顧玄都道:「你又如何知道是我逼的?」

巫驁說:「那他為何會同意?!」

顧玄都攤手:「兩情相悅這個詞,不難理解吧。」

巫驁還想反唇相譏,身後塵封百年的石門卻發出一聲巨響,隨後緩緩的打開了。皎潔的月光下,無數灰塵亂舞,裡面的空氣,散發著一股腐朽的氣息,巫驁抱著林如翡就要往裡面走,顧玄都只好跟在後面,道:「巫驁,你真是瘋了。」

巫驁理也不理。

石門之後,是一條寬闊的大道,兩邊立著許多花紋繁複的石板,顧玄都和巫驁進來之後,都沒有再說話,彷彿害怕驚擾了什麼。林如翡被巫驁抱著,感覺到顧玄都時不時朝著他投來目光,這目光中含著焦急和憤怒,看起來若不是以他現在的狀況打不過巫驁,恐怕早就出手了。

大道很長,三人緩步其中,彷彿走了很久,林如翡半閉著眼睛,渾渾噩噩,不明白他們到底要去哪裡。

就在他感覺自己就要暈過去的時候,巫驁的腳步終於停了。

顧玄都也停在了旁邊,兩人的目光,同時落在了大道盡頭,一間寬闊的石屋之內。這石屋非常的大,四面牆壁上,也都畫著陣法,而最引人注目的,是石屋最中央一口碩大的石棺。

「他就在裡面嗎?」巫驁輕聲發問,與其說是在問顧玄都,倒不如說是在自言自語。

顧玄都也沒有答,兩人盯著石棺,時間好像凝固了一般。

也不知過了多久,顧玄都才長長的吐出一口氣,他說:「你真的要做嗎?即便違背了他的遺願,即便會讓他感到痛苦,你還是要去做嗎?」

「他為什麼會感到痛苦?」巫驁奇怪的看著顧玄都,「我是在救他?他不該高興嗎?」

顧玄都冷笑:「這大概就是他喜歡我,而不喜歡你的緣故吧。」

「你放屁!!!」巫驁怒道,「他喜歡你?若不是你當初趁他之危,他又怎麼可能喜歡你?」

顧玄都道:「我乘人之危?」他漫不經心的看了林如翡一眼,似笑非笑,「雖然這話我說不太合適,但事到如今,我覺得還是應該告訴你,在他布下大陣之前,我們就已經確認關係了。」

巫驁道:「不可能!」

顧玄都道:「信不信由你。」

巫驁道:「若是你和他確認了關係,為何當初不攔下他?」

「你以為我沒有攔嗎?」顧玄都的聲音很輕,甚至嗤笑了一聲,然而任誰都能聽出他的語氣裡無法壓抑的痛苦,他說,「我就差拿命攔了,可是他不聽,我能有什麼法子。」

林如翡聽著巫驁和顧玄都的對話,卻陷入了沉默,他之前一直在低燒,這會兒又被抽乾了體內的劍意,只覺得呼吸都如此困難,可顧玄都的話,還是讓他的胸口浮起了淺薄的疼痛,他想到了巫閔說的話,巫閔說,他和天君有些像,難道顧玄都找到他,真的是因為這個?

他們還未相識一年,這種感情,在糾纏了百年的記憶面前顯得如此單薄。林如翡有些話想要問顧玄都,但話到嘴邊,全都化作了一聲輕微的喟歎。

顧玄都說:「我知道攔不下你,不過你既然已經下定決心,能讓我再和他說幾句話麼?」他自然是指林如翡。

巫驁狐疑的盯著顧玄都:「你又要搞什麼?」

顧玄都說:「我又打不過你,還能搞什麼,只是同他說幾句話安撫一下罷了。」

巫驁猶豫片刻,還是同意了,說顧玄都不要整蛾子,不然他可是不會手軟的。顧玄都聞言只是笑,說你現在手軟,還不是害怕他醒來後怪罪於你,巫驁冷哼一聲,把林如翡交到了顧玄都的手裡。

林如翡被顧玄都小心翼翼的攬入懷中,顧玄都伸手捋了捋林如翡的髮絲,笑道:「小韭,好久不見呀。」他的手終於恢復了溫度,不似開始那般冰冷,林如翡沒什麼力氣,只能半垂著眼眸看著他。

「我知道小韭很難受。」顧玄都說,「都怪我,牽連了你。」他握住了林如翡的指尖,薄唇抿出一條緊繃的直線,「小韭,無論之後發生了什麼,你莫要怪我。」

林如翡心中一冷,低聲道:「你……做什麼?」

顧玄都說:「我不想再試一次了。」

林如翡道:「試一次什麼?」

顧玄都搖搖頭,不在說話。

林如翡絕望的看著他,他不知道顧玄都和巫驁到底要做什麼,但是想來定然是和天君有些關係,事到如今,林如翡再傻也該明白自己有些特殊……可他的存在,對於兩人而言,只是一種工具嗎?林如翡心裡梗的厲害,卻說不出責問的話來,只是再次無力的閉了眼睛。

巫驁伸出手,示意顧玄都把林如翡還回來,顧玄都嘴裡嘟囔了一句什麼,才把林如翡重新交到了巫驁的手中。

「開始吧。」巫驁深吸一口氣,笑著看向林如翡,「林公子,你莫怕,很快就會結束的。」

林如翡不語。

巫驁抱著林如翡走向了石棺,到了石棺附近後,輕輕的將林如翡放到了地上,抬手用力的掀開了石棺蓋子。

石棺的蓋子在轟隆一陣聲響中沉重倒地,巫驁又將林如翡小心翼翼的抱起,道:「好久不見。」他在對著棺中之人打招呼。

只見石棺之中,躺著一名身著紅衣的俊美男子,男人面容俊美,氣質溫潤,靜靜的躺在石棺之內,仿若沉睡。

「師父,我好想你。」巫驁只是看著他,眼淚就溢了出來,他哽咽著想要說些什麼,但是並不靈便的嘴卻怎麼都張不開。

林如翡則悄悄的觀察著顧玄都的神情,顧玄都神情凝重,沒有巫驁那般悲痛,他似乎注意到了林如翡並不明顯的眼神,勾起唇角,對著林如翡投來了安撫似得笑容。

「我雖然不知道你要對我做什麼,但到了這裡,你總該說清楚了吧。」林如翡冷冷的打斷了巫驁,「就算是要死,也該讓我死個明白。」

巫驁:「林公子,你莫怕,你自然是不會死的……」他回了神,「你不要擔心。」林如翡道:「不會死,那你是要做什麼?」

顧玄都慢慢道:「百年之前,天君以肉身作為瑤光大陸的陣眼,以維持瑤光大陣的運行,不過雖然肉身沒了,但神魂俱在,我以劍匣之中的二十四柄劍,強行保下了天君的神魂,二十四柄劍只剩下大寒,霜降,谷雨,其餘劍刃俱損……」

林如翡忽的明白了什麼,他道:「我……和天君的神魂,有什麼關係?」

「當然有關係了。」巫驁微笑著說出了這個林如翡早就該發現的真相,「林公子,你就是天君神魂轉世啊。」

當日林如翡出生,有磅礡的異象生出,萬鳥朝鳳,晚霞化作了騰飛的火鳥,這就是天君神魂臨世的徵兆。

天下皆知其異象,卻不知道這代表了什麼。只是可惜林如翡的肉身太過孱弱,根本無法承受天君神魂之中那磅礡的劍意,由此大病不斷,甚至無法練劍,直到後來顧玄都出現,林如翡身體的情況才有所改善。

林如翡聽的怔怔,他雖然早就猜出了自己和天君有關係,可是怎麼都不可能想到自己竟然是天君轉世,況且他從頭到尾都以為顧玄都才是天君,可沒想到,另一個天君是自己。

「所以林公子,你不必害怕,我只是幫你尋回可以承受劍意的身體而已。」巫驁說,「等到你回了天君的身體,就會想起以前的事……到時候……」

林如翡打斷了他:「到時候瑤光大陣還在嗎?」

顧玄都說:「陣眼都沒了,自然是不在了。」

巫驁惱怒道:「閉嘴!!他已經為瑤光做了那麼多,就算最後尋回了自己的身體又如何?我已經拿那莫長山做了實驗,可惜他的魂魄已經不在□□之中,現如今天君的身體再加上林公子的魂魄……定然可以將天君復活!」

顧玄都說:「你那麼激動幹嘛,我又沒有罵你。」他笑嘻嘻的說,「只是你想過沒有,若是天君醒來,看見他辛苦布下大陣被你損壞,你難道還想讓他對著你笑?」

巫驁不屑道:「那又如何,我不在乎。」

顧玄都道:「你要是真的不在乎,就不該做出這樣的事來。」

「顧玄都!!你有什麼資格說這句話!!」巫驁惱羞成怒,「你留不下他也就罷了,竟是還想讓他再為你死了一次?一而再,再而三,你還要哄他為你犧牲多少回??」

顧玄都冷笑:「要你管?」

這話就有些莫名其妙,林如翡也聽不太懂。

巫驁見林如翡不明所以的模樣,指向顧玄都,冷笑道:「林公子,你真是有所不知,當年天君死後,雖然肉身沒了,但是魂魄還是在的,可誰知道這顧玄都狼子野心,竟是瞞下了我這件事,還將那魂魄偷偷的養在身邊……」

林如翡說:「你是說我?」

「自然不是你!而是那柄名為大寒的劍!」巫驁道出了驚人的事實,「當年天君的劍匣之中足足有二十四柄劍刃,後來損壞,只剩下大寒霜降谷雨,這顧玄都取了天君的魂魄,竟是悄悄的將他的魂魄融入了大寒,讓天君成了大寒的劍靈!!!」

顧玄都深深的吐出一口氣:「若是不這麼做,天君神魂便會消散,你難道有什麼別的法子?」

巫驁道:「明明只要取出天君的肉身,就能——」

「閉嘴!」顧玄都吼道,「你根本什麼都不知道,你知道布下這個大陣花了他多少心血嗎?是啊,誰不想被他一直陪著呢。可是你捨得,我卻是捨不得!」他吼完,已是氣的雙目赤紅,「巫驁,我知道你怨他丟下我們,可天君本就是天下之君,他既然叫了這個名字……」

「你什麼都不懂!」巫驁厲聲呵斥,聲音裡竟是帶了顫抖的哭腔道,「我不要他做天君,我只要他做我的師父,沒了他,我巫驁——什麼都不是——」隨後聲音驟然小了許多,「我,我真的,好想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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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玄都:單身久了,容易扭曲。

林如翡:那前輩你單身了多久?

顧玄都:好幾百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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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劍棲桃花》